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在去之前,你再陪我上个厕所吧~嘻嘻。”我赶忙嬉笑着对他说,免得他以为我这会儿神经了,要是被当作神经病看待,那可就不妙了。
“走~”说着,他便拉着我,走出了教室。
关窗、关灯、锁门都是石川一人完成的,而我则无所事事地站在走廊里,呆呆地等着他,准确地说是,等着他陪我上厕所。说来也奇怪,我平时胆小怕事,但也不至于胆小成这样,反倒进入大学后,整个人居然变了,变得越来越没有勇气,依赖感却越来越强,就连如今上个厕所,也得让石川陪着。
就在我思索沉默的片刻中,突然潇清羽刚才对我说过的那句话闪过了我的脑海,“石川大野之所以会对你这么好,好到了一个连你都不敢想象的地步,这就是最大的问题,难道你都没有察觉吗?”回想起来,我不禁浑身一阵冷颤,对啊!我确实察觉到了,可为什么呢?
我独自一人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里,静默地看着石川忙里忙外地,眼前这个体贴入微的石川,似乎一瞬间变得极其陌生,甚至是陌生到了恐怖。
一阵风静静地窜过了我的小腿,顷刻间,走廊尽头的厕所附近掀起了阵阵怒嚎的冷风,我吓得腿有点发麻,严重到几近麻木的错觉。无奈之下,我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扶着墙壁冰凉的瓷片,好缓解一下我失去重心的身体。走廊尽头的黑暗中,阵阵的阴风凉飕飕的,似觉一股钻心的痛,直往我的心头钻去,恐怖至极,这时,石川也已经忙完了,身为班长,他确实很负责任,关于这一点,又不得不令我感慨。
“弟,咱们走。”一切就绪后,石川拉着我,走向了厕所。
夜晚,教学楼寂静的楼道中仅有我和石川两个人交错叠加的步伐,偶尔刮来的一阵冷风也显得苍白无力。这会儿,我即便想感到恐惧,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身旁跟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石川。我轻轻地用手勾着他那肉乎乎的熊掌,我真切地感受到,这股无法抗拒的温暖又怎么会是假的呢?
第二次战斗并未进行得太久,估计是刚才被潇清羽的那几句话给吓得内急了。说来也觉得好笑,在事实还未得到印证之前,我又为何要轻信潇清羽说的呢?这石川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凭空捏造的。想到这儿,我好想直接问问石川,可又担心他从此会和潇清羽闹矛盾,再三思量之下,我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不要急于充当那个始作俑者,我并不想挑拨任何人之间的感情,我只想尽快得知真像。
解决完内急问题后,寻楼的保安大叔就准备锁大门了,他对我俩说:
“爱学习的孩子们啊,我已经等你俩好久了。”
我赶忙不好意思的回复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耽误您提早下班了。”我刻意在“提早”二字上加了重音,反正以保安大叔的智商,他也听不懂,毕竟是他有错在先,现在才9:15,教学楼的大门一般是10:00才关闭,这其中的时间差,任谁都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也就不想再多敖述些什么了。
我和石川静默地走在校园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无情地映射着两个即将孤寂的灵魂,任随它四处游荡。我俩在餐厅里随便买了些吃的,就草草地回了寝室,这期间,我俩并没有怎么交谈,石川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可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搭理他,估计他还在懊悔,以为是他自己来晚了造成的,但我并不想和他做任何解释。
我知道石川对于我此时此刻的冷漠,他也感到很难过,可这也没办法,在没得到答案之前,我就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惩罚石川,还是在惩罚自己。
回到寝室后,潇清羽这次并没有在玩他的电脑或手机,而是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至于邵东明和那兄弟俩,则还是老样子,整个425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毫无生气。
走进寝室后,石川突然对我说,“弟,你为什么不愿意理我?我怎么惹着你了?如果你觉得是我今晚去教室晚了,我以后可以改正!保证只会早不会晚!”石川说得有些亢奋,而且还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怕他真的会哭出来,我赶紧安慰他说,“我哪有不愿意理你啊~我只是……”
可石川知道我也仅仅只是在敷衍他,石川继续说,“弟,你难道忘了你向我保证过的誓言了吗?”他说得非常伤感,咽了口泪水,顿了顿又说,“我不求你对我有多好,我只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石川哭了,我真的把石川给弄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看到一头如此强壮的熊,居然也有内心极其柔弱的一面,这场面弄得连我自己也快哭了。
我也含着泪,把早已是泪人的石川给引到了床边,我俩坐下后,我轻轻地对他说,“我愚蠢的哥哥啊~是你想得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过来的,都怪我思想太倔,对不起啦~石川。”
石川听到我也学着火影里的那句经典台词,他抹了一把眼泪,转而勉强地笑了笑,但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含着泪微笑着注视着我,我看到后,也感到了一丝慰藉。
其实我真想再问一遍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可即便得到答案后,又能怎样呢?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以免伤人伤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今晚,我们寝室都睡得特别早。迎新晚会结束后,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数不尽的笑,但我除外。阿旭和阿敬那兄弟俩彼此道了声晚安后就都躺下了,邵东明则默默无闻地爬到床上,拿着他借来的那本小说,看似是想要坐在床上再多看会儿。而我和石川则洗漱完,我就坐在石川的床上想再和他多聊会儿。
在寝室熄灯之前,楼道内、洗手间又是一片哗然。然而我们寝室早已沉浸在了黑夜,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光影,我仿佛躺在床上就能体会到迎新晚会的热闹,虽然这仅存于想象中。
午夜,最怕的就是大家都睡着了,而自己却还在数绵羊,难道今晚又将是失眠的节奏?恐怕答案是肯定的。潇清羽说得那些话,对我而言,确实影响颇深。可我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潇清羽会说这些?他的用意何在?难道只是单纯地想诋毁石川吗?还是想借此破坏我俩的关系?还是有其它的什么用意?
