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上,九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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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上,九楼下-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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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菜菜说过,男人跟女人之间无非两种关系:纯粹的性,或者稀有的情。情可以分很多种,就算你是为情而爱,然后为爱而婚,最后这情也不单一了。如果你想守,那可以勉强守一辈子;不想守,就等着同床异梦吧。相比下来,纯粹的性还好,你看我顺眼,我看你顺眼,两个人一拍即和,彼此付出身体又收获快感,不管这关系能维持多久,但要散的时候谁也不欠谁的。 
  哎,我不明白为什么世界变成了这样子。 
  性是性,爱是爱。我却曾经以为,性和爱是一体的。 
  我不知道对于易秦,我是想要跟他爱还是想要性,或者两样都想要?但菜菜又说过了,太贪心的人最后摔得最痛,比如她。 
  越来越感觉自己在编撰暧昧小说了,不谈性啊爱啊的了。 
  正在发呆的时候,居然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董拉拉!上班时间上QQ,我抓到了!” 
  “啊?什么?”我慌乱地起身,看见巫姐铁青着一张脸,嘴角上扬地露出魔鬼的笑容。 
  我相当郁闷。 
  但是又没有办法,正好被抓了现形,也不能辩解啊。 
  看到同事们一个个伸长了脑袋,我的头却越来越低。 
  “怎么了?”行政主管这时候走了过来。 
  “她上QQ,我发现了,跟你说一下。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上进了,只知道偷懒,我以后要加强管教了,这样影响多不好!”巫姐一边振振有辞地说着,一边还要表现一下她的大公无私。 
  因为她是主管,而我却很不幸地是她手下的一个小兵。 
  “董拉拉,这个月只好扣你100块钱了。下次不要犯了。” 
  行政主管周姐对我摇摇头,可能也觉得我特别背吧。 
  我垂头丧气,看见菜菜远远地对我吐舌头。我看见她对我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弄得我更是郁闷。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江槐的错,如果他不跟我说话,我也不会白白被扣掉100大元。不过我忽略了一点,是我问了那么多问题,所以才被发现的。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菜菜身边站着易秦! 
  他在笑,肯定是在笑我。 
  我脸上陪着诚恳的笑,手上却捏紧了拳头。 
  江槐,你惨了!        
五、一声叹息 
  我栽在他肩头,放声大哭。 
  江槐,你为什么老是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为什么? 
  我听到一声叹息,是老天爷在叹息,还是江槐? 
  我家离家乐福不很远,于是下班以后,我索性到家乐福晃了一晃。 
  但这一晃不要紧,我晃到了不想晃到的人和事。 
  那是好些日子以前伤害我的人和事了。 
  那时,我正推着推车,不停在一排排货架之间穿梭。我的个性就是,心里不爽的时候就想疯狂地买东西,心里很爽的时候也想疯狂地买东西。能用的不能用的,该买的不该买的,必要的不必要的,一件件飞进那个硕大的推车。 
  当我正把各种口味的酸奶往车里扔的时候,旁边一个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就在离我不过一米远的地方,正在挑牛奶。 
  当我认出她是谁的时候,心里迅速咯噔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难以言表的难受和绞痛。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但是,我没能忘记得了。 
  手变得冰冷起来,我开始觉得摇摇欲坠。 
  终于,那女人发现了我在看她,抬起了头。当我们两个人终于对视的时候,她那涂画得异常精致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 
  “拉拉?” 
  我咬着下唇,浑身颤抖。靠着推车的支持,我才没有倒下去。 
  我的脸色一定已经变得惨白了吧,至少,我也看到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更令我难受的是,她推车上坐着的小宝宝。 
  “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吧。”她的声音也微微颤抖,我看见她的样子还跟那时候一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盯着她,终于说出了我最不愿意说出的三个字: 
  “晏汝翔,他还好吧?” 
