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他该只针对自己才对,除非他不想再得到乌朵了。
反而旁边的乌朵一直没什么异样,只静静地走着。
穿过嘈杂区,不知不觉中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周围的建筑物又开始减少。
终于,温言感到似乎是进了某个院子时,乌岩喝道:“停!”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片刻后,正前方有开门的声音,温言凝神细听,可以听出是一个拄杖的老者当先,以及另外几个不同的脚步声随后,从前方的某间屋子里出来。
“取出他的头套!”一声虽然苍老,但却透着威严的男声响起。
“是!”乌岩一声应,跳下马,把温言的蒙头袋给取了下来。
温言微微眯眼,适应了光线后才环目扫过。
这是在一个院子内。
但和乌朵那种随意地用木头扎成的院子不同,这院子周围的木栅栏过了三米的高度,而且围得密实,把院内外隔成了两个空间。
他们所立的地方是在院子正中,正前方是一栋两层高的楼房,样式古朴,房顶上有一个有点像乌铎的巨蛇阿龙那样的木雕,栩栩如生,盘成了一团。
屋前,六七人静静站着,身上的服饰和乌岩等人又有不同,清一色的长袍曳地,衣料上花饰更多,让人感到其地位比乌岩等人要高。
站在最前的一人手里拄着根蛇雕的木杖,须皆白,年纪至少在八十以上,但眼神有力,隐生威慑。
“年轻人,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老者缓缓开口,话语中有惯于号施令者的威严。
“乌荒呢?”温言不答反问。
旁边的乌朵也被揭下了头套,吓了一跳,急忙低声道:“回答大祭司的话!”
温言却理都不理她,只管盯着那该是大祭司的老者。
这个将来会被乌铎顶替的老头微微一笑,扬声道:“乌荒你出来!”
他身后的木屋内,乌荒推门而出,神情复杂地走到他的旁边:“大祭司。”
乌朵登时恼了,忍不住叫道:“乌荒你这个叛徒!”
乌荒脸色一变,低着头没说话。
大祭司却是白眉微扬:“乌朵你背着大家把这个外人藏在自己家里,难道不是更该称为我们黑苗的叛徒吗?”
他一话,乌朵登时萎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温言适时一步跨到她面前,挡住了大祭司看她的目光,昂然道:“你搞错了一件事。”
大祭司不动声色:“哦?什么事?”
温言一字一字地道:“事情和她无关,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
第311章 出乎意料的审判(3更)
第311章出乎意料的审判
大祭司看着温言微微一笑:“年轻人,不要小看长者的智慧,责任在谁的身上,我一清二楚。。;”
温言冷笑道:“是吗?你就凭这个家伙的一面之辞做出的判断?”
“哦?”大祭司显然不是容易被人说动之辈,“你能给出什么样的说法?”
温言唇角微露笑意。
这位大祭司所说的话,已经向他透露出整件事确实是由乌荒一个人吐露,否则大祭司该说的就是“这不是一面之辞”之类的分辩。
另一方面,乌铎一直没出现,很可能他还不知道这事。
“事情很简单,但事实可能和他告诉你的完全相反。”温言不紧不慢地道,“本人温言,确实是无意中到了这里,原本只是想找个人问问离开的办法,却没想到,会遇到如此禽兽不如的人!”
旁边乌岩冷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乌朵也是满头雾水,不解地看着他。
温言看了乌岩一眼:“说我胡说八道,那你是亲眼看到了整件事的真相了?”
乌岩一时哑口。
他今天才知道温言这事,怎么可能知道真相?
温言冷哼道:“所以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会怀疑乌荒仗恃的后台是不是你!”
众人听他说得严重,一时无不皱眉。
大祭司提醒道:“你还没说完。”
温言目光落到一脸惊愕的乌荒处:“我到那里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呼救,闯进屋子看时,只见这个畜牲已经扯烂了乌朵的衣服,想要强。暴她!”
“你胡说!”乌荒怒叫道,想要冲过去。
大祭司蛇杖一抬,拦住了他:“站住!”
乌荒愤怒大叫:“他诬陷我!”
大祭司轻描淡写地道:“事实无须分辩。”
乌荒尽管愤怒,却不敢和大祭司争执,无奈闭嘴。
大祭司目光落向温言:“请继续。”
温言想都不想就接了下去:“我当然不可能看到这种禽兽得逞,所以救了乌朵。要不是乌朵求情,当时我就杀了这种人渣!那之后,乌朵感念恩情,就留我作客,你要是觉得这是违背了你们哪条规矩,那责任当然是在我身上,因为不是我见义勇为,她也不会留我。”
大祭司沉吟片刻,问道:“年轻人,你的话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温言不答反问:“他的话呢?有人证明吗?”
大祭司淡淡地道:“你确实存在,已能证明他没有骗我。”
温言不禁笑了出来:“也就是说没有人给他做证?但我有受害者作证,乌朵就是证人!”
