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去号召别人家的孩子回来?你说就是这么不转弯,人家反倒认为这种考试就是领导安排子女就业的借口。新丽还不愿意回来,这是被我们硬给叫回来的。你说姚书记马上就走了,要是真出现被人家顶下去的情况,多没面子啊!刚才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放心了,只要还是像以前那样公开透明,新丽就是考不上我们也没有怨言,你说是不是?”韩萍这样说,让李郑一也很感动。
在姚书记手下工作这三年来,让李郑一真正感受到了姚书记工作中的清廉之气。在现在这个社会里,这样的干部真的很少了,所以他一直很敬重姚书记。姚书记调走的消息他半月前就听说了,只是没好意思来问。前几天他去市里开会,从市委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来也巧,就是这次,他在市里遇到了一个做珍稀鸟类生意的朋友,这个朋友说什么也要送他一只会学话的八哥。开始李郑一不想要,后来突然想到姚书记要走了,也因该送点什么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自己就是得益于姚爱国主导的这个政策,才让他从一个普通大学生,走到了今天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这几年里在他的眼里,姚书记是一位清廉、公正的好领导。如果不是遇上姚书记,他要干到副部长这个位置,不知要等多少年,花多少钱呢。早就想着要感谢一下姚书记,但不知怎样来感谢,在姚书记手下工作,请客送礼的这一套在这个过程中完全的缺失了。
现在有了朋友给要给他这只八哥,也算是个稀罕物,他就赶在这个周末顺便送了过来。
李郑一今年二十七岁,却大学毕业四年了。他上学早一年,大学毕业时才二十三岁。而姚新丽正好和他相反,上学晚了一年,所以等她现在大学毕业已经二十五岁了。
从年龄上看,他只比姚新丽大两岁,逻辑上讲他们之间也应该认识,但就因为这个简单一个一早一晚,使得他们就少了一份相识的机缘,等姚新丽上了高中,李郑一已是大学二年级了。两人虽不相识,但县委书记这样的家庭出身,让姚新丽在心理上始终处于一种优势,无论是什么样的场合,面对什么样的人,从不感到拘谨和约束。而李郑一看起来也相当放松,似乎也是这个家里的常客。吃饭时围桌而坐,一家人似的。但姚新丽显然对面前这个戴着眼镜、谈吐斯文、相貌标致的年轻人不如身边这只小八哥感兴趣,她一边吃饭一边不忘了去逗弄它:“吃饭了,你吃吗?”
“吃饭了,你吃吗?”她说一句八哥跟着学一句,小脑袋也还是东歪西瞅的,很逗人乐,不时的它自己还会冒出几句狗叫声。
“他妈的,什么玩意?”八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这一定是我的那个朋友教的,它到我手里才几天啊!”笑过之后,李郑一赶忙做了个解释,怕姚家误会是自己教的。
吃过了饭,除了姚书记没有动手,几个人一起忙乎,很快桌子就被收拾干净了。几个人坐下来开始喝茶聊天,姚新丽继续玩着那只小八哥。
这时,李郑一突然发觉姚母正在专注地看着自己,不觉心中一慌,马上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下躲开了。他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还在低头逗弄八哥的姚新丽,姚新丽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他心里又似乎安定了许多。
“郑一啊,韩姨问你个事,可要说实话啊。”韩萍一脸慈祥地说。
“问吧,韩姨。”李郑一已经察觉出韩母要问什么。
“郑一,你现在有没有对象呢?”
“韩姨,还没有呢,不着急,我才二十七,现在还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李郑一猜得没错,姚母果然问的是这个问题,李郑一也就顺口接着说道:“韩姨这么问我,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吧?”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哪还用得着别人介绍对象啊,我只是这么问一下。你在我和姚书记的眼里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能不关心吗?”从姚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上看得出,李郑一还没有对象的回答,她似乎很满意。
接着就对女儿说:“新丽,别老玩鸟了,一起说说话,你才毕业到社会上来,郑一就是你的老师,好好取取经,学一学。”
“韩姨说哪去了,我还要向你和姚书记学呢!”李郑一赶忙说道。
姚新丽这时也抬起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郑一说:“听你们说工作上的事我也插不上嘴,我听着就行。”
“没事,你不在家时我也常来,这里快成我半个家了。听姚书记你说准备考咱县的事业编?”李郑一巧妙地找到了话题,打破了刚才有些拘谨的局面。
“一开始没有这个想法,这不是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要我带头支持我爸的工作,要热爱家乡,他们就给我报了名。”姚新丽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在学校学的什么专业?”李郑一问。
“汉语言文学。”姚新丽答。
“还不错啊,正好对口啊,你知道咱们县要的两个事业编是什么吗?”李郑一又问。
“知道,不是文宣部门吗?”姚新丽回道。
“对,宣传部的,真的很对你的专业。”
“是吗,我还真没有想这么多”
“想没想过,考不上怎么打算?”李郑一又问。
不知什么时候,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早想过了,准备考公务员,我觉得我的成绩应该没问题。”姚新丽很自信地回答。
“你对考公务员这么有把握,那咱县这个就更没问题了。我预祝你马到成功!”李郑一笑着说。
“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差错呢——赶着这个档口我爸又调走了。”姚新丽有些顾虑地说。
“这和考试没有关系,我们组织部负责这件事,你尽管放心。”
两个年轻人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距离拉近了,自然放松地聊了起来。
“谈男朋友了吗?”李郑一先提起了这个话头。
“没有,你看我父母这样看管我,敢吗?”姚新丽这样说,但心里还有些心虚——没有公开谈过恋爱,可是自己有过暗恋啊,尤其是回来时险些没把自己的初吻给献出去。
这和父母没有关系,还是自己的原因。”李郑一说。
“这么说你在大学里谈过了?”姚新丽反问道。
“嘿嘿嘿,也没有,咱俩一样。”李郑一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正说着,姚新丽的大学同学秦慧娟突然地来了。看见只有李郑一和姚新丽两个人在客厅里,就大呼小叫起来:“哎呦,不好意思,我没打扰你们两位吧?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呀?”她尽管这样说着,鞋子还是脱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郑一看,不等有人让,她就直接坐在了两人中间,看着李郑一问道:“我咋看你这么眼熟呢,不会是高中、初中的同学吧?”
