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前不习惯喝水,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流鼻血了。
阿唐大概是认床,半夜了还能听见他翻来翻去的。
大波仔就一贯地鼾声如雷。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吃到了正宗的东北杀猪菜、小鸡炖蘑菇,还有很好吃的外面包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叶子的馅饼……
我们还跟着十万爸去很远的河上砸开冰面钓了鱼,坐着冰车在长长的闪亮的河道上溜了冰……
我还学会了用斧头劈柴……
晚上十万妹拿着手电筒带我们在高高的玉米秸堆里抓麻雀,大波仔坚持要把捉到的麻雀在灶台里烤了吃,结果被女生们拿着扫帚轰出了门外,要不是担心赛虎嗓子会疼,估计这会大波仔还在外面冻着呢……
十万爸为了满足大波仔的心愿还特意打电话给住在山里的朋友,请他帮忙问问谁家有驴,也所以我们终于见到了真正“活的驴”,还和驴合了影。
当然最有意思的要属在山上的雪地里追兔子了。
不是打,是追。
因为我们没有猎枪,也没有弓箭。
十万爸告诉我们这里冬天山的阴面多半有积雪,所以小动物们通常会去向阳的山坡上找吃的,特别是那些矮灌木居多的地方。
还有野鸡很怕老鹰,所以只要把帽子扔得高高的,野鸡看到影子就会以为真有老鹰呢,再大叫几声吓吓它,它们就会把头扎进灌木丛或是草堆里乖乖被擒了。
而兔子的前腿比后腿短,向山下跑会很慢,在雪地里更是跑不快,所以我们只要向山下向雪深的地方围追堵截就可以了。
本来以为十万爸只不过是带我们随便玩玩,没想到山上居然真的有野鸡和兔子,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居然在没有任何捕猎工具的情况下捉到了一只山兔和一只野鸡。
我们捉到的那只野鸡是公的,体格健硕,爪子锋利,毛色绚烂,美得令人窒息,浑身散发着一种高傲的贵族气质,估计在他们鸡类里也算得上是帅哥了。
几个女生欢呼雀跃喜欢得不得了,男生则更热衷于讨论它的吃法,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把资源利用做到最大化,肉割下来包饺子,骨架炖汤喝……
儿雅、秋千和骆驼氏大声地谴责抗议,骂我们残忍没人性,说这么漂亮的鸟怎么能吃呢?
“是鸡,野鸡。鸡肉你没吃过吗?”
“是鸡就吃,那飞机你们吃吗?”
就在这时,旁边山坡上一只兔子窜了出来。
我们一众男生撒开来冲过去。
在我们大汗淋漓拿着战利品回来的时候,被告之那只野鸡已经化身“飞鸡”飞走了。
秋千和骆驼氏一脸无辜的表情,儿雅坏笑着。
“你们顾意的对不对?”真恨不得把这几个丫崽子绑树上喂熊。
“都说是鸟了,非说他是‘鸡’,你们家鸡会飞呀!看吧现在他飞走了。”
“败家孩子,好不容易才捉到的。”
“真遗憾你们吃不到它了。”
“唉!此生有缘无份呐!”
太可惜了,只得见其貌闻其声,却不能知其味。
真乃悲哀也!
下山的时候我在灌木丛边捡到一根漂亮的羽毛,细腻精致的毛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虽不及刚才的一整只鸡,但也聊胜于无了。
我叫住走在后面的秋千,“诶!刚那只野鸡说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呀!真漂亮!太漂亮了!……哪儿来的?”秋千小心地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笨蛋!当然是捡的,留作纪念吧!”我笑。
后来才知道,之所以山上这么多野鸡和兔子,除了因为退耕还林生态环境好了,还因为十万邻居家的养殖场销路不好,兔子的繁殖速度又太快,索性夏天的时候通通放到山上了,也所以现在有很多人喜欢上山捉兔子。
听十万爸说用铁丝做陷阱再放些谷物作饵的话也可以套到兔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兔子屎原来是中药丸一样的东东。
印象深刻的是我们在山上雪地里找猎物的时候,大波仔问十万山上哪儿有厕所,十万俯视群山豪迈地大手一挥:放眼之处皆厕所。
因为刚来那天大波仔冒犯了赛虎,所以只要赛虎见到大波仔就会凶巴巴地叫个不停,害得大波仔每次在院子里时都胆战心惊地怕它脱缰。
我不讨厌狗,但也绝不会特别去亲近它们。赛虎对我很友善,偶尔我和它打招呼的时候还会对我摇尾巴。
阿唐则是非常喜欢狗,我还记得他说过那个离开他的女孩曾留给它一条小狗,叫乐乐。
没事时阿唐会和赛虎玩,还亲手帮赛虎用木板盖了新房,当然是在十万爸的指导和帮助之下完成的。
“很久没听你说乐乐,它现在好吗?”
