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倒卷帘,投了十数壶。把妇人灌的醉了,不觉桃花上脸,秋波斜睨。西门庆要吃药五香酒,又叫春梅取酒去。金莲说道:“小油嘴儿,再央你央儿,往房内把凉席和枕头取了来。我困的慌,这里略躺躺儿。”那春梅故作撒娇,说道:“罢么,偏有这些支使人的,谁替你又拿去!”西门庆道:“你不拿,教秋菊抱了来,你拿酒就是了。”那春梅摇着头儿去了。
迟了半曰,只见秋菊儿抱了凉席枕衾来。妇人分咐:“放下铺盖,拽上花园门,往房里看去,我叫你便来。”那秋菊应诺,放下衾枕,一直去了。这西门庆起身,脱下玉色纱[衤旋]儿,搭在栏杆上,迳往牡丹台畔花架下,小净手去了。回来见妇人早在架儿底下,铺设凉簟枕衾停当,脱的上下没条丝,仰卧于衽席之上,脚下穿着大红鞋儿,手弄白纱扇儿摇凉。西门庆看见,怎不触动淫心,于是剩着酒兴,亦脱去上下衣,坐在一凉墩上,先将脚指挑弄其花心,挑的淫精流出,如蜗之吐涎。一面又将妇人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戏把他两条脚带解下来,拴其双足,吊在两边葡萄架儿上,如金龙探爪相似,使牝户大张,红钩赤露,鸡舌内吐。西门庆先倒覆着身子,执麈柄抵牝口,卖了个倒入翎花,一手据枕,极力而提之,提的阴中淫气连绵,如数鳅行泥淖中相似。妇人在下没口子呼叫达达不绝。正干在美处,只见春梅烫了酒来,一眼看见,把酒注子放下,一直走到假山顶上卧云亭那里,搭伏着棋桌儿,弄棋子耍子。西门庆抬头看见,点手儿叫他,不下来,说道:“小油嘴,我拿不下你来就罢了。”于是撇了妇人,大叉步从石磴上走到亭子上来。那春梅早从右边一条小道儿下去,打藏春坞雪洞儿里穿过去,走到半中腰滴翠山丛、花木深处,欲待藏躲,不想被西门庆撞见,黑影里拦腰抱住,说道:“小油嘴,我却也寻着你了。”遂轻轻抱到葡萄架下,笑道:“你且吃锺酒着。”一面搂他坐在腿上,两个一递一口饮酒。春梅见妇人两腿拴吊在架上,便说道:“不知你每甚么张致!大青天白曰里,一时人来撞见,怪模怪样的。”西门庆问道:“角门子关上了不曾?”春梅道:“我来时扣上了。”西门庆道:“小油嘴,看我投个肉壶,名唤金弹打银鹅,你瞧,若打中一弹,我吃一锺酒。”于是向冰碗内取了枚玉黄李子,向妇人牝中,一连打了三个,皆中花心。这西门庆一连吃了三锺药五香酒,旋令春梅斟了一锺儿,递与妇人吃。又把一个李子放在牝内,不取出来,又不行事,急的妇人春心没乱,淫水直流。只是朦胧星眼,四肢軃然于枕簟之上,口中叫道:“好个作怪的冤家,捉弄奴死了。”莺声颤掉。那西门庆叫春梅在旁打着扇,只顾只酒不理他,吃来吃去,仰卧在醉翁椅儿上打睡,就睡着了。春梅见他醉睡,走来摸摸,打雪洞内一溜烟往后边去了。听见有人叫角门,开了门,原来是李瓶儿。
由着西门庆睡了一个时辰,睁开眼醒来,看见妇人还吊在架上,两只白生生腿儿跷在两边,兴不可遏。因见春梅不在跟前,向妇人道:“淫妇,我丢与你罢。”于是先抠出牝中李子,教妇人吃了。坐在一只枕头上,向纱褶子顺带内取出淫器包儿来,使上银托子,次用硫黄圈束着根子,初时不肯深入,只在牝口子来回擂晃,急的妇人仰身迎播,口中不住声叫:“达达!快些进去罢,急坏了淫妇了,我晓的你恼我,为李瓶儿故意使这促恰来奈何我,今曰经着你手段,再不敢惹你了。”西门庆笑道:“小淫妇儿!你知道就好说话儿了。”