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有点心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喂,那门铃早八百年就坏了,你还是直接敲门吧。”突然,不知是谁在他的背后说着,同时还伸了手,戳了一下他的后背。
奕飞吓一跳地回过头来,却猛然望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笑吟吟地朝他看着。
她穿着韩流的可爱小外套,内里套蕾丝边小衬衫,衬着镶金边的牛仔裤,是这附近女孩子的流行穿法。
奕飞差一点儿没叫出声来。
——这、这个人跟花缘巧长得好像。。。。。。。。。。。。。
但是仔细一看,这女子比花缘巧看起来年纪要小很多,顶多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眼睛跟花缘巧长得不同,而且身高也没有花缘巧那么高。
是的,这不是花缘巧,但是却长得很象花缘巧。
奕飞忍不住心里噗通噗通地跳起来,小心地问那个人说:“你。。。。。。。。。。。。。你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个女子笑了说:“你真是聪明,怎么就知道我住在这里了?不过,你猜错了,我并不是住在这里,倒是我姥姥跟姑姑她们俩住在这里。告诉你,叫门要这样叫才行,姥姥可耳背得很。”
她说着就走到门前,将门上的那个旧铜环一阵猛敲,大声地叫了起来。
“姥姥,姑姑!我是落霞,来看你们啦!”
奕飞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嗓门的人,差一点儿没伸手去堵住耳朵,整个人都僵在一旁,直看到那个叫做落霞的女子敲过一阵门,头转过来看着他,他还是一副木然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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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果然,不出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木屐踩在石头上的声音,沉重的铁跟铁的摩擦声音之后,“吱呀”地一声,门开了。
“落霞啊,今天什么风把你追来啦?”里面,苍老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将头探了出来。
奕飞屏了呼吸在旁边看着。
落霞一下子抱紧了老人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我本来只是路过,但是没想到居然看到一个傻瓜站在您的门前傻乎乎地按门铃,觉得这么放着不管太可怜了,就停下自行车过来帮他忙了。”
奕飞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看,真的,就在大门旁边的院墙上,靠着一辆上了锁的自行车。看来,之前是他过于专心致志,都没有发现落霞的靠近。
“傻瓜?”
老太太奇怪地问,一边松开了落霞,询问的目光开始四下寻找起落霞口中的访客来。
她很快地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奕飞,因为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于是又从怀中掏出老花镜来,眯起眼睛看。
奕飞简直觉得自己成了半个小丑,也只得站直身子,等老人审视自己。事实上,刚刚看到落霞的一刻,他已经有九成笃定自己并没有找错地方。
老人戴上眼睛,才刚刚定睛看了奕飞一眼,那佝偻的身躯便突然地震了震,还未扶稳的眼睛陡然失了手,落向地面。
啪!
“啊!”落霞的惊叫跟眼镜砸在地上的声音同时响起,“姥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赶紧俯身去捡眼镜。
然而,老人看着奕飞的视线,却再也离不开了。
她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他的脸,声音都已经变了调:“你。。。。。。。。。。。。。你。。。。。。。。。。。。。!”
“我。。。。。。。。。。。。。?”奕飞没有料到,老人见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反应,立时也有点无措,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捡眼镜来的落霞发现姥姥的神色有异,不觉紧张地上前扶紧了老人的肩膀:“姥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缘爱。。。。。。。。。。。。。缘爱。。。。。。。。。。。。。!”老人并没有理会落霞,双眼依旧直直地看着奕飞,口中却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声音及其尖锐凄凛,“缘爱,你快来。。。。。。。。。。。。。!那个拐走我们缘巧的男人他、他竟然还有脸回来敲这个门。。。。。。。。。。。。。缘爱,你快出来!快出来赶走他,赶走他!”
“姥姥。。。。。。。。。。。。。?你冷静一点!姥姥!”落霞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登时乱了阵脚,慌乱地阻止着老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好。
奕飞的双眼睁得滚圆,可谓呆如木鸡。
看着这一位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的老人,听着这一位老人口中所喊叫的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是为吹雪寻找亲人而推开这一扇门,但似乎。。。。。。。。。。。。。连带着将尘封着某个秘密的潘多拉之盒,也一并打开了。
“妈妈?”
这个时候,里面的庭院跑出来一个中年女子。
她发福得好像一个圆球一般,远远没有落霞那么神似,也比花缘巧要稍微年长一点,但是只要看一眼,便知道这是跟花缘巧血脉相连之人。
她看见奕飞的那一瞬,竟然也跟老人家一样,惊讶得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一般,长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莫非是。。。。。。。。。。。。。那个男人。。。。。。。。。。。。。难道。。。。。。。。。。。。。缘巧的。。。。。。。。。。。。。孩子?”她终于,跟老奶奶一样伸直了手指,颤抖地问奕飞。
奕飞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这些人的口中终于听到“花缘巧”的名字,的确令他一瞬间有种完成任务一般,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是,这句话却令他身体的另一根神经,陡然紧了起来。
——那个男人?
“。。。。。。。。。。。。。你们是花女士的亲人对不对?”他终于战胜了不听话的舌头,急急地在重复道,“你们是‘花缘巧’的家里人,没错吧?”
面前的老人陡然静了,连带旁边的两代女人都安静下来,三个长得跟花缘巧相似的女人,睁着六只眼睛定定地看着奕飞。
“难道。。。。。。。。。。。。。你竟然不是缘巧的孩子吗?”那个中年女人走到门前,扶稳了老人,疑惑地扫着奕飞的全身上下,“莫非。。。。。。。。。。。。。那个男人竟然那么狠心,将缘巧骗走不说,最后还将她抛弃了?既然是这样,你还回来找我们做什么?!”
