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 第4节

　　我们回到宿舍，各个都迫不及待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以备随时回家。　　　

　　李安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只脚踩住上床的梯子，一只踩在床上。手扶着床头的栏杆，眼睛在眼眶里不停随着我们来回徘徊的脚步而摆动着，高金比起李安则显得更加孤单了。他还穿着未脱去的训练服，身上披着被子，呆头呆脑地坐在那里，不动声色。不知他这是在想家呢？还是在想应在新教练面前如何才能夺目呢？怎样才能留个好印象呢？　　　

　　“嗨！待会儿你是直接回家吗？”小飞突然拍了拍我的肩问道。　　　

　　“废话，不回家住哪啊！莫非住妓院不成。我可没钱。”我心旷神异地絮语道。　　　

　　（五）　　　

　　回到家后，感觉轻松了许多。思想上没了压力，身体也感觉不那么累了。　　　

　　整日在家无聊地看那些没趣的电视剧或没有价值的歌曲：那些歌里总会唱什么爱来爱去，爱我还是他的，带你去看星星……这也许对于正在谈恋爱的人来说，就像天籁福音似的美妙。可对失恋者来说，就像敌人来袭时的惊惶，永无安神。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心里却此起彼伏地想着贞茉。每当我想起她时大脑中总会闪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不知她上次为何那么果断地挂掉了我的电话，为何那么言词冷淡？我与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什么导致了我与她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热情？我必须在放假间将它搞清楚，不然将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随着离奇的音乐，我走到书桌旁。窗外的无聊风景并未使我得到解脱，反而在我心头增添了一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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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失足（9）　　　　　　　　　

　　视线所及的地方，有棵大树，一个男人在那里踱着步子不停地走动着。显然，他是在等人。一会儿，那人终于离开了那里朝一辆开来的车迎去。汽车停驶，一个难看的男人走了下来。　　　

　　两人见面立刻吵了起来，原来他们不是朋友。就在他们激烈争吵的时候，从车中走出一位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女人小步跑到两位男士身边，显然是要劝和。　　　

　　我将窗户果断地推开，外面的冷风随之无情地吹了进来。　　　

　　“不要再吵啦　。”那女士推了男人一把。站在同车的男人身边，愤然道，“我说你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还来找我干吗？”　　　

　　“就因为他？”男人用手指着穿着有钱男人道。　　　

　　“就是。”那女士拉着有钱男人的手，调侃地说，“比你好多了，比你有钱。他能永远养我，而你只不过是我在学校里的一个玩偶罢了……而咱们现在都工作了，都要成家了……”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那女士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也许这些话会成为那男士一生的疼痛。等我探头看时，那辆车消失了，那痴情的男士也消失了。可刚那么一段情景，却没能那么容易地消失。它还在我脑海中停留着，随着海浪此起彼伏地跳跃着。每跳一下，都会触动到我那天真，无知的灵魂。　　　

　　我丝毫没有将她与贞茉联系到一起。我也相信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而且已在我心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六）　　　

　　第二天是星期五，早上起床我穿上了最帅的衣服，准备去给贞茉一个惊喜：在她学校门口等她，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见到我之后一定会大为吃惊也许她的心里也会狂喜一翻，我心中暗自窃喜着。　　　

　　我抱着期待已久的心从家出发了。外面虽然很冷，我的心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反而有种暖流四面八方向我蜂拥而来。　　　

　　到了她们学校的时候刚好赶上放学。这里那么繁华，学校对面是很多小店铺和小饭馆，来不及回家的学生们平时就是在这里用餐的……　　　

　　站于对面的马路上，我不停地向学校门口张望，紧张地深呼了口空气，见了她应该怎么说呢，想了无数对白，可真正见到她时，我肯定一句也讲不出来，更不用说像爱情剧里投怀送抱了。　　　

　　经过一番无味的挣扎，我决定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等有勇气时再出来，也许那时我就能轻松地面对她了。　　　

　　一会儿，贞茉身姿矫健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她怀中散抱着地大小各色的书，曲卷的长发扎在一起，容颜丝毫未变，还是我初次见到她时那么美丽，动人。　　　

　　我偷偷跟在她身后默默地等待勇气的出现。但几分钟后，她身边却多了一位男生。男生很自然地从贞茉怀中接过书，两人并肩前行。　　　

　　我走在马路这边默不惊风地跟着他们，心如乱麻一样的想着。不知那位男子是谁，和贞茉是什么关系，他们要同去何处。　　　

　　一直跟到“丁”字路口，他们就消失了。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马路这边快步追上去。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不敢相信贞茉会是那种人……在我面前的正是一个个小旅馆……我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窖里，冰冷无比。　　　

　　我冷着脸转过了身，内心极其苦哀。面对着这眼前的一切内心彻底冷了，比外界环境都冷。我接受不了这种事实，转身离开了那里。　　　

　　天愈来愈冷，我咬紧牙深吸了口冷气，无精打采地漫步前进着。　　　

　　“我真想往那车轮下一钻，到时候就是再刺眼的东西我都看不见了，再黑暗的社会我也看不见了，我可以安心地永远睡去了……那么，我的理想呢？我的理想也会跟着我的睡去而离去。”　　　

