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挣扎。
其实他知道,身下的人不可能会是云歌。
她不会说那些话的啊……
他只是趁着自己醉酒七分的时候,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他想着云歌,盼着云歌,抱着林夕幻想一下抱着云歌的感觉。
然而她终究不是她,就是这么抱着,也依然是差了些什么。
他不睁开眼,是不想让自己“看到的”幻灭,再多想一秒也好。
但是林夕主动出击,他若再不防,就真的要出事了。
挥走自己那七八分的醉意,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看清楚身下的人果然是林夕而已。
林夕也睁开了眼,对上了何凌霄的视线,“凌霄……”
她有点怕,这样擅自地接近他,还企图和他……
他会不会生气?
酒醉三分醒,尽管醉意朦胧,但意识却是存在的,发酒疯也只不过是借着酒精的借口,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更值得被原谅而已。
对,看起来,而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谅。
如果他想,意识就可以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酒为助兴,但当大脑进入亢奋期时,平常能控制的言行就很容易失控了。每个人的醉酒状态都不相同,有的人醒来就会忘记,有的人记得迷迷糊糊,而有的人却记得任何一个细节。
何凌霄属于最后一种,亢奋期的时候,言行失控,脑中的冷静版小人早已被KO,只剩下冲动的一面,只知道云歌若对不起他,她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事后倒是恨不得自己失忆了,因为直至今日,当时他不顾云歌意愿就强行占有她的细节,他都能想起来,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的混蛋。
林夕看着何凌霄,总以为他想对自己说些什么,而事实上他早已想得出神,当日强-暴云歌的细节一个一个地在他脑海里闪现,让他懊悔不已。
再次挥走那七八分的醉意,何凌霄单手撑着沙发,翻转了身体,抚着自己的额头,仰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林夕没想到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这样被他无视了,坐起来一看急得想要摔东西。
是,她是没靖云歌漂亮,可她好歹也是个漂亮姑娘,她哪儿不好了,让他提不起“性趣”来?!
“凌霄……”林夕的声音又染上了哭腔,楚楚可怜地喊着。
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赫然发现……
他没反应,于是林夕观察了一下,顿时明白了。
他睡着了!?
她在他身边,他就这样无视了她,自己睡着了?!
林夕的自信心被打击得所剩无几,一时之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何凌霄太累了,不仅仅是因为喝了高浓度酒精的缘故,更是因为两天一夜的没有合眼。
他也有过因为工作而几天几夜没合眼的记录,却都不曾像今天这样疲倦到一闭眼就睡着,所以那些都不能是他倒下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云歌。
他体会到,当一个人身心俱伤的时候,真的无法忍受。他越来越对云歌的感觉感同身受。
这大概是他这几年以来入睡最快的一次了,并且一觉到天亮。
……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透了。
今天天气很不错,屋外的阳光透过窗照射进客厅内。
何凌霄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又转头看屋外的风景,没有说话也没有起来。
头很疼。
他还在沙发上。
厨房里有“哒哒哒”的声音,有谁正在砧板上切着什么。
或许是西敏吧。
何凌霄懒得去猜厨房里有谁,就这么躺着,大约明白了左晨最初为什么那么喜欢醉生梦死的感觉。
挺好的,喝醉了,什么都不用想。
不一会儿就闻到了香,然后听到有人朝他走来。
“凌霄?你醒啦?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快点趁热喝点醒醒酒吧,宿醉头会很疼的。”
林夕围着围裙,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
何凌霄看着面前的人,不说话。
他在组织自己脑海里的记忆。
林夕……
林夕跪在柔软的毛毯上,把醒酒汤递了过去,笑道:“凌霄,我喂你。”
沙发边铺的刚好是白色的毛毯,何凌霄的视线顺着那勺子落在了不远处的毛毯上——
落红!
他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犀利了许多。
看何凌霄看见了,林夕就像个小女人一样,略微低着头,抿唇扭捏地说:“昨晚……你滚了下来……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重新搬回沙发上的……本来想让你回床上睡,可我实在背不动……而且……我们那个样子……我也不好叫别人来帮——啊!”
林夕话还没说完,满心的期待在手中的醒酒汤被何凌霄扬手打翻之后,消失殆尽。
碗掉在毛毯上,并没有发出什么清脆的响声,而白色的毛毯已经被弄脏了。
“凌霄……”林夕看着那红点,又看着自己面前的碗,以及因为刚刚那一扬而被醒酒汤烫红了的手背,泪珠子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何凌霄从沙发上坐起。
头的确是很痛,像是要爆炸一般难受,而且胸闷,呼吸有点困难。
门在这时被打开了,屋外一票的人就这么走了进来。
西敏和傅展跟在最后。
何家的人,林国志和杨蓉。
显然,这群人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傅展一大早就接到何广臣的电-话,让他老老实实把何凌霄这几天的下落给他说清楚,傅展倒是没说云歌的事,但支支吾吾的终究是露了馅儿。
见到林家的人,傅展算是明白了一半,再到里头一瞧,哎乖乖!
