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是一巴掌打在卫容的脸上喝道:“你是个父皇;你哪里像个父皇了?”已是满脸泪痕太过悲痛话也越说越不清楚。
卫容不说话任由自己的母亲泣骂!
太后骂的累了便一把抱住了卫容的肩膀伏在他的肩头哭泣。
皇后才一回宫就看见自己的弟弟站在桌子前哭成一团:“你哭什么?这时候知道哭了!”她一挥手将他打了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她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这后来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办!她又指着倒在地上的陆鸣赫斥问:“我让你回去了;你怎么在那里?”
陆鸣赫就是哭着不敢答话;自己的姐姐从来没有这般严厉过;此时更加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哭;就知道哭。”皇后随手捞起桌上的茶盏砸了下去;那茶盏落在地上,砰一声碎片飞蘸,吓得陆鸣赫全身一抖僵直了不敢再哭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气不过他打我就跑回来了;看见了一个匆匆忙忙的人影从转角处转了出来一时好奇就去看了看;就看见卫英躺在那里。”他抽抽搭搭说完所有的话却是倒在了地上。
皇后一惊;这是遭人算计了;可是眼见自己的弟弟倒在地上她是越发心急如焚;急忙去拉却发现他额头滚烫;应当是吓得厉害了。
“御医!”皇后看着躺在榻上的弟弟马上让人传令叫她的父亲前来一刻也不得耽误。她狠狠拉了拉帐子;能这样算计她的人除了徐如月她想不出会是谁。此番一来;她不仅没有为自己增加筹码只怕自己的皇后位也坐不稳了。那个女人;胆敢肖想她的位置!
赵绾站在院子门口想起了卫英那脸色苍白僵硬的样子;手中握着那块玉坠儿;忽然转身朝太后的寝宫跑去。她想再看看那个孩子,那个视她为母亲的孩子,她想看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小主!”九儿唤了一声也急忙跟在赵绾身后。
赵绾方才跑到御花园想起了她不能去找卫容;她不能卷进这件事情中,也不能泄露她和卫容的事情。只是一瞬她便顿住了脚步握紧了那块玉坠儿,像是要使尽力气将玉坠儿捏成粉末,转身对九儿喃喃道:“回去吧。”
九儿愣了愣才点头跟在赵绾身后。
那头陆大学士知道事情也乘着马车飞奔向皇宫;若是晚一点儿他唯一的儿子就可能没命了。
一身黑服模样与萧云七八分相似急匆匆走向太后寝宫:“皇上;殿阁大学士方才入宫了。”
卫容嗯了一声儿;拿着帕子擦了擦卫英的脸又很是心疼地拨开卫英脸上的已经凌乱的头发。
“来了就好!”他声音有些厉,将帕子放在了案里,掀开衣摆一脚踩了出去。
那方皇后正急得焦头烂额;她爹还没来;若是皇上先来了把她弟弟直接判了死刑那么父亲来了也没有用了。
“婉柔!”陆大学士一进门就急忙捉着自己的女儿的手急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粗略讲了一下事情凝重道:“只怕是被人算计了;此次阿爹你要放权了。”
陆大学士听完了整个事情也是凝重;一面儿担忧着权势一面儿又担忧着自己的儿子便急忙跑到床边去看陆鸣赫。
“这次你的后位怕是保不住了。”陆大学士也心焦;只盼卫容不会被愤怒蒙蔽了头脑对他们下杀手,否则他只有造反了。
陆婉柔点了点头安抚着陆风:“父亲;此次多放权才是;但不可全放;否则女儿也活不了几日。”
陆大学士喘着重气答应了下来;一切只有等那人来了再说。
方才说了话就是一句皇上驾到。
卫容冷着脸看不出怒却越发让人觉得压着喘不过气来。
陆婉柔和陆大学士都跪在了地上。
卫容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朕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婉柔抬着头双目水波莹莹看着他:“不是鸣赫;他那么小,是被人诬陷的。”
卫容冷哼一声狼眸显现出了狠厉,此时倒真的和狼一模一样了,逼近她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她,呵斥道:“朕亲眼看见他站在英儿的旁边;你和朕说是被诬陷的!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陆婉柔何曾见过卫容这般冷硬的样子心头也是一惊;这个帝王发火和常人不同不是疯癫而是冷静得可怕。“皇上;鸣赫确实骄纵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敢做出那种事情!”她说着泪珠滚滚。
陆大学士也开口软声求情:“皇上;赫儿绝不敢伤害小皇子。”
“好一个不敢!大学士当朕是瞎的么?“卫容冷冰冰丢下一句反倒找了凳子坐下来,敛着狼眸瞧着依旧跪着的二人。
陆风也是一惊;眼前的这个少年帝王从未跟他如此说过话;哪一次不是怵着他的面子让着他?看来这次皇帝是真的豁出去了。
“臣不敢;只盼能功过相抵。”陆风又是低头伏地一拜,连同陆婉柔也拜在地上。
卫容薄薄的唇拉成一条直线,隽美的眉头拧在一起:“不知大学士觉得什么样的功能抵过这样的过?才能抵过一个皇家子弟的性命!”
