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像花一样盛开(又名为格子间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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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像花一样盛开(又名为格子间女人 )-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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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漏斗的出口处,她写下两个粗粗的大写字母:BM(Bid Manager)。
  下面鸦雀无声,在座诸人个个神态复杂,但都望着她不说话。如果采用谭斌的建议,就意味着投标期间事无巨细,都要让她知道,也就是变相向她报告。
  谭斌镇定地对视。她不能垂下目光,只要此刻露出一点服软的姿态,以后她的话就会被当成耳旁风。
  刘秉康也盯着她看一会儿,眼神明暗不定,最后他打破沉默:〃Cherie的建议不错,我同意。〃
  他的话一锤定音,镇住了所有的异议。乔利维悻悻的目光,于晓波若有所思的神色,都被谭斌一一收入眼底。她微笑,这一次是由衷地感激:〃Thank you,Sir。〃

  第36节:格子间女人(36)

  游戏规则一旦确定,后续的行动就容易许多。
  散会后谭斌追出去,〃Kenny,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谈。〃
  刘秉康看看腕表,〃只有十分钟,行吗?〃
  〃行。〃谭斌毫不犹豫地答应。两人在开放区的咖啡桌前坐下。
  〃Cherie,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谭斌捧着咖啡杯,小心地问,〃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您放心吗?〃
  刘秉康摘下眼镜,揉着眉心低笑,〃怎么讲呢?昨天Bowen说他不能常驻北京,提议让你来做的时候,我还真有点犹豫,但是刚才你给了我信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谭斌皱起脸回答:〃您不知道,我心虚得要命,腿肚子一直哆嗦。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简直像晴天霹雳。〃
  她绕来绕去,其实就想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工作分配要绕过她?
  刘秉康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犀利而透彻。
  〃Cherie,〃他说,〃今天难为你了。昨晚我打算和你先谈谈,但你的手机一直关机。〃
  谭斌赶紧申明:〃那时我在飞机上。〃
  刘秉康站起身,手放在她的肩上,〃别想太多,相信你的能力,才会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遇事多和Bowen他们商量,我也会支持你。我得走了,我们另约时间详谈。〃
  谭斌点头,心中的疑虑去了一半,有点后悔自己反应过激,那丝不安再次划过心头。
  没有回办公室,谭斌下楼躲进花园里,趁机平复心情,并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正叼着烟上下摸索打火机,〃啪〃一声响,一只手按着火机凑在她跟前,是乔利维。
  谭斌点着烟吸一口,笑笑说:〃谢谢!〃
  乔利维站在她身边,吧嗒吧嗒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谭斌知道他有话说,静静等着他开口。
  〃Yvette还是个小丫头,脸皮儿薄,又不经事儿。〃乔利维也点起一支烟,〃有些话传她耳朵里,肯定会不高兴。〃
  〃我只是论事论事,并不是说她能力有问题。真觉得难受,她应该去找她老板谈谈Job description。〃
  谭斌并不十分在意。她的目的是做成事,不可能讨每个人喜欢。这一点她老早就已经想通。她也曾被人轻视过羞辱过,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想避免这样的尴尬,只能把自己修炼得更好更强,走得更高更远。
  乔利维失笑,〃我只是提个醒儿啊,没别的意思。呐,以前投标的问题,你的确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我觉得吧……其实你可以,那个,其实表达得更婉转一点儿。〃
  谭斌看他一眼,心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个屁。北方区还好说,南方区和东方区,从总监到几个老资格的销售经理,哪个是省油的灯?不当场拿下,以后怎么摁得住?本来是两个人的事,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反而胳膊肘往外拐,老娘咬牙唱完白脸,你又来装好人。
  谭斌吐了个烟圈,笑得相无奈,〃老乔,你觉得我措辞温柔点,他们就会高高兴兴接受吗?才不会呢,决定他们态度的,不是我说话的方式,而是内容。〃
  乔利维挑起眉头又放下,表示他很不以为然。
  谭斌问他:〃你想让一个人死,会不会温柔地跟他说,想死还是想活?〃
  乔利维摇头,〃当然不会,这人肯定回答:不想死!〃
  〃这就对了。一般人都害怕变化,任何改变,第一反应就是抗拒。所以你得问他,是上吊吃药还是抹脖子?让他明白没的选择,一定要选,也只有死的方式。〃
  她转身往回走,乔利维跟在后面说:〃有时候吧,我真觉得你不该是个女的。〃
  〃什么意思啊?骂我呢?〃谭斌放慢脚步。
  〃当然不是,我是说,有时候你太强悍了,不像个女孩子。〃乔利维笑,〃我媳妇儿你不也见过吗?她连家里添几样餐具,都要我拿主意。
  谭斌头都没回踏进电梯,〃那是你媳妇儿有福气,我可没那个运气。〃
  但乔利维的话,让谭斌想起一件事。她发个短信给沈培,〃我要写计划,抽不出时间,你自己记得去买鞋。〃

