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他天赋异禀,他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据讲自他出娘胎起就会法术了。”
哦。我点点头,告诉他:“通常这种人都是天上的神仙啊或者星宿转世。他的法术真的很厉害?”
皇帝笑嘻嘻,手指间拈转着我一缕发丝:“能够困住你,你说厉害不?”
我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会不会治病?”
陛下侧头想了想:“这个……好像也会。”猛然间回过神,眼底闪过道精光冷笑着说,“怎么,想我的国师替你的白容容治脸?”
他怎么一猜就透?还是我做得太明显?
我只好眼巴巴的瞅他,夜色浓幕下,肯定闪不过星月之光,但紫阳也曾夸我的眼睛好看哪!
“……干、干吗这样看我?”皇帝不自觉的离我一尺远。
“你就请国师替容容恢复容貌吧!”我充满期待注视他,“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吧?”
几声干咳之后,传来几声冷笑。
“哼。我真怀疑你那三百年修炼都修到哪儿去了!”他一边摇头一边讽刺我,“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妖精了。”
“这话紫阳也说过。”我忍不住接了话茬。“但是,你有见过其他的妖精吗?还有,我三百年的修行可不是唬人的!”
“——”顿了顿,皇帝陛下捏紧了拳头,“也罢。就算你修道勉强合格。但你做人却做得一败涂地!”
我默默不言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白容容玩弄于股掌之间。心机还耍不过一个小女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白容容的计谋他看得再清楚不过,而许凌竟然会主动将妻子拱手送给他,可见两人勾心斗角到了何种地步。“白容容已经走到了绝路,却还能逼着你帮她翻身。这份心机这份智谋这份毒辣,你再炼个三百年都不一定及得上!”
“难道你有办法?”我低下头,喃喃的讲,“她拿许玥要胁我。”仰起脸,“如果我还有法术,早就化作一阵青烟把孩子抢走了!”犯得着来求你帮忙?
“如果你没法术,你也不知死在她手上几回了!”皇帝淡然一笑。“你真想要那娃娃?”
我点点头。
“其实很简单。我只要派人迷昏她再把孩子带走即是。可你就没想过,孩子长大后,你怎么向他交待他父母的事?”
“我就是他爹妈。”
= =
“你——你会带孩子吗?”
“我会好好养他的。”我又想起那只神气活现坐在马屁股上的猫。还有那只奶奶的小虎和雪白的小山猫。我那纠结了上百年的心愿啊!憧憬无限:“我会养猫一样养大它的。”
养猫……
听见他小声嘀咕:“……如果我是许凌夫妇,我一定宁愿这孩子发配边疆!”
“跟着我有何不好?”我瞪他,“将来跟紫阳修炼,他小小年纪就能做个童子什么的,哪几个凡人修得到这缘份?”
紫阳——又是紫阳!皇帝陛下在我面前眯起了眼睛,嘴角弯弯似笑非笑。
“你想带着许玥远走高飞?”
他这怨夫的口气怎么听怎么跟许凌有些象。
我失笑,平静的告诉他:“许家一案我害了不少人。秋后斩决时也就是我上斩妖台的日子。我总要安排好许玥今后的生活吧?”
皇帝一声声的念着“斩妖台”三字,反问我:“他们不死,你就能活命?”
“应该是吧。”我摊开手,“但你说一定要杀他家五十六条人命——”
“这是国法!”他拧眉沉思了片刻,竟抛下我匆匆离去。
我也不在意,继续仰望星空,心里念叨:我要用啥办法才能恢复白容容的相貌哪?
唉!若不是我现在身无法力,早就飞到紫阳身边求他帮忙了。
紫阳也真可恶,我被困了那么久他竟对我不理不睬!连太乙也不来看我!哼!
“青儿——”
身后又有人叫我,啊哟真烦,我边回头边不耐的喊:“怎么又回来——了……”
声音愈来愈低,我胸口一暖,视线就糊成一片,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来人的怀里。一把捉着他的袖子抹了抹眼睛:“你怎么才来?!”
紫阳依旧俊朗无匹的面容泛起股少见的笑意。
“我来晚了么?”
“是啊!”我用力点头,“我都在这边呆了十几日啦。要死都能死几回了!”
紫阳轻轻抬起我左手手腕,神色渐渐严峻:“这符咒是谁下的?”
“国师啊。”
“——哪个国师?”
“就是捉我回宫的那个将军。”想起他我浑身的鳞片都忍不住张开立起。
紫阳蓦然紧张:“他长得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一直没看清他的脸。只知道是哪路转世的神仙。”
紫阳吸了口气,苦笑:“难怪我花费那么多时日才找到你的气息。原来是太白金星给你下的符!”
太——白——金——星——
虽然我一介小妖,但对于太白金星的威名向来是非常之惊佩的!两百年前太白金星因为犯了天规被贬入人间轮回三生三世,曲指算来,这一世该是他回归天庭的大限了!
