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台面,虽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我站在这里,仿佛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惨痛与悲号。他们的泪水是不真的事实,连同我的眼泪一起滑落了。
屠杀!这是一场莫名其妙却又难以言状的屠杀,每个被杀者都无反手之力,只得被那些锋利的爪牙任其宰割。
我实在站不住了,我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脏真就要从胸腔内跳动出来了。眼角的泪痕几近变成血痕,嘴角都被吓得咬出了血。
客在他乡,心系故土。没错,那里正是生我养我的国度——塞洛克王国。
如今,就要走向灭亡了。难道这就是塞洛克冰之痕一族的命运吗?还是命运的轮回永远无法逆转?这是末世的预言吗?还是说,全都是那本神秘遗书《启示录》惹的祸?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全部,内心纵使有再多的不情愿,可视线就是无法转移开。那些好像一把把刀子,划在他们的脖颈上,同时,也划在我的心上。
我看到了周遭的同学、朋友们,学校的老师,以及他们的家人。大家都在哭天喊地,空气中弥漫着沉痛的阴霾。时时刻刻都在哭泣、时时刻刻都在流血、时时刻刻都在死亡。
播放到现在,时间大约已经晃过了十分钟,可这部片子,却并未有任何要结束的迹象。貌似不将塞洛克国的人民杀干净,片子是不会结束的。死亡仍在继续,那些已经令我目不忍视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既不是上帝,也不是魔鬼,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魔肆无忌惮地杀戮着。就连城堡、房舍也随着房子的主人一同倒下了。废墟伴着血水,扬尘、飞沙、走石,混杂在空气中铺天盖地,俨然一座破败的国度。在生命的尽头,塞洛克如实地阵亡了。
我粗略地擦揉掉眼角的泪水,大致扫略了下那幅残垣断壁的死亡场面。全都倒下了,倒在了血海之中,无一人活着,更不可能有人活着。
就在我专注地寻觅生者时,突然,画面中断了。不知为什么,刚才的实况直播,现在已全然消失了。那个地方,再次变回了原来的石台台面,映着耀眼的圣光,光洁无瑕。
“画面怎么没有了?”我自问自答的话语,在这个地方是不会有人回应的,如果有谁回应了,肯定是撞见鬼了。
我双手紧按着那张石台,伸直了胳膊,勉强用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头低得很深,嘴中在唾液的垂涎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绝不相信那些会是真的!绝不!”可恨的是,这句话在日后现实的证实下,它是错误的,塞洛克确实“亡”国了。
我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臂,径直地向这道圣光普照的中心伸展过去,此时此刻,我的手在颤抖,并且抖得厉害。这是因为,在惊吓过程中,由于憔悴过度造成的。
正当圣光照耀到我手掌的那一刻,顿时,光芒四溢,诡异幽蓝的光影中透露着火红的气焰,充斥在这条走廊的四壁,不绝如缕。
那些牢笼里的活死人,在这一刻,呆木的脖子、眼神也随着这琉璃的光影一起摆动起来,他们的摆动看起来极有规律可寻。
我知道,随着火迹文闪耀的一刹那,我掌心处的纹络肯定又在变幻了,与此同时,灾难又将来临了。恐怕,这次灾难的袭来,我是无路可退了,残酷的是,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要是雷恩和胖子尚在就好了。
忽然间,在那道圣光的上空,似觉有股若隐若现的吸力,而且这股吸引力正逐渐成倍数的增大中,仿佛再过几秒,我的这条胳膊连同我整个人都有可能被吸上去。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光柱的最上空,那里似乎就是光源,耀眼得像个大火球,什么也看不清,凭肉眼根本不能确定那里到底是不是出口。
但在这种绝境状况下,我已经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了。我宁愿那里是通往另一个时空的隧道,也不希望这道光柱的最上面是天花板,或满载着杀人的暗器。
我正思考着,吸引力骤然提升,这股力量是我无法抗拒的,我迟早要被带到那个未知的地方去,况且,胖子和杀人魔阿雪他们那帮人早已经驾驭这道光柱升上去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然而,在抬升的这一刻,我笑了。我感到的是一种重生、一股希望之光,我身在这光芒的守护下,望着那群渴望的、羡慕的目光,我更乐了,乐得超乎寻常地邪恶。
他们全都集中在了铁栏附近,一根根细长的手臂,一张张急不可耐的脸,埋伏在这层幽暗之下,犹如重见了光明与希望,而获得这光明与希望的只可能是我一人。
在傲慢与自卑、自大与低落、展望与失望、心喜与心酸、上天与入地的夹缝与落差间,我确确实实地存活了下来,并且和阿雪那群人一样,成功地升入了天堂。
身处圣光的光柱内,我的皮肤真实地感受到了这光的温度,它似乎欲把我体内的阴寒彻底排除掉,并将我整个人全然包装。
直至我的身体不再上升高度为止,四周的环境如光影般在扭曲与摆动间悄然地转换了。当我顿悟到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身在一座冰山之巅。
身周白雪皑皑,天空中簌簌地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凛冽,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在这片似觉熟悉的领域,就连呼出的气体都快凝结成了冰晶。
此刻,我内心绝望且感慨地预判到了:我掌心处的那个纹络究竟又变成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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