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全球的桃色绯闻。上流社会的贵妇们为她的行为所不齿,然而这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夏洛特·苏卡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
这种风潮一直持续了十余年,直到夏洛特离开社交圈幽居于巴黎某一隅之后才逐渐熄灭,但直到今天,人们还时常提起这个放浪但潇洒的女人。
夏洛特前半生的糜烂是由于自我放纵,而后半生的糜烂则是某种发泄。她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控诉命运的不公。她激烈地抨击任何她想要抨击的东西——“我一无所有,”她对某位记者这样说,“冲我来吧,我失去什么都不在乎。”
她不愿改回自己原本的姓氏。
——“我已经玷污了它。”夏洛特对记者说,那时,她依旧活跃在社交圈中,是某位富商的情人。
不知道在跌宕起伏的人生中,夏洛克是否恨过什么人,也不得而知她都回忆过什么。
无论是年少时那些稚嫩的追随者,还是纸醉金迷中那个蛊惑人心的青年,或是狭窄画室中推门而入的身影,或是那些在她生命里穿梭而过的痕迹。
都忘了吧。
至今,夏洛特都独自一人居住在乡间的小屋里。她闭门谢客、沉寂多年,亦有人曾想探访,却被客气地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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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3 流言
“charlotte近几年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她先后进行了几次手术,医生不敢估计她剩下多少时间。而现在她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再见一见时尚界的新生代。”alex说道,“各家公司都派出了自己的代表出席,我们公司决定让你们去。”
我们都沉默着,但想必每个人都未必能在内心也做到平淡无波。
charlotte ;suca活跃于社交界长达几十年,直到20世纪尾声才正式告别这个浮华的阶层。
算起来她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出现于公开场合。
能够见到这位当年名动巴黎的红人,我不免感到激动。诚然,对于charlotte ;suca我更多的是怀有猎奇而不是敬佩的心态,但我和其他从事设计职业的人一样,认为她流传于世的作品可以称得上成功。
“这是一次很好的交流机会,希望你们把握。”alex说,“好吧,现在还有问题吗?”
“那么谁来……呃……替我们引荐呢?”我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犹豫地问道。
“是您吗?”
“当然不是我——”
“会是创意总监victoria ;wen吗?”那个性急的法国姑娘lisa抢先问道,不知为何,也许是受了我的影响,她似乎对wen满怀好奇,alex似乎因为被打断而感到略有不悦,但他还是回答了:
“很抱歉,不是。”
“部长,为什么总监直到现在还没有与我们正式见面?”我抢在lisa之前,适时地问出了我的疑问。
alex略略放松了表情,他笑了笑:“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顿了顿,又找补道:“如果你们表现出色,也许届时也有你们一份。”
alex的回答未能解开我的疑团,却因为暧昧的措辞而令我们都有了浮想联翩的余地。
随后我们得到通知,我们将于那日傍晚五点半于公司集合,随后由副总监bred带我们一同前往宴会地点。
“嘿,你们觉得我的项链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多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们却聚在小会议室里兴高采烈地等待着电话通知。爱美的helen拿着小镜子左看右看,不时询问我们的意见。
其实不只是她一个人那么做,lisa举着她的双手仔细打量着新做的指甲,唯一的男孩eric则不断整理他的领结。
我也拿着小镜子补着眼妆。
没错。今天就是charlotte ;suca聚会的日子,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开始。bred在邮件中告诉我们在这间小会议室等待他的电话通知。
“helen,不要再担心啦。你整个人都美爆了!”性格活泼的lisa站在窗边俯视着脚下,“为什么电话还不来?我都等不及了。”
我们三个女孩子都大费周章地穿上了正式的礼服,还化了妆。
helen选择了黑白两色的小礼服,搭配红色披风和珍珠首饰。
lisa则冒险选了一件缀满金色亮片的短礼裙,妆容也选择了明艳的色调。其实在接受了过于冲击的色彩效果后,她这一身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而我,穿的是一件中规中矩的黑色鸡尾酒裙,在腰间用桃红色丝巾帮了一个蝴蝶结,也搭配了同样色彩的发卡。
“这样会不会有些随便?”helen担心地说,“今天可是有很多名流出现啊。”
“所以作为新人,不如简单点好,”lisa爽朗地笑道,“反正我们肯定拼不过那些大牌啊。”
“但是,为什么公司如此大张旗鼓呢?”
我的话引起了lisa的共鸣,但消息灵通的eric却大笑了起来:“你们不知道charlotte ;suca打算在今天的宴会上将她这些年来绘制的唯一戒指设计图赠给某家品牌吗?”
四周一片倒吸冷气和惊呼声。
尽管charlotte ;suca目前只有两款设计作品,但那两款婚戒历经这些年依旧被追捧,可见其有多么经典。若能拿下她的设计作品,那么对于公司而言无疑是额外的垂青。
“拜托,我们公司可不设计珠宝啊。那是亚蒂斯的事好吗。”亚蒂斯是凯斯蕾威旗下的首饰品牌,国际排名可以进入前十五。
“的确是亚蒂斯。”lisa同意了我的话,随后兴致盎然地对我们普及了一条传闻,“但是,据说我们公司高层打算取缔亚蒂斯!”
