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Dave。。。。。。。。。。。。。?』
她一边说着,求救的眼光投向站在房间另一角的一名黑衣男子。
他黑发黑瞳,穿一身黑色,连皮鞋也是黑的,愈发衬得肌肤如雪,薄唇如樱。他淡淡地站在壁灯下笑着,虽听了Eva那一番鼓动的话语,却不搭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笑着,看着往自己面前走过来的Eeason。
『——说话呀,David!』红发少女见他不说话,有点儿着急了,再不用昵称,直呼全名。
然而,名为David的黑衣男子只是安静地站着,恍如房间一角的影子,仍是不说话。
『Dave不是你,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Eeason来到David的跟前,换了中文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机票是晚上九点钟的,VIP通道已经打好招呼,车子也在门外候着了。等您用过晚饭,就可以出发。但是。。。。。。。。。。。。。”
说到这里,David顿了顿——
“亦真少爷,为什么您这一次不使用私人飞机,而要搭乘普通的航班呢?长杰以为,这是一个危险的选择,不利于保障您的个人安全。我希望在出发之前,能够知道您这样做的理由。”
听到对方落落大方地,说出那个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听人唤过的中文名字,Eeason——也就是陈亦真的眼中,赞许地闪了闪。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回去的事实。。。。。。。。。。。。。”他将手中的外套,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仆从以及战友,“‘陈亦真回来了’的消息,要公诸于世。明白了吗,Dave——不,‘长杰’?”
话出口的同时,他那双墨黑深邃的眼瞳里,燃起了火焰一般的光彩——虽没有很大的动作,那逼人的气势,却已经就地将房间烧成了一片熔岩满地的火海。
长杰将手放入外衣口袋里,再拿出来时,手心已经多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非常有趣,只是一根光杆,上面有数处凹槽,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他将钥匙交到亦真的手里,低声说:“上周刚换的锁,现在使用的是激光认证系统。”
“谢谢。”亦真将钥匙收好,却突然转了眼,望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红发少女Eva。
她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地摊开双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刚才说的Ivy的事,说错了?我若是看错了,你对她没想法,那我道歉就是。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她话未说完,亦真身后的长杰已经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往下说了。
她扁了扁嘴,终于不甘不愿地改了口——
『。。。。。。。。。。。。。好吧,是我看错了。Ivy只是一个秘书,虽然你象宝贝一样留着她。』
『Eva,我在中国的期间,可以委托你代为照顾这里的人和事吗?除了特别重要的事项之外,你都可以全权处理。』亦真象没听到她方才那堆废话似的,简单直接地下了命令。
听到这句话,Eva霎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没问题,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在这里留守就是,』她话到这里,忍不住又撅起嘴巴,『不过,你老是把我的Dave带着到处跑,这次回来之后,能不能让他多留个十天半月的?』
她这话一出口,在一旁替亦真拿着衣服的长杰,立时缓缓地掩了睫毛,虽然依旧什么都没有说,白皙的面上却稍稍地有了种樱花的嫩红。
亦真嘴角一翘,露出邪恶的表情说:『真是不知道感恩的家伙,我去度假十天,你没有好好地粘着他么?看来我这次要去个半年一年的,才够让你攒够相思之情的。』
『别。。。。。。。。。。。。。!』Eva面上立时一变,改了口说,『我收回刚才的话还不行么?我会好好替你看家的,但是,你一定要让长杰毫发无伤地回来,好不好?』
“长杰,我们去吃晚饭。”亦真故意地不理她,拍了拍长杰的肩膀,径自先走出门去了。
『咦?喂。。。。。。。。。。。。。!』Eva一怔,顿时追又不是,不追又不是,就此愣在了落地窗边。
长杰自然跟在他后边往门口走去,不过,他没有忘记,在门前回过脸来,对Eva淡淡地笑了笑,以示安慰。她当然接受到了他的温柔,小女人一般地站直了身子,脚步欢快地跟了上去。
顺着楼梯往下走去,亦真的俊脸上讥诮的神色退去,缓缓地覆上一股冷冽之气。
再怎样故作轻松,心里却其实越来越沉。
他知道,自己等待了很久很久的那个时刻,终于——慢慢地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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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上,奕飞在自己的私人躺椅上醒来,叹了一口气,缓缓坐直身子。
抬眼四下打量一下,发现身旁不远处,吹雪正就着她那张躺椅的灯光,专心地读着报纸。
“你怎么不睡觉?”早晨的声音有点沙哑,显得磁性十足。
她的眼睛闪了闪,朝他抬起头来。
“螺旋桨的声音不习惯,睡不好,所以就起来看报纸了,”她朝奕飞秀了一下自己在看的经济版头条,“这里说,那家著名的澳大利亚互联网站公司,终于在纳斯达克成功上市,其所有者同时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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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奕飞接过烽燧递过来的热毛巾,抹了把脸,这才对吹雪说:“我知道这件事。那个人神秘得很,虽然他的公司和网站在全球曝光率非常之高,但是竟然没有任何记者有本事弄到哪怕是他的一张照片或者一份录音,全部的消息都通过专门的经纪人转发。”
“那不太可能吧?”吹雪眨巴眨巴眼睛,“再怎么神秘的人,护照总会有照片的吧?只要到相关部门去,总会有途径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样一来,都知道是经过什么途径弄到的照片,没有媒体愿意冒这样的舆论风险。你何时有看过他们有随意曝光过任何人的护照照片,除非是犯罪嫌疑人的?”