  她一愣。 
  “拉拉,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她的宝宝咿呀叫了一声妈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哦,忘了跟大家说。她是董黎。 
  曾经我的,最好的朋友。 
  我们在家乐福一楼的麦当劳坐下,她给我点了美年达,我给她点了果珍。 
  只有她知道,我什么时候喝咖啡,什么时候喝茶,什么时候又不喝东西。也只有我知道,她到快餐厅不喝可乐和咖啡,只喝果汁。 
  “你也还是老样子啊,拉拉。你变漂亮了。”董黎又露出那种温柔的笑,曾经,这样的笑容常常安抚我暴躁烦闷的心。 
  “你才是啊。一定很幸福吧。” 
  我恨她,但是,却恨不起来。只是,不想见她。 
  董黎垂下眼帘,两行泪水从眼睛里面滑落。曾经,这泪水打动了一个人,也让一个人决定放手。 
  其实,我一直隐瞒别人,也隐瞒自己一个事实。其实,我怕伤害,也是因为受过伤害;我不敢爱,是因为这世界上总发生让人不知所措的状况。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曾经山盟海誓过。 
  甚至差一点便拥有女人最终极的幸福。 
  但那回忆,被我掩埋了。谁也不知道,我还曾经爱过。 
  让我讲讲我和董黎,还有晏汝翔之间的故事吧。 
  那是4年前。我和董黎刚刚工作的时候。 
  说起来我和董黎有很奇妙的缘分。大学刚入学第一天,报到时她站在我的后面;我们都姓董;我们分到同一间寝室的上下铺;我的学号是12,她是21;她爱BLUS,我爱JAZZ;我们都喜欢糖醋排骨,喜欢火锅和串串,喜欢八卦,同样内心敏感…… 
  如此种种,我们常被同学和朋友调侃,说我们两个简直是粘年糕,走到哪里都一起,如果是一男一女,肯定是相当幸福的一对儿。 
  我们彼此分享吃的用的,也彼此分享心事,从来不对对方隐瞒什么。 
  毕业了,我们一起面试,一起进了同一间公司。 
  她坐我对面,我坐她对面。 
  人生如果注定有这么多巧合,那也就注定了我和她之间要发生些什么。 
  公司有一天来了一个新经理。他是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哈佛留学回国的海龟。青岛人,一站在那里就像一棵青松一样挺拔。 
  他自我介绍:我叫晏汝翔,齐国名臣晏子的晏,汝等的汝,飞翔的翔。我希望自己是一只燕子,在天空划出美丽的曲线,带你们一起飞翔。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我的心飞翔起来了。 
  我喜欢他,爱上了他。 
  他发现了。然后,他也爱上我,我们相爱。 
  过程简单,但是却让我刻骨铭心。晏汝翔,曾经就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和梦想。 
  我们在一起以后的第6个月,他带我去西双版纳。在一个星星漫天的夜晚,在一个傣家的竹楼上,他给我一个小小的玉佛。我们这就算定了终身,于是那晚,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从此我开始是他的女人。他忙着订婚、布置新房子,我们甚至定好了婚期和邀请的宾朋。 
  当时我最庆幸的事情是,因为决定得太仓促,所以我还没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如果告诉了,会让他们从幸福的颠峰坠落到悲痛的深渊。 
  因为那一晚的同事们庆祝我们即将结婚的PARTY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因为加班而没去成,晏汝翔喝醉了。最后董黎送他,谁也不知道她送他去哪里了。然后一个多月以后的一天,董黎流着眼泪跟我说: 
  “拉拉,把他让给我吧。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晏汝翔求我原谅他,我问他要谁,他居然说他要负责任。于是我虚弱地笑笑,好啊好啊,我最爱的男人和我最好的朋友,祝你们幸福。 
  然后我辞了职,离开了他们。偌大一个成都,竟然从此就没有相见。 
  离开他以后半个多月,我发现自己有了孩子。 
  这个可怜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来晚了,他来晚了……那时候,我天天这样说。 
  最后孩子没了,我也决心开始新的生活。忘记他和她,抹掉自己的过去,生活下去。 
  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我恨他的懦弱,也恨她的眼泪。 
  可能因为我太想他们幸福,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成全他们,毁灭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酸。 
  回忆让人隐痛。 
  “拉拉,不要恨我了好吗?那时,我也是不得已。其实当时汝翔要我的时候,一直喊着‘拉拉,拉拉’。他其实不爱我。”董黎的眼泪不停掉落。 
  “我不恨了,我什么也不恨了。虽然你们伤害了我,可是我仍然要活下去。可能这就是命运吧,我接受。” 
  我的坚强,让我克制住了眼泪。 
  因为我想起了江槐的话。 
  人生就是不断的被伤害,然后再不断的爬起来的过程。 
  我对她一笑,我看见她愣住了。 
  “黎子,”那时候,我这么叫她:“既然我们遇见了,看到你很好,我也很好,那就可以了。” 
  “他现在,不经常回家了。”她低下头,又一滴眼泪滑落。 
  “得到一些,必然失去一些。你得到了他,得到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应该满足了。”我不是尖刻,因为这个世界,你太贪心就会贫穷。 
  “拉拉你好吗?” 
  “很好。又遇到一个好男人,现在准备好要恋爱。”我起身,拿起买的东西,“再见了,董黎。” 
  我大步走出门去。 
  是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子还要继续。 
  我还年轻,我才26岁。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的走到小区的大门口附近时,我还是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因为让我伤心的,是董黎孩子的眼睛。那大大的、灵活的眼睛,那纯净的眼睛。他活着,而我的孩子死去了。我的那个孩子,应该有比他更漂亮的眼睛…… 
  我靠在围墙边,任泪水肆虐。 
  “拉拉?拉拉你怎么了?” 
  江槐的声音。温暖的,江槐的声音。 
  我栽在他肩头,放声大哭。 
  江槐,你为什么老是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为什么? 
  我听到一声叹息,是老天爷在叹息,还是江槐? 
  我哭,用尽力气地哭,哭到肝肠寸断。 
  眼泪打湿了仍然穿得很单薄的江槐的衣服,我们两个同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江槐的两只手臂耸拉在两旁,几次想要抬起来拍拍我,却始终没有能抬起来。这时候我多么盼望他能像哥哥一样抬起手臂,用他的手掌轻轻抚摩一下我的头发,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就能找个理由去释放。 
  可是他没有。 
  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 
  “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回事?”小区的保安冲出来,惟恐发生了什么治安事件。 
  “没什么事情。”江槐看也没看他,我也只是自顾自地流着眼泪。 
  “是这里面的住户吗?” 
  那保安仍然不死心地问。 
  “是啊!我是2…8B,她是2…9B,问够了吧?你没有见过人哭啊,见过就给我闪远点!” 
  江槐几乎是在咆哮。 
  我怔住。从来,我也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怒火可以燃烧得这么浓烈,也可以爆发得这么彻底。 
  面前的江槐,和平时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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