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向往外面的生活,也更加厌恶寝室里的日子。
为什么不两个人租一间大点的房子?我问。
我太吵,没有几个人愿意和我住一起。还有,重要的是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看来你也是在为自己制造孤独。我咽了口火腿肠说。CD机里的歌曲换了几首。我走到阳台上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没有任何星月的点缀,一片空洞。
要不要看星星?这里有望远镜。他坐着对我说。
今天看不到星星。
所以才用望远镜嘛。
我发现你真的很无聊。我微笑着说,然后看着路灯下穿梭的行人和稀疏的车辆。轻风吹来一阵凉爽的气息,我缓缓的舒了口气。
你想知道我最无聊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吗?他问我说。
什么?我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按下CD机OFF键取出光盘,又放进去另一盘。把音响调得很大,打开时顿时传出吵杂的摇滚曲。他疯狂的伴去了舞,乌黑的头发在空中来回的摆动着,双脚踩得地板砰砰作响,仿佛地动山摇。感觉自己像是在舞厅,震耳欲聋的声音争先恐后的钻入我的耳朵。我站在阳台边笑边看着。
来!零生,我们一起跳。他叫喊着,然后在空中转了个圈。
我摇了摇头只是笑,紧贴着阳台上的栏杆。
快来呀!他依然喊着。于是我也凑了过去疯狂的跟着他跳了起来。我们都在笑着。好久没有这么疯狂过了,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楼下的发什么神经!吵死了!
楼上的静点!天花板快要踏了!
喂,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又喝多了!隔壁也开始喊叫。
郭安按下了OFF键,我们相视着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拘束。我好久没有听到自己如此的笑声了,它仿佛很陌生,很遥远,很不现实,像一场梦境。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章 九月的失意(5)
我也想在外面租间房子了,我说,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这样更好,你也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他说,生活的地方越陌生就越感到自由。
我又开始沉默,不久又问他是不是很想家。
想家?他说,我想永远不回家那个家。他把头侧向阳台一片黑色的天空中。
什么意思?你难道对家没有一点好感吗?
我就是厌够了那里的生活才搬到这里的。他说。而且永远不想再回去。
他倒了两杯茶,我听到茶水与玻璃杯相触的声音,渐次尖锐而有力度。他问我想不想听听《梁祝》这首曲子。我说好啊。他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小提琴盒子,小心的拿出提琴。他走到阳台,对着空旷的天空拉了起来。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个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然后变成了点点的流萤。流萤一直向高高的空中飞去,最后成了闪闪的发光的星星悬挂在空中,点缀着漫漫黑夜。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已经换了颜色,不再是无尽的黑。我慢慢坐起了身子,听到郭安撩起水洗脸的声音。下了床,衣服还在身上完整的穿着。睡觉前的那段时间我一片空白。
你醒了。郭安看着我说。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听着听着《梁祝》就卧倒了,想不到我的音乐还有催眠作用。他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我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如睡前我还看到了流萤。
流萤?为什么不是蝴蝶?他说。梁山伯和祝英台最后化成的蝴蝶不是萤。
蝴蝶?我忽然间沉默了,眼前仿佛真的飞舞着数只蝴蝶,飘忽不定。
怎么了?他问。你对蝴蝶好像很敏感。
不是,我说,也许昨天我看到的就是蝴蝶,由于天空很黑它们怕我看不见,所以就划成了萤。我微笑着看着正在擦脸的郭安。
别管是蝶还是萤了,来洗洗脸吧。他说。然后我走向了水龙头。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弄到床上的吗?他接着说。
我有那么重吗?我说,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学校吧,别迟到了。
你知道昨天我看到了什么吗?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催促,或者根本就是不在乎。
什么?我问。
他说他看到星星了。我笑了一声说昨天是阴天你怎么能看到星星?
我真的看到了。他说。那时候你已经睡下了。
我忽然想起蒙胧之中我也看到了,我以为是那些流萤,我说那是蝴蝶化成的星星。
你的梦还没醒吧?他笑着说,像和小孩子似的,星星就是星星,怎么可能是蝴蝶划成的!
我们一起下了楼向学校赶去。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第一章 九月的失意(6)
零生,你怎么老是和郭安在一起?杜雀对我说。杜雀是我的同学,课间她总爱坐在我的旁边问大量的问题,她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孩爱说爱笑。她的出现使我的生活变得不协调,我们的性格是那样的相悖。
他是我的朋友,我说,你认识他?
不,只是见过他和别人打过几次架。杜雀说。他是一个坏学生,生活上很堕落。
你不了解他。我说。
你和他在一起没有什么好处!她提高了音量,带着些须的生气。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沉默了片刻又说。我也不想别人来插手我的生活。
你会孤独的!
