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动静大了,白结巴望过去,这时候正是魏红军抵住国庆时,四丫说,结巴……
白结巴说,别怕,都没事了,你抖个啥?
四丫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发寒,结巴你别过去。
那是我兄弟啊,我要不过去那还是人吗?
不是说了没事吗?你待着,我看看去。血性崴腿过来拍拍德华的头说,别乱跑,知道吗?跟着哥哥姐姐。
那个赢瘦的背影一瘸一崴的,学儿姐看得痴了。
我叫东城,这个事没完。面相凶恶的说,记住了,十三中的东城。
魏红军说,别他妈叽咕了,啥几巴十三不十三的,不服,约个日子好了。
行!你等着。
等你姐啊!阴坏朝几个离去的背影朗,小高说,就你多事!靠,今天年初几啊!
方平几个也围上来说,就是,真扫兴。
淡淡地阳光在西边的墙头隐去了,在西街电影院那分的手,国庆几个没回造船厂,易小剑提的议说看电影吧!
阴坏说,正想哩!阴坏脸上青紫一块,正愁不能得瑟。电影院人多,正合适。
国庆看看程青,程青说,要不看吧!
于是,国庆他们看电影。
学儿姐她们一伙早走了,白结巴送四丫回桑树洼。魏红军和小高说,不看了,初八去西郊看赤脚,妈的,放个假都没见这哥们一面,怪想的,你去吗?
血性说,看吧!
看啥呢?靠,有事你不去,我带你问个好,不管咋说,赤脚人不错,兄弟一场。
那就去看吧!到时咱们骑车去,在红旗碰面。
好嘞!魏红军吆喝一声和小高走了。剩血性一个人,有点异样的感觉,很不适应。
脸颊上还是有点疼,血性伸手摸摸,犯了愁。
如今是脚崴了,还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明摆的两溜牙印,怎样解释?心里想着不觉又可气来又好笑,这个疯姐儿,真能添乱啊。
血性叹口气,隐隐觉得有一丝甜蜜,不过更多的是烦恼。靠你妈的,咋办啊!我都伤痕累累了。
巴结吧送完了四丫,在桑树洼的街口,那棵树下。
头顶的路灯光洒下来,光影里的四丫说,结巴,我到了。
白结巴说,四丫,我知道。
结巴,我走了啊!
四丫,你走吧!我站一会,看你走。
不嘛!四丫耍娇说,要不你先走,不能老叫你站,结巴,你知道吗?要不我很心疼。
白结巴顿时心动旗摇,有股冲动抑制不住的冲动着,白结巴喃昵的说,四丫我要用嘴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四丫说,结巴,我收到了。
白结巴顿时沮丧,说,四丫你会错意了,我是想…想…想……白结巴又一次犯老毛病了。
不用想了。结巴!这很重要吗?
一路上白结巴纠结万分,白结巴说,不重要吗?靠,这明明很重要嘛,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白结巴想不通,脑袋瓜子极度分神,以至于把路边等他的血性给直接忽视了。
血性说,靠,你丫想咋这么分神啊,眼里还有兄弟吗?
白结巴回转身,没一丝歉意。白结巴说,你咋跟个电线杆似的忤在这里,靠!忤就忤吧,干嘛还是这么细的一根。
血性说,结巴,咱不玩笑了行吗?
咋啦?
没咋样,就觉得累,结巴打个车吧!我真走不动了。
坐拐的路上,血性跟白结巴说,你给想个办法吧!
白结巴说,一路上我都在想哩。
血性不信,少忽悠我!
天地良心,你是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真当我白结巴有异性没人性啊!
血性说,这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说。
草,又叫你绕了。
想出来了没有,这都要到家了,赶紧!
妈的,脑袋痛了。白结巴又开始使招了。
没用。血性说,我是脸痛。靠。
白结巴说,要不先上我家吧!我那个房间独门,只要我姐不在家,准没事。咱们吃饱了慢慢想,不信想不出个法子来。
血性想想在理,真没啥好法子了,就说,上你家,吃饱了爱咋咋地吧!
