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一个归化民干部指着上面的官印道。
“那么你把那几个人找出来,比对指纹。”
“质问?”归化民不知道什么叫做指纹,又问了一句。
“这上面不是手指印吗?对比一下就知道了。”说着禹沙指着对面那几个乡绅说道,“那些所谓的逃奴也要检查指纹,只要有一个人不对就全部不作数。”
那几个乡绅立刻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来。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得不得了,这些逃奴的身契大多数没有找到,此时只是仗着自己是读书人身份或者是本地缙绅,跑到这里来强要的。他们带来的身契基本上都是随便拿了几份,甚至直接就是空着手带了家奴来抓人的。
“民政委员同志,”肖竞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他把禹沙拉到一旁悄悄说道,“你不会因为真的是身契就让他们带回去吧?”
“当然不可能!”禹沙抬头说道,“让他们就这么带走了,我们怎么混?咱们可是海贼,跟他们讲理讲个毛啊?咱们又有段时间没展示肌肉了,这下展示下也好。”
“哦?那要不要把军事组的人调过来?”
“不用了,这里就这么几个,就算全上来。”说着禹沙拍了拍腰间的枪套,他的枪套是在旧时空网购的,质量什么的比新时空做的好多了。“咱们的枪也不是吃素的不?”
“哦,那好,我先到侧面去,要是等下真的打起来,也好组成交叉火力。”肖竞正要走开又被禹沙拉了一下,“你去让民兵悄悄把围观群众疏散开来,免得等下搂火误伤。”
几个民兵明显很小心地把这个围观群众组成的圈推开了不少,人群也稀疏了不少,万一交火误伤也不会太大了。
随着一阵喧哗,几个民政干部把那几个刘家的逃奴找了过来,那几个逃奴一看到刘丽婷吓得连忙就想跑,但是被民政干部拉住了,在一旁安慰他们。
民政干部们此时也走上前去要解开被乡绅们绑住的逃奴,但是那些家仆冲上来一阵推搡,双方又一次吵了起来。
“怎么能放开?你们和他们是一路的,要是放开了又逃了怎么办?”
“就是,你们明显就是要偷放私奴。”……
此时禹沙已经很不耐烦了,随着几个医疗人员挎着上面画着红色十字的小木盒子跑过来时,他也拒绝了立刻处理伤口。他噌噌噌地走到了那几个推搡民政干部的家仆面前,往后推开了那几个家仆大声喊道:“一个一个过来,拿身契来验明正身!”
“谁跟你验明正身?这可是官府发的身契!我拿着走到哪里都说这几个是我的家奴……”一个中年缙绅此时一边抖着手里的几张身契一边喊着。“今天我就要把他们带回去家法伺候!看以后还有谁敢出逃投奔髡贼?”
禹沙顿时脸就黑了,一脚就踹在这个中年人的腹部,让这个中年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我去!你是什么脑袋?都知道我们是髡贼还敢来这里闹?”
之前在一旁吵吵嚷嚷的缙绅家仆们立刻收声。此时他们才突然想起这群人是海贼,人家连几千乡勇和五百战兵的进攻都不放在眼里的,自己这样跑来大闹,不是找死吗?
“这位先生,”刘丽婷在一旁笑着缓缓说道,“在这里闹事固然不对,但是诸位收留了我安允多家的逃奴,长此以往那我安允缙绅又如何行事呢?况且我等购买家奴之时就已经花费了银钱,若是就此罢了,不是我等白白亏损?”
这刘丽婷在一旁只是缓缓说话,不像那些缙绅一样吵吵嚷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禹沙这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他想了想,指了指后面那几个被绑住的逃奴,“把人放开,在我地头绑我的人,是不是要挑战我们的耐心?”
几个民政干部又一次上前,这次没有什么人敢于阻拦了。
“把身契拿出来,一个一个对比。”禹沙叉着腰站在路中间一个一个对比起手印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十多个“逃奴”中有身契的只有七八个而已,另外那些拿来的身契无非是些张三王五之类乱写的名字,手印更是五花八门,一对比之下更是千差万别。
“我可不管!这人就是我的奴仆,天启三年我看他可怜买了他全家,我养了这个白眼狼五年。现在逃了你们这里,因为在下没带身契就不予归还,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今天就算不带回去,也要打死在这里,不然我城南吴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放屁!”这个被他指着的奴仆大声吼了起来,“我当年全家流落到安允城,你花了一两银子买了我全家,然后把我女儿做二十两卖到勾栏里,又把我五岁的儿子做三两买到周家当奴仆,前段时间又要把我老婆卖掉。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也叫道理?”说着这个奴仆泪流满面的扑了上去,被几个家仆拦住了。
“什么?”禹沙几乎跳了起来,“还有这样的事情?你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离人骨肉不说,还把别人的女儿卖到勾栏?”说着他连手枪都掏了出来。
“这算什么?我买了他全家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你买了头牛就不兴杀了小牛吃肉啊?”这个吴姓缙绅洋洋自得地说着。旁边的人群都愤怒了,一阵大喊大叫,纷纷都涌了上来。
这个缙绅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指着旁人说道,“买了奴仆就可以随便使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别在这里吵吵,有本事找皇上说去啊!”
“砰!”伴随着一声枪响,这个缙绅捂着腿栽倒在地。只见禹沙手里正提着那支手枪,枪口还冒着渺渺轻烟。
第七十六章 南下修路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了!”禹沙走上前去一脚踏在那个乡绅捂着的地方,让那乡绅一阵惨叫。“你今天挺幸运的,我没打算杀人,三天之内给我把他全家找齐了,老老实实送到这里来,不然的话,你不是城南吴家么?”
那个乡绅惊恐地看着禹沙点了点头。
“你面子往哪里放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三天之内我看不到这人的全家,包括你卖掉的女儿和儿子,你就死定了。你们不是说我们是髡贼么?我们平日里太好说话了,让你们感觉我们都不是贼了,所以我不介意杀你全家。”
一旁的缙绅和家仆各个吓得瑟瑟发抖,就连刘丽婷也是花容失色。谁也没想到这些髡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开火打伤缙绅,这大武朝的天下读书人和缙绅阶层的能力是相当强大的,强大到可以不需要缴税,甚至于可以和地方官分庭抗礼。如果他们对县官不满,大可到高一级的知州同州那里去上个访来,到了头来遇到每三年一次的考绩时那知县必然会被重重折腾一次。而且这些缙绅家里出的读书人比较多,这些当官的每到一地,都是要先打听当地缙绅中有那些是朝中大官的亲友,以免不小心开罪了上官被穿小鞋,但凡遇到事情时处理上都要畏首畏脚的。这样的风气自然养得这群缙绅一个个眼高于顶,经常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地方政府争抢利益。
但是这一优越感在禹沙的手枪面前顿时烟消云散,这群人是髡贼啊!那可是连朝廷的军户都不放在眼里的,两千多乡勇都一样打个落花流水的,要是惹毛了他们,被他们屠个满门的还没地方说理去啊。
几个没有带身契就跑来绑人的缙绅连忙悄悄转身想跑,但是被旁边已经到位的民兵给顶了回来。就连另外那些带了身契的缙绅此时也抖抖索索的,生怕什么时候惹恼了面前这个满脸血印子的禹沙被顶着脑门子搂上一火。
“这位……”一个乡绅连忙凑过来对着禹沙拱了拱手,但是发现自己没记得住禹沙的职务,只得说道:“老爷,我等此次来也只是想追讨一下逃奴而已,并没有来此示威之意,还请在场的诸位老爷们明察。况且我等平日也无此对待家奴之事。”说着他连忙指了指地上抱着腿的那个姓吴的乡绅,赶紧跟禹沙表明立场。
禹沙冲他点了点头,把脚从那个乡绅的伤口上移开,把手枪塞回枪套里,冲那个乡绅点了点头。“我理解你们的感受,但是这些人现在既然来到我元老院的地方,就属于我们元老院的保护之下,如果让你们再抓回去,那我们元老院的威信何在?”
一众乡绅虽然不知道元老院是啥,但是估计也是这些髡人在说他们的海贼团伙了吧,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着。虽然每个人都为了追不回逃奴而感到惋惜,但是在那个此时凶神恶煞的黑大汉面前谁也不敢多说,人家说是啥就是啥了吧。
此时禹沙翻看着手上的这几张身契,肖竞也凑了过来,此时这帮乡绅已经被那一枪给震慑了,不需要他再在一侧掩护。两人凑在一边商讨了一阵,最后肖竞连连点头然后站到了一旁。
“我算了一下,这八张身契上总共是三十两的卖身钱,那么我出同样的价格算是收买了你们的逃奴。”说着他让一旁的几个干部拿出钱袋子来,按照身契的价格给了银币。这些缙绅们心里老大的不乐意,这些逃奴可都是当时以最低的价格买来的,有的是正赶上家破人亡或者是什么天灾便宜买来的,同样的价格再去买奴仆可就难以找到了。但是此时人家凶神恶煞的,还在人家地头,况且人家还是海贼,又如何能惹得起?
………………
随着轨道的铺设完毕,煤矿开采以及洗煤厂的建立已经提上日程。因为被发现的煤矿埋藏比较浅,基本上刨开表层三米左右的覆土就能直接开采,所以煤矿本身不是太大的问题。况且在煤矿进行开采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劳动营的改造份子,另外就是有着煤矿补贴的归化民矿工。前者只是按照劳动量每抬出五十公斤就领取一个竹签,十个竹签一份米饭。如果这些改造份子如果躲懒,那么到最后只能什么都吃不到,越消极怠工越容易饿死。而归化民矿工每天也有工作定量,没有完成工作定量就无法领取煤矿补贴。虽然吃饭不像改造份子那样捉襟见肘,但是想要过好生活也得辛勤工作才行。
洗煤厂的事情稍微有点麻烦,矿业部门的负责人打算直接用水洗煤法,但是被一群环保众元老反对了,水洗煤法的污染实在太大,况且现在都是人力采煤,原煤的质量基本上都还是不错的,只要去除掉中间的灰分、硫分、水份、磷分和少量矿物质就行。但是冶金组的李锦提出这些杂质对于使用煤作为燃烧介质的用户来说是很不利的,炼焦用煤的灰分会全部转化进入焦炭,焦炭的灰分每增加1%或者硫分每增加0。1%炼铁时焦炭消耗量将增加2~3%、熔剂消耗量将增加2~2。5%、高炉炼铁的生产率将降低2~3%;炼焦用煤的水分增加,将会延长结焦时间、降低焦炉的生产率。燃料煤的灰分和水分增加,会降低热效率,污染环境。况且燃料煤中的硫分高,会严重地腐蚀锅炉、管道,并污染大气,形成酸雨,危害严重。所以这些煤即使是由人工开采出来并且经过了最初的人工选矿,这些煤还是必须要经过洗选加工才能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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