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点,说不定连首长这时候就要查岗了。
没事。白结巴说,有我呢?我惊醒着哩。
和新兵元霸接触久了,越是显出两人的性格迥异,或许换个环境两人无论如何无法走到一块,但军营不一样,年青的结巴小兵改变了许多,个人喜好已经不能完全左右他的毅志了,甚至很多时候结巴小兵学会了妥协。
参军当兵是一种妥协,当龙远在西街派出所伸出两个手指头的时候,他和血性不由自主的开始了妥协。
在排与排的篮球赛上依然是一种对老兵的妥协,在打靶场上的那最后一枪是对连长的妥协,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是对自已的妥协。
年青的结巴小兵在新兵连的日子里如鱼得水,这一点在幕后一直观察他的龙远也有点迷惑了。西街的两个少年军人相对来说龙远更看好血性。
不过事与愿违,看似憨傻的结巴小兵在军营这个大熔炉里先一步明白了妥协的重要性。
人的一生就是不断的在妥协。
血性没有妥协,当他知道黑影人是龙绣的时候本来可以换种方式,或许人生的轨迹就此改变了。
之所以没有,之所以一直维续这种相见的方式,其实,两人都属于那种内心骄傲的人。
那天下午赵连城走后,血性躺倒在榕树下的青石上,内心安慰。
或许是有意识的躲避,一直以来血性都把赵哥当成了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军营里的站队是开始,浴室里的打斗是终结。竟管血性知道这样不对,是真的不对,当赵哥不计名利开始站队时,血性就知道那是真正的兄弟。
在住院的那半个月里血性就只知道赵哥去了英雄排,很匪夷所思的消息,除了极度的不敢相信外,少年内心欣慰,对赵哥的那最后一丝歉疚至此烟消云散。
血性豁然醒悟,这一切,背后的龙家起了至关决定性的作用。
想到这一点血性隐隐觉出了不妥,可他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没能进一步深入下去。
卡。不想了。血性忽然觉得很疲惫很疲惫,入伍新兵连以来都很疲惫,他睡过去了。
夕阳在天际间拉出一条长长的火烧似的云彩,无数只蜻蜓滑过水面,兜兜转转,来来回回。
少年冲净了猪圈,夕阳下的菜园里生机勃勃。
咬一口黄瓜,少年很满意的笑,收获来之不易,的确值得欣慰。
榕树下扫过了比平时干净,军营那块气氛有点紧张,军营前也加了双岗。
看似不经意实际里少年对军营体察入微,一些细节展示了面。
然后三排长来了,扁三轮的突突声惊起一片羽翅,暮色就在羽翅的煽动里扑天盖地。
三排长指着血性脸上的肿胀说,咋回事?别跟我说啥摔的跌的,妈的,傻子也能看出来不是?
血性饶头,本没指望连长能信,也就是随口而说,没想到连长啥也没说,似乎见怪不怪。反倒是三排长耿耿于怀,大有一追到底的架势。
不过血性脑子好使,知道三排长不能为这事专程跑一趟,想想三排长也没这闲心,多少大事等他决断呢?一个排几十号子,新兵不说,老兵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血性说,三排长咱能不说这个吗?
咋啦?还想瞒七瞒八的呀?
不是。血性说,我说了你也不能信!
靠!三排长说,你咋知道我不相信?我没那么专政吧!
没。血性真不知道该怎样说。实说吧,真不行!估计实说了三排长也不能信,瞎编乱造吗?还真一下子圆不过来。
三排长嘿嘿冷笑,烟是一口一口的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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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 你是我偶像
血性没来由的被三排长一阵嘿嘿冷笑,笑的心头发怵,轻易不摆脸不发脾气的三排长真要拉下脸来还真的有点渗人。
话说回来他手下管着几十号人哩,没点脾气能服众吗?
不管了,爱信不信,我实话实说了吧!血性性子上来了,便不管许多,把这三天遇偷猪贼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许多细节模糊化了,血性没说后来认出了龙绣,甚至把偷猪贼夸大了,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次意外,三排长听了也没咋吃惊,沉思了会三排长抬起头说,我说呢?还以为司务长拿话套我,原来真不是。
这话里有话,血性多聪明的人啊,心里了然,知道为啥连长司务长见怪不怪了,龙家再怎么样只手遮天只怕有些事也不能直接跨过基层,毕竟这是军队。
啥真不是?血性装糊涂。
哦,没啥!我就踅摸这偷猪贼也太那个强悍了吧!靠,把丫的打成猪头了。
靠!血性心里说,你才猪头呢!别说,就三排长的身手,估计龙绣真不费力,想打啥样的猪头就是啥样的猪头了。
卡!笑的这么淫。三排长崴着头看血性,多次见过少年的身手,能将一班长摔出去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有多强悍了,在看小兵的伤,这还是偷猪贼吗?三排长自然心底也有一杆秤,他对军营里暗地的那个传说越发深信不疑了。
来抽颗烟。血性递上根两头烧,知道三排长烟瘾贼大,一天不少于二包的量。
三排长没客气,似乎这时候才想起了正题,三排长说,八连发生了点事,一个值岗的兵叫劫匪爆了头。
不是吧!血性竟管心里有所准备却还是极度震惊了。
是真的,这事不能瞎说,连队如今也气氛紧张,据说劫匪是两人,抢了把半自动。三排长说这话时语调伤感,八连所在地如今日夜缉捕,各连队也接到了通知,如今加派双岗,没别的事,提醒你一下,也别紧张了,再怎么说劫匪不至于跑咱这头来。
血性想也是,我这里除了两头小猪还能值俩钱,其它的真没啥值钱的了,劫匪真要打劫,只有地里的茄子辣椒黄瓜了。不过没听说有蔬菜大盗呀?
