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结巴长吐一口气,昂起头,月明清辉,黑夜亿万年光景的深邃里银河若星汉。
血性无语,45角仰望。星空遥远,世事于是藐小。
想啥哩?那一处月凉如水里血性问白结巴。
能想啥呢?就好像做了场梦。白结巴一反常态,很文艺气的说,理想和现实,其实也不远,这一次终于遂了学儿姐的愿了。
你知道了?其实她也是一时脑子发热……
你别解释了。我们是兄弟!你去我就去,和选择无关。
靠!你妈的这么深奥。草,你是白结巴吗?血性不愿往深里想,很害怕那一脸的倔强,于是,岔话说,结巴,想过没有,我们要远离西街了。
在想哩!你丫老干扰我,我没法想。白结巴做深思状,记得吗?十几年了,这条街也没啥变化,我喜欢这里,因为我十七年的记忆都在这里。这里有我的兄弟,也有我的父母姊妹,还有四丫……
卡,不是吧!我咋有一种文艺片对白的感觉呀!
去你妈的,少干扰哥!
靠,你比我小,你个死结巴告诉你啊,别充大呀。
丫的,不就比我大两月吗?卡,我都叫你哥十几年了。
切!我咋不记得啊,你丫啥时候叫过?
争啥子呢?妈的你两个小鬼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白眼和明飞从对面的店面里走过来,白眼搂了兄弟俩。
眼哥!明哥!
明飞一笑,月光落肩头,这个精致之极的男人,仿佛沐浴圣光,清辉里宛如来至异界。
哦。没争啥?能争啥哩?我们就突然很感慨,在谈理想。血性说。
少来,你丫的,跟哥也装?不说了,先吃饭,饭完了在收拾你俩。
别呀!眼哥,我俩都受一天罪了。不过饭不用了,我俩吃了,卤鸡、面包。白结巴说,一人一只,吃的舒适!
靠!不是吧!白眼和明飞对望一眼,两个思忖都慎密,觉出了异样。
没骗你们,你说我俩都饿成啥样了,能跟哥哥客气吗?
也是,说说咋回事?白眼说,这事透着古怪,别瞒着啊!
血性说,哪能呢?满谁也不能瞒两位哥哥不是?
那是必须的啊!白结巴一脸大尾巴狼的样子,目光温暖。
明飞摇摇头说,你两个真没救了,跟谁都能装啊!信不信,我拿打耳光子煽你俩!
白眼一听,左右手都动了,一人一巴掌煽两人后脑勺了。
血性作势呼痛,不敢了,俩哥哥,真不敢了。
靠,你俩属驴子的呀,不上手都不知道哈数了。
四人都笑,气氛很融洽,早先的担忧都没了。
听了血性的诉说,两人长叹口气,白眼说,你俩咋想的?
还能咋想?我们有选择吗?白结巴说,他们比公安还渗人,眼哥,你说还能有啥想啊!要不参军,要不牢底坐穿,估计他们也不象开玩笑。
血性点点头说,结巴说的不错,胳膊扭不过大腿,跟谁斗也不能跟政府斗,不是吗?
明飞说,很好。从本愿来说明飞也希望兄弟俩走正道。毕竟,江湖这条路,血雨腥风,没几个能走到到底的。
好啥好?靠!白眼说,我还指望这俩小子给我打天下哩。当兵?一个丘八有啥好的。
是没啥好的。不过比坐牢强吧!两个少年挣脱了白眼的搂抱,跑街对面去了。
草你俩七舅老爷的,你俩去啦
血性拽紧了白结巴,搭一句,回家!
妈的哪是回家的路吗?你大爷的,气死哥了。
喂,还拽我干啥?靠,这都半夜了,兄弟我困了。
卡!你困啥子呀!别犯困了。我们时日不多,岳师洋咱得替魏红军和国庆解决了。
啥?派出所你丫还没待够吗?
妈的,我是服了你了。龙远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啥话?
明天!明白没?
好像真有这话,妈的,我脑子乱,那会儿给你吓的没魂了,你说,你说个话就说吧!还起啥身,拽啥呀。靠,我服你了。
你真不明白啊,还是假不明白?要不去,我自个去。
靠!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要不明白了就更的去,谁叫咱们是兄弟哩!
结巴,怎么最近我发觉你进步了。
草!啥进步了?不过人类都进步了,我结巴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靠!你丫真能顺杆上呀!你那装比境界真的是进步不少。
切。白结巴紧走几步说,这半夜的咱俩到哪寻岳师洋去呀,何况那货的行踪咱一直没打听过。
是呀!血性说,碰运气吧,要遇上了咱往死里弄?
你没疯吧!又没啥深仇大恨的!至于吗?
至于。只要不弄死,一切都有人替咱扛。
那个春暖的夜半,月光如水。
血性和白结巴打个拐的满下关店转,夜半的下关店街水洗过般的凄清,几点灯火在夜色里格外叫人觉得温暖。
下关店是个镇。相对于西街来说下关店就地处偏僻。
两个小哥,究竟往哪开啊!在供销社的门前拐的司机问。
供销社门前一盏昏黄灯,一张台球桌,几个痞气的青年在打球,那时候江城流行。
要不就这吧!血性说,师傅,下关店还有热闹的地方吗?
