但对山里的情况自认比大彭熟悉。
大彭或许很久没有在山里自由自在了,对各种各样的花草,她有一种特别的嗜好,每一朵花她都要闻一闻,每一根亮眼的草她都要摘下一片叶子,或一根茎,有时还要尝一尝。对可可的话,他置若罔闻。
可可说:“你不应该是学中医的吧?可就是不学医,你也应该知道,有些草药是有毒的。乱尝试,不怕中毒吗?”
大彭说:“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我想,百草都是药,哪棵草有毒没毒,我会感觉得到的。”大彭自以为是。且说着说着,又掐断了一根草,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可可是学护理的,对药多少有些概念。劝不住大彭,自己也模仿着掐一根,放进嘴里,感觉甜甜的。
大彭看到可可这样,露出灿烂的笑脸,问:“甜吧?”
“甜。”可可表现着一种少女的天真,美美地回答。
这时,大彭突然喊起来:“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第三章 第五节(2)
可可吃了一惊,寻着大彭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真发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不像花,倒像一只白色的鞋子。
两人一前一后往白色物的地方走过去。
看清了,真是一只鞋,且是一只女式鞋。鞋子半成新,是现在女孩子、女学生习惯穿的那种白色休闲鞋。
大彭和可可几乎同时说:“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鞋呢?”
大彭把鞋捡起来,仔细地看,莫名地摇了摇头。然后可可又抓过去,就近着鼻子,还闻了闻。
可可说:“你看见没有?这鞋子还没有淋过雨,是‘新鲜’的,刚从脚上掉下来的。我还闻到了一种脚臭的味道。但这种脚臭味,不是你们男人的那种臭不可闻的味道,是女人的。”
大彭“哧”的一声,嘲笑道:“废话!这当然是女人的鞋,男人哪有这么小的脚?你说男人的脚是臭不可闻的?沈小姐小小年纪,懂得还真多啊!”大彭想起了自己的脚臭,不无嘲讽地说。
可可说:“你嘲讽我?告诉你,我是学护理的。虽然没有毕业,但去医院实习过。要不是对医院的气味过敏,或许现在还坐在教室里呢!”可可其实说得并不真切,她辍学主因是妈妈。当然,此时,她不便将妈妈的惨死告诉一个无关的人。
大彭呵呵一笑,开玩笑说:“看来找你做陪护找对了,万一我有个什么闪失,就有人急救我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了。”
可可也笑着,说:“那是。不过,我想,你好好的不会乞求自己有个什么闪失吧?要不就傻了。”
可可还在摆弄手里的鞋,这时又突然说:“会不会有女孩子在山里失踪了呢?不是有警察搜山吗?”
大彭也思考着说:“对啊!会不会是杀人犯虏了女孩子到山里来了?哦,对了,从刚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察装扮看,还真应该是。”说着,将手中的棍子朝一颗大树的树腰上一击,说道:“嗯,应该是这样,我们得到附近找一找。”
大彭便兴致颇浓地寻找起来,可可跟在后面却异常紧张。说老实话,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可可并不惧怕大山,但对杀人犯、对凶恶的男人,她却是一想起就会浑身战栗。
这时,大彭走着走着突然停住,然后指着周围的茅草对可可说:“你注意到没有?这里的草好像有人踩过,你看,这里的荆棘被折断了。我们就顺着这个地方去。”
可可这时更紧张了,背上有蝾螈一般的粘液汨汨地冒出来。
第三章 第六节(1)
6 大彭在前,可可在后,顺着不太明显的路迹往前寻找。
一路走去,前面林木越来越深,花草越来越少,山形开始变得崎岖,路途也变得陡峭,许多尖尖的石头像树木一样冲天裸露着。林更深了,山更静了,阳光不见了。
大约走了一里多路,前面被山崖挡住了,那被踩过的草迹顿时消失。
大彭像寻找草药一般在荆棘里仔细翻找。突然,她朝可可招手,并随之用手指做出一个不说话的动作。
可可蹑手蹑脚过去,眼睛惊呆了。她发现了一个洞口。洞口被许多荆棘和茅草人为地盖上了。看那青绿的茅草,远没有焉下去,他们猜想,这正是刚刚有人活动过的迹象。由此,大彭也紧张了,手自然而然地捏紧了勾刀。
大彭去扒茅草,准备进去。手却被可可扯住了。
大彭发现了紧张得瑟瑟发抖的可可,便朝可可宽慰地一笑,小声说:“别怕!”然后从背包里掏出手电,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抓着可可的一只手,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这是一个山洞,里面潮湿和阴森。可可走在后面,身子不听使唤地抖动着。大彭用手给可可使了使劲,传达着“别怕”的信息。
大约走了三十米,里面突然空旷起来,身子可以完全直立,手电照射的光线在这里得到了扩散,眼景也似乎开阔了许多。
可是,他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山里妹子,全身五花大绑,下身*着,倒在铺着茅草的地上,像死人一般。
可可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是大彭及时捂住了可可的嘴巴。但大彭四周照了照后,发现洞里没有另外的人,也没有另外的器具。这样才对可可说:“放松吧!这里很安全,没有杀人犯。”
可可也发现安全了,身子立时像卸去了马达般地不再抖动了,脖子也自然而然地伸直了。
大彭小声说:“现在可以发挥你的专业了。你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有呼吸,看怎么救她。”
可可从大彭手里拿过手电,用手放在女子的鼻子下试了试,感觉没有呼吸,但又感觉有轻微的震动;然后趴下身子,用耳朵去听女子的鼻孔,接着站了起来,说:“还有救,但呼吸很微弱。”说完,察看其女子的伤情来。
可可发现,这女子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观其脸色,或许是因饥饿,也或许是因恐怖而导致生命奄奄一息。
可可抠了抠女子的云中后对大彭说:“没有其他办法,只有马上背她下山。”
大彭从背包里翻找出一条男人*,递给可可说:“来,先帮她套上衣服吧。你帮她穿,我来帮忙。”
大彭在帮忙穿衣时,脑袋歪向一边,他不忍看年轻女子*的身子。尽管这个身子皮肤很好,线条很美。
穿好衣服,大彭将身上的背包递给可可,然后背起奄奄一息的女子,轻声说道:“快点!跟紧我!”
