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学拳也学德，靠本事吃饭。砸趴了邻家五兄弟，兄弟俩卷旗息鼓，就此默默无闻，直到今年秋在南湖开了武术学校，名声渐巨。
花城他们一帮早想去看了，那年月武术是个叫人觉得高深莫测的东西，许多孩子为一套《武林》杂志上的拳谱，能废寝忘食。
典型的有血性和白结巴，两人都未拜过师，都是照拳谱上练的野路子。白结巴先天身体素质极佳，用武侠小说里的话来说，那是天赋异禀。血性就有些子另类了，基本上属哪种后天惊才绝艳型的，除天生神力外，另一点是痴狂。这两点和蓝诺极为相似，但从另一种角度上看蓝诺不是正真意义上的混混子，蓝诺在道上更象是个来自异世的独行侠，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侠者。
刘鸡毛之所以没去看拳是因为这天早上，他爸妈又在刮噪了，刘鸡毛和他哥刘文明是同父异母兄弟，刘文明少年时期生活的极为凄惨，从根本上或多或少的跟后母有一定关系，他爹刘盛也不是个东西，根本不将刘文明当亲身的。
刘文明十八岁那年穷途末路，在下关店遇上白眼，他们是高中同学。白眼资助了刘文明一百元，刘文明用这一百元摆起了地摊，成为江城最早的个体经营者，三四年下来，刘文明已是沧海桑田不同往昔了。
他爹妈刮噪就是叫刘鸡毛上他哥刘文明那要钱去，刘鸡毛不愿去。竟管刘文明对刘鸡毛不错，刘鸡毛还是不愿去，三年前刘文明一无所有离开桑树洼时，一个早春，风寒料峭，刘文明单薄的身子走的背影微驼，一双外八字脚，步履维艰。
那个场景刘鸡毛终身难忘……
刘鸡毛离家时，他爸妈还在不停的刮噪，刘鸡毛听得烦，一路想他爸妈两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刘鸡毛想着想着就走岔了，本来是去南胡公园的，谁知就往西街的老西城区去了。
等刘文明灵清起来，就遇上了粗壮男一伙。刘鸡毛撒腿就跑，一帮人赶上了棍棒齐下。刘鸡毛披一头血，从一扇墙的缺口钻菜场里了。
菜场人多拥挤，刘鸡毛把身材短小发挥到极致，一路见缝插针的穿行，出了菜场，就是早先的那一路长街狂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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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你是我的眼
血性搁实了菜篮子，见喘够了的一挽袖冲了上来，心里冷笑，身子一抖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一众人还没看清，喘够了的已经躺倒了。
本来很嘈杂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一线阳光洒在血性瘦削的脸上，嘴角微翘，一抹淡淡地笑。
喘够了的躺倒在地上，一双手捂着一只眼。那只眼被血性瞬间戳中了，眼皮暴肿，眼珠子涨凸，满瞳孔血丝密布。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喝声。
血性吐口烟，不看地上的那人，转身朝学儿姐一乐说，老大，搞定。都说了咱是文明人，咋能跟一帮子粗胚下流货生气呢？
学儿姐眼神雪亮，一群女生只知血性之名，从未见过他身手。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血性更象是白结巴身边的一个军师，白结巴那个身材，不想也是个人物。