“倒也是,”吹雪下吐吐舌头,下意识地往手中的新闻再认真地扫了眼,突然地,睁大了眼睛,不说话了。
“吹雪?”奕飞见她神情古怪,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他叫做Eeason。。。。。。。。。。。。。”吹雪直怔了好半天,才突然颤了声地说,“奕飞,他也叫做Eeason!他跟。。。。。。。。。。。。。跟。。。。。。。。。。。。。”
奕飞不必等吹雪说完,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她这样惊慌失措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他之前知道,那个互联网站公司的所有者,与他们两人熟知的亦真,是同名同姓。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即使同名同姓,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怎么可能跟一个活生生人,是同一个人呢?
“世界上同名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或者Eeason都不是罕见的姓和名。”他只得安慰她。
然而,吹雪仍望着那一个印刷体的名字,双手捂住嘴巴,眼中的泪光逐渐凝聚。
虽然,她也不断地在告诉自己不可能,但她的心就是不肯信。她从来没有见过亦真最后一面,所有的故事都是别人告诉她的,对她来说,亦真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在家里等我回来。
“吹雪,别看了!”奕飞上前一把抢过了报纸,弯下腰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哄了起来,“听话,别这样——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总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你现在有爱德华不是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又对你这么好,你应该要多往前看。”
吹雪怔怔地伏在奕飞的怀中,一行泪痕湿了半边脸颊,好久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放不下啊。。。。。。。。。。。。。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中响着。
放不下啊。
她真的,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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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
花缘巧的墓前,吹雪献上一捧鲜花,便沉默地肃立。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扫墓了,但是因为陈家有雇人定期打扫,所以墓碑周围都很干净,完全不见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
奕飞没有陪她来这里。他们一起拜过陈家的爷爷之后,他便推说自己还有客户要见,留她自己一个人来拜花缘巧。吹雪当然明白其中的缘故,所以也不想怪他,毕竟这件事,谁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妈妈,我有好多的话想问你。”
在墓前站了半天,她愣愣地,又冒出一句话。
看着那几个公正的楷体大字,心里突然象被人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般,剧烈地疼了起来。
“妈妈,你不是说过,叫我可以相信姓陈的孩子吗?”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真的在问着墓碑背后的那一个已经逝去的灵魂,“如果你知道我是陈家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允许我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交往呢?妈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停了好久,她仍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妈妈,告诉我,为什么。。。。。。。。。。。。。?”
已经问了六年,却仍未明了,这问题的答案。
想不通的花缘巧的这句话,一直梗在她的心头,亦真那无法确认的离世,也一直塞住她情感的活塞。
吹雪慢慢地,伸手抓紧了衣服之下,那个她已经戴了几乎一辈子的黄金铭牌。这一个铭牌,是她六年前,与亦真交换回来的,自己五岁时给他的那一个。
时隔六年,当她回到这一切的起点时,当今天早上,她看到那一个熟悉的名字时,她才终于明白,其实她一点儿也没有往前走过。
她仍想念着亦真,仍期待着亦真的死,不过是一个错误的消息。
即使她已经成为爱德华的女友三年,两个人却只是相敬如宾的灵魂伴侣,从未有过比轻吻更进一步的亲昵行为。虽然爱德华从未点破,但是吹雪自己明白,他只是因为太珍惜她,所以从不勉强她去做任何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有抵抗情绪的人,是她。
她的心底某处,仍为亦真预留着一片净土,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那一片隐秘的空间,即使是为她付出了六年的爱德华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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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小姐,已经到了。”
随着司机的声音徐徐在前方响起,车子终于停靠那座熟悉的大厦跟前。
“奕飞少爷也已经办完了事,很快就会回来这里。”那司机仍继续地汇报。
“知道了。”吹雪摆摆手,无心去听,只等他过来给自己开门,便走下车去。
她真的已经有点眼前发昏了。
毕竟长途飞行十个小时,又没有怎么休息好,之后又折腾了去扫了一天的墓,现在真是有点体力超支了。她本来想要回自己家里先收拾收拾的,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直接到之前双生子之前的豪华小公寓去,睡过一觉再说。
因为烽燧跟奕飞去办事了,所以只有司机陪着她,坐着电梯一起来到那个熟悉的楼层,走进门关。这新电梯的门已经加上了密码卡锁,若不是这一层的住户,恐怕是无法打开电梯门的。门厅里灯怕都是自动感光的,电梯门一开,就都亮了起来。
这里看起来跟以前很不一样,门是新换过的,据说是为了安全所以定期更换门锁甚至门本身。门厅也装修过了,换上了流行的粉白色墙漆,脚下是木质地板,不再铺砖。
吹雪从手袋中拿出钥匙,比了比,这才插入锁孔。这把钥匙跟之前她见过的绝大多数钥匙都不一样,上面什么都没有,光秃秃地只是一根有孔的圆杆,她真不知道能不能使。
“滴”的一声,然后“咔”的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