钻出山洞,大彭大步行走。但毕竟路上荆棘丛生,高低不平,有两次,大彭差点摔倒,可可在后面叮嘱道:“慢点!慢点!别摔啦!”
正走着,突然寒光一闪,一个男人从深蓁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一把斧头,挡住了他俩的去路,并威胁大彭道:“把人给我放下!”
大彭一震,但似乎并不害怕。倒是可可被吓得花颜失色。
大彭不说话,给可可使个眼色,示意他侧身走过去,不要理会眼前凶恶的男人。
但可可看着那闪着寒光的斧头,腿不由自主地抖动——那振动的发动机又重新装上了。
举着斧头的男子约三十来岁,个子矮小,全身污头垢面,眼睛尽管露出凶光,但眼屎巴巴,样子丑陋而猥琐,一看就是在山洞里藏了不少时日的。
再看大彭,身材高大,尽管背上背着一个人,但眼睛直视对方,射出剑一般的光。眼睛直射对方的同时,脚步往前移动两步。
那男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嘴里同时喊起来:“莫管闲事!我反正已经砍了三个,不怕多砍你们两个!”
大彭说:“是吗?那你砍过来试试。”说着,脚步又往前移动两步。
大彭说话和移动脚步的时候,朝可可使个眼色,轻声说:“打110”。
可可的腿脚尽管不听使唤,但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但非常不凑巧,这里手机无信号。
可可无奈地朝大彭摇头。
凶恶的男人只注视大彭,并不理睬一旁的可可。
此时,男人见威胁不成,突然大喊一声,挥着斧头如《巨蟒之灾》中的巨蟒那般朝大彭身上罩来。
说时迟那时快,大彭身子灵巧地一闪。男子扑了个空。
大彭闪过、立稳,同时挥起一脚,动作在刹那间完成。
大彭的飞脚如熊掌般重重地击打在男子的屁股上,男子顿时像口香糖一般贴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这时,可可不知哪来的勇气,三步并作两步到跌倒在地的男子面前,抢过他抓在手里的斧头,递给了大彭。
大彭不拿斧头,将斧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着,然后对还趴在地上的男子说:“起来啊,砍我啊!怎么不起来了?”说着,朝可可身上的背包看一看,又给可可使个眼色。
可可会意,从背包里掏出绳子。
大彭将背后的女子放下来,接过绳子,将一只脚踏在男子的屁股上,口里说着“老实点”,便将其双手反剪起来,牢牢地缚上。
可可在一旁极其佩服大彭,说:“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专业毕业的了。”可可整个身子早已恢复了正常状态,当然就不忘记跟大彭说话了。
而说话像唐僧的大彭,此时反而酷酷地一言不发,对可可的话也不回应。缚上男子后,又将奄奄一息的女子背在背上,潇洒地对可可只说一个字:“走!”
第三章 第七节(1)
7 下到山腰,手机依然没有信号,走进上山前借勾刀的那户人家里,大彭求帮助扎个担架,将救下山的女子抬下山去,谁知,守家的老人在懒懒地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后,摇着头说:“咯是在广东做‘鸡’的,你们救她干嘛?是她害得馒头家破人亡的。馒头杀人不应该,该挨枪子。咯佘家的不是好货色!更应该枪毙!”老人还恨恨地吐了口痰。
可可和大彭被老人的这么一说,搞得云里雾里了。但正要说服老人,说不管这个女子做过什么坏事都应该救她一救时,围山的警察相继下山了。他们找到了围捕的对象,在感谢大彭和可可后,立即将生命危险的女子背下了山。
警察走后,大鹏觉得老人身上有故事,便问了老人“做鸡”是怎么回事。可可并不想听,但大彭喜欢,就只好在一旁坐着。
老人显然也是闲着没事,便摸着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那个被抓的男子叫馒头。馒头长得矮,像个馒头,大家就叫他馒头。馒头是江西铜鼓人。
我们湘东人对江西人有好感,江西人对我们湖南人也好。呵呵,你不晓得,长寿街的名字就是江西人刘伯温取的。么子?刘伯温不是江西人,浙江人,嘿,我不管,我们反正认定刘伯温就是江西人。
前年,馒头从山背江西铜鼓爬山越岭到平江找事做。他木工手艺做得蛮好,人勤快,不懒,也会做人,嘴巴不太讲话,一边做事能一边唱山歌,唱得蛮好,连树上的鸟都逗得下来。我们咯里家家户户都请他做过木匠活,都喜欢他。做哒几个月,有人探听他家里情况,才晓得他爷娘死得早,是吃少保长大的。
他三十岁还冇讨夫娘。么子,夫娘是什么,嘿嘿,就是老婆呗。好心人问他愿不愿意入赘。他讲,他到平江就是寻思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