一旁的乌朵早听得瞠目结舌。
大祭司目光移到她脸上:“乌朵,以蛇神的名义起誓,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乌朵一震。
温言只看她脸上神情,就知道不能让她接下去。在外面,同一立场的人显然很容易配合同伴的谎言,但她的表情说明她绝对不可能违背那什么“蛇神的名义”,说出与事实不符的话。他立刻道:“你问她,她心肠软,当然要帮那家伙。”
大祭司不由一笑:“不问她,那问谁?”
温言一本正经地道:“谁也不用问,因为我是骗你的。”
周围的人无不再次僵住,比听到乌荒要强。暴乌朵更要震惊。
大祭司微讶道:“你竟然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谎言。”
温言比他还要惊讶:“你知道我在撒谎?”
大祭司笑容微起,皱纹中透出几分慈和:“蛇神的子民不会撒谎。”
温言终于完全明白过来。
这老家伙看来不如自己想像那么好对付,原来一直在耍自己来着!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主动承认,”大祭司再道,“而不是坚持谎言,为自己挣取你想像中可能存在的一线机会。”
温言恢复了冷静,若无其事地道:“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从他那儿听到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尤其是一个人是因为嫉妒才告密时。”
“你!”乌荒想说话。
咄!
大祭司蛇杖重重拄地:“事实无需分辩。”
乌荒再次闭嘴,不敢说话。
大祭司仍看着温言:“你说他是出于嫉妒,有证据吗?”
温言哑然一笑:“我以为我来这里,已经不需要任何证据。”
大祭司诧异道:“什么?”
温言缓缓道:“我要逃走,就凭你这几个人根本拦不住我。但我却跟他们过来,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和乌朵的关系非同一般吗?”
大祭司愕然道:“年轻人的口气很大,但乌岩是我们最强的勇士之一,擅于追捕,你真有办法能从他手里逃脱?”
温言笑了笑:“杀了他,他还怎么追?”
“你!”乌岩大怒,“大祭司,我要和他决斗!”
蛇杖轻抬。
乌岩立刻垂头闭嘴。
蛇杖回到地上,大祭司仍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温言:“现在重来一次,你的说法是什么?”
温言微微皱眉。
对方明知道他刚才撒了谎,却还要他再说一次,为什么?
一旁乌朵忍不住低声道:“不如说实话吧?”
温言脑中灵光一闪,忽然一笑:“我是被乌西所伤,被乌铎带回来治疗的。”
整个院子里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大祭师。
大祭师脸上笑容似一直没消失过,轻轻地道:“乌荒,告诉我,他被乌西所伤,我们应不应该治好他?”
旁边乌荒脱口道:“应该,可是……可是他是外人,怎么能到南疆来?”
大祭师的目光终于从温言身上移开,转头看向乌荒:“假如你是乌铎,既要赶着回来向我覆命,又要治疗这个年轻人,你会怎么做决定?是先治好他再回来,还是把他抛在一边,先回来再说,又或者两者兼顾?”
乌荒一时哑口无言。
那边乌朵听得莫名其妙。
奇怪,怎么听大祭师的语气,像是在帮温言?
“大祭师,你是在替乌铎开脱吗?”大祭师身后,一个同样身穿长袍的中年男子沉声道。
“乌雷,你想替乌荒回答这问题?”大祭师头也不回地道。
“这……”中年男子垂下了头,“和给黑苗带来危险相比,我宁可自己承担不能救回被乌西伤害者的愧疚。”
他的回答虽然谦卑,但话意却隐透异义,温言听得心中一动,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两眼。
大祭师淡淡地道:“这就是为什么你无法接替我的位置的原因,你拥有最强的斗心,却没有最深的仁慈。”
乌雷眼中透过一丝愠色,却没分辩,只道:“大祭师说得是。”
大祭师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音量微微提高:“这件事就这样吧,乌铎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我们亏欠这位年轻人,我许可他在伤好之前,可以呆在苗寨,谁要是再有疑问,我会以蛇神的名义赐予他合理的惩处!”
“是!”包括乌雷和乌岩等人在内,均同时应声。
温言双眼微眯,唇角笑意显现。
旁边乌朵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这么轻松,反而有点没回过神来。
大祭师朝温言道:“年轻人,请跟我来。”一转身,众跟班之间穿过,进了屋子。
温言笑笑,一无所惧地跟了过去。
乌朵刚想跟上,乌岩踏前把她拦住:“大祭师只想见他!”
乌朵没法,只好留在外面,心中担忧。
他们会说些什么?
。。。。。。
进了房子,到了二楼的一间小屋内,大祭师挥退余人,才道:“你明白多少?”
温言在他身后站定,轻松地道:“乌铎呢?”
大祭师转身看他,老眼中露出笑意:“这个问题显示出你的智慧,看来你已经知道抓你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审你这个外人。不过你是外人,很多细节不方便和你说,等乌铎来之后,你们就离开吧。”
温言诧异道:“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大祭师走到窗边,一把木制的躺椅上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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