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虹(初始系列五)- 第52节

　　“您为什么不跟阁下走呢，他能给予您一切的。”波纹科菲和奥戴维一起走到喷泉的一边，奥戴维突然问出早就埋藏在心里的疑问。　

　　“走是简单的事情，但是，带着内疚生活一辈子是很痛苦的吧？”波纹科菲看着埃德蒙休息室的窗户说出答案，是的，就是这么简单，他们谁都可以轻易离开，但是无疑内疚的纠葛会牵绊两人的一生。无论是埃德蒙还是波纹科菲，他们都不会带着这样的内心负担去生活。这就是那个答案。一生毕竟有好几个十六年。波纹科菲是这样认为的，只要能在一起，怎么都可以，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切形式都不重要。　

　　花园的舞台，乐队开了第一支曲子，很滑稽的竟然是【勇士曲】。奥戴维突然乐了。卡蒙嘉人婚丧嫁娶必备的曲子，在他听来竟然是无比滑稽的。他低头笑了几声，抬头却看到，院子里，不管贵族，还是侍从，他们都把右手放在心脏的部位。闭着眼睛虔诚的听着，奥戴维叹服，这也许就是卡蒙嘉的偏执，卡蒙嘉的精髓所在吧。他站起来，也把手放在心脏，有时候精神的东西，绝对值得尊重。　

　　【勇士曲】终于演奏完毕，欢闹恢复如初。　

　　“波谱中尉，波谱中尉，我的天，真不敢相信，竟然能在这里看到您。。。。。”　

　　波纹科菲惊讶的抬头四顾，波谱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天没人叫了。　

　　查理少校，带着兴奋，拨开人群奋力的朝着波纹科菲小跑着。这下，还真是热闹了。　

　　52。夏日香草兰　

　　查理少校快步跑到波纹科菲面前，他用喘息遮掩着尴尬。　

　　“这位是谁？”奥戴维很好奇。因为在丹尼仕柯，在卡蒙嘉贵族系，若代堡是一个难以接近的符号。不是若代堡人不去和大家亲近，而是，有一堵屏风，早就阻挡在了那里，地位低的不敢亲近，地位高的也不敢亲近。若代是个孤高的位置。象这位先生这样高声呼唤，热情的跑上前来打招呼的，别说，第一次见到。　

　　“塞德莱少校。您好。”波纹科菲客气的打招呼。　

　　查理少校全名叫“塞德莱·查理·梅丝”他姓塞德莱，他理所当然的出现在这里。　

　　“真是意外，我不敢相信，我到处打听您的消息，您就如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我的天。”查理少校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波纹科菲看下奥戴维：“军中以前认识的人。”奥戴维点点头，表示理解，要知道他也有不少军中旧友呢　。　

　　“那么，我先告辞了。”奥戴维冲查理少校礼貌的点头，可查理少校警惕的看着他，这个人如此英俊，难道他就是波普（波纹科菲在军中用的假名）那个喜欢的人。奥戴维觉得很奇怪，但是没往别的地方想。　

　　查理和波纹科菲看着奥戴维的身影远去之后，两个人互相打量。这位查理少校穿着传统的子爵服饰。墨绿金边紧身上衣，紧身衣外披一件斗篷，斗篷的中间用了一个家族纹章别针扣着。那枚纹章中间的花型是带着翅膀的飞鹿。那个图形属于塞德莱。　

　　查理也在打量着波纹科菲，波纹科菲没有属于自己的纹章，虽然长老会设计了一些图形给他，但是他喜欢在纹章中间加个哭泣的小丑脸，这个图形还没流出若代堡就被埃德蒙直接枪毙了。今天，波纹科菲穿着一套精致富贵，展展的宝蓝色常礼服。双排扣。扣子竟然是耶夫云石（一种带着华美颜色的石头，稀少，罕见，昂贵）的，而且有整整的八个。柔软华美的白色丝质带花边衬衣外打着双领结，考究昂贵的菱角兽皮靴。　