“嗯!那个人很喜欢乐乐,把它照顾得很好,现在估计已经不认识我了吧。”
阿唐说的那个人是大他两岁的后娘,据说挺漂亮的,不过我从没见过。
虽然偶像剧里这种桥段不足为奇,但在现实中要真正面对一个大自己两岁的后妈应该很尴尬吧。
本来我们还不好意思太打扰,结果豁达开朗的十万爸打消了我们的顾虑,不仅没有客套,还指导我们帮忙干活,象堆柴、除雪、扫院子、清仓库、打扫卫生、准备饭菜之类的。
偶尔十万爸妈会去邻居家坐坐,把家里空出来由着我们疯玩。
十万的堂哥说山里没什么好玩的,就给我们拿了一大堆电影光盘解闷。
没想到的是,长得那么诚实的一张脸打牌却是一把绝世高手,连最善长出老千的大波仔都无法招架。
十万的阿姨和表姐也来过,拿了自家产的瓜子和花生过来,还有一种不知道叫什么的梨,又酸又涩,骆驼吃了一口就不敢再吃了,却是我和秋千、儿雅的最爱,我们吃得直呼过瘾,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把满满一箱都吃光了。
十万妹刚开始的时候对我们还有点认生,熟了就围着我们问东问西,听说大波仔会弹吉他,小丫头特意跑去借了一把回来,还打电话叫了她的小伙伴。大波仔这招居然对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都有效真是不可思议。
就这样,我们本来打算玩三五天就走的,结果足足玩了七天才启程。
就这样,我们丰富多彩充满欢乐的“东北七日游”很快地结束了。
临走前十万妈给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份山货干果之类的礼物,有蘑菇干、山梨干、榛子、核桃仁等等,我拿过阿唐的说你用不着这个我帮你笑纳,被阿唐按在雪堆里硬抢了回去。
玩了这么多天,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忽然觉得十万很幸福。
出发的时候,十万一家送我们。
我对十万说:“你们家真是太好了,都不想走了……要不然我在你家过年怎么样?”
十万象被谁踩了尾巴,跳起来大叫:“妈!快关门放狗!”
覆盖着皑皑白雪连绵的高山……
夜幕下静谧中偶尔的一两声狗吠……
美丽星空下梦幻般清亮的雪野……
清晨雾霭中或远或近的鸡鸣……
热情粗犷象大山一样的十万爸,内敛贤惠象林间薄雾一样的十万妈,活泼可爱象雏鸟一样的十万妹……
还有善恶分明象小狗一样的赛虎……
虽然没有狗拉雪橇,羊皮帽,猎枪,狼群……
却绝对是一次令我们终生难忘的愉快旅程。
我在心中默念:
再见了!大山。
再见……
作者题外话:………………………………………………………………………………
昨晚梦到你,热情开朗,笑着,一如从前……
我不安地揣度,害怕这不是真的,竟不是真的……
你笑着,毫无嫌隙,那样让我心痛……
久久不愿醒来,怅然若失,心里空出更大一块……
世间没有如果,正如我已没有你……
你看不到我的眼泪,它只有一滴,流在心底……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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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家奶奶都会说我瘦了,总说外面的饭菜不养人,吃饭的时候一直让我多吃点。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养猪高手,偶尔我会有一种错觉,奶奶该不会把我当成小猪羔了吧!
爸爸玩牌时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奶奶加料,叔叔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我零花钱,倒是小婶,漂亮了许多。
每年寒暑假表妹梧桐都会来我家住一阵,这次来并不象往年那样缠我,经常抱着电话煲粥,我逗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啊?”
“聪明!哥呢?”
“我没有。”
“骗谁呢?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没女朋友?”
“我是有多老?没女朋友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好啊好啊!”我忙点头。
小丫头转转眼珠儿, “可是我认识的都是和我一般大的,你还要自己养一段时间。”
“……”
我晕。
老妈正在做DIY面膜,和梧桐用完还剩了一些,就招手叫我,“来!儿子!”
“妈!我是男的。”
“臭小子!我养了你二十几年还不知道你是男的啊?”老妈一把扳过我脑袋。
“妈我天气丽质用不着这个,给我奶抹吧!”
“你奶说给你抹,以前又不是没用过!别动!”
我不答,直接从沙发靠背上跳过去。
老妈一把揪住我后衣领,梧桐上来三二下给我涂了个大花脸。
我哀叹!
真是没法做人了。
这家女人怎么都这么强势。
吃过晚饭陪老爸下了会儿棋,梧桐说外面太冷了要我帮忙去小区门口买卫生巾还有零食。
我抵死不从,老妈就塞给我一百块钱连踢带打地把我轰出门外,连外套都没让我穿。
你们太过份了啦!
想起我的G角,郁闷。
走在冷风里缩着脖子,我暗下决心:明年回去说什么也要“洗心革面,重新作人”,再不能让八挂舆论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了。
每年寒暑假都有同学聚会,吃吃饭唱唱歌,今年也不例外。
感觉大家似乎都变了,不象以前那样心无城府那样坦诚直接了。
毕竟大家都长大了,成熟了,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已经改变了,也毕竟分开久了。
很久以前我在他们中是最能折腾最能闹的一个,现在我则是最安静的一个,大家都说我的变化最大。
“我以前什么样啊?”我笑,懒懒地。
“以前?六爷以前……爱憎分明,直率张扬。”
“带头大哥,总瓢把子……”
“调皮爱闹,大男子主义……”
“说一不二,讲义气。”
我笑得更深了。
说一不二?
秋千听到该去买假牙了,满口牙都会笑掉的。
现在呢?
我不想知道我在他们眼中现在的样子,我比谁都还更清楚。
我轻轻笑着,自斟自饮。
我一直认为遇到挫折、受到伤害或是遭受不幸就自暴自弃、自怜自艾、自惭形秽的人是懦弱的,象电视里演的那样喝酒买醉、打架搏命、轻生自尽更是可耻的。
在我心里,小鲁是懦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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