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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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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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性点点头,我记起来了,假山那块。血性做了个抛花生的动作。

    白结巴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我等着听。

    因为你们心肠好!小孩看着血性说,哥哥,你叫血性。他一指白结巴,这个哥哥叫什么?

    白结巴。血性说,你呢?

    我叫德华!白结巴?嘻嘻,哥哥你小时候结巴吗?

    白结巴一头雾水,那天白结巴光顾的抛花生了,没主意这孩子。

    我也记住你了。血性说,这个哥哥现在不结巴了。

    哥哥,你好强壮!德华说。

    白结巴呼啦了把德华的脑袋,白结巴说,你长大了也能强壮。

    德华说,我能吗?我妈说,强壮的男人不受人欺。

    白结巴问,有人欺负你家吗?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来过后,就没人敢欺负我家了。我妈说,那个大哥哥是西街的老大,我长大了也要当老大!

    血性和白结巴对一眼,血性说,你见过那个很好看的大哥哥吗?

    没有。德华一脸遗憾的说,那晚我睡着了,我小时候老睡着,不过现在我没那么困了。

    白结巴说,难道是见哥?

    血性点点头,问,你小时候有多小。

    也没多小,就几个月前的事。我现在长的可快了,我妈说,到春天的时候,华仔就能象竹笋一样,一天天变高……

    血性和白结巴这天没能见到武术学校的少林兄弟,留下了礼品出门时,发白的老汉说,我儿子上河南了,两兄弟有年头没去看师傅了,才去的两天。要不你们年后来吧!过完年兄弟俩一准回。

    白结巴说,行。正月一过我们就来。

    那条道快到尽头的时候,雨丝也没大起来。

    沿街的屋瓦上,一层湿湿地黑。

    要过小年节了,血性想。冷风里飘荡着炸面果的油香气,一家市郊的农机站门头早早的挂起了彩旗。

    已经过了正午,白结巴说,找个饭馆吃点,这时节一般没公交。

    那就吃点。血性知道白结巴兜里还有六七张大钱,白结巴不久前说,过年了,得给四丫一个惊喜,就不知道该买什么。

    血性说,买条黄丝巾吧!先下流行这个,女孩都羡慕。

    白结巴说,不买,太显小家子气了。

    血性说,你又没工作,四丫能嫌你小气吗?要嫌了,说明四丫是个贪图虚荣的女孩子。结巴,你想好了。

    白结巴埋头沉思,好半天白结巴说,你再给出个主意。

    血性摇摇头说,要不,你给四丫买个大点的相册吧!两本书那么长的,装纸盒子里的,很精致。顺便和四丫照个合影,有纪念意义。

    靠。这法子能行吗?

    能行,要不行找我。嘿嘿,我包管四丫乐意。

    饭馆离着公交站台不远,一个岔口上。

    血性、白结巴在街这头,上饭馆得横穿马路。这段街道久远,都没啥子高点的建筑。

    快过路中线的时候,一辆嘉陵摩托从个狭角处拐过来,呼的声擦身而过,急速卷起的气流,叫两人衣诀都飘了起来。

    白结巴立时头皮发炸,脑神经一阵晕虚,眼前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场景豁然呈现。

    草!血性脱口而出,拽一把白结巴;血性说,咋啦?

    就是他!白结巴喉结滚动,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

    没等血性反应过来,白结巴突然发了疯似的狂追,沿街人众纷纷注目。

    或许是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狂追的白结巴,嘉陵摩托速度丝毫不减,猝然一个左拐,从前面的路口转上了条煤渣路。

    煤渣路通向郊区,道路空旷。

    那辆摩托转向的时候,血性离开了街面,钻一条巷子里去了。

    巷壁两旁的屋宇低矮,龟裂的青石板路面一片湿痕,那条巷笔直,十分的阴霾。

    这是条死巷。

    两米多高的一堵黑墙横阻在眼前,“蹭”的声,血性跃起,左足在巷壁上一点,身子徒然窜高,手一搭翻上了墙头,落地矫健。

    墙外是个废旧货场,清清冷冷的不见人影,地上横七竖八的卧着几根臂粗的抬杠,血性随手抄起根,风卷般出了货场。

    一条煤渣路不足六米阔,一边是废旧货场的院墙,另一边是沟渠,渠水清澈,流淌的无声无息。

    雨丝斜飞里血性横担抬杠,凭路而立,嘉陵摩托一路呼啸,转瞬即至。

    白结巴的身影堪堪出现,离着甚远……

    血性一声叱喝,声震雨幕。发梢上雨珠飞溅,抬杠挂动风声横扫过去。

    血性这一杠扫空了。

    电光火石间,嘉陵摩托一个急侧摆贴着门墙冲进了货场,抬杠落下时砸中了车后架。

    嘉陵车一震,随即翻到,驾车人着地一个翻滚,一跃而起,动作矫健敏捷,出人意外。

    雨点急促了起来。

    雨幕里血性单手拖着抬杠,一步步走进了院门,雨声中一地浑浊的抬杠触地声。

    很叫人惊诧的是从摔倒到站起,一身黑衣的驾车人一声没吭。嘉陵车触地擦出一溜白迹,两个轱辘仰天飞转,雨水纷飞。

    驾车人一身黑衣,蓝尼面的盖帽帽檐压的很低,遮掩了双眉。

    望一眼血性,黑衣人不慌不忙地活动活动了手脚,在抬头时,一双冷目,锋寒至极。

    二十步外,血性嘎然止步,赢瘦的身躯雨丝里屹立如岳。

    血性在等白结巴,白结巴的那声就是他,到现在血性仍如坠云雾里。习惯使然,只要是白结巴要做的事,想当然的也就成了自已的事。

    为兄弟,不需要理由。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白结巴挟裹一身汗水雨水的冲进大院时,漫天雨水倾盆,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水花四溅,这一会雨幕下的三人都成了落汤鸡。

    血性两眼血色殷殷,弯腰喘着粗气,鼻孔窜血,手里的抬杠子飞出了老远。

    白结巴不知道,在他狂奔而至的这短短的几十秒钟里,他兄弟血性已经被打倒了两次。黑衣人悍狠决绝的出手,势如奔雷。

    ',!'