学儿姐双手下滑抱紧了肘，两脚换个位子，仍是一副看热闹的姿势。
血性心里说，靠，这姐是一抹心思要看热闹了，早知有这一出戏，也不能放了国庆一伙，有国庆和程青冲锋陷阵，胜算就大了。
血性和国庆一伙是在菜场分的手，血性没回造船厂，而是奔桑树洼寻白结巴来了。血性虽不惧这帮混混子，毕竟没和社会上人员冲突过，心底也没谱。
血性还是从学儿姐眼神里看到了变化，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躺地上的竟突然纵身抱住了血性双腿，粗壮男喉咙里一声吼，身子前冲，一只手抓向了血性头顶发，另一拳轰然砸下。
仿佛预演似的，场面猝变。
一片惊呼中，一人轰然翻到，整个身子斜斜跃过头顶撞马路牙上了。
白结巴潲一身碎碎地阳光在树下。
我………我………我叫四………四丫，我………我………我十………十二中的。满耳都是四丫柔软的声音，白结巴心里一突儿欢喜一突儿忧伤。四丫的话语里，白结巴总觉得是在传递着某种信息，可白结巴就是扑摸不到，那丝感觉似清晰似模糊，断断的无以为续。
白结巴抱着脑袋，很想放声高歌，也很想泪流满面。总之很矛盾，说不清的就矛盾了。
用你的矛刺你的盾。靠！白结巴对自已说，妈的，干嘛想这个矛盾的问题。这个问题妈的干咱鸟事，妈的我都浆糊了。
那个上午浆糊了的白结巴望着四丫家阁楼上的窗口，那个窗口里时不时总会弄出点动静来，有时象课本摔在桌子上的声音，有时象玻璃杯被碰翻了。
总之，那天上午，白结巴想象和听觉一样的明锐。白结巴后来说要不是四丫她妈突然回来了。突然用那种谨慎的目光打量起白结巴，白结巴可能会将全世界都遗忘了。
四丫妈徐娘半老，早年时是桑树洼的一枝花。
看见桑树下的白结巴时，四丫妈就知道这个一身海尼蓝的年青人不是桑树洼的。桑树洼没这么人物的男人，尽是一些象刘文明、刘鸡毛、大毛、四毛那样的。拿地方上的土话来说，就叫不称头。
不称头的人见惯了，一眼见个称头的，四丫妈隐隐地被这个高大，男人气十足的少年微微的震撼了一下，四丫妈当时还想这个少年为何会站在对面老刘家的桑树下，怎么说自已家也比老刘家阔卓些啊，要站也得站自家门下啊。
待走近了，四丫妈看出问题了。一件海尼蓝风衣的白结巴竟管高大，但在饱经人世仓桑的四丫妈眼里还是太少年了。四丫妈第一判断这绝对不是三丫的崇拜者，三丫这一年多来已经难见崇拜者了。
四丫妈突然就刻意谨慎起来，因为这个少年自始自终目光如牵了线，线的那头就在自已阁楼的窗口，那处风景里四丫的内衣裤迎风招展。
四丫妈的一声咳嗽，把白结巴的魂劾飞了。
一脑子胡思乱想的白结巴顺声音抬头，一张徐娘半老的眼很刻意的在路对面的门楣下，白结巴顿时就象被人发现了**的小男生，也很刻意的掩藏目光。
白结巴想这不会是四丫妈吧？乖得嘞的咚的，这下要坏事了。
四丫妈说，你找谁？
白结巴说了一个他自已后来都记不住的名字，当然那是个男孩的名字。那时候，取名很时代，什么卫东，红兵，建国，建军什么的，都透着股强烈的时代气息。
没这个人。四丫妈想了想还是说，我们这没这个人。
白结巴不知道一直躲在窗口后的四丫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噗的声掩嘴失笑，整个身子花枝乱颤，很可惜这一幕白结巴见不到。要不白结巴一准又是心动旗摇。
在四丫妈的目光下白结巴没敢再待，风衣后的背影着实让四丫妈没由来的惋惜了一阵。
白结巴走的很失落，老想回头去看看，甚至有种错觉，四丫就在内衣漂浮的窗口下，一往情深的望远。
