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逮势哭诉的老头子窝在舒适的沙发上,哭一声,喝两口热茶,然后继续哭,看得一旁擦桌子拖地板的赵妈直翻白眼。
她没有要拉他的意思,他只管去死,她绝对不会拦他,并且还会附赠各种自杀的方法方式包括用具。
她这个老爷什么都好,对下人是绝对没有丝毫架势,但是自从上了年纪之后,每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捧个电话死活骚扰他那些早就独立的儿子女儿,一个劲地哭诉八百年前就说烂的词语,并且丝毫没有付于行动的样子。不是有人说过吗?说一万句不如走一步路,基本上她是不会阻挡他要寻死的念头,如果要问她原因是什么,那就是她实在听腻了通篇的话,并且已经听了至少上百遍,她几乎可以闭上眼睛背诵了!
唔,老爷子接下来该说:“记得你们小时候……”
“呜呜呜,记得你们小时候……”这厢陈老爷子果然出语。
那么接下来该说:“天啊,要早知道你们这样,我早早把你们掐死在襁褓中,免得你们长大就气我……”
果然,陈老爷子再喝一口茶,努力继续哭:“天啊,要早知道你们这样,我早早把你们掐死在襁褓中,免得你们长大就气我……”
唔,再接下来似乎应该是……
“嘎?咦?真的吗?”
老爷子连续的三个惊讶当即吓傻了正在擦拭那只用来装饰的台灯,一个松手,“咣唧——”台灯碎了,不过这些都比不上老爷接下来的话。
“天啊,阳阳你真的要回来了啊?”伴随着老爷子惊讶的声音,赵妈再次打碎一盏琉璃台灯。
“呜哇,高兴死了,乖阳阳,你老妈听到这个消息绝对高兴得疯掉啊!唔,儿子,老爹我爱死你了!”乐得跳起来的老人顺手打翻了他最爱的紫砂壶,心疼的瞄一眼,算了,就当太旧换新了!现在什么都无法影响他欢欣的喜悦:天啊天啊,他老头子每日许的愿望难道实现了?呜呜呜,感动啊……他贴心的儿子……
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陈老爷子激动得难以平复心情,连向来都是他唾骂的老天都成了他心目中最可爱的。
“老……老爷!小少爷要回来了吗?”双眼含泪的赵妈激动的揪扯着自从放下电话之后就处于痴傻状态的老爷,只差没颠着他拼命摇晃了。
“是啊,激动吧?高兴吧?我的儿子终于在离开十年之后回来了!哦,老天啊,你真的是太可爱了!”老头子兴奋得举高双手努力的欢呼,丝毫没有注意身旁赵妈抽搐的嘴角,以为别人跟他一样兴奋。
噢,老天,怎么在她享受了十年幸福的天堂的日子之后,就这么快的不给一点提示的收回?为什么不给她两只乌鸦也让她有个思想准备?(这快冬天的,去哪里给你逮两只乌鸦?)
天啊,地啊,她要赶紧通知其他受过小少爷荼毒的人们纷纷走避,迅速包袱款款消失……噢!老天,为什么如此虐待她啊……
兀自兴奋的老者努力的幻想着,没有注意身旁的赵妈迅速丢下围裙,闪人走出偌大的客厅,匆忙的脚步如同屁股后边有猛兽追赶一样。
此时是十一月,A市的天气已经开始出现寒冷的状态。
A市机场,国际通道……
一名身材高挑,健硕的身材不怕寒冷的穿着单薄的衬衣,扬着一脸阳光般的笑容,然而浓黑的墨镜下,一双黑亮的眸子沾染一丝丝的着恼,虽然嘴唇抿出一丝笑意,却让藏在里边咯嘣咯嘣的咬牙声破坏了,任何离他一米距离的人都迅速地转身逃离:天啊,这人怎么可以笑得一脸阳光,却又咬牙咬得让人心惊肉跳?