“连他都被扯进这场是非中,难道太白的劫难还未消除么?”紫阳眼中有丝郁郁,我跟着他的动作一起仰望星空。
苍穹如幕,繁星无数,一瞬间,有道极为耀眼的星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急忙闭上眼。睁开时,却发现紫阳面色苍白,忧愁——我真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但他的脸色的确只能用忧愁来形容,还有我从未见到过的,他嘴角边的苦涩笑容。
太白金星,紫阳真人。
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踏入陷井
天牢的狱卒暗暗奇怪:这几日探望白容容的人还真不少。来头也一个更比一个大!
“国师,请这边走!”
高大的身躯掩在深蓝的风衣中,每走一步,他的衣袂便微微拂起,脚踏阶梯,竟足不沾尘般的没发出一点点声响。狱卒在前面引路,好奇的回头很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脸孔,却只看到风衣帽下微微露出的男人的下巴和嘴,轮角坚毅,紧抿。突然间他唇角冲着狱卒轻轻一扯,吓得狱卒立刻回过头,哆哆索索的讲:“白、白容容就在前面!”
男人越过狱卒,淡淡的声音飘过狱卒的耳朵:“多谢。”
白容容刚哄了孩子睡觉,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抬头望时,一个掩在阴影下的男人竟已站在她面前。
虽然心底吃惊,但她只是挑了挑眉稍,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男人笑了。
“陛下极有可能要赦免许家。”
容容惊怔之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半信半疑:“真的?”
男人点点头。半个时辰前,皇帝陛下亲自找他商量有何办法赦免许家的罪。总而言之,皇帝心软了,他不想要这五十六人命了。
“你现在有何感想?”男人的口气带着些揶谕。“你一石二鸟赶尽杀绝的计划,彻底的失败了。有没有想过迎接你的会是什么?”
容容瞪大眼,止不住的抱着胳膊又打了个冷颤:许凌一定会休了她将她赶出家门!自己又容貌尽毁,何处再找依靠?青儿那个妖精也一定会找她报仇——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男人眼看容容的脸色惨白,冷笑道:“你知道么?你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容容蓦然抬头:“什么意思?”
“仙有仙道妖有妖道。但无论是妖还是仙,都属天庭统管。”男人很有耐心,慢慢讲述,“只要许家被诛,青儿那条蛇妖便是这场冤案的罪魁祸首!即使皇帝不处置他,玉帝也要送他上斩妖台!”
容容听得目瞪口呆!
她从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阴谋竟会牵扯到天界!
“这个结果,不就是你想要的么?”男人的口气陡然变得惋惜无比,“可惜,偏偏皇帝迷上了蛇妖。一心想要替他脱罪!”
“你——”容容咽了口口水,“你究竟是什么人?”转即冷笑,“我该问你,你是人是妖还是——仙?”
男人笑了起来,笑声很悦耳,低低的,温和的。
“三世之前,我是仙。三世之中,我是人。现在么……”男人掀开风衣帽子,露出苍白清朗的脸孔,额头正中隐隐闪着一颗金色的五芒星,而他的眼瞳,竟是妖异的紫色!
容容的心底,第一次有了惧怕的感觉。眼前的人似仙非仙,似妖非妖,但最可怕的莫过于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竟然通晓自己的心机!深吸了几口气,容容故作平静的问:
“你来找我,说明你一定有扭转乾坤的办法!”她捏紧拳头,越讲越激动,“我宁愿死在天牢、死在断头台上,宁愿千刀万剐,也不要沦为弃妇被所有的人鄙视轻蔑。我已经付出了太多,我输不起。我一定要让青儿那个妖精死在斩妖台上永世不得超生!”
男人满意的笑了。
“知道么?”他负手轻笑,“我和你的目标,完全一致!”
容容惊诧万分的瞪着他:“你?你和青儿也有仇?”
“没错。”男人的声色又变得阴沉。
“什么仇?”
“哼。”轻轻的瞥了眼容容满脸的好奇之色,男人自嘲般的笑,“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最重要的人被抢走更深痛的仇恨哪?”
容容了然了。
她放心了。
这个跟她一样有着切肤之痛的妖仙,一定能够助她一臂之力报仇雪恨!
* * *
哦。我是不是一条挺八卦的蛇?
眨巴了眼睛。我小小声的问紫阳:“太白金星不是上仙中修行最长道行最深的神仙么?他为什么被贬入轮回三生三世哪?”
紫阳沉默了片刻,吸口气:“他犯了天规。”
原来我真是挺八卦的。追着问:“哪条天规这么严重?”
紫阳没有正面回答我,只给我一个苦笑:“太白的心思,谁也摸不透。”
没错。照理说他三世轮回已过,不回天庭报道、放着神仙不做倒在人间做啥狗屁国师。想想的确古怪,简直古怪极了!
紫阳掐指算了片刻,摇头:“三世之中,我从未失去过太白的消息。玉帝也算准了太白回归天位的日子。谁知他竟误了归期没能回来。所有的仙友都很奇怪,就从那日起,我再也没能找到太白所在方位。”
我咂咂嘴笑:“是不是你法术退步啊?他明明在人间做到国师这种大官,你们咋会找不到?”
紫阳吸了口气:“我怕的就是这个——太白做事情向来很有分寸。每一步棋都会思虑再三。他宁愿留在人间做国师也不肯回天界,肯定有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置!”
我想了想,把下了符咒的手腕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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