走着走着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强烈的使白结巴忍俊不住要回过头去，一个声音对白结巴说就看一眼，看一眼又没啥损失。什么？四丫妈在看着！你个大老爷们管他个徐娘半老干啥！
于是，白结巴就扭头回看，一线阳光里梦境成真，很炫目。白结巴的心飞了起来。
那一日，白结巴看啥都开始阳光明媚，那种炫目的眼神经久的被白结巴珍藏着，直到在桑树洼的街口遇上刘鸡毛，白结巴很生气。
白结巴之所以生气是刘鸡毛一身鲜艳耀眼的血，叫眼前的炫目眼神消散了。
白结巴一脚踢刘鸡毛屁股上了，刘鸡毛那时正撅个腚俯身在路牙子上抠砖，黑色的砖很结实的镶泥灰里，刘鸡毛抠的很用力，刘鸡毛准备回身从新杀回去。
这时候，白结巴的一脚间接的帮了刘鸡毛。
刘鸡毛一个前冲，两块砖脱离了地面，刘鸡毛嘴里骂，我草你妈！黑砖回身扬起。
白结巴眯缝着眼从一脸血污里认出了刘鸡毛，白结巴说，草，你妈的叫谁给砸没人样了！
刘鸡毛吼一声，你兄弟和人打架呢，赶紧。就一阵风似的冲向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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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如无人之境
血性双腿叫地上那个猝然抱住了，身子下沉，一双腿牢牢的定住。这当儿后面的粗壮男到了，血性头一低，粗壮男左手抓了个空。血性顺势扣住了粗壮男手，整个身子躬成了一张弓，两手使力，就在粗壮男和自已相撞的那一瞬间，一个靠背摔，粗壮男呼的声跃过头顶斜斜的奔路牙子而去。
放躺下粗壮男，血性一连两拳把地上那个砸松了手，没等血性直起腰来，几只大脚踹了上来。余下的几个青年终于按耐不住，全都上了手。
左躲右闪间连挨两脚，紧接着一只棍棒横挥奔脸颊而来，路牙上学儿姐几个连声惊呼，场面急剧直下。
白结巴听刘鸡毛一声吼，下意思里的想到了国庆，难道国庆又惹事了，妈的，就不能消停吗？白结巴没想到会是血性，从小一起长大的，血性就不是个惹事的主。
造船厂一骠子里最能惹事的是阴坏，其次就属国庆了。国庆是猪油蒙了心，阴坏则是不撩个事都不能过夜的贼坏。
有这两个人，白结巴自然想不到是血性。
隔十几米，白结巴看见了学儿姐一群女生。很惊慌的一个场面，气氛紧张。就这时候接连两声啸叫划过天空传来。
白结巴心肌猛然收缩，是血性！能叫血性啸叫的场面不多，白结巴一共也只听过两次，三年前在红旗中学的老枫树下，杨老四堵血性姐血菲时一次，那次血性嗓子里发出幼狼般的嘶吼，一双眼瞪的象牛眼一样血红。
白眼和白少年那时已被杨老四一伙砸趴下了。杨老四是江城凤凰正街老大杨老三的弟弟，这时的杨老三叱咤风云，一眼天下。
那一日，萧见悍勇绝伦，一条玻璃攮军衣里，先是捅翻了小冷，再后来扎躺下了杨老四。萧见为此远离江城，避在邻省的天门。一经数月等萧见重返江城时，大雪纷飞，西街一场大火拼硝烟未散，好些事已经是不堪回首了……
那两声啸叫未落，一声巨吼滚过头顶，沿街的窗户玻璃响成一片密集的震荡。
阳光里；白结巴疾步飞奔，势如奔马。
人未至，先声夺人。马路牙上一群女生欢声雷动，方平更是一脸倾慕，禁不住嘶声狂呼，是结巴哥！
是结巴哥来了！……
人群趋避，一条道豁然洞开，行人旁观者纷纷侧目。
血性拍拍手，将一身察蓝理正了，看一眼目瞪口呆的白结巴，伸手将骑在粗壮男身上的刘鸡毛拽了起来。
刘鸡毛疯涨了。
痛打落水狗刘鸡毛从来当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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