　　站在马路边看着那一辆辆飞驰的汽车，内心浮躁地想道：“不，我不能这么终结了我的理想，我还要成功，我是最强者。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不能因为一个放荡的女人就这么终结我的生命，就这么终结向往已久的理想。”　　　

　　我全身无力，缓慢地坐在马路边的路牙子上，用手支撑住头默默地想。“女人失去了一个可以再找，而生命只有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理想和生命呢！”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是无奈的微笑。幸好有那么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来点化我，使我因此是那么想开了一丝，不至于那么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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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失足（10）　　　　　　　　　

　　我站了起来看向那条离我不远的小巷，毅然地朝公车走去。　　　

　　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一幢幢华丽的教学楼，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在这里坐上几年的念头，这里也是重点高中。转念一想，那堆垃圾便浮现在了眼前与华丽的教学楼交织一起，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不过可惜的是，我们这些热爱足球的攀登者这一生也无缘走进这所重点高中了，无缘靠近“全才”了。　　　

　　（七）　　　

　　回校不久，我们见到了那位新教练：他的外表便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加上校长对他的几句赞语，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身高约一米八左右，开领宽阔的肩膀与那结实的胸膛显得熠熠生辉。黑浓的眉毛，灵活多神的眼睛，高翘的鼻子，刘德华式的嘴，王力宏式的脸型，是一位非常精神的中年人。　　　

　　他来的第一天便把我们集合在一个宿舍里，其目的主要是介绍他自己：他的脾气，他对我们的要求，等等。也顺便认识了一下我们。　　　

　　散会后学生们对他展开了一次保密性的讨论，这也是每个人在接触到一件新事物后必不可少的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把讨论出的缺点散播出去，第三步就是核对缺点是否讨论得正确。　　　

　　“这位教练看起来不错！”李安刚跨进宿舍门便说道。他环视了一下宿舍里的每一个人后丝微地笑了一声，便往他的床边走去。　　　

　　“但愿吧！”小飞心不在焉地说。　　　

　　“什么但愿啊！”李安往小飞床边走去，用手扶住上层的床边，看着正在写日记的小飞，心平气和地说，“我看，他就是比那位好。如果你的感觉与我有不同的话，那我劝你还是跟上以前那位教练私奔吧！”　　　

　　“你在说什么呢？”小飞狠狠地将日记本往床边一扔，日记本滑落到了地上，他抬起头持着愤怒的目光道。　　　

　　“难道不是嘛！”李安为了挽回面子又加了一句。　　　

　　“你们两个够了吗？”高金见了，提高声音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想打架吗？”　　　

　　李安听到此话后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这意思，要看他是否有这意思了。”李安缓慢地弯下腰，把刚滑落到地的日记本捡了上来，往小飞枕头边一扔，又加了一句，“我不是被吓大的……”　　　

　　“你什么意思？”小飞愤怒地看着李安，“那我就是被吓大的吗？”　　　

　　“看你这样子。”李安有意从小飞头上扫视到脚底，含有讽刺的口吻道，“也差不多吧！”　　　

　　“够了。”李宣劝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还有没有没完了，为了一个隐蔽的答案吗？他是好是坏以后自然会知晓，现在何必在这里争吵呢！”　　　

　　李安听到后面色平静地看了看小飞，似乎是在等小飞向他道歉，可小飞并没有这样去做。他转身离去，小飞则继续写他的日记。　　　

　　其实，解决一些问题也恰似这么简单，一两句话变可以搞定的，可关键这一两句话往往没有源头。别人不说出这简单的一两句话，那是因为别人还在等着看笑话呢！这在学校里是最为普遍了，他们总会因一点小事而打得不可开交。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这些事还是小事时就没有人去劝说呢！　　　

　　我一脸郁闷地坐在床边死盯着窗外的马路看。不论宿舍里有多么吵，我的思想都无法被勾转回来。我不明白，贞茉为什么背着我做出那种事，若不是亲眼所看，我真的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做这种事的人会出自一所重点高中。　　　

　　“嗨！”小飞突然拉了拉我的脚。我扭过头，他又把头探上来，“都快六点了，吃饭去吗？”　　　

　　我无精打采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不吃了。今天没胃口。”　　　

　　“不吃。没胃口？”他扫视了一下窗外道，“是没心情吧！准确地说是为了女人吧？”　　　

　　我听到后，果断道：“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女人，那些恶心的家伙只是些玩具罢了。请你以后说话经过一下大脑好不好啊！不要自以为是，不要自以为自己有双可看透人心的眼睛就信口开河好不好啊！况且，你根本就没有可看透人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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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失足（11）　　　　　　　　　

　　“我是没有一双可看透别人心的眼睛，可这并不代表我说出的话没经过大脑啊！”小飞慢慢地爬上了我的床，坐在我的床边拍了拍我肩说，“我是看见你脸色不太好，才断定你心情不好的。而且，像咱们这么大的孩子心情不好时准是为了女孩子。因为咱们没有家庭，没有工作，不用担心明天拿不到工资，没有压力……所以开不开心不是因女孩，那是因为什么？”　　　

　　我回过头看了看小飞，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