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同事在场,许菲真想大喊上一声或者拥抱一下赵英宁。这要命的赵英宁!他竟然回来了,竟然来到她的身边,让她没有一点防备!她该怎么形容自己已经没法掩饰的狂喜?
整整一个上午,许菲都是眉飞色舞的,终于捱到了中午,她立刻去公关部,可是没有看见赵英宁,她失望极了,回到自己的OFFICE,看见赵英宁正坐在她的座位上玩电脑。
“你干吗去了?我一下班就来找你了。”
“原来公司里要来的完美男人,就是你啊。”许菲笑了。
“我已经造成这么大的声势了?”
许菲点点头,“快走,我要请你吃饭。”
找了一间漂亮的餐馆,许菲还是忍不住兴高采烈,“怎么像梦一样?”
“我的来临竟然令你这么兴奋?很有成就感哦!”
许菲红了脸,是不是自己表现地太过分了?可是她确实是从心地深处升起的兴奋的感觉,面对赵英宁,她不想掩饰。
“我其实一直在杭州,我以为你会来找我,可是等来等去,都不见你的踪影,没办法,只好我来找你了。”
“原来你早有预谋。”
“知道吗?我还没有来上班就听说你恋爱了。”
“恋爱?我吗?”
“你的上司,是不是一个很帅的家伙?”
许菲笑起来,“顾总?是谁那么多事?我可没有恋父情结,找一个比我大那么多的男朋友。”
“对了,开始不是在电影公司吗?为什么不做了?”
“干得不愉快,辞职了。”
“太棒了,许菲,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勇气,为了我们勇敢的许菲,干一杯。”
“这好像与勇敢无关,明明是向困难低头啊。”许菲忽然想起了卓桐的话。
“一个不适合自己的环境,非要压抑自己去适应,这叫勇敢吗?那样早晚会憋得心理变态,对了,咱们的公司,你觉得怎么样?趁我还没有正式投入工作的时候赶快告诉我。不行咱们一起跳槽。”
“我觉得挺不错的,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很有发展的,并且,公司里有那么多美女……”
“真是涩情家许菲!我这样的男人,以事业为重,哪里会注意什么公司里面有没有美女。”
“前段时间,我过得糟糕极了。”许菲叹了口气,“真的,在电影公司,到处都是资深望重清高的老编辑,没有人注意过我,好像我的工作就是每天打热水擦桌子,我那时候经常躲在剧场看排练的话剧,只有我一个人在看,看着看着,眼泪就跑出来了……”
“是不是特别想念我?”赵英宁坏坏地问。
“是的,非常想念。”许菲坦白地说,“我想如果你在,至少可以陪我一起看排练。”
“现在一切都好了。”赵英宁捏捏许菲的鼻子。
“是的,一切都好了。”
一切真的就好了起来,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许菲逐渐适应了工作环境,并且有赵英宁陪在身边,尽管开始的时候,他们频繁的来往引起了很多人的误会,但是没有多久,大家就摸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风平浪静了。赵英宁依旧是公司里注目的焦点,依旧是女职员们津津乐道的谈资,在工作方面,由于赵英宁熟悉多国语言,而且见多识广机敏灵活,为公司做了不少事情,许菲欣喜地看着光芒四射的赵英宁,看着他突出的表现,真心地为他高兴,不过,惟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那专招女孩的花样的感情生活。
每天下班,赵英宁总被拉去泡吧,他总是要约上许菲一起。
有一天,许菲一个人回家,赵英宁被宝霓她们拉去的士高。
许菲一个人在等公车,突然发现,夏天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来临了,天津的夏天和杭州的夏天是截然不同的,杭州感觉总是湿湿的。
车开过来了,许菲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么美好的夜晚,不如散布回去吧。
许菲转身走在这夜的都市,耳根内外都是熟悉的乡音,散步的人很多,有的是悠闲的老人,有的是亲爱的情侣,像她这样一个人走在街上的女孩很少。
对面走来一个男孩,坚毅而冷静的样子,多像很多年以前的卓桐啊!以前她在对世界绝望,但是心里那份因卓桐而起的爱总能让她欣慰,而现在,她失去了他,她一直最注重最在意的一旦失去,反而悲喜都变得很麻木,她真的但愿从此失去卓桐的消息,这样她便可以永远恋爱在虚无里,可是,像这样在一座城市,他们饮着同样的水,讲着同样的语言,而且随时可以不期而遇,这不是她盼望的。
可是她怔住了,她思想的人,果然就在这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不期而遇了。
卓桐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他不该穿红色,许菲这样以为。他更适合黑色或者灰色,冷冷地,岩石般的。
“我去电影公司,听说你辞职了?”声音远远地飘过来,是的,即使是在这样近的距离,还是让人感觉远地令人心痛。
“是的。我终于向困境低头了。”
“还记得我那天说的话?我只是怕你心理负担太重。”
“也许我根本就是个不愿意对自己负责的人,因此,也不存在什么心理压力。”许菲低低地说话,她勇敢地注视着卓桐的眼睛。“”最近,我在电台做了一档节目。“
“是吗?你也换工作了?”许菲有些吃惊,“是哪个档期?”