  第37节:格子间女人(37)

  沈培回短信:〃那双鞋好好的,为什么买新的?〃
  谭斌便懒得再和他说什么,自去专心工作。打开Word 文件,刚把投标管理计划写个开头,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明白了那点不安的源头出在哪里。
  她在会上一时热血上涌,竟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真不该说以前投标时如何如何。她那几句话,等于全盘否定了程睿敏在任时的做法,关键问题是,于晓波和曾志强两个昔日旧人,不幸亦被囊括在内,她成了一个踩人上位者,难怪当时于晓波神色古怪。方才她显然也误解了乔利维的意思,现在看来他竟是一番好意,提醒她小心得罪人。
  谭斌扶着额头呻吟一声,为自己的失言后悔,恨不得咬下闯祸的舌头,发誓今后绝不在血压升高的状态下开口说话。
  但错误已经酿成,覆水难收,只好等以后合适的时机再做补救。
  这时手机嘀嘀两响,又是沈培的短信:〃晚上按时下班,我在家等你。〃
  谭斌正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抓过手机扔到一边。
  她为此烦躁了一天,直到临近下班,刘秉康发了一封邮件,才让她的心境多云转晴。
  这个邮件发送给所有销售人员,并抄送售后、技术和物流等相关部门。邮件中明确说明,谭斌全面负责普达的投标,并直接报告给刘秉康,请各部门支持她的工作。
  谭斌对着屏幕笑一笑,想起《围城》中关于教授和副教授的经典比喻,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二房小妾终于被扶成正妻的感觉。
  手头的活儿像是永远也做不完,不过六点的时候,她还是强制自己关了电脑离开公司。
  刚坐进车内,便听到手机响。谭斌看一眼号码,心跳立时就加快了。这号码她曾捏在手里揣摩几天,早就倒背如流。
  她接起来,〃嗨,你好!〃
  〃我一直在等你电话。让人苦苦等待可不是好习惯。〃程睿敏的声音透过电流,显得有些低沉。
  不知道为什么,谭斌的内心忽然感到欣慰异常。
  〃我并没有答应你任何事呀?〃她愉快地笑,〃而且,我已经不在上海了。〃
  〃你现在在哪儿?〃
  〃北京。〃
  程睿敏沉默,过一会儿叹口气说:〃真不走运。〃
  谭斌接话,〃回北京吧,你要是想花钱,机会多的是。〃
  那边笑了一声,〃对,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那好,咱们回见。〃
  〃回见。〃
  谭斌挂了电话,点火起步,手机又响,沈培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快回家〃。
  她咕哝:〃催命一样,真讨厌!〃
  路上一如既往地交通拥堵,再碰上几个行动迟缓的菜鸟,难免让人脾气暴躁。
  谭斌遇到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开着一辆别克君威,却在她超车时,猥亵地伸出中指。她的怒火无处释放,只气得骂粗话,踹车门,自己跟自己赌气,咬着牙槽说再不高峰时刻上路。
  待她停好车,小区内已是华灯初上,放眼望出去,西边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微红,前方万家灯火一片璀璨。
  她抬头寻找,果然发现自家的客厅窗户,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灯光。
  谭斌微笑,觉得这种感受熟悉而亲切。想起高中三年,每次下了晚自习,都又累又饿,只有家中窗口那一点灯光,引诱着她一步三阶跳上楼梯,因为知道餐桌上一定为她留着爱吃的饭菜。
  她抬手敲门,〃我回来了,开门!〃
  沈培闻声来应门,却让谭斌大吃一惊。
  他一改往日的做派,头发剪得短短的,只剩下一寸多长,上身随便套了件白色的马球衫,下面是条破牛仔裤,裤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像被虫蛀过。
  去掉那些艺术家标志性的特征,这类简单清爽的服饰,愈发显得他眉眼细致,风流内蕴似上好的中国工笔白描。
  谭斌坐下换鞋,顺便把手指伸进他大腿处的破洞中,嘻嘻笑着再抠大一点。
  沈培攥住她的手,〃你个流氓,这条裤子我穿了十二年,不许乱动,文物,知道不?〃
  谭斌摸他的头,忍不住嘲笑:〃怪不得你们都喜欢留长发,再丑也忍着。原来没了头发,整个儿就是一普通人,什么叫沐猴而冠,这回我明白了。〃

