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她来吧!来整死我吧!”我推开大美,反正我真是活腻了。我把桌上的东西通通塞进书包里,咬牙切齿地塞,搞得所有的书都破角缺页。
大美愣在一边。
我把书包塞得一片狼藉再也塞不下的时候,一把将书包扔在地上,狠命地上去踹了两脚,然后拉开后门飞快地跑出去。
我已经快要窒息了。我的头要爆掉了,胸口也要撑破了。我知道我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我都可能撑不住了,我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委屈和畏惧在一时间里全数爆发出来。
一口气跑到学校礼堂里,冲上前台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幕布里,歇息底里地大吼了两声,然后蹲下身去号啕大哭。
我知道我自己闯祸了。我得罪了宁优就根本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我也知道我伤害了大美,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的一颗心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多到再也忍不下任何一点委屈……
我哭得瘫坐到地板上,上周画展还没干透的油彩染了一身我却完全顾不得,只是一把又一把地擦着眼泪。
我脑子里全是家长和老师的脸,我要怎么向他们说,我被从重点里踢出来了……
就在我哭得悲痛欲绝的时候,突然感觉幕布被一层层拉开,然后一个男生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这男生端起我的下巴,一脸的惊恐未定。他说:“我的那个老天爷,史佳乐你那两声吼真不是盖的……”
他一屁股坐在我面前,手指从我脸上起码刮下五种油彩。他说:“我以为老师说是罚我放学扫礼堂,实则是让我来收女鬼的,我拿着笤帚刚走进后台,就听见你那两声吼,我驴大的胆都让你吓枯萎了……”
简小鹏比画着笤帚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经过,我看着他夸张的表情迎接着他漫天狂飞的唾沫星子,一肚子委屈满满地往上涌。在他讲得快要蹦起来的时候,我向前一靠,把头杵进了他怀里。
唯独你是不可取代(9)_唯独你是不可取代_连载_读书_虹桥书吧网
礼堂里瞬间静到连风声都没有,简小鹏的手还定在半空中。
我听着他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篮球场上是谁投进了球,忽地传来一阵响亮的尖叫声,几只白色飞鸟从天空低低地掠过。
而我与简小鹏在午后洒满阳光的小礼堂里,坐着天蓝色的幕布,我在他怀里的镜头似乎被摁了休止键一样,很久很久地一直停留在那里。
打从在小礼堂和简小鹏偶遇后,我有点难以面对他。
尽管我根本不信他所说的被罚打扫才来了礼堂。我说:“你明明就是知道我在这里,你才一路尾随,不然我进去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
他说:“奶奶,我在后台,你在台前,况且你进来就号叫,你也没空寻找我呀。”
我扁嘴,然后突然想起我俩以前说好的,谁先说话谁孙子,我就回头拍拍他脑门,说:“你乖啦。”
正翻江倒海寻找理由来辩倒我的简小鹏,突然就跟被电击了一下,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把我的手打开,说:“女色魔你知道人人皆有敏感地带吗?”
我说:“简小鹏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给我敏感一个瞧瞧。”
他斜着脸不看我,“总之你以后少那么靠近我,我这个人有洁癖的。”
“有你个头啦!”我拿起书包从他脸上甩过去,总之那天……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了杵在他怀里的画面,突然浑身抖了一下,“那天谢谢你了。”
他半个身子倒回草坪上,嘴里叼根小草,说:“没事啦,在我怀里哭的女生每天好几打,我早不记得了。”
死人头,又说自己有洁癖,真是嘴硬死才算数的。
我刚走开几步,就听简小鹏在后面叫,“大象腿,宁优你别管了,我已经跟她说了。”
我举起双拳,“你不说也没关系,论实力我不一定打不过她的!”
简小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超级不屑地给了我一声,“切。”
看来我是多虑了,我多怕简小鹏把那次的偶然事件当成是,当成是我喜欢他。
只是那个时候,像我这种没经历的女生多少都需要有人在身边的。
只是恰巧,是简小鹏。
走出操场,我深呼一口气。早知事情这么容易,我又何必专门叫他出来做什么解释呢?
在简小鹏那歪门邪道的脑子里,真的不知道可以同时装下多少女生吧。
宁优又到底在他心里算什么呢?其实我是有点小小好奇。
打从入学我便知道简雷宁这段著名的三角恋。我知道雷宁从初中起一直守在宁优身边,她男朋友换来又换去,可始终对雷宁微笑着说拒绝。要不然说这苍天到底有多不公,我视作此生的理想男生,在她眼里只不过是永远不会变心的追随者。
直到高中,宁优不知是累了还是突然开了眼,扭头接受了雷宁。可偏偏高二都没好下来,就被风头强健的简小鹏给横刀夺爱了。
若说夺爱,我有些不明白,虽没恋爱过,可也起码明白相爱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啊,但简小鹏说一百个字里都不提宁优半个字,甚至还经常当面让她滚;她骂他浑蛋,他就超没风度地再骂回去。
鬼才知道他到底抢宁优是什么原因。看不惯雷宁的王子相?还是他原本就有抢别人女朋友的臭毛病?