　　这样精致的波纹科菲把查理少校的眼睛都晃花了。波纹科菲看下四周，许多人向这边看，那些人都是认识他的内宫的人，他可不想这个时候给埃德蒙添堵：“抱歉，少校，我们重新找时间吧，今天我实在是忙。”他转身想离开。　

　　查理一把拉住他：“波普，原谅我，真的，上次回家，我妈妈就病了，她喋喋不休的唠叨我到现在，我一直想跟您道歉，给我个机会好吗？”　

　　查理少校这一拉，更加多的人向这边看。这些人里当然包括了，他那位正和一群贵妇喋喋不休说闲话的妈塞德莱·哈丽特伯爵夫人。那位夫人显然也看到了这边，她先是惊讶，接着她了然，要知道，她觉得波纹科菲属于以色侍人一流。不过他能这么快爬到这里还真的是叫人惊讶呢。这位夫人看到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一顿气恼。母子很久没说过话了。都是因为这个妖孽，儿子被他迷住了心窍。她可不能叫儿子成为社交界的笑谈。她矜持的跟着周围的人点头告辞，快步走到了波纹科菲和儿子面前。　

　　“请马上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这样的人来的地方，我给你留了情面了。别叫你的庇护人为难。”这位夫人露着微笑警告。她的笑容带着讥讽，好像在说，你清高啊，不是看不起贵族吗？现在你还不是挖空心思钻进这里来了。她绝对认为波纹科菲有庇护人，她到是真的不想得罪谁。　

　　“母亲，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呢？”查理窘的很，心里无奈到顶点了。私下他是敢于抗争的，但是今天这个场合，他的爷爷，父亲，家族所有的要人都在这里，作为边系子孙，他得罪不起的人多了，要是自己这个动不动就表演晕倒的母亲，在这里再唱一出晕倒的大戏，波普这辈子都不会理睬自己了。　

　　波纹科菲今天的心情真的不好，不过按照他的个性，他是不会和一位女性计较的。他微笑了下点点头，转身离开。查理想跟着波纹科菲走，却被一个人叫住了：“查理。”　

　　查理少校回头，却是自己的叔叔塞德莱·布龙菲尔德子爵和塞德莱·潘申老侯爵，这位老侯爵是塞德莱家的族长，长老会成员。查理和他的小叔叔布龙菲尔同为子爵，但是待遇是迥然不同的，布龙菲尔有封地，他是精光出土人家。　

　　“伯父。”伯爵夫人连忙给侯爵施礼，虽然她的公公和这位侯爵是亲兄弟，但是待遇和地位根本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们怎么结识的休若·L·波文科菲伯爵？我很好奇。”从来对这位媳妇没好脸色的公公今天突然主动对她开口。　

　　伯爵夫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休若·L·波文科菲伯爵？抱歉，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刚才你们还在交谈呢，嫂嫂。”布龙菲尔子爵提醒。　

　　伯爵夫人惊讶的捂了下嘴巴，有一种再次要晕过去的冲动：“天哪，天哪，伯父，亲爱的小叔。你们都上当了，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伯爵，他只是个下贱的四等民。我的天，我一定要戳穿他，你们都上当了！”　

　　老侯爵厌恶的咳嗽了两声，厌恶之情难以言表：“闭嘴，查理，你说。”　

　　查理少校看下波纹科菲消失的身影，慢慢跟爷爷说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老侯爵和波龙菲尔越听越匪夷所思。等到了最后他们竟然露出一脸的遗憾和可惜。老侯爵看下查理，难得亲切的问：“还能挽回吗？查理，真是太可惜了。”　

　　“您说什么？”查理不明白，母子都惊愕的看着老侯爵，老侯爵真的很遗憾啊，他叹息了两声看下查理，转身走开。　

　　“嫂子，真是遗憾，那位伯爵，的确是四等民出身，不过人家现在不同凡响呢，若代堡第二号人物，大公阁下最亲近的第一秘书，就连陛下都很器重他呢。你知道他有多少身价吗？”布龙菲尔子爵带着看笑话和跌凉的语调。他的语气充分说明了他的幸灾乐祸。　