他正胡思乱想呢,三排长说,咋啦?害怕了。
没。血性说,就有点想不通,这劫匪胆大包天了,真啥都敢抢。
别瞎想了,总之灵清点。
是啊,是该灵清点了。这天晚上血性冲了个凉水澡,一条部队上才有的大裤衩,坐树下,晚风习习,眼前几点萤火飞舞。
没有月,下半月了,夜空里繁星闪烁。
蛙声和蝉噪装饰了这个夜晚,于是四周更显宁静。
一口茶,一口烟,这个夜晚就格外舒适。
凉茶盛在军用搪瓷缸里,那个搪瓷缸上有“为人名服务”几个字,雪白的杯壁上有了层褐色的茶渍。
血性本来都不怎么喝茶的,凉茶是司务长前一阵子给的,那几天烈日灼伤,司务长说,去去火。
凉茶其实没茶叶,煮水时血性仔细看过,有荷叶,参须,百合,茅草根,竹叶,零零种种十几味,血性认不全,煮过后水色呈褐色,不过喝起来味道怪怪的,几次后就习惯了。口腔里也没那么燥了。
血性想,赵哥也该天黑前就到英雄排了,百十里的路,赵哥那崭新的二八大卡应该没什么问题。有机会也上赵哥那逛逛,最好能骑上连里的偏三轮。
少年心境,血性觉得骑上偏三轮特拉风,那突突的启动声,一路烟尘滚滚,很极速很刺激。
由于一直待在养猪场,少年几乎没机会碰偏三轮,连里偏三轮有三辆,一辆在连部,一辆在卫生所,另一辆属连食堂,血性想,是该找司务长练练车了。长这么大还真没开过偏三轮。
嘉陵血性骑过,在造船厂时,明飞就有一辆,明飞那辆是从省城他堂哥明羽那要过来的,明飞那时云山饭店刚开张,手头也不宽裕。
血性和白结巴那时候缝礼拜就上云山饭店去磳车开,开车要汽油啊!那时没加油站,车也基本都属单位上的,私人车用油大多靠关系。
血性和白结巴都没啥社会关系,自然弄不来油。
不过他们一块的阴坏有主意,阴坏说,那还不容易,多的没有,几斤那不跟玩似的吗?
国庆说,你妈的少牛比了,当自家是油厂呀!
他两个死对头,啥事都不对路,几乎是天天扛时时扛,难得消停。不过国庆再能杠也不是阴坏的对手,那时阴坏的抬杠本领已经技高一筹了。
阴坏哼的一声斜一眼国庆,难得的没跟国庆一般见识。一帮少年那时对骑摩托都有兴趣,易小剑也有,可易小剑找不来汽油。
易小剑说,阴坏,别卖乖子了,就说怎么弄吧!
阴坏说,夜深了在说吧!
切!血性他们一伸指头,没把阴坏的话记在心上。
阴坏一贯的不靠谱,他的话自然引不起重视。
那也是个夏夜,月色朗朗。
江堤上凉快,几个少年闲庭漫步,没见阴坏。
堤坝下的农田里不时的闪过手电光影,那是扎泥鳅黄鳝的。
易小剑冲国庆说,怎么没见阴坏?
阴坏和国庆两家隔壁,开裆裤的发小。性格却绝然迥异,国庆属哪种啥事都比较蒙的孩子,而阴坏则属哪种坏孩子里的祸害。
那时期电视里总是有一则禾大壮的广告,大家都说阴坏就是那广告中的害虫。
国庆说,别提那货,旁晚就没见影,估计那货又趴女厕所的墙头了。
于是,大家眼神里都很鄙视。
那晚,大家见到阴坏时,极度震惊。
国庆眼珠子突出来了,他没想到阴坏真把汽油弄来了,三斤的那种白塑料壶,满满墩墩地,阴坏一头细汗,一脸舍我其谁的表情。
白结巴那时双手叉腰,白结巴这时候在同龄的几个少年里身材还未凸现出来,他那时还结巴,阴坏,那……那……弄来的,我……我…………
别我了。血性一把掌拍白结巴的肩头上了,硬是将白结巴的那个靠字给拍回去了,血性说,阴坏,行呀你,真看不出来,说弄就弄来了。
易小剑更是兴奋,易小剑说,坏哥,你是我偶像。
国庆还在震惊中,不过习惯性的说,偶个几巴,不就是一壶汽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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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偏三轮
靠!白结巴憋了半天这靠字终于蹦跶出来了,再一巴掌拍国庆脑门上,白结巴说,丫,丫的,是…是嫉妒了。
这句还算灵清,国庆被这一巴掌也拍醒了,国庆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啥意思?连阴坏都一起鄙视起来,国庆急了说,我妈的不是扛习惯了吗?
也是。血性说,阴坏,哥一直小看你了,关键时刻,咱阴坏不带掉链子的。
易小剑更是打趣的说,要不坏哥咋能成偶象呢?知道吗?啥叫偶象?大众化呀!
幸好那时没呕吐的对象这说法,要不阴坏准得跟易小剑急。
程青拍一掌易小剑说,别偶象了,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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