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法消解自己的疲倦。他看着茶水里自己的倒影,心情很失落。半晌,他轻声道:
“安迪……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没有用呢?”
安迪听了笑道:“少爷,这是什么话?”
夏川握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知道如何放。半晌才道:“安迪,我也想学异能。想要和正常人一样地修炼。我也希望能够参加他们的战斗。能不能想想办法?”
安迪静静看夏川几秒,道:“少爷,能听我说一句么?”
夏川轻轻一点头,安迪便打破了两人主仆固有的礼仪,伸手扶着夏川的肩膀,轻声道:“我很早说过了,你的身体状况和别人不同,正常的运动量都可能会损伤你的身体。还记得前几天不能下床的场景么?那几天我知道你非常痛苦,难道你还想再体验一次么?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少爷,但是如果您要和李少爷那样进行修炼,毫无疑问会对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
夏川眼里露出悲哀:“那我不是和废人一样,什么忙也帮不上。”
安迪紧忙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少爷当然有帮到大家。只不过您现在碰见了自己不擅长的领域罢了。虽然比异能和武力少爷您的确较弱,但是您有其他人都没有的天赋,之前也是托少爷的福,阻止了鬼童军的暴乱,这难道不比那些单打独斗的武者要强么?”
夏川听了勉强一笑,安迪便加重扶着他的双手的力气,温和地道:“我的那个坚强自信的少爷到哪里去了?他从来不这样低落,每次遇见挫折却总是第一个鼓励其他人。他总带着微笑,看见别人掉眼泪就一定会去安慰。他疼惜一切遭受磨难的人,却从来不说自己的痛苦。他也晓得不给人添麻烦,不让人担心他,会自主保护自己,让他的管家很是放心。所以,那样的少爷,怎么能够为这样的一点小事在这里沮丧,还动那种要伤害自己的傻念头呢?难道不怕让关心他的人担心么?”
“安迪,谢谢你,你总是安慰我。”
安迪的话让夏川心中很是感动,可是他却依旧无法释怀。安迪便笑道:“钟小姐说的是气话而已。少爷的优点已经很多了,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人无完人,即便是李少爷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否则李少爷当初怎么会离开钟小姐呢?”
听了这话,夏川微微一惊:“你知道了?”
“不好意思。这么久了,怎么也该看出来了。”
安迪是很能安慰人的,夏川为这些话心情的确好了些。但是他心底的忧郁却不能是三言两语能完全抹掉的。只要是人都会有不甘心,尤其当想争取自己珍惜和想拥有的东西的时候。夏川本来不是争强好胜的人,所以一旦想争了就特别不容易放弃。
安迪见夏川久久不语,知道他还是放不下,便想转移话题一样地道:
“前几天有佣人看见阿莲小姐在房间哭……”
“啊,怎么了?”
“那几天您的病情不佳,阿莲小姐私下多次询问你伤势。当时听说有些严重,阿莲小姐很愧疚。”
听了这话,夏川欣慰地道:“阿莲,还是过去的她呢。”
安迪微笑道:“小时候她总缠着你,一秒也不肯放,怎么可能一长大就完全变了呢?夏莲小姐很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但是因为很多原因没有办法亲自和少爷进行交流。那天她在少爷房门外想进来,但是最后还是离开了。”
夏川听了沉默几秒道:“也不怪她了。”
安迪又道:“就连其他的少爷小姐也私下里关注少爷的身体。夏寒小姐前天给我电话,想知道少爷的近况,嘱咐我照顾好少爷。”
“那谢谢她了。”
“大家目前因为财产起了隔阂,可没有完全忘记旧情。其他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老太太的做法也稍微有些严厉。然而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为自己对待少爷的态度很愧疚的。这难道不是说明少爷是被人需要的么?
这些话让夏川心中甚为欣慰。可惜却又引起他其他想法,他先想起一些和钟艾无关的事情,然后又再想起钟艾,一时思虑过重竟然惹得夏川更加难受,便不自觉地咳嗽起来,安迪见了紧忙替他抚气。一时安迪担心道:“是我又说了不该说的了。可少爷定然是又想起钟小姐了,说起来,如果一个人总是让您这样茶饭不思,牵肠挂肚,引得您病情阴晴不定,我实在有些担心她是否适合您。”
谁知夏川才听完,紧忙道:“这和小艾无关。早前是我的错引得她不高兴。其实她心里还是关心我的。至于病情也和她没关系,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
安迪听了便不说话。他给夏川再斟茶,一边倒一边道:“少爷,您还是不同意去国外疗养的事么?那里我一切都准备好了,环境也比这里好些,清静些,药品也丰富些。我很想你去那里休息。”
夏川听了沉默下来。安迪便继续积极地劝道:“治疗终归是要的。也可以当做去散心。那里风景独特幽雅,气候温和,空气也好,很适合养病。而且,少爷你不是很喜欢花草么?我们在那里的别墅前有一片非常大的花海,而且毗邻大海,景色十分美丽。”
夏川便笑道:“听情况这块地方价格不菲。花这么大价钱置办别墅,又是一笔支出,叫婶婶们知道了可不太好。”
安迪便哈哈一笑,道:“本来也都是少爷你的家产,何必担心太太们的意见呢?况且这些费用也不是从家里账户出钱。”
夏川听了一愣:“不是家里账户出钱,那是哪里?”