　　“多少？”塞德莱·哈丽特伯爵夫人下意识的问。　

　　“保守估计在三十五亿。还不算他那肥厚的封地。真是遗憾哪。”布龙菲尔冲呆立的母子笑了下。一会他是真的有话题说了。　

　　母子呆呆的站了很久很久。我们不必去探寻伯爵夫人悔恨万分的心情，因为温圣德的天空响起了冲天的礼炮声。　

　　埃德蒙和乔德纳·扬·威尔科特斯侯爵并列着慢慢走过天鹅绒地毯，双双站立在诺曼十四和长老会会长的面前。舞台的礼乐队弹奏的祝福之曲调。波纹科菲站在阳台上远远的俯视那对新人。广场的上空上万只白鸽被放飞着。它们盘旋翱翔。这是卡蒙嘉的一个欢庆的日子。卡蒙嘉辉煌年代将要到来。那位几个月逝去的诺曼十三已然成为历史的痕迹。　

　　卡蒙嘉历史上，诺曼十三是位被历史学家评判为刻薄中庸的君主。他二十一岁登基，　一生致力于发展卡蒙嘉的经济。他主张“以勤勉的方式治国”，这个皇帝并不是一位拥有人格魅力的皇帝，因为他的行为在当代被称呼薄情刁钻。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诺曼十三统治时代，很少出现民变，很少出现骚乱。但是他也不能称呼为完美，因为他一言以蔽之，如果凡事皇权挂帅，忽略了经济的法则、专业的伦理、以及事物的客观规律，社会终受其害。卡蒙嘉的许多社会现象都不是一朝一夕而形成的，这个问题是从诺曼一世的时代开始就有的，好比一条伤疤，五百多年的包裹遮掩，这条伤口已经流脓发臭。诺曼十三终其一生，劳心劳力的把国家保持平稳，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这位皇帝本身是博学多才的，在他统治初期，也出台过此次雷厉风行的改革。也倡议过取消国民等级制度。但是，终归是无法抵抗住卡蒙嘉那所谓的“优秀”传统。所以，诺曼十三一生独自抗争着，他最大的努力就是在晚年的时候，把卡蒙嘉的四大家族的厚墙推倒一堵。把原来长老会的三权制，划分成双权制。诺曼十三一生致力于保持国家稳定的政策，他是成功的，至少在他的统治时代卡蒙嘉整体体现着一个和平的局面。　

　　在诺曼十三的时代，国家的财富百分之八十掌握在贵族手里。二等民以下的民众只能靠可怜的脑力和劳力养活一家老小。这些人按照卡蒙嘉旧法不得进行大型的商业行为。他们只能从贵族产业里购买着附加着不合理的垄断税的物品，进行四级贩卖。对于贫民。那个时代对他们是刻薄的，这个时代是贵族的时代，卡蒙嘉百分之八十的产业都垄断在高层贵族手里。国家过于贫富悬殊。所以应运而生的是大大小小的三十多个社会派系，这些派系里有十个在政治边缘徘徊的政治党阀。二十多个来低等民的社会团体。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随便撼动哪一个都会成为卡蒙嘉的滔天大波。　

　　诺曼十三统治后期，卡蒙嘉共有四千多所大学。这是卡蒙嘉的一股不能忽视的大国力量。卡蒙嘉拥有优秀的历史传统和灿烂的文明它有辽阔的疆域、尤其是它引以为傲的大工业产品。高尖端科技产品，这些不可忽视的力量促使它成为新星际的三大强国之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忽视轻工业和农业的发展，尤其是农业发展，它是薄弱的，整个卡蒙嘉食用的粮食，都要依赖进口。这些弊端在诺曼十四时代逐渐的显现了。　

　　当大时代来临的前夕，总有不同的天气笼罩在城市的上空。时代的进步需要多种多样的变化，但是无疑，它是前进的东西，时代总是抛弃着什么，创造着什么，就如卡蒙嘉，它需要一缕清风，一个暴风雨后的灿烂的彩虹。　

　　世界在变化，时代在变化，卡蒙嘉在变化，人也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