小地方,除这就镇政府门前了,这当口乡下地方,也热闹不起来。司机说。
要不回去吧!一会连车也打不到。白结巴担忧的说,你看这也没人了,估计也不能遇上了。
没事!没车咱走小路,到造船厂也不远。血性下车,月色里远远的依山一条白肠似的小道,也不宽,隐隐戳戳。沿山而上,半壁山峰,直霄千刃。
那一处月色里,银河若星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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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折无敌
两个少年凝注着那片千仞,或许是知道了就要离去,突然就感慨起来。
很有种故土难离的思绪飞上眉梢,心潮就如江水般起伏。
走啦!怪伤感的。血性苦笑了一下,把根燃着的烟塞白结巴嘴里,想不到今晚的半山最美。
嗯!我被迷住了。白结巴吐口烟,有见四丫的感觉。
靠!你丫也太能胡搅蛮缠了吧!
没骗你!你知道我不爱骗人,真的有那种欢喜到心痛的感觉。
打住!打住。血性说,别提你那感觉了,丫的,我都要吐了。
拐的突突的转身走了,灯光里一道黄尘,两人往路边让。
妈的,咋那大灰尘?两人在暗影里拍打着前襟后背,白结巴一抬头,咦了一声。
这一会对面供销社灯影里,人影憧憧,一片黑压压聚过来。
靠!咋那多人,妈的有热闹看了。咦,那……那……别那了,岳师洋!血性猛吸一口,烟头猝然明亮,好似要燃烧起来。
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说,这货还真配合,说来就来,都不带犹豫的。不过,这货好象有备而来呀!
别急。在看看,不象是冲我俩而来的啊!
岳师洋真不是冲俩少年来的。
他也就笼着十二中,没那能量。说来凑巧岳师洋这个上午也没能跑掉,不过他运气挺好的,他出来时也就下午两点多。
一骠伤号,岳师洋和喇叭裤伤的最重。
岳师洋挨的是黑砖,额顶上是易小剑砸的,后脑勺两个是魏红军和小高的杰作。喇叭裤那个伤在腰杆后脊上,混战中自已人踹的。
喇叭裤心里憋屈,他那个心胸一巴掌阔,出了派出所就开始踅摸是谁下的脚。
在岳师洋一伙里,他的那个二哥位子一直叫人窥视,不十分稳当。
岳师洋看出来了。
岳师洋搂了喇叭裤压耳背说,别踅摸了,都自家兄弟,疑心犯大忌啊!
喇叭裤被点到痛处,耳根一红,喃喃语语地说,没啊!我踅摸啥!我就觉得浑身都痛。
我头也痛,血没少流。靠,得补补了。岳师洋真觉得晕的厉害,毕竟肉长的不是铁,又饿又憋屈的能不晕吗?
喇叭裤说,要不咱吃大肉去。喇叭裤这句话一开口就后悔了,他口袋里的钱不够,二十几号那得多少钱啊?
岳师洋说,大肉就大肉。靠,算上我一份。
岳师洋话语高八度,附近的都听见了。他也不是矫情,伸手掏空了口袋,一把碎钱都搁喇叭裤手上了。
他们一骠学生时常如此大餐,那回岳师洋都不带小气的,必定倾禳而出。
他们吃饭的那个店离学校也不远,不过环境极差,岳师洋一伙也不愿在校门口太张扬,毕竟张扬了学校不能眼看着。
喇叭裤点的菜,他兜里全是零票,十几个人凑的,没凑钱的都是涝饥荒的。
两个桌子,都是横条凳。喇叭裤扫一眼觉得另一桌出了空缺,他没在意。
海碗大片粉蒸肉,每桌在来盆海带炖腊肉,鱼嘛!喇叭裤在计算钱够不够,该是点白鲢哩?还是青混子鱼?
岳师洋正饿的厉害,随口说,大盆的豆条煮鱼,火辣点,在一盆白肉罗卜。
靠。这够吃吗?一个三接头说,妈的,我们都饿坏了,吃头猪都没问题。
喇叭裤说,妈的,就这些碎钱,吃这还不够呢?吃头猪?靠,门也没!
岳师洋忙说,别咋呼了,妈的,肉不够,饭不是管够吗?靠,填饱肚子再说。
他几个在叨咕哩,这一会,空缺的那几个回来了。
这几个都没钱,家境不好,不过他几个没空手,其中两人共拎着一条半大的狗。
岳师洋见了,立马兴奋了。
拎狗的说,妈的,半道上遇上的,好一顿追,幸亏小样贼精,要不狗肉大餐泡汤了。
一众人看王小样。
王小样真的比较小样,好象那都小一号。
被众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王小样说,碰上的碰上的,我来退狗毛,谁帮我呀!
拎狗的说,我来吧!我去拿稻草。原来此人也是此道高手。
稻草撩狗毛,火势起得快也落的快,毛去尽了,狗皮不至于烧焦了。有经验的退毛高手多用此法。
这顿狗肉大餐吃的岳师洋一伙豪情万丈。
狗肉性热,春日又是大发之际,加上酒,一众少年又热血豪情了。
酒足饭饱众人分了手,王小样几个往学校去。那光景已过黄昏,一帘暮色拢在头顶,西边几丝白光逐渐泛开。
一轮月还未升起。
王小样几个过了茶树林,离近了学校院墙,身后一条泥土路,一个瘦高挑的青年拎根棍狂卷而来。
王小样几个被打了,一上手,那个青年骁勇异常,几个人一顿黑砖乱砸,捂一头血瞎窜。王小样那会也挺勇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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