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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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把手-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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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于呵呵一笑说:“这首歌年轻人特喜欢,被网友们声称为学一万遍都学不会的歌,也是2010年最火的一首网络歌。而歌词中‘那个呆,那个呆,那个刀’‘啊啊奥爱,阿塞帝,阿塞刀,阿塞大哥带个刀’更是被网友形象地称为乱码。而对于网友的恶搞,龚琳娜则说《忐忑》这首歌的歌词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人声只是为了帮助旋律的推进,而正像这首歌所表现的那样,那种忐忑的心情就是忽上忽下、忽高忽低的,眼神和身段每次都是不同的。”

何东阳说:“她的眼神和身段又是怎么样的?”

小于说:“《忐忑》其实是在人民大会堂演的,当龚琳娜走上台时,发现观众实在太多了,为了让观众看到她的表情,龚琳娜决定要夸张一点儿,这在现场看虽然没什么不同,但是被现场摄像机录下来后,就显得有点儿过于夸张了。对这首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北京有位的哥认为,歌词真正的含义是描述了一位的哥载着一个阿姨乘客被塞堵在北京的环路上,等待时的哥和阿姨两人那种忐忑、焦躁、焦虑、煎熬、无奈、压抑、发呆、发狂、发飙、恨不得拿牙咬谁一口的糟糕心情。这是一首真正的神曲,真正唱出了生活在首都开车族每天的忐忑心情。”

何东阳笑了笑说:“呵呵,开车族每天的忐忑心情?难怪你爱听,再放一遍,看我能听出点儿什么名堂?”

《忐忑》又一次弥漫在了车厢里,何东阳微微闭了眼,在想:忐忑二字,组合奇妙,上下加两心,意味深长,上下,既是人生浮沉,官场升降,又是上下关系,人脉资源。两心者,有大与小,智与愚,远与近,深与浅,善与恶,贪与廉,上下浮沉,人际关系,皆取决于心。心存善念,才生智慧,智慧有高下,高下定心情,坦然与否,全在于心。倘若心中有鬼,则心神则不宁,忐忑将会如影随形,伴你惶惶不可终日。倘若心里清静,则百毒不侵,心底无私,则天地宽阔。

歌声昂昂扬扬,断断续续,不觉有了一种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感觉,就像这山路,或像人生,你看不清它的脉络,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正是有了这种不可确定性,才需要你去把握。

想着,睁了眼,看远处的山道,弯弯曲曲,“之”型之路,何尝不是人生之路?而你看到的,不外乎是前面几百米或者上千米,它的尽头,你只能感觉到,却永远无法看得到。前行的路上有许多的岔路,也有许多的诱惑,抑或是陷阱。如果你把握不好,走上了岔路,掉入陷阱,或者被各种诱惑迷住了双眼,你就永远无法到达理想的目的地。正因如此,才要把好方向,擦亮眼睛,舍得放弃。他不觉想起了山东泰山灵岩寺主持的一句名言:下士求利,中士求权,上士求真。他知道,他虽然超越了求利的层面,却没有彻底从世俗中摆脱出来,在求权的层面上停留了这么久,他多么希望到了新环境,他能逐渐地从求权的层面上升到求真的层面,也许,真的到了那一步,才是人生的大境界、大智慧、大气魄,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飞跃。

官场小说及其他(代后记)

我向来排斥前言和后序,觉得有话就写在内文里,读者自会明了,题外的话,不免絮絮叨叨,招人烦。可是,这部却不同,写完了书,还觉得有话要说,只好写了《官场小说及其他》,权作后记。

有人说,二把手就像古时的“二房”,是一个尴尬的角色,上要讨好一把手,下要应对三四把手,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个人以为,不仅如此,二把手是每个官场中的人走向高处的必经之路,二把手的目的是当上一把手,一把手的目的是当上更高层次的二把手。世上没有永远的二把手,也没有永远的一把手,有的,只是永远的权力。二把手的处世哲学和政治智慧,几乎囊括了整个官场的全部图景,悟透了二把手,等于悟透了官场,也悟透了人生。在这个意义上说,要写透这一个层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知道,这里有我认识上的局限性,也有时代的局限性,我无法超越自我,更无法超越时代,我只能尽力地、无限可能地去接近事物的本质,去触摸人的灵魂,能达到几成,不是我说了算,读者自有感悟。小说写的人生,而人生就像茫茫丛林中的跋涉,你只能感觉到前面的方向,却看不清前面的路。小说中的主人公何东阳如此,我也是如此。正因为前面的路上有许多不可确定性的因素,才有人迷失了方向,有人半途而废,有人掉入陷阱,更有人披荆斩棘勇往直前。而何东阳呢?此去经年,异地为官,这不仅仅是一次升迁,更是一种人生的挑战与超越,他将会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他能否经得起金钱美色的诱惑?能否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求得平衡,能否凭他的政治智慧化解各种矛盾与难题?正因了我对他有这么多的牵挂,才深感忐忑,也许,这也奠定了我有续写的可能。