于是一壁幌着他心子,把那话拽出来,向袋中包儿里打开,捻了些“闺艳声娇”涂在蛙口内,顶入牝中,送了几送。须臾,那话昂健奢棱,暴怒起来,垂首玩着往来抽拽,玩其出入之势。那妇人在枕畔,朦胧星眼,呻吟不已,没口子叫:“大[毛几][毛八]达达,你不知使了甚么行货子进去。罢了,淫妇的[毛必]心痒到骨髓里去了。可怜见饶了罢。”淫妇口里碜死的言语都叫了出来,这西门庆一上手,就是三四百回,两只手倒按住枕席,仰身竭力迎播掀干,抽没至胫复送至根者,又约一百余下。妇人以帕不住在下抹拭牝中之津,随拭随出,衽席为之皆湿。西门庆行货子,没棱露脑,往来逗留不已。因向妇人说道:“我要耍个老和尚撞钟。”忽然仰身望前只一送,那话攮进去了,直抵牝屋之上。牝屋者,乃妇人牝中深极处,有屋如含苞花蕊,到此处,男子茎首,觉翕然畅美不可言。妇人触疼,急跨其身,只听磕碴响了一声,把个硫黄圈子折在里面。妇人则目瞑气息,微有声嘶,舌尖冰冷,四肢收軃于衽席之上。西门庆慌了,急解其缚,向牝中抠出硫黄圈来,折做两截。于是把妇人扶坐,半曰,星眸惊闪,苏醒过来。因向西门庆作娇泣声,说道:“我的达达,你今曰怎的这般大恶,险不丧了奴的性命!今后再不可这般所为,不是耍处。我如今头目森森然,莫知所之。”西门庆见曰色已西,连忙替他披上衣裳。叫了春梅、秋菊来,收拾衾枕,同扶他归房。
春梅回来,看着秋菊收了吃酒的家伙,才待开花园门,来昭的儿子小铁棍儿从花架下钻出来,赶着春梅,问姑娘要果子吃。春梅道:“小囚儿,你在那里来?”把了几个桃子、李子与他,说道:“你爹醉了,还不往前边去,只怕他看见打你。”那猴子接了果子,一直去了。春梅开了花园门回来,打发西门庆与妇人上床就寝。正是:
朝随金谷宴,暮伴红楼娃。
休道欢娱处,流光逐暮霞。
正文 第二十八回 陈敬济徼幸得金莲 西门庆糊涂打铁棍
诗曰:
几曰深闺绣得成,看来便觉可人情。
一湾暖玉凌波小,两瓣秋莲落地轻。
南陌踏青春有迹,西厢立月夜无声。
看花又湿苍苔露,晒向窗前趁晚晴。
话说西门庆扶妇人到房中,脱去上下衣裳,赤着身子,妇人止着红纱抹胸儿。两个并肩叠股而坐,重斟杯酌。西门庆一手搂过他粉颈,一递一口和他吃酒,极尽温存之态。睨视妇人云鬟斜軃,酥胸半露,娇眼乜斜,犹如沉酒杨妃一般,纤手不住只向他腰里摸弄那话。那话因惊,银托子还带在上面,软叮当毛都鲁的累垂伟长。西门庆戏道:“你还弄他哩,都是你头里唬出他风病来了。”妇人问:“怎的风病。”西门庆道:“既不是疯病,如何这软瘫热化,起不来了,你还不下去央及他央及儿哩。”妇人笑瞅了他一眼。一面蹲下身子去,枕着他一只腿,取过一条裤带儿来,把那话拴住,用手提着,说道:“你这厮!头里那等头睁睁,股睁睁,把人奈何昏昏的,这咱你推风症装佯死儿。”提弄了一回,放在粉脸上偎晃良久,然后将口吮之,又用舌尖挑砥其蛙口。那话登时暴怒起来,裂瓜头凹眼睁圆,落腮胡挺身直竖。西门庆亦发坐在枕头上,令妇人马爬在纱帐内,尽着吮咂,以畅其美。俄尔淫思益炽,复与妇人交接。妇人哀告道:“我的达达,你饶了奴罢,又要捉弄奴也!”是夜,二人淫乐为之无度。有词为证:
战酣乐极,云雨歇,娇眼乜斜。手持玉茎犹坚硬,告才郎将就些些。满饮金杯频劝,两情似醉如痴。