看到林夕,傅展则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西敏一看这情形,脸也是完全黑了,那个林夕!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凌霄!你怎么回事啊你!”谢可怡赶紧走过去,悄声地问着。
看着那么多人,何凌霄也没觉得奇怪,这事不难猜,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有数了。
如果有人认为趁他醉酒就能扭曲事实继而达到一些目的的话,那他就试试!
何凌霄站起来,披上西装,像是完全无视了在场的一群人。
“臭小子!你长本事了啊!敢喝得烂醉如泥,还把人姑娘糟蹋了?!”
大家的眼睛不是瞎的,白中一点红那么明显,任谁都看见了。
傅展悔得直拍脑袋,哎哟喂……
总裁这是酒后乱性了啊!
他昨儿个就不该惧怕总裁威严而退出去啊!
这一屋子的人还不知道云歌还活着的事实,只有傅展知道,这会儿他正嘀嘀咕咕着:总裁啊总裁,您真是糊涂啊!出了这档子事,靖小姐就是有心想要原谅你,那也办不到啊!
“爷爷!不是这样的……我是自愿的……”
“林夕!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林国志和杨蓉一人一句地说道,“人何三少一早就说了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怎么还这么傻啊!”
林夕还以为何广臣是在帮她,哪知他下句话就差点把她气到吐血了。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老爷子气得一拐子打到他膝盖上,“长没长点脑子!?被她们母女蒙骗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被设计!云歌死都不瞑目啊你这个混球!”
何家其他人均是目瞪口呆,更别说林家的人了。
“你不知道他们这是要给你逼婚啊?!你说说你现在要怎么办!!”老爷子极怒,“我看我把你打残了得了!我看林小姐还要不要你!”
“爸!!”谢可怡给急的,真担心老爷子脑子一热就真下手了,“犯不着啊!人家要我们负责,那大不了就娶吧,日后也不是不能离啊,她真觉得自己耽搁得起,那就耽搁啊,咱们凌霄是男人,吃什么亏啊!”
“我看他敢!娶谁都不能娶林夕!”何老爷子下了军令状,“除非他不要我这个爷爷了!”
何老爷子再一看何凌霄那不死不活的样子,更气,挥着拐杖:“你听到没有臭小子!还给我装聋子?!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只耳朵都给废了?!”
“爷爷,我没有。”在大家着急的时候,何凌霄镇定地说了一句。
“凌霄!什么叫没有啊!这眼睁睁的事实我们大家都看着呢!”杨蓉护犊子地抱着林夕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是遇上了什么男人啊!”
“我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何凌霄说道,“别说我没做过,就算她真的趁我醉了诱=惑我犯=罪,那又怎样?我连云歌都负了,还有谁是负不起的。”
“凌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负责任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成年人之间自愿进行的床第之欢,还非得结婚这么随便了?”何凌霄不顾其他,淡定自若地整理着西装,“而且,对不起,我没做过,别冤枉我。”
“你说没做过就没——”
“可以,我要求做鉴定,现在马上去医院,如果真的在她的身体里检验出了我的精-液,我二话不说,立马办婚礼。但如果,被我证实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何凌霄气定神闲地回身,看着他们大家,“该走的程序,我一个都不会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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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凌霄,你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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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被我证实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何凌霄气定神闲地回身,看着他们大家,“该走的程序,我一个都不会漏!”
何凌霄的回头,面无表情的脸看得身后的一众人有点愣。
这样的何凌霄,除了傅展谁都没见过。
傅展见过,还是在他是云霄集团总裁身份的时候。
对何家的人来说,何凌霄的脾气的确是不好,但却也不是眼前的这个样子轹。
要说哪里不一样……还真的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夕他们就更不可能看过了。
林夕对何凌霄很顺从,偶尔会耍耍小性子,却不会太过分,她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并且,一旦嗅到火苗的味道,她就会放低姿态去扑灭,去迎合他,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杜绝了和何凌霄的争执,矛盾自然就小了趑。
可以说,她和何凌霄的相处,是充满了刻意的避让和经营,她愿意花很多时间去小心翼翼地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就是她和云歌很大的不同之处。云歌有骄傲,林夕也有,但在何凌霄面前她就会把自己的骄傲藏起来,做一个依赖他顺从他的小女人。
男人有时候的确就是喜欢这种小女人,当然并不是全部,有的是纯粹喜欢这种,而有的只是觉得生活乏味,有这么个小鸟依人的情人来做调味品,感觉很不错。
然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真正的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但是最起码,林夕真的靠着这种办法蒙骗了何凌霄那么久,相反的,云歌的性格害了她,若不是有如神助,怕是早已香消玉殒,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云歌这个人。
“好!验!”谢可怡无条件相信何凌霄,既然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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