然后我又沉默了,听着自己很有节奏的沉闷的呼吸声。是的,我的确会孤独,每个人都会害怕孤独。然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制造了它,又无心去挣扎,去摆脱孤寂的樊篱。当别人指明我的感受时,我总爱沉默。
你这样会孤独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我选择了郭安。我说。她转身走了,我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她的背影总会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让心痛的女孩。
零生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在寝室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杜雀。好久没有接到一个女孩子打来的电话了。
你在什么地方?我问。
校门口。她回答说。然后我说好我就去。当我走到校门的时候,她对我露出了鲜花般的笑容,这笑容好熟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话后她转身走了,我诧异的跟随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追上她说。她的脸上依旧是难以推测的笑容。
很快你就知道了,她说。我们并肩走着她身上散发着清淡的香水味道。香水一直贯穿我的鼻孔、咽喉、肠胃,然后全身。
我随着她沿着一条曾经熟识的路走着,路旁的景物有着大大小小的变动,不过行人依旧陌生。她带我来到近郊的花草丛,这是一个充满了太多回忆的地方。风景依旧,只是多了一些建筑。我沉默的看着身边的一切,青绿的草零星的夹杂着一些颜色不同的野花,很容易让人错觉春天还在持续,但当抬头看到天空的时候才恍然醒悟。春天的确已经逝去,毕竟春上的天空和秋日有着太大的不同,就像不同年龄的同一个人。
我看着大片大片的绿草,高低起伏着,杂乱无章,就像此刻我的心脏,没有节奏的跳动着。我嗅到了轻风中飘散的花草的气息,并夹混着泥土的腥味。我听到了野草在风中摇摆的声音,像一首歌谣。
我的心有了说不出的沉重感,或者是沉痛,我一直沉默着。
这里是不是很美?她挥了下手臂说,脸上舒展着轻松的笑。
曾经这里是别有洞天的,而如今却充满了伤感。如果一个曾经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的地方变的物是人非,那里的确就会充满伤感。每一寸的回忆都缠裹着太厚太长的忧伤,扯不段,理还乱。
我依然只是沉默,沉默仿佛成了我的一种语言。我重重的咽下一口唾液,唾液就像硬壳虫一样翻进我的喉内。我看着身边的野草,一动不动的。
告诉你这里的一个小故事,她说,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我们还是走吧,我说,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你听我讲完故事。她有些桀骜的说。有一次我在这个地方走着。她开始了她的故事。忽然听到背后有一个男生大喊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他疯狂的跑着,我仿佛听到他急促的脚步声,但我没有回头,因为我不是他喊的那个女孩。他的喊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的耳畔。我刚要回头看个究竟时一只大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他把我的身子翻转过去用力的捏着,捏得我好痛。
原来他认错人了。她说。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的呼吸加重了,我没有去看她。我一直想尘封的记忆的大门又一次被击得粉碎,于是往事如流水一样冲泻出来,心中的一切思想都被冲泻出来,唯独一片凄伤。
我气愤的摔开他的手走了。她接着说。走了很远后我又回了头,看到他正蹲坐在地上,趴在一个女孩的身上哭泣。我很诧异。
我忘记了他喊的那女孩的名字,也记不清他的模样。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你现在和当时的他比起来就像刚从牢狱里出来一样。
她笑,笑得很自然,然后又有些拘束。我开始有点同情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任何背景。我一直想找到他,想靠近和了解他,没有理由。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努力的伪装着自己的表情。
因为你总是让我想起他来。她看着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他对不对?她眼中充满了自信很是期盼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不是。我说。我不是他!以前我没来过这个地方。我把脸侧向了一旁。
不知为何我心中升腾起一阵愤感,一阵隐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而被人揭穿的份感。
在这片熟悉的地方,我不想再提及有关往事的任何一个字。我想让哪些往事如烟一样从我的脑海里消散,消散的无影无踪。的确,我很想追回那些美丽的过往,逃脱如今这莫大的忧伤。我一直在努力的忘却,可一直失败。
愈是企图忘却,愈是深刻的记的。我的记忆已经麻木。
你在欺骗自己,她说,所以你跟愚蠢,最愚蠢的莫过于总爱欺骗自己的人了。她笑,笑的很甜,然后她说,你应该从自己设置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说。杜雀,我要回去了。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她继续说,你在我背后跑着,口中喊着另外一个女孩的名字。也就是那件事才让我把你和他联系在一起的。
我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晚上,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总以为杜雀会把它忘记,然而她还是清楚的记着。
黑夜包裹着霓红灯光,车过后扬起片片黄沙,细细疏疏的在灯光里舞跃,像一群快乐的虫子。愈是明亮的地方愈是容易招来污秽,所以这个世界上要守住一份清洁是那样的困难。
我在灯下走着,旁边是匆匆过往的陌生行人。我的世界里总是那么宁静,而外界却一直很喧嚣。我静默的向前走着。
我的眼睛无意落在了前方一个似乎熟悉的背影上,然后凝固。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失去了很久的人,我知道这不是她,或许又是一场幻觉。大我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拼命的追赶,并叫着她的名字。当我抓住她的手臂时才知道这不是幻觉,只是错觉。我把杜雀当成了她。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她先是惊奇的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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