 ;。。。 ; ;
第六十七章 废旧货场里的打斗2
    雨声是哗哗地响,一遍惊天动地。

    白结巴叫雨水激的眯缝了眼。

    滴水的檐下,水密的就像是道帘,过水沟满的如同一片铺开的河。货场斑驳的水泥地上鼓起了水泡,雨水象溪流似的铺展开,然后一片汪洋的曼涨起来。

    一场雨落的宛如台风来临的那一刻……

    其实,黑衣人年龄也不大,二十三四的模样,体格剽悍。

    随意的那么一站,黑衣人全身上下都有种摄人心魂的气魄,白结巴最初的感觉就像是遇见了个当兵的。

    事实上黑衣人身上始终散发出一种军人的气质,那种军人骨子里才有的独特气质。剽悍,硬朗,外加一份掩藏不住的刚阳。

    只有盖帽下微露的半张脸,有着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

    那份沧桑直接叫血性和白结巴相形见拙,在黑衣人的面前,始终象缺少了点什么。

    雨越下越大。

    接连被两次击倒的血性,远不象他的外表一样不堪一击。

    这一点历经血火硝烟的黑衣人也很意外,或许他比两个少年更觉意外。能被自已两次击倒还能站立的就算是同一战壕出生入死的战友也不多。

    这个少年,赢弱如羔羊的外表后神力惊人。这是黑衣人给血性的评价。

    如果说血性给黑衣人的感觉是意外的话,接下来出现的白结巴则更多的是叫黑衣人震撼。

    瓢泼的大雨中,血性赤红了眼。没有回头,,根本无需回头,自小到大宛如孪生兄弟般的默契,叫血性感觉出了白结巴的到来。

    高大的白结巴从风雨中压过来,一片阴影。来到血性身侧时,白结巴已不喘,白结巴被他兄弟的血激的怒火中烧。

    很轻微的一声哼,从血性鼻孔里哼出。

    就在这一瞬,脚下的积水豁然荡开,白结巴接连几脚踏的积水飞溅,势如疯虎的跃起,劈头一拳凌空砸下。

    血性一声冷哼后,飞起一脚踹向黑衣人的小腿骨。

    极为默契的同时出手,白结巴攻上三路,血性打下三路。尽管路子野,却极为实用。

    雨水飞溅中,白结巴一连凌空三砸,一记比一记猛恶,一记更比一记风声雷动,黑衣人连扛带消,尽将二人攻势化解。

    一连杠了三砸,饶是黑衣人强悍如斯,也觉得臂膀裂开了似的胀痛。

    这一次,黑衣人又吃一惊,内心急剧震撼。黑衣人都弄不懂怎么就遇上了两个这么骁勇的少年,先前一个神力惊人,这一个也不遑多让,在先天方面仿佛更强。

    白结巴一连三砸压住了黑衣人的气势,两人配合默契,白结巴跟着右肩一沉,血性身形滴溜溜一转,移到了白结巴右侧,左手一搭白结巴肩头,整个身子疾如飞鸟般射起,左右双腿交叉飞出。

    黑衣人目光一敛,两掌起落,每化解血性凌空一脚,身形便后撤一步,接连三步,身后已是一座废旧货仓的大门,去势已尽。

    黑衣人背心一贴上大门,心叫不好,这时两股大力排胸而至。

    轰的一声,两扇大门震开,黑衣人犹若断线风筝似的摔落货仓。

    一股霉变气息扑面涌来,血性和白结巴揉身而进,黑沉沉的货仓里积尘飞舞,一个疾如猿猴似敏捷的黑影一滚进了角落,紧接着一弹而起,身子隐在了一条撑柱后。

    那天,货仓外大雨倾盆,屋内的光线黯淡,呼呼的风夹带着雨星从敞开的大门不住的灌入,货仓里龙争虎斗。

    很沉闷的打斗一直持续着,直至精疲力尽。

    血性和白结巴雷霆霹雳般的攻势衰竭后,黑衣人仿佛更能适应任何坏境,也更能持久。

    那天,黑衣人和血性、白结巴在沉闷的打斗中也不知被相互间打倒了多少次,一个共同点,彼此都很沉默,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嚎叫。

    两个少年一次次的躺倒爬起后,打斗变成了身体力量上的纠缠。有时候是血性和黑衣人抱在一起,也有时候是白结巴和黑衣人手脚相扭。

    很叫两个少年惊心不已的是,黑衣人仿佛永不知疲倦似的,总能保持着一种均衡的打击力度。

    从最早的两人堵住大门,现在整个换过来了,堵住大门的成了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也没有急着脱身的念头,更多的好像是这场无声的打斗最终激起了黑衣人久违了的那种原始血性。

    两个少年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意味……

    血性又一次被摔到了窗口,窗口被厚厚的油毛毡钉死了,一个角淌出一汪水,血性倒在了哪里。血性腿上一阵吃痛,一根遗落在窗口下的马钉扎进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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