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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风发,大碗喝酒,那种感觉好久不在。
也似乎很遥远,遥远的让褚建军走到二楼的回廊时,他改变了主意。
这是第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间接的叫这个细雨的夜充满了戏剧性。
哾雕搂紧了波浪卷,眼神往人群里飘。
不是礼拜,场子里少了许多青春美少妇,哾雕眼神里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丝失望。
妈的!哾雕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雕哥,咱们跳一曲嘛!波浪卷显然有意思一展风采,语音嗲的叫哾雕心里一阵软。
乖,宝贝。哾雕说,咱今个不跳了啊。
干嘛不跳啊!波浪卷心有不甘。
跳不动!哾雕语声暧昧,眼神往波浪卷领口钻,那一处粉嫩里坟起两丘白,惊心动魄。
哾雕喉结又开始滚动,咽了口唾沫。
死样!波浪卷突然嘎然而止,对面舞池里一个海军呢大衣的长发青年迳直穿过人群,一双部队里才有的军靴,光可鉴人。
哾雕没抬头,从桌上的烟盒里弹出根烟,一只手伸过来,卡的声,火光猝然明亮,空气里散发出淡淡地汽油味。
那时候再好的打火机都只用汽油和煤油。
哾雕眼皮上翻,那处火光明亮里,海军呢大衣的长发青年嘴角挂一丝笑。
烟卷在手指间转了个圈,哾雕最终还是凑上去点燃了烟。
海军呢青年手掌收回,卡的声火焰熄灭。银亮的打火机随之滑落大衣口袋,年青人坐下,雕哥!
哾雕吐了口烟,展颜一笑。
那抹笑里意味深长……
秦阳一直没动。
从海军呢青年自大门而入,迳穿人群,直至坐下秦阳都没动。
哾雕的六个贴身大汉里,秦阳最社会。
最初,秦阳本属西街的英雄哥一伙,英雄手下三大干将,神经、七绝和小眼。
秦阳跟的是七绝,英雄、潇洒他们砸沉大力那一年,英雄入狱,神经反目,七绝被神经的弟弟酒精连捅两刀,七绝残了,至此退出江湖,在西街十字路口做了鞋匠。
后来,小眼出狱,西街火拼神经猪油蒙了心,码头一战,神经私下报警,至此江湖绝迹。
那时,秦阳跟的是七绝的兄弟小眼,严打后,小眼再次入狱,秦阳后来跟的就是哾雕。
看似跟了许多人,其实不然,其中的哪些错节说起来极其复杂。说白了最终,无论是英雄、七绝还是哾雕,他们都共一个大哥潇洒。
潇洒是严打最早一批进去的,同进去的还有小七、学五和大坤。八三年的严打,秋风扫落叶,天地清明。
秦阳没动是他知道自已不能动,当这个海军呢青年出现的时候,秦阳就知道,一切该来的已经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来与不来其实也没啥差别,道上的事自然有它的解决办法。
海军呢青年叫蒲南湖。江城太子dang的三巨头之一。
也正是小年节前在市第二纺织厂前与白结巴对阵的那个蒲南湖。
那是大雪过后街头布控的一个夜晚,蒲南湖心血来潮穷追不舍白乌鸦。
如果说江城凤凰西街藏龙卧虎,那么凤凰正街则是深不可测。
除了一眼天下的程氏兄弟外,太子dang可谓后起之秀,三巨头不论家世,单是个人身手已经是人中龙凤。
就这一点,哾雕很欣赏蒲南湖。
牵一动而发,不用说蒲南湖就是程天宇的一个棋子。
如果排除这些原因,哾雕可能会对蒲南湖更客气一些,毕竟,蒲南湖身后的太子dang也不是西街大哥哾雕所愿得罪的。
舞曲很悠扬,蒲南湖说,我本不该来的,有些话也不该我来说。
的确。哾雕点点头,可你还是来了。
是,因为雕哥让宇哥很没面子,让很多人没了面子。
面子。哾雕在桌面上按熄了烟,哾雕没说话,眼神直过去,那股寒芒里有种忿怒。
蒲南湖没有退缩,在江城能叫太子dang退缩的事已不多。
哾雕握拳的手支在桌面上,随着舞曲的节奏,卷曲的指一根根伸直。第三根的时候,哾雕笑了,笑得面容极为诡异,哾雕说,要不跳舞,要不喝酒。
这是第二个意外。
这个意外是蒲南湖的感受,他来时程天宇就说过,哾雕一定会拒绝。
桌上有杯,杯中有酒。
白色的酒,汾酒。
雕哥的意思是没得谈了。蒲南湖很是意外,直到此时,蒲南湖也没看过波浪卷一眼,不是不看,是根本不值得看。
蒲南湖和波浪卷都不陌生,甚至能用极为熟识来形容。
从蒲南湖现身,波浪卷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那一身娇艳仿佛也随着一曲终了而散尽。
哾雕张开手,那只手已经完全张开。
谈?哾雕笑容消去,我说过要谈吗?
我很了解他,他一定会拒绝你,不过尽管知道了结局,我还想让你亲自证明一下。
程天宇跟蒲南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清亮,智珠在握。
你知道我代表的是谁?蒲南湖突然觉得这个西街的大混混有些叫人看不懂,难道为个女人,他真不惜与正街开战?
我不管你代表谁?我也不管你背后有多大势力。哾雕说,你能坐在这,不是你能代表谁,是因为你是蒲南湖!