车进造船厂的大门时,与另一辆出厂门的拐的擦肩而过,那辆车里坐着哾雕。
这个年哾雕从年三十到初一都是在造船厂的家过的,他哥狗子从临省的一个乡农机站回家过年了。
八零年狗子与三丫恋爱被红旗中学开除,狗子去了邻省,在乡农机站的二叔哪里做临时工。那时候,乡农机站吃香,狗子性子大变,一待四年。
狗子看上去更瘦了,找了个乡里的姑娘,那个姑娘他爸是个乡领导,不上不下的位子,领导班子里到有一席之位。
相对狗子来说,哾雕叱咤风云,一身呢料面的新衣,目空一切。
见面时哾雕搂紧了比他高一头的狗子,哾雕说,哥,你回来就好,真好。
狗子知道哾雕如今风生水起,整个西南两街说一不二。
哾雕说,哥,你回来了咱们一起混,这个世界迟早是咱们兄弟的。
没有预料的激动人心,比哾雕大不了几岁的狗子仿佛锐利已尽,从前那个狗子不在。
哾雕郁闷了。
若不是过年哾雕几乎要和他哥好好理论一番,那个乡下的嫂子,哾雕更是看不入眼。
狗子说,来年我要转正了,弟弟,这个道能不走还是不走,看似风光,有几个风光能走到最后。
说这话时,狗子仿佛历经沧桑百转,一副过来人样子。
哾雕在心里骂了句,又一个装比的。靠,活傻了你。
看似和睦,其实心里隔阂以生。这个年过的哾雕心情郁结,等初一晚上,哾雕待不住了,找个借口,回西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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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少管所1
早春的料峭风寒,宛如锯片磨制的小刀,一丝丝的割。
树梢上的绿蕾在曙光里呈暗灰色,小枝轻摆,有寒露滴落。
一片低矮的黑砖房,有鸡鸣声传出,房与房之间的夹弄狭窄,岁月风沙里一片很浓重的沉积。
小马穿身铁路制服,长发碎碎地。一个铁道包斜背在肩,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瘦弱的少年,个不高,都窄狭脸,面黑的是刘鸡毛,小八字脚,一条狭窄弄走的两面晃,寂静里一遍吧唧声。平顶的是废材,干瘦,面有菜色,一副极度营养不良。
很沉默的疾步穿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地一股铁路上特有的那种混杂气息,脚底颤动,有绿皮车呼啸而过。
在一堵墙下,小马呼啦开一张竹片板,低头钻出,劲风扑面,小马禁不住战栗了一下。
空旷里,老式蒸汽车喷出的浓浓雾气还未散尽,一道道阶梯型的铁轨依稀,黝黑的路基,白带亮的铁轨,无穷尽。
刘鸡毛啐了一口,在围墙下刘鸡毛踩了一泡屎。
在嫩绿的草皮上又蹭又擦,刘鸡毛哀从心起。真背!咋啥事都叫老子遇上了,刘鸡毛对自已嘀咕,靠你妈的,还叫人活吗?
抬腿一脚踢铁轨上,刘鸡毛呲牙咧嘴。
废材瞅他一眼,也觉得衰。
废材衣裳单薄,虽浆洗的干净却不保暖。这个年废材都没新衣,小马看见了,拿一套崭新的军衣给废材。眼神雪亮,废材没接,雪亮里逐渐起一层霜,废材摇头,笑容苦涩。
小马也笑笑,突然很后悔。小马理解,同样是兄弟,废材不会轻易的接受赠予,寒酸的废材与众不同的拥有一份强大的自尊。
那份自尊让废材在后来的岁月里与他的兄弟们隔阂相生,几欲形同陌路。
花城是年初九被送走的,那天雨丝斜飞,灰蒙蒙里泛着一层绿,街面的新春联依然如故,花城张开眼,宛如隔世。
窄小的车窗阻碍了视线,城市的建筑物闪过,然后是树,依次渐递的梧桐、香樟、白杨,再后来是田野,山丘、河流、丛林,等花城目光开始疲惫时,山出现了。
黛墨色的山峦隐在一遍云海中,一个峰尖直插深邃的天空。
合上眼,春天在旷野的雨里飞奔,花城忽然觉得浑身轻松起来,睡意安然,花城在去往少管所的押运车里睡着了。
两个押运的武警目瞪口呆。
小马、刘鸡毛他们是初九那天上午得到消息的,那时小马他们三个正走在去拘留所的马路上,初八过去,初九就正式上班了。
那天的雨丝斜飞,沿山吹过来的风,雨意里带着股泥土苏醒的淡淡气息,三个少年裹紧雨布,走的鞋面尽湿。
小马和刘鸡毛把压岁钱换成了一条烟,三瓶水果罐头,很意外的是废材竟然用油纸包了块咸鱼,一刀条子腊肉。
咸鱼和腊肉都是年节时废材做饭省下的,在饭锅里蒸熟了。一个年节下来,废材都没敢大口吃肉,小马和刘鸡毛都没问哪来的,废材自然也不会说。
看眼废材,那脸菜色里,小马心弦震颤,崴过头去小马眼眶里一泓晶莹闪现。
那条通往拘留所的路上,小马他们遇上了花鸡。
年青的花鸡打把伞,面色苍白,没戴金丝眼镜,神情溃散。花鸡对小马说,城子被少管了,刚不久被送走的,你们来迟了。
云山少管所,一年。
花鸡撂下这句话,踉跄里不在停留,那个身影萧索。
三个人一屁股坐路牙子上了,刘鸡毛抱着头嚎啕大哭,那天泪水和雨水齐飞。
花了三天的时间,小马把去云山少管所的线路打听实了。
小马找的这个人也是铁路大院的,两年前也在少管所待过,叫凤小。
小马和凤小不熟悉,所以凤小只给小马说了怎么去少管所。
凤小有个堂哥凤朝阳也是铁路大院的,严打前是南街的三号大哥,名声仅在大小兴兄弟之下,八三年严打凤朝阳和大兴双双折戟。
凤小是那之前进的少管所,那年凤小十六,在正街东风电影院和程天宇对阵,凤小一张刀,砍的刀锋卷刃。
公安沿街抓捕,凤小杀红了眼,竟然持刀拒捕,被一枪打中了大腿。凤小从少管所出来时,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凤小腿瘸了,但目光却更加犀利。
三人一合计,刘鸡毛说,证明信我去弄。
小马问,你咋弄?
刘鸡毛说,这个你别管,反正我有办法,不过咱们要去,身上没钱不行,大老远一趟,得给城子多带点东西。
小马低头沉思,一根烟的功夫,小马眉头疏松,小马说,钱我有办法,今晚聚齐了,咱们明早就走,你俩个晚上住我家,要不太早了,你们起不来。
废材说,没事,我啥时起都没问题,你把火车票买好,准耽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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