总之再无耻的事让简小鹏一做,谁都不会觉得有多意外了。
可以不再看到你的眼泪吗(1)
九月快结束的时候,班里新来了一个女同学。
那女生似乎有一米七的身高,男孩子样的短发,在阳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她的长相不见得有多好,可却有股昭然的英气,站在讲台上书包就顺手搭在肩边。不等老师上来介绍,她就提起粉笔在黑板上大大地写了两个字。
正值早读时间,班里却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她粉笔头一弹,指着黑板上利落的行楷,说:“我叫米夏,六中转来的。”
同学们一个看一个地对瞅,原以为后面起码有个鞠躬,或者有个多多关照吧,却见这女生已经迈着步子直接走到最后一排。
她把书包往我旁边桌上一扔,问,“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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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点点头。
她用袖子一抹灰尘,直接坐下来,“我暂时没课本,看你的吧。”说着就把我的书全摆在两桌中间,她顺手翻翻,声音淡淡地说了句,“史佳乐吧,我知道你。”
这一系列的强刺激下,我眼睛瞪得圆圆的,口张得大大的,大脑却早就被征服了。
我吞吞口水,对她伸了个大拇指,颤颤抖抖地说,其实你这样的,就是我梦里边的……
天杀的笨嘴,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她哈哈哈爽朗一笑,然后头凑过来,说:“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就是爱女生……”
我人仰椅翻。
米夏这个同桌,那是没得说的。
每天按时按点地来,不迟到不早退。老师进门,她开始睡,下课铃响,她打着哈欠醒过来,不带用人叫的。
我用惊叹表情看着她,结果她一伸手,“我早点呢?”
我就手忙脚乱地跑下去给她买早点。我想有种人天生就是可以使唤动别人的,米夏就是。不光我,这班里的任何人,她手一伸要抄作业,就没人敢不给的。
米夏的爱好呢,也不多,睡觉、吃饭,外加被我缠着八卦。
我一直觉得两个女生同桌,那应该是相亲相爱知己知彼才行呀,于是我在无数次她睡倒的同时,趴到她耳边去,“米夏啊,米夏,你有没有喜欢过男生啊?”
她换个姿势继续睡,“没。”
“那有没有被别人喜欢啊?米夏你醒醒啊,米夏……”
她撑起头来,一脸要杀人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加深了解嘛。”我做好挨凑的准备。
谁料她直接坐起来,胳膊支着脑袋,“那你喜欢谁?男人还是女人?”
我一口奶喷出来,“男,男人。”
“咱们班的?”米夏环顾一圈四周。
“不是。”我清清嗓子,“那个,你知道雷宁吗?”
米夏表情一沉,嗯了一声。
“我很喜欢他的,”我在桌下扯着衣角,笑容很无邪。
“神经。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哇!我抓着米夏,你不觉得他很王子吗?永远都是超安静的一张脸,好像活在三界外……”我无限向往。
“你说的那是孤魂野鬼吧……”米夏眯一只眼,“一个自闭儿童有什么招人爱的?”
“米夏……”我额头一层汗,低头败下阵。
“难道二中就没别的男人?”米夏眼看着又要睡了,我赶紧凑上去。我和她之间好不容易有了良好的沟通气氛,不能就这么放过!
“还有简小鹏!这也是个人物哦!”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想到他,我就有千万种纠结。
“简小鹏?”米夏重复,表情突然兴奋起来,“你也喜欢他?”
我一头撞回墙上,“你睡吧,米夏,我保证再也不会和你沟通了……”
由于米夏的野蛮强势,使之气场威震高二(7)班,于是打米夏坐到我旁边后,我在班里的地位就简直扶摇直上。
首先,再也没人敢天天踩着我的桌子关楼道窗了;其次,关于有些没说过瘾的旧事也完全销声匿迹了;第三,杜杜明显很少给我传纸条了。
有好几次,他低眉顺眼地把纸条放在我桌上,正准备回身的时候,与米夏的目光相视一下,吓得回过头就趴在桌上颤颤巍巍半天不敢抬起头来。
米夏扯着嗓子问我,“他什么路子的?哑的?”
我弓着身子地冲米夏直挤眼,我说:“你小声点,杜杜同学很脆弱的!”
“他一米八的大小伙坐在你前排两年不说话他有什么好脆弱啊?”米夏的声音继续提高。
要是谁能借给我胆,我肯定上去捂住她的嘴,但我只能继续嘘嘘嘘,我说:“好了米夏,他时常帮我的,在很多关键时候。”
米夏听我这么一说,就丢了个白眼坐回来,把纸条蹭蹭打开。我想说那是给我的,但到嘴边的话又真没胆吐出来。
我觉得简小鹏要是觉得我这样的就叫奶奶,那米夏这类的管保是祖奶奶。
米夏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字,然后扑哧一笑,推推前排男生,“喂,小脆弱白骂你了,这纸条是门外递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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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纸条扔我桌上,问我,“这自闭儿童什么意思啊?”
我低头看眼那条,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放学来天台吧,有事找你。雷宁。”
米夏戳戳我,她说:“花痴,你想什么呢?甭去啊。”说着她就把纸条揉成一团往纸桶里作势一丢。
我看着纸桶尖叫一声,回头抱着米夏的腿,“奶奶呀,我人生的哪部分你都可以随便参与,谁让我崇拜你呢?就雷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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