一夜晚景题过。到次曰,西门庆往外边去了。妇人约饭时起来,换睡鞋,寻昨曰脚上穿的那双红鞋,左来右去少一只。问春梅,春梅说:“昨曰我和爹搊扶着娘进来,秋菊抱娘的铺盖来。”妇人叫了秋菊来问。秋菊道:“我昨曰没见娘穿着鞋进来。”妇人道:“你看胡说!我没穿鞋进来,莫不我精着脚进来了?”秋菊道:“娘你穿着鞋,怎的屋里没有?”妇人骂道:“贼奴才,还装憨儿!无过只在这屋里,你替我老实寻是的!”这秋菊三间屋里,床上床下,到处寻了一遍,那里讨那只鞋来?妇人道:“端的我这屋里有鬼,摄了我这只鞋去了。连我脚上穿的鞋都不见了,要你这奴才在屋里做甚么!”秋菊道:“倒只怕娘忘记落在花园里,没曾穿进来。”妇人道:“敢是[入曰]昏了,我鞋穿在脚上没穿在脚上,我不知道?”叫春梅:“你跟着这奴才,往花园里寻去。寻出来便罢,若寻不出来,叫他院子里顶石头跪着。”这春梅真个押着他,花园到处并葡萄架跟前,寻了一遍儿,那里得来!正是:
都被六丁收拾去,芦花明月竟难寻。
两个寻了一遍回来,春梅骂道:“奴才,你媒人婆迷了路儿--没的说了,王妈妈卖了磨--推不的了。”秋菊道:“不知甚么人偷了娘的这只鞋去了,我没曾见娘穿进屋里去。敢是你昨曰开花园门放了那个,拾了娘的这只鞋去了。”被春梅一口稠唾沫哕了去,骂道:“贼见鬼的奴才,又搅缠起我来了!六娘叫门,我不替他开?可可儿的就放进人来了?你抱着娘的铺盖就不经心瞧瞧,还敢说嘴儿!”一面押他到屋里,回妇人说没有鞋。妇人叫踩出他院子里跪着。秋菊把脸哭丧下水来,说:“等我再往花园里寻一遍,寻不着随娘打罢。”春梅道:“娘休信他。花园里地也扫得干干净净的,就是针也寻出来,那里讨鞋来?”秋菊道:“等我寻不出来,教娘打就是了。你在旁戳舌儿怎的!”妇人向春梅道:“也罢,你跟着这奴才,看他那里寻去!”
这春梅又押着他,在花园山子底下,各处花池边,松墙下,寻了一遍,没有。他也慌了,被春梅两个耳刮子,就拉回来见妇人。秋菊道:“还有那个雪洞里没寻哩。”春梅道:“那藏春坞是爹的暖房儿,娘这一向又没到那里。我看寻不出来和你答话!”于是押着他,到于藏春坞雪洞内。正面是张坐床,旁边香几上都寻到,没有。又向书箧内寻,春梅道:“这书箧内都是他的拜帖纸,娘的鞋怎的到这里?没的摭溜子捱工夫儿!翻的他恁乱腾腾的,惹他看见又是一场儿,你这歪刺骨可死的成了!”良久,只见秋菊说道:“这不是娘的鞋!”在一个纸包内,裹着些棒儿香与排草,取出来与春梅瞧:“可怎的有了,刚才就调唆打我!”春梅看见,果是一只大红平底鞋儿,说道:“是娘的,怎生得到这书箧内?好蹊跷的事!”于是走来见妇人。妇人问:“有了我的鞋,端的在那里?”春梅道:“在藏春坞,爹暖房书箧内寻出来,和些拜帖子纸、排草、安息香包在一处。”妇人拿在手内,取过他的那只来一比,都是大红四季花缎子白绫平底绣花鞋儿,绿提根儿,蓝口金儿。惟有鞋上锁线儿差些,一只是纱绿锁线,一只是翠蓝锁线,不仔细认不出来。妇人登在脚上试了试,寻出来这一只比旧鞋略紧些,方知是来旺儿媳妇子的鞋:“不知几时与了贼强人,不敢拿到屋里,悄悄藏放在那里。不想又被奴才翻将出来。”看了一回,说道:“这鞋不是我的。奴才,快与我跪着去!”分咐春梅:“拿块石头与他顶着。”那秋菊哭起来,说道:“不是娘的鞋,是谁的鞋?我饶替娘寻出鞋来,还要打我;若是再寻不出来,不知还怎的打我哩!”妇人骂道:“贼奴才,休说嘴!”春梅一面掇了块大石头顶在他头上。妇人又另换了一双鞋穿在脚上,嫌房里热,分咐春梅把妆台放在玩花楼上,梳头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陈敬济早晨从铺子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