谢了!雕哥。蒲南湖不是个愿意一厢情愿的人,既然话已说透,多余的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窗外的毛毛细雨模糊了玻璃,那一处水迹里岁月山川。
蒲南湖转身的时候,哾雕说,只要她还是我哾雕的女人,不管她曾经如何,我都没有理由出卖她,因为我还没有这种习惯!
波浪卷眼眶湿润,她这种女人也不是轻易流泪的那种,她流泪,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把她当人看。
这是第三个意外。
出自一个女人的感受,曾经的她也清纯过,象大多数小女生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幻想,直至程天宇的出现。
曾经沧海难为水,过眼如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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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意外,绝对意外2
果然如宇哥所料,步出舞厅的蒲南湖想,西街的大哥没一个能长久的。早先的豹子哥如此,灌顶如此,潇洒亦如此,恐怕……
蒲南湖突然想不下去了,二楼的回廊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存在。
在楼梯口停下来,蒲南湖慢慢地侧过身,那一处回廊尽头没有灯。一扇门半敞,黑暗里,滴水清晰,随风,有股漂白粉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那扇门里是二楼的卫生间,此时有车灯闪过,光影恍惚,蒲南湖心生警觉。
不简单。蒲南湖走进萤红里时,脑子里蹦出了这三个字。斜对面的夜宵摊上一群五六个歪戴军帽的混混子才一身酒气的离开。
雨没有大,树下有滴水滑落声。
哾雕搂紧了波浪卷,比任何时候都搂得紧。
波浪卷低垂着头靠紧了哾雕的肩,这一刻这只肩膀依如港湾,风停雨歇。
秦阳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混混子都讲究个忌违,那眼皮一跳秦阳顿时从混沌里惊醒,哾雕大哥今夜的表现着实叫人心仪,完全出人预料。
当然,也出秦阳的预料。要不秦阳也不至于混沌,这一混沌秦阳没跟上哾雕。
哾雕离开舞厅时,另一只舞曲才开始。
两个大汉往前里走,身形下了二楼的楼梯口。
哾雕搂着波浪卷在中间,身后是另三个,秦阳此时还没追出大门。
血性和白结巴从广场穿过,空旷里零星的伞,在街边的灯光里盛开。
那一溜街边的灯已不多,路灯昏黄。
两个少年顶一头雨珠,发梢里晶亮。那一处萤红不在远。
豁哧一声爆响,被夜晚的舞曲声掩盖了,在萤红的侧面。黑暗里一个疾如飞鸟的身影自二楼的窗口跃下,畅怀的风衣被风鼓起,宛如黑夜里的羽翼。
靠!白结巴脱口而出,不是吧……话音嘎然而止。
血性宛如一支出膛的利箭一般射了出去,第一时间里,血性认出了那个黑影,废旧货场里的黑衣人。
此时,血性和白结巴都不知道这人是褚建军。
哾雕也不知道,躺在一片血泊里,哾雕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哾雕想不起来了。
眼皮沉重,有泪珠落在脸上。
哾雕右侧面叫豁然抢出的褚建军一连两军刺扎穿了肺,先一刺洞穿,后一刺入肉。这时候秦阳从门口扑出,褚建军退一步,左手扛住秦阳,右手拔刺,第二刺哾雕幸免遇难。
一击即中,褚建军军刺在掌心急速滚动,刺锋缭绕,这一刻,秦阳和哾雕身后的三个大汉里两个都不约而同的受了伤。
好快的出手。
楼梯口的另两个持刀抢上;秦阳此时已经腾出空来,秦阳也军刺,那年江城流行军刺和刮刀。
两般利器,同样锋锐,每一面一溜血槽。
褚建军风衣在楼廊里云一般卷起,众人眼前一暗,楼梯口枪上的大汉一个被踹飞出去了,另一个躺倒,这人被褚建军一脚兜面门子上,嘴大张,两颗门牙射对面墙上。
秦阳闷哼一声,军刺直下而上,穿过风衣,隐约里有衣诀撕裂声。
心气大盛,秦阳聚力前送,军刺落空了,他身后又有两张刀呼啸劈落。
这时候,波浪卷的呼喝声撕心裂肺的响起,在楼廊间。褚建军一脚蹬墙上,疾步滑行避开双刀,身形未转,军刺反手回撩。一整套动作矫捷灵动,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刀锋相击,火花迸射。
秦阳拼力一刀架住回撩的军刺,掌心剧震,虎口崩裂,秦阳脚底一连退了两步,一个受伤的大汉从地上跃起,双手抵住秦阳背心。
回廊里风声再起,这一瞬间,褚建军身影消失在窗口,两扇木窗迸飞,白玻璃四裂崩射。
秦阳拎刺赶了上去。
丝雨里,劲风扑面,褚建军着地一滚,身子弹起,半身积水飞溅。
此时,秦阳才赶到窗口,暗影里褚建军宛如一头猎豹似的射向西面的广场一角,那一处更黑,树影婆娑后,是一条斑驳的小街。
那一处小街连通着烟雨弄。显然褚建军处心积虑,烟雨弄无疑是最佳的脱身处,那一处弄巷似烟如雨,宛如蛛网。
你们先救雕哥!秦阳攀着窗台落了下去,他落下去前,眼角余光里一个赢瘦的少年携风裹雨从斜刺里跃了起来。
身后风声紧促,脚未临身,鞋皮子上的水刷上了褚建军的后颈脖。
血性凌空飞踹的一脚落空了,褚建军在这一刹那间闪开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