  第38节:格子间女人(38)

  沈培一声不响地低头凝视她,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生气了?〃谭斌捏着他的脸蛋,姿态轻薄。
  冷不防沈培抓住她的肩膀,把她顶在门上,同时抓起她的双臂固定在身后,维持着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对,我生气了。〃他说,〃后果很严重。〃另一只手充满色情地在她身上游走,〃小妞儿,今晚我要先奸后杀。〃
  谭斌怕痒,伏在他肩上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沈培索性一弯腰,抱起她就往卧室方向走。
  谭斌抬起腿试图踹他,〃哎,别闹了,放我下来!〃
  沈培却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谭斌惊见他嘴边露出两个平日难得一见的酒窝。她知道不妙,尚未出声警告,已经连衣服带人,噗通一声落进正在放水的浴缸。更没提防花洒里蓦然出水,霎时被浇了个透湿。
  谭斌尖叫一声,刚要扬起手臂遮住头脸,沈培已经跨进浴缸,边笑边按住她的双手,取过花洒故意对着她的身体冲刷。
  谭斌又笑又喘,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挣扎,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消片刻浅色的衬衣长裤全部被水浸透,贴身的内衣都现了原形。
  沈培扔掉花洒,双唇随即贴上来,〃谁是猴子?嗯?〃
  谭斌身体一下绷紧,几乎弹离他的手臂。
  〃说啊!〃他不依不饶地继续使坏。
  〃你欺负我……〃谭斌蜷起双腿,声音似在呜咽。
  沈培顿时就心疼了,抱着她坐起来,拨开她脸上湿透的长发。
  〃我怎么会欺负你?才舍不得……〃他轻声笑。
  谭斌闭上眼睛,感觉着他的双唇羽毛一样,轻轻掠过她的眉毛,她的嘴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
  他身体的热度透过湿透的单薄衣物传递过来,比肌肤之间的单纯接触更让人心醉神移。她睁开眼睛,开始几乎找不着焦点。密集的水线哗哗浇下来,然后她在水雾里看见沈培的脸。
  沈培的眼睛在弥漫的蒸气后面,黑得有点惊人,湿漉漉的头发沾在他的额上,水珠不停地流下来,流过他乌黑的眉毛,颤动的睫毛,弧线美好的眼睑……
  她剧烈喘息着,肺部似乎失去呼吸功能。一片灼热的刺痛里,她感到沈培已经进来了。
  〃斌斌,说吧,说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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