我每写完一部长篇,心都要跟着人物走一会儿,把人物送上一程,心才能渐渐地淡定。我知道,那是一种牵挂,是一种情感的需要,有时候是由不得人的。就像老友来看我,把酒相待,分别时,直到远去的车离开了我的视野,心跟着他走一会儿,才肯离去。文学是现实的翻版,当你对小说中的人物产生了情感后,离开时总是恋恋不舍。这使我想起了“文学就是人学”这句名言,这话虽然老了一点儿,却也老得深刻。凡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无论你写何种题材、何种领域,都离不开写人,只要把人写活了,写出了人的情感与灵魂,写出了人物的命运,就是好作品;否则,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在《二把手》中,我力求走进人物的心灵,从他的灵魂深处寻找他的行为逻辑,不想只把它写成道德小说,不想只对人的行为标准进行是非判断,仅仅停留在怎样“做人”的层面,更要考虑的是如何“立人”,写出官员灵魂深处的痛苦和挣扎,以及对人的生命价值的终极关怀。正因为如此,我写得也很纠结,在人物面临的每一次选择中,我都想从他的文化心理、价值判断中找到一种合理性,并且,力求从现实矛盾中引发出一些值得思考的东西,与读者一起思考。

我始终认为,中国的精英大多都聚集到了官场,从每年的公务员招聘录取中便可看到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好的岗位,竞争率可达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其中不乏硕士和博士。这种趋之若鹜的表象背后,还是官本位思想的影响和公务员铁饭碗的优越性所致。在这里,我不想过多地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我只是从文学的角度引发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这就是说,为什么反映社会精英的官场小说往往受到诟病,被文学界视为通俗文学,而写农村的、普通农民的小说,反而被视为纯文学?如果从人的精神层面来分析,一个官员的精神取向、文化程度,远远大于一个乡村农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差?这无疑是一个悖论,不知是官场小说本身出现了问题,还是评论界在认识上出现了偏差?

就目前的官场小说而言,的确也有许多受到诟病的地方,比如类型化、简单化、复制性越来越严重。纵观近年大量涌现的官场小说,可谓泥沙俱下,鱼目混珠。这种原因的造成,主要是因为官场小说有着很好的市场潜力,才引发了好多人都来写。会写小说的也写官场,不会写小说的也写起了官场,在官场中混过的人在写,没有官场经验的也在写,甚至于一些落马的贪官在监狱里待着没事了,也写起了官场小说。一时间,官场小说一下子充斥到新华书店的货架上。有的官场小说实在卒不忍读,打开书看不到两页,就感觉到非常别扭,书中的官场人物所言所行,根本不像官场中的人,一看就知是作家凭空想象出来的官场及官场人物。从写作范围上讲,几乎党委和政府所管辖的各个部门都被人写过了,几乎所有的官衔都被命名过书名,比如《省委书记》《市委书记》《县委书记》《市长》《县长》《镇长》《公安局长》《税务局长》《环保局长》《纪检组长》《文联主席》《电视台长》,还有秘书、司机、保姆等等,不一而举。从写作层面上来讲,许多小说还仅仅停留在故事的表层,没有深入到人物的内心,更没有触及到体制和社会的更深层,只故弄玄虚地以官场教科书、公务员必读之类为噱头来抢夺市场。如果读者对他们所悟出来的“官场秘笈”信以为真,照本宣科付诸实际,则定然会误入歧途。这些是与官场现实严重脱离的作品,整体格调灰暗,给“官场小说”带来了较大的负面影响,也误导了读者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现实中的官场生态并非一些所谓“官场小说”描述的那么灰暗,官场即是职场,争斗在所难免,但也并非没有阳光,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来报考公务员。

官场小说如何摆脱类型化、模式化、表面化的困境?恐怕是每个官场作家都在思考的问题。谁不想超越自己和他人,谁不想给读者带来全新的阅读,谁不想带来更好的市场效应?问题的关键在于,不是你想超越就能超越得了的,这与作家个人的见识、心灵、气质、思考、价值观,以及对社会的认知程度、文学修养、政策水平都有很大的关系。就小说创作而言,我觉得没有题材优劣之分,只有作品的高下之分。不是写了农村题材的,你就是纯文学作家,就是真正的作家;写了官场商战,就低俗,是通俗小说作家。相对而言,政治小说、官场小说更需要作家对现实生活敏锐的洞察和深刻的思考,你写不出独特的东西来,想让读者叫好也是不容易的。摆放在货架上的官场小说很多,不是每本都有可观的销量,有的也只是卖个几千册上万册而已。货架上的农村题材小说,也不是全卖不动,销量达数万册甚至几十万册的有的是。任何事情并非绝对,如果作家综合能力上不去,你写什么也不行,要想超越自己和他人,只能是一厢情愿的事。

我曾与一位编辑做过深入的探讨,就现在的官场小说,从境界上分,不外乎三种:一种是以揭秘和往上爬为中心,里面充满了升官之道的披露,完全是满足读者权力欲和窥私欲的厚黑学读本。时下名目繁多的官场小说,大多都还停留在这一层面。第二种境界稍高,能站在人性、权力和现实的层面写出为官者的真实心理和复杂纠结的思想意识,写出这一群体的真实生存现状,对官场文化、官场生态、权力规则等作出比较深刻的阐释和解读。而能达到这一层面的作家也不多。第三种更深一层,能够站在儒道传统文化、权力更迭历史、官本位心理和中国民众集体无意识的历史渊源和现实境况里,探讨为官者更深层的精神习性、为官哲学和理想追求等。在时下,能达到这一层面的作家更少。这里存在着作家认识上的局限性问题,也有时代的局限性的问题。往往,近距离地观察社会,认识上虽然很感性,却也失去了全面俯视生活的理性。要想产生真正触及到社会深层结构,触及到政治文明和文化心理结构,触及到人的灵魂深处的大作品,也许需要大的社会变革,需要远距离的观看,需要几代作家的努力。

这里便出现了一个文学界老生常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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