这些疑问始终困扰在我的心头,而现实是,我越是冥思苦想,我的睡意就越薄弱,无奈之下,我又想上厕所了,可这一次,我决心不再叫醒石川,我要勇敢地一个人去。
我静悄悄地下了床,轻轻地旋动了门把手,打开门后,映着楼道内昏暗的应急灯光,悄无声息地奔向洗手间。
看吧,我就知道没有事儿,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去个洗手间嘛,能有啥事儿?幸好洗手间的玻璃窗是关着的,因此,我也庆幸着没有感受到一丝冷风。上完厕所后,我打算洗下手,顺便再洗把脸,我这人有个习惯,越是睡不着,我就越是爱洗脸,总想把那层失眠的困意洗掉,重新开始酝酿睡意,也不知这种习惯是好还是不好,但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却是一种不好,因为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我洗脸的时候,我朦朦胧胧地感受到有东西从我脸上拂过,轻飘飘的,而且还很软。我抬头抹了一把脸上最后的水滴,睁开眼打算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可当我真正看到那东西时,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竟然是女人的头发!我的头顿时“嗡”的一下,像是快爆炸似的,极其难受。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整个洗脸池里满是水,下水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从那下水口的孔洞中,不断地向外冒着缕缕的秀发,而且那头发的长度还相当可观。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洗脸池内就飘满了密密麻麻的头发,看着极其恶心。天哪!我这是撞见鬼了吗?
我这时根本就来不及分辨那是谁的头发?或是为什么水池里会有这么多的头发?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扭头赶紧往寝室跑,而且还是用力地跑。当我顺利地跑回寝室时,我赶忙把寝室的门给关上、钥匙锁好。随着钥匙孔“啪”的一声,我总算喘了口气,愣在了原地。
在寝室的一片黑暗中,石川依旧打着他那雷鸣般的呼噜声,而其他人则默无声息地睡着。此情此景,我又一次长舒了口气,终于平安地归来了。
在上床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后怕。刚才那是真的吗?我应该没有看花吧?可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离奇的事儿呢?而且还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这种种的不安与猜测,使得我更睡不着了。我平生第一次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就这样被打击了,看来今后,上厕所这种事儿,我还非得拉上石川不可。
失眠状态下睡觉可真不好受,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失眠了,孰不知黑夜熬了多久,终于迎来了次日黎明的曙光。
“弟,昨晚睡得好不?”
“还行。”其实我很想说实话,但我又怕石川会自责,善意的谎言,我还是要会说的。
“打起精神来,你该不会昨晚失眠了吧。”
“又被你猜对了。”
“会不会……是因为我啊……”石川说到这儿,表情不自然地就失落起来。
我看到后,赶忙对他说,“不、不、不,才不是呢……”
石川看我还有些犹豫,就又追问道,“那是什么?弟一向睡眠那么好,为什么昨晚会突然失眠?这肯定是有原因的,肯定就是我……”说着说着,石川就又失落起来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啦!”我不耐烦地肯定道,于是我又冲着石川说,“石川……?”
“啥事儿?你想说什么?”我刚才那句话貌似说得太用力了,把石川弄得一脸委屈像。
“以后,上厕所,你还陪着我,好吗?”
“没问题啊!这个肯定没问题,我当是啥事儿呢?搞得这么神秘。”
“你当是啥事儿啊?”
“我当你又要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嘞~”
我不想和石川瞎扯,就陪同石川和寝室的其他人一起,洗洗漱漱,整理整理床单、被子,而后草草地吃了早饭,便进了教室。
这是一间多么令我生畏的教室啊,昨晚,就在这间教室里,害得我差点和石川闹僵。我知道,怀疑石川是不对的,不过,我心里的这个结却始终没有打开。
课堂上,我根本就没心思听老师讲课,只是坐在座位上发呆,至于坐在我身边的石川,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一次课,大多时间不是发呆就是睡觉。真不敢想象,这样子的他,是怎么考进来的,估计学校的后门永远一条宽阔的大道。虽然我并不想鄙视谁,更不想鄙视石川,毕竟石川早已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甚至是兄弟,或许有朝一日,我也会跟着他,迈向那宽阔的后门也说不定,做人又怎么能鄙视自己呢?
课间十分钟,石川并没有被周围的同学吵醒的样子,依然酣睡不止,不过有意思的是,他的潜意识大概知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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