这一问安迪似乎说错了什么,怔了几秒,有些尴尬。不过下一秒他便自然地一笑,道:“我们的一家地产公司本来也要在那里置办地产,这间别墅也是早就在计划内的,去年就已经有了预算,今年当然不在家里账户出。而且这些做好了,家里今年又能进账翻个几倍了。”
“原来如此。”
一时夏川叹赞道:“说来还是安迪有办法。家里如果不是你,家产在外公当时生病就该出问题了。毕竟几位大伯都不在,实在没人精通经营之术。”
“少爷过奖了。少爷有空也可以学学经商之道”
“现在家里都很倚重你,所有的产业现在也放心地交给你打理,我也就暂时不插手了。况且将来婶婶们想大哥接手这些。”
听过这话,安迪一叹:“少爷宅心仁厚,不肯做相争之事。”
夏川便一笑,也不说话。
一时夏川看了时间,有些担心地道:“这个时间点,小艾一定已经出发了,安迪你派去的人打探出消息了么?”
安迪听了,仿佛才受到提醒一般紧忙道:“是啊。少爷这么挂心的话,我去问问。你就在这里休息吧。记得还是把衣服换了比较好。”
“嗯。”
夏川答应一声,安迪推门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了。一时夏川果然换了衣服,抱着安迪准备的毯子躺在了沙发上。毕竟往日他都需要午休,今天却为了鬼童军的事情在雨里头呆了那么久,加上和钟艾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如今的确有些困,便小小地休憩了一会儿。
这休憩间,钟艾愤怒的样子让夏川难以忘记,他迷迷糊糊地在脑海里回忆了很多事,又梦见了许多奇怪的场景,先是梦见父母还在身边,可转头他们又一起消失,再梦见钟艾疏远自己,又梦见自己和钟艾的争吵不存在,可一回头又梦见钟艾离开自己。这么反反复复,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几个世纪一样,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存在于哪个空间,可无论如何都是折磨的。直到突然,一种奇妙的感应让夏川从深睡中醒来,他微微一睁眼,猛然僵在那里。
原来,他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这个人正在他眼前细细地打量他。因为太过突然,夏川受了惊,紧忙坐起身,对方见状反射性地也退后些,甚至转身想跑,夏川看见便道
“你是谁?等一等!”
对方听了,原本想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下。他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看样貌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岁;身材干练,锻炼得很好,背影十分俊秀。他后头扎一个辫子,辫子上有一样饰物,是个银色发扣。其他看不清,却见上头有一颗蓝宝石很是耀眼,足足有拇指那么大。而过目不忘的夏川一见便惊愕地察觉那是自己祖母留下的东西,而这宝石原本镶嵌在他的一枚戒指上并且放在夏家的保险库里。
“你……那颗蓝宝石,是我的么?”
听了这话,黑衣人紧忙伸手去摸,同时转过身有些惊慌地瞧着夏川。
“我没偷。”
少年开口了。嗓音是变声期独有的沙哑。夏川微微蹙眉,仔细体察这少年的心思,却意外地发觉他没说谎,也就是他的确没偷。难道说这么巧,天底下有两颗一模一样的连刀工都完全相同的宝石么?
姑且将它当做巧合。夏川又去打量这少年,却见他眉目清秀,虽然蒙面,可夏川觉得他的面容有点熟悉。
“你……是从哪里来的?找我有事么?”
察觉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也没有撒谎,夏川意识到他好似没有威胁,便试图交谈,而对方听了却只是低头不语,并且时不时瞧着门。夏川晓得他是担心有人来找他,他便为了打消少年的畏惧一样,亲自去将门上了锁。
“这样就好了。有人来我们也知道,不用担心。”
听闻这话,黑衣少年很意外。他盯着他,闷闷地道:“你为什么不防备我?万一我是坏人,要伤害你怎么办?”
听了这个,夏川对着这黑衣少年呵呵一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看见我的时候心里好像很高兴。既然发自内心地在高兴,又怎么会是坏人呢?”
听了这些,黑衣人愣在了原地。
他一直盯着夏川,眼里的神情却显得比刚才柔软了点。他打量夏川的每一个表情细节,好似在看一样从来没看过的神奇的宝物一样。一时他那才经过变声期有些沙哑的嗓音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第一次听见你说话的声音,看见你笑的样子。”
夏川一愣:“既然过去从来没见过面,这是自然的。”
少年听了没多话,只是不语地打量他。半晌才道:“不,我见过你。但是你能说能笑的样子帅多了。”
“哈?”
夏川听了有些不明白,可是不知为何,他这样瞧着这个少年,心中充满了亲近感,便不自觉地很想再探究下少年的身份。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人的脚步声,似乎是安迪回来了。少年意识到这点,紧忙跑到窗边拉开了窗户。
“你去哪里?”
“除了你爱的那个女人,谁也不要信任。越想靠近你的人越危险。”
“什么?”
少年只是抛下一句话便飞快地从窗户跳了出去。这里是三楼,外面没有可接应的走道,这么跳出去是很危险的。夏川便紧忙跑去看,可等他往外瞧的时候,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楼下也没了少年的身影——那少年消失在这风雨中了。
“到底怎么回事?”
“少爷,你在里面做什么?”
似乎为夏川锁门而觉得怪异,安迪紧忙拍门问,夏川见了便想去开门,可这时安迪已经迫不及待地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才推开门,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