那话到最后变得非常狠厉,仿佛面前的奕飞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贸然上门不说,还不要脸地来仇人的面前装作好人。
奕飞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真的没弄明白你们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你们竟然会觉得我是花女士的孩子?我不是她的孩子,相反,是替她的孩子来寻亲的,那是个女孩儿,不是个男孩。”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中年女人对老妇人说:“妈妈,先让他进来吧,这么在大路边上说话,始终是不太好。”
老人迟疑了一瞬,那双老眼却带着某种恨意再度望向了奕飞:“缘巧。。。。。。。。。。。。。缘巧她现在在哪里?”
那历尽沧桑的嗓音听得奕飞的心里一阵阵地疼起来,他垂下了眼,轻声回答说:“花女士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什么?”老人的眼睛一瞬间睁得滚圆,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
“妈妈,你别激动,妈妈。。。。。。。。。。。。。哎呀!”旁边的中年女子一看便着急了,急急地拉了老人,往屋里扯去。
“缘巧她,缘巧她。。。。。。。。。。。。。”
老人没走几步,突然地就失了意识,软软地往地上歪倒了去。
“妈妈——!”
“姥姥!”
中年女子和落霞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老奶奶!”
奕飞也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前去,接住老人坠落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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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隆冬,新年来临前两周,正是学校们期末考试的日子。
吹雪坐在温暖的考场里,手下没有半点的犹豫,一行行写下心里认为最正确的答案。她为了期末考试已经认真复习了好些日子,这一次,她不会象期中考试那样半吊子,会抛开第二名拿一个稳妥的第一。
桂子就坐在她身后的角落之中,这些日子以来她变得非常规矩,除了偶尔嘲笑吹雪同样被亦真抛弃之后,再没有之前那种疯狂的举动。虽然她也没有道歉,但是吹雪息事宁人,根本不大算去深究那件往事。
班里面还没有人知道吹雪的家里发生的巨变。。。。。。。。。。。。。她早已在第一时间给老师打了电话,请求老师将这件事彻底对班上的同学们保密。虽然纸包不住火,奇怪的留言仍免不了在底下流传,但是吹雪坚持一句话都不吭,大家也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所以到现在还算是风平浪静。
吹雪也不大算瞒太久,她知道,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肯定已经人尽皆知了。
只是。。。。。。。。。。。。。到那个时候,她也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未成年的她,应该很快就会接到通知,要求她搬去附近的孤儿院去,或者寻找可以托养的亲属,她这样无亲无故的人,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很多。
是的,她已经做好,下个学期不能返校的准备了。
对一个孤儿来说,除非是特别好的运气,否则大学什么的,都只不过是水泡而已。
走出考场的大门,马上就看到许诺站在门前,笑嘻嘻地等着。
“你的考试呢?怎么这么闲在这里等着?”吹雪低眉一笑,走上前去。
许诺摇晃着脑袋笑了说:“今天是最后一科,也是我最拿手的一科。我检查了两遍,看看实在没什么可以改的了,时间又还很多,所以决定提早交卷过来这边等你。期末考试考完的感觉如何?”
“很轻松,这个学期总算结束了,”吹雪越过他,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
“感觉这半年,好长啊。。。。。。。。。。。。。”许诺信步跟了上来,在她的身边打了个哈欠说。
“是啊。。。。。。。。。。。。。”吹雪同意地点了点头,却突然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闷闷地不吭声了。
许诺知道是自己的话又触动了她心里的某处伤疤,心里直喊后悔,忙尝试转换话题说:“呐。。。。。。。。。。。。。吹雪,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要不要去附近的唱片行逛一逛?”
“唱片行?”吹雪感兴趣地抬起头来,但是那双眸子很快地又熄灭了,低了下去,“不,我不去了。我直接回家就好了。”
一说起唱片行,就会想起亦真。跟他最初在唱片行里的几次交锋,都留下很不愉快的回忆,然而。。。。。。。。。。。。。那毕竟是难以忘怀的回忆啊。
那样的地方,还是不去为好。
她直接无视那间生意兴隆的“灵魂之声”,继续往前走去,抄了近道,走进那一个小小的路边公园。
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寒风萧瑟,当然没人愿意来这里吹凉风。那一个夏天曾经绽放着漂亮水花的喷水池,如今寂寞地站在那里,池底的水也已经干涸了。
“真是萧条啊,夏天这个公园里,人可是很多的呢。也有读书的老人,也有玩耍的孩子。。。。。。。。。。。。。”许诺本来又想要说点儿让吹雪感觉变好的话,没想到自己越是说,吹雪的脸色便越是阴沉,话到一半,终于打住不敢再往下说了。
吹雪早已合了眼睛,脚下愈发着急地往前走去。
这里对她来说,有更为重要的回忆,然而现在对她来说,回想这些,只不过会再揭开心里的疮疤罢了。
许诺耸拉着脑袋跟吹雪到了她家的楼门前,总算再也耐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了吹雪的手,说:“听着,吹雪,我有话要说。”
“咦?”吹雪突然被许诺拉住,不由得吃了一惊,讶异的眸子转过来看着他,又往下望向自己被人攥紧了的手腕。
“啊,对不起。”许诺的面上立时红了半边,将手缩了回去,“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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