这条嫩狐狸果然愿意同他讲条件,陆风想着事情有了一丝转机急忙道:“臣近日暗访各官员;发现许多官员有暗中结党营私之事;只盼皇上能够看在老臣多年为国效力的份儿上能饶过犬子。”
许久,沉默。陆风急得长汗直淌,不知道卫容掂量够了没有,是不是还是觉得他给的条件换不了小皇子一条命?
卫容没有答话却是沉默之后忽然起身疾步去了床榻边;抬手掀开帘子,低头狠狠看见正躺在里面皱着眉头应该是在做噩梦的陆鸣赫。
陆风惊吓不已;连忙膝盖前行爬到卫容身边哭道:“皇上;求皇上恕罪!”他真害怕卫容此刻出手掐死自己的儿子。
卫容眼眸一敛,哗啦一声放下了帘子,抬脚就一脚踢在陆风的肩上。陆风被踢得向后一倒,只听见卫容道:“太少了!”待他还要加条件,却见卫容并不理他,只是错身离开了屋子。
第二日数十位大臣联名上书要求罢免皇后严惩陆鸣赫削了陆风的官职;卫容当然不能就这么答应下来,他手中权太少,还没有办法同徐亮和卫阳讲条件。若是真的处置了陆风,那么这一杯羹,他是连渣渣也分不到。
卫容从皇位上起来一扔折子在金銮殿三尺阶梯之下冷声问道:“不知陆大学士有何说法?”
陆风慌忙跪下道:“犬子不肖;理当重罚;臣教子无方不可饶恕;只是微臣愧对先皇愿将手中先帝托付的黑甲军权交付圣上;望皇上看在先帝的份上从宽处理。”
卫容一撇眸子,没有说话。那些人本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听得陆风如是说来心中也都开始计较了;到底还该不该再说下去。
第三十六章 不是好父皇
太傅张正平上前拱手道:“臣以为不妥。”
张正平已是须发尽白;眼角浮肿怕也是这两日因为小皇子猝死的事情没有睡好。
众臣都看着张正平;等这位臣子说话;况且张正平不仅仅是两代老臣更是小皇子卫英的外公。他的小女儿张显华正是皇上还是太子时候的正妃;现在追封为孝德皇后。他是这殿里面最德高望重的存在。
卫容很是敬重张正平,连忙下殿扶起张正平:“太傅请说。”
“皇上早已参政;这一年来兢兢业业克勤克俭;这是有目共睹的;元老大臣自然该将军权交回皇上手中。这件事和小皇子殒命毫无关系。”张正平不喘气儿说完这些话却引来众臣议论。
这话倒是不仅驳斥了陆风更是警告了两广总督徐亮应该交军权出来了。不过徐亮却是老僧入定一般,只在旁边听着,不管众人如何议论就是不表态。
陆风倒是立马又说道:“臣不敢奢望如此便能饶过犬子的罪孽;一切还望皇上定夺!”
卫容拉了一下眼角,向来的端睿柔和变得凌厉起来。他转身去了殿上,在太监捧着的案上又拿起一封折子。目光流转落在下面大臣的身上;下面的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这个帝王性子柔和从未发过火;大家也都不知道他的脾气;可是今日看来不是没脾气反而是脾气藏得很好,像是头狮子冷眼看着他们。
“贩卖私盐;结党营私。朕记得这是上个月的事情了;朝廷本是好好惩治了一番;不过好像捉到的都是些小鱼小虾。”帝王微微一展嘴角像极了一头狮子怒火盈盈,却又高傲无比。
下面的人皆是一抖;本来以为那件事情过去了谁知道又被提起来;皆是提着心吊着胆子不敢说话。
“湖州是个好地方;盐运很好;不如湖州提督周卿说说贩卖私盐的朝廷命官该如何处置吧。”帝王似乎是翻开了折子又并没有看折