“午夜11:00。你说过,一个人太孤独了不是什么好事,我这档节目是怀旧音乐,也许从音乐里可以找到原来的我。”
许菲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竟然那么在意自己说过的话。
“我知道自己变了,”卓桐简单地笑了笑,“自从上次和你谈话以后,我发现了自己的改变。”
“我一定会听你的节目的。”
“像我从前听你的节目?”卓桐笑了笑,许菲很少看见卓桐笑,他的笑容是那么地迷人,向汤姆。克鲁斯一样地诚挚。她不在胆怯,不再抗拒,这就是真真实实的卓桐。
“你呢?工作怎么样?”
“新环境,紧张的工作节奏,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许菲面露笑意,“而且,赵英宁也加盟了我们的公司。”
卓桐点点头,说:“我知道。”
卓桐刚要说什么,一辆灰色的本田车停在了他们身边,车里探出来一个人:“许菲!卓桐?”
居然是武枫。
武枫下了车,笑着说:“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偶然遇到的,”许菲笑看了看卓桐。这时候车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漂亮女人,许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妮?你……怎么会在天津?”
小妮兴奋地拉着许菲的手,“我和武枫,快要结婚了。”
“上帝!”许菲惊愕地说不出一句话。
武枫笑意深重,“我一直在等她,我以为她不会来,可是,她来了——我只有娶她。”
“杭州的女孩子?”卓桐一脸迷惑地看着小妮。
“是的,赵英宁的同学——郑小妮。”小妮掩饰不住地开心,武枫说,“上车,上车,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居。”
真是人生如梦,想想小妮有这样美满的归宿,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之缘。
武枫的新居正在装修之中,是一套三居室。
“我初步讲婚期定在了十月一。”
“赵英宁知道这件事情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还得感谢他呢,如果没有他,我怎么能娶到这样好的女孩子?”
小妮依偎在武枫宽广的怀抱里,所有幸福的感觉都写在了脸上。
“明天是周末,你们都来我这里,我和小妮亲自煮饭给你们吃。”武枫说,“还有英宁。对了,卓桐,带上你的女朋友。”
许菲看了看卓桐,有些酸楚,但是没有言语。
回到家里,许菲的心忐忑极了,无论卓桐怎么改变,令她怎么失望,她还是那么地在乎他,然而,他们既然已经错过了十年,又何苦再续呢?她忍不住想起了武枫那里黑暗中那一吻,让她多么地感动。
“小菲,刚才英宁打了好几个电话来。”
许菲看看表,已经10点多了,她准备睡觉,于是她起身去洗澡,洗完以后,躺进被窝,电话又响了。
“许菲,你回来了?”赵英宁亢奋的声音,他永远都是那么地精力充沛。
“跳舞跳得开心吗?”
“我正准备给你讲呢,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你。”
“我刚回来。”
“你不会告诉我你去约会了吧?”
“是去约会了,”许菲变了个腔调,“而且是和两位男士。”
“今天不是4月1号!拜托!”赵英宁大叫,“一定是和杰米或者林诚,他俩早对你图谋不轨了!”
“我怎么不知道?杰米?林诚是谁?开发部那个矮个子?”
“林诚是开发部的,不过不是矮个子,是很帅很高的那个,杰米是五楼投资部的,还有八楼业务部的大卫,他们都对你有好感。”
“你怎么会认识那么多人?我以为你光认识女孩子。”许菲笑了。
“总之你要小心点,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可不希望看着你上了哪个坏男人的当。”
“我和卓桐今晚去武枫家了,武枫要结婚了,你绝对想像不到。”
“有什么想像不到的?他到年龄了,基本上属于大龄青年了。结婚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约我们明天晚上去吃饭,你有时间吗?”
“不知道,明天再说。”
“不要明天说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你见到武枫以后就知道奇怪不奇怪了。”
许菲挂上电话,扭开收音机,在黑暗中听到卓桐的声音,悠远而苍凉,像长笛在远方吹奏,卓桐话不多,他将自己交给了音乐,一首首老歌徐徐地在她耳边荡开,像夜幕覆盖全世界一样延伸到她的梦中去了。
DON‘T WORRY BE HAPPY 文 / 坏蓝眼睛
中午,赵英宁买了盒饭,是许菲很爱吃的菜,两个人对面一切吃,许菲发现赵英宁买了手机。
“什么时候买的?”
“妈送给我的礼物,庆祝我终于可以不花她的钱了:(”
“是啊,以后联系约会也方便了:)”
“许菲,你生日快到了,我准备送一个你意想不到的礼物送给你。”
“你不会是送我个足球让我天天连球吧?”
“说到足球,后天有场球赛,我买了两张球票,一起去看球啊。”
“我……”
“兴趣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为什么中国足球成绩一直不很理想,我们要总结其原因……”
“英宁,”一个艳丽的女人走进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坐。”赵英宁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你们在谈什么?”
“正在谈足球呢。”
“足球?太野蛮了!我只喜欢保龄球和高尔夫!改天一起去玩啊?这个周末怎么样?”
“这个周末恐怕不行。”赵英宁指指许菲,“我的时间全被她占领了。”
“如果你有活动我们可以取消计划。”许菲连忙说。
“我可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赵英宁瞪许菲一眼,那女人撇撇嘴走了,赵英宁说:“太不够朋友!”
“我怕耽误了你美好的爱情。”
“你还是考虑一下子自己美好的爱情吧!”赵英宁气乎乎地走了,许菲笑摇了摇头。
下班的时候,许菲和赵英宁在电梯里一起下楼,许菲问:“中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