李郑一礼貌地把身子向姚新丽这边向挪了挪,疑惑地问:“你是哪一届的?”
秦慧娟还要说什么,被姚新丽打断了:“慧娟别瞎猜了,我先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爸的同事,县组织部副部长李郑一同志。”
“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秦慧娟。”说完,自己嘿嘿地笑了几声。
这时,笼子里的八哥又瓮里瓮声地叫道:“秦慧娟,秦慧娟。”八哥好像认识似的抬着头向秦慧娟望着,秦慧娟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从哪弄的啊?这么有意思”!再抬头看见李郑一正站着等着和自己握手呢,就急忙地伸出手来说:“你好!”
第六章
列车行驶了四个小时后,姚新丽就要到站了,这时要下车的人都站起来开始朝车门方向走去。姚新丽也站了起来,匆忙地对雷震雨说:“我到站了,你不要起来了。”说完,看也不看一眼雷震雨,匆匆忙忙的就走进了车厢过道的人流里。
雷震雨呆呆地看着她急忙转过去的背影,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姚新丽已经走出几米远了。
雷震雨这才起身要追上去,但因前面的人流拥挤,让他无法走到姚新丽的跟前,他只能大声地在后面叫着:“新丽,新丽!”后面的话他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雷震雨的声音姚新丽听得很清楚,她的心里也在阵阵发颤,她知道雷震雨就跟在她的身后。但她此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都没有了,她知道,大学四年在心里辛辛苦苦筑起来的这道感情防线,已经被这趟列车一路上这几个小时的颠簸在一点点坍塌和溃泄。
尤其是在站台上被雷震雨那突然一抱,已将心里的这道防线给抱得摇摇晃晃不再坚固了。
一旦雷震雨追上她,站台上的那一幕再重新来一遍,姚新丽相信,她心里这道脆弱的情感防线就会毫无悬念地溃塌在雷震雨的面前,就连她这颗少女的心,也会毫无疑问地被他俘获。
这一路上,坐在她身边的雷震雨,就像她身边点燃的一团青春的火焰,时刻都在灼热地炙烤着她。
在她的内心里,她渴望着有一个浪漫的故事会在这时发生,同时她又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在这种渴望与担心的矛盾中,她煎熬一般地挺过了这四个多小时的车程,直到现在列车进站停稳后,她才如释负重又带着些许的遗憾,匆忙告别了暗恋中的雷震雨,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把自己的身影藏进了下车的人群里。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
姚新丽的父母一直在等女儿回来,但女儿进门时已是半夜了,姚家父母也不好和女儿啰嗦什么,只是简单地关心了几句后,就让她早点休息了。
女儿回来了,这让姚爱国夫妇心里很高兴也很宽慰,这些天里他们就一直盼着女儿早一点回来,电话催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女儿总算到家了。
女儿自小就听话,这一点他们夫妇还是肯定的。姚新丽从小学开始,就如同被父母一步一步领着过来的:上哪所小学,哪所中学,包括报考哪所大学,选择什么样的专业,几乎都是父母的意愿。
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准确地说这是姚爱国夫妇根据女儿的自身条件和因素,加上自己人生经验的总结,再结合现在的社会状况,有效科学地给女儿制定了一个成长路线图,以便让女儿在她成长过程中,多走一些捷径少走一些弯路。
应该说,他们夫妇的教字经还是可取的,姚新丽从小学到大学的成绩始终都是第一名,不仅如此,在思想品德上,她也是同龄人中少有的佼佼者,在读高中时就已入党了。
可以说,在姚新丽身上看不到官二代那种娇性和骄气,以及自大自满、自不量力的神气。
从气质上看,人们也许会想到她不是一个普通家庭的背景,但人们也不会想到,她会是一个官家的子女,更不会有人想到,她的父亲还会是一个县委书记。表面上,人们似乎更愿意相信她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出身,因为她给人的印象是那么的温和儒雅。
姚家夫妇期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