“这怎么可能呢……除非凯斯蕾威在内部再开一个珠宝设计小组?”
“亚蒂斯的高层和我们不和已久,今年夏季的伯朗珠宝展上,亚蒂斯的展台那里竟然没有凯斯蕾威的logo标志,这让高层很恼火。”lisa兴致勃勃地解释道,“我想,victoria ;wen久久不在公司出现可能也是因为在策划这件事吧。”
“那么这样一来,就一定有人会升职了,不是吗?”eric道。
“那可不好说,”lisa缜密地思考着,“我觉得他们有可能会保留亚蒂斯原有的团队,未必会让某人空降。”
“如果他们仅仅是保留设计师,而改变管理层呢。譬如……重组设计部,然后让bred担任珠宝设计部部长。”我突然打断了lisa,说道。他们都带上了一点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leonie,你怎么会这么想?”
“bred现在可是副总监,难道他会愿意退回去做部长吗?”
“做一个**的部长可比做一个副总监强。”我不客气地说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吗?bred对总监的位子垂涎已久。”
我的话让气氛有点冷场。大家回避着对方的目光。我猜想他们有可能在思考如果未来旗帜倒向bred一方怎么办。也许他们更应该思考,在不久的将来见到victoria ;wen该怎么办
——毕竟,如果能够说服charlotte为凯斯蕾威设计一件作品,bred无疑可以得到极大的奖赏。譬如加薪,譬如晋升。
我们众所周知的是,在时尚界,设计师永远比什么老板要尊贵。而在凯斯蕾威内部,似乎victoria ;wen占据了绝对权威。
但目前看来,bred明显已经介入针对charlotte ;suca的设计作品的努力中。那么这出于谁的授意?如果此事与亚蒂斯存在一定关联,那么victoria ;wen无疑已经放弃了第一仗的角逐。
如果bred可以顺利拿走charlotte ;suca的设计作品,那么他在未来必定会得到极为丰厚的回报。继而威胁到wen的位置。
而我不相信victoria ;wen会放任bred构成对她的威胁。只是她究竟在做什么?
我暂时抛开了这个问题:“等一等,诸位,亚蒂斯的logo事件应该早有征兆吧?”
“天啊,leonie,你以前从未关注过时尚类的新闻吗?”helen放下唇膏,遗憾地看着我。
“拜托,”我忍不住在他们谴责的目光下笑了起来,“我只是将目光集中在那些服装上了……你们也都知道,我的学校压力很大。”
“是啊,中央圣马丁从来不会让学生有机会在两点之前睡觉。”eric冲我眨了眨眼睛。
lisa调侃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听说那里有很多怪人?gay,死宅,绘画狂魔之类的……是吗,leonie?”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好吗。”我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你们哪位可以为我解答一下关于亚蒂斯的问题?”
“好吧,亲爱的,”helen翻了翻白眼,“亚蒂斯从很久以前就逐渐在削弱凯斯蕾威的痕迹,包括采访稿、官方声明什么的,例如落款为‘亚蒂斯珠宝公司’而没有‘凯斯蕾威时装集团’之类的字眼。”
“最初只是向总部索要更大的自由空间,后来发展为偶尔越过凯斯蕾威擅作主张,而伯朗珠宝展则是一次大爆发。”
“可问题是现在双方谁都不愿意先挑破那一层纸窗户。”
“lisa,给她说说那个炫酷的流言。”eric检查着自己的袖口,一边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但那只是未经证实的谣言而已啊——”
“空穴来风。”eric不再理会lisa,而是看向我,“亚蒂斯总是对凯斯蕾威的动向了如指掌,有传言称,是因为凯斯蕾威内部出现了奸细。”
“嘘!”helen皱着眉头竖起食指在自己的嘴唇前,“有些话还是不要在这里说比较好。”
我们都静默了一刻,然后无一例外地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抱歉。”是eric的,他皱着眉头接起来,简单说了两句,收线后,他耸了耸肩,对我们说道——
“我们下楼吧,司机已经在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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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4 名流
纵然charlotte ;suca并未公开她的宴请,但机敏的狗仔队们还是早早听到了风声,潜伏在海瑟酒店附近。
镁光灯闪成一片,被拍摄的人大多数都颇有名气,在镜头前毫不紧张,谈笑自如。
而记者们扫了我们一眼,大概没发现什么大牌,所以终究没什么兴趣,只是兴趣缺缺地拍了几张就草草了事。反倒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记者,端着长枪短炮对着bred一通乱扫,bred初时有些惊讶,随后很快释然,从容地在镜头前摆出亲和的模样。
我看着有些不爽,连忙拉着同伴们快步走进海瑟酒店,侍者将我们一行人引入一间隐秘而巨大的舞厅。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红男绿女,我知道他们不是时尚圈举足若轻的前辈,就是初绽锋芒的新生代。
我注意到这里的女士们虽然身着各式礼服,但男士均是标准的white ;tie,包括黑色燕尾服、白色马甲、白色翼领衬衫和白色领结。
我顺势看了看eric,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