快手接过地勤人员递过来的手续,陈逸阳迅速转身寻找着他熟悉的人。
该死的,人呢?左瞅瞅,右瞄瞄,他似乎都找不到熟悉的脸。
X的……暗地里拼命骂脏话的陈逸阳收起阳光般的笑脸,本来在美国呆的好好的,结果他老爹一打电话,他一时心软,说要回来看看,那几个偷听的家伙居然合手帮他打包行李预定机票,在他放下话筒的第一时刻迅速地绑了他扔到飞机上,让他连喘息消化的时间都没有。X的,他有这么惹人厌招人嫌?靠!不过平日里拍拍他们的裸体照片拿出去卖卖吗,谁叫他们几个身价颇高呢,看他还不是帮他们打响了名声?连《花花公子》都主动与他接洽,要他们几个的照片,哈哈!
好吧,他也有偷渡一些喜欢他们的女人进来,不过他收的钱大家可都一起花了啊!不然他们以为那些超级死贵的海鲜大餐,法国大餐都来自哪里?所以,他没罪!!!
哼!再一次冷哼之后,身边突然哆哆嗦嗦的伸过来一只手,他看也不看的一掌打掉:他没钱,别指望从他身上抠出钱来,他是钱的儿子,他是钱的奴才,他最爱钱了!谁都别想自他口袋抠出一毛,一分也不行!
其实他这个个性是有原因的!想当年啊,那月影婆娑,那风声幽幽……好啦,他长话短说,他受到某个人的刺激,死活都要攒足了钱,闪人至北极!天啊,那人真不是普通的恐怖!他小生怕怕!
那个人搞起怪来,绝对比他高杆,不过可惜每次他约她一起玩,她都摆摆手,并且在他就要作怪成功的时候,咻一下蹦出来破坏掉他的成果,并且朝他比出国际通用的手势,右手捏拳,中指朝下,咧嘴冲他一笑:“小子,小儿科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现了,回家再修炼几年啊,我等你!”
天啊!一想起她,陈逸阳就浑身哆嗦:乖乖咙滴咚,怕啊!
于是,在他十岁的档口,拼命说服老爹,包袱款款去了国外,死都不愿意回来,可是,这次居然是给人丢回来的。天啊,难道是他人品有问题吗?
嗯,他要拼命挣钱,扣钱,攒钱,他要租架神六闪到外太空,去剥削外星人……呃,说错了,是做好星球外交工作,顺便收受一些财物罢了,谁规定外星人的钱不能花?
咦,这只手怎么又伸过来了?还顺便拿个纸板?不对啊,现在难道乞丐行乞都流行用名字行吗?这么大的三个字:陈逸阳!好名字,帅啊,跟他的一样,不过还是没有他自己的来得帅!等等,陈逸阳!这丫的怎么拿他的名字去行乞?!丫的不想混了!
杀气腾腾的陈逸阳大少爷睁着虎目,转过头来,准备给乞丐好好上课。谁料却对上一张欲哭无泪的大饼脸。
大饼脸讷讷的如蚊蝇哼哼一般说:“陈逸阳少爷,老爷让我来接您!”
唉……他招谁惹谁了?就因为消息晚,就被老爷抓个正着来接少爷!人家不要,人家也要包袱款款逃跑,人家虽然来的晚了一些,但是每天耳朵灌的全部都是劳苦大众对陈逸阳少爷的‘崇拜敬畏’,他怎么可能不怕?就如同小孩子听多了狼外婆一样,他早早在心中深刻的刻画下关于小少爷的恐怖,怕啊!
“嗯哼!”不自在的清清嗓子,陈家少爷逸阳同学甩过适才的小小尴尬,把手中巨大的皮箱扔给这个兼具苦相的大饼脸。反正他是少爷,哼,有权利不拿东西!
看着少爷潇洒地走着,接过巨大的箱子的大饼脸痛苦的闷哼:天啊,少爷都打包了什么回来啊?怎么重得比一个大老爷们的体重还重啊?呜呜,他是苦命的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呜呜……
拼命甩开步子,抱着重得不能再重的行李箱,苦命的长工动作利落的追着前方走得无比潇洒的少爷。
“什么?希望我在恩驰学院续读?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拿到麻省理工的大学文凭了?”一男子在偌大的客厅蹦蹦跳。
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委屈的瘪着嘴:“你一出去就是十年,每次回来都跟捡到了一样,呜呜呜,我还能活几年啊?你们这群不孝子……”继续碎碎念。
男子头大的捂起耳朵,一转眼看到他那悠闲的老妈在对着一盆花剪啊剪的。
“老妈,你再剪,那花就彻底挂了!”怜悯的看着老妈魔掌下的可怜的海棠盆栽,男子再次为它的命运滴下两滴鳄鱼眼泪。
“要你管,你个死小子,出去那么多年,回来的次数五根手指头数的过来!”泄气的扔掉手中的剪刀,妇人终于抬起头用指控的眼光扫向她的儿子。
“不成,就算文凭都拿到了也要回来,摸熟学校,接任我的位置!就这么说定了!”毫无反驳的可能性的扔下话,老头子给老伴儿扔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的准备闪人也。
开玩笑,这小儿子的小宇宙爆发的后果是非常非常恐怖滴!
“我、不、要——”怒吼的声音吓得两道刚溜至客厅门口的人影不由自主哆嗦一下,非常没品的继续外逃。
不要啊,为什么他抗议到最后还是被空降到大二经济系啊?
一道哀怨的身影拖拉的走进恩驰学院的大门,初起的朝阳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两旁落光叶子的榕树伸着枯干的枝杈,仿佛也在同情他可怜的遭遇。
呜呜呜,他是可怜的小孩,被老爹算计的全天下最可怜的小孩,背负着痛苦的全宇宙最可怜的小孩。
抬起眼,陈逸阳哀怨的看看四周开心快乐阳光的笑脸,然后继续低头苦涩的哭泣。
这是恩驰学院闻名全国的主干道,宽度达到一百米,这是他们那个英明的理事长,在当年参观完其他的学院之后,做出的决定:学校主干道一定要效仿星光大道,让所有的学生走在这条幸福的路上能够真切的看到自己光明美好幸福宽阔的未来。
所以,自此这条路就被他们学院学生戏称“星光大道”。
“齐晓喧同学——齐晓喧同学——”
“滚开,再烦我踹死你!”
“不要这么无情嘛!好歹咱们也同居了好久了!”
“去死,你再胡说撕了你喂狗!”
“啊?你不怕狗了?”
“……”
“呀,咱们系的‘传奇’耶!”旁边一女同学崇拜的望着远走的人影。
“噢!我心目中的双鱼王子啊!”左手边又一女生扬起满眼的心型泡泡追逐着她心目中的俊帅王子。
耶?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比他风头还健?那怎么成?看他七十二变,变变变!镜子、梳子……
迅速打扮完的陈逸阳迷人的扬起阳光的笑容,然后向左侧的女生走去,双眼一眨,放出十二万伏特电流,哑哑的低笑:“呵呵,同学好!”
哇呜,她今天怎么这么走运?刚看完双鱼王子帅气的背影,现在就来个电流帅哥,喔噢!天啊,她要流鼻血,她要幸福的死掉了!
“同学刚才说的‘双鱼王子’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是新来的,所以希望同学能够帮我解惑!”眯眯眼,再次放电,他就不信他堂堂帅气俊俏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风流倜傥,俊逸潇洒,不说前无古人最起码也是后无来者,无人可比的大帅哥,会搞不定这小丫头。
唧唧呱呱,呜哩哇啦,半个小时后,咱们帅气无比,俊逸潇洒,如同水仙花一样盛开的陈逸阳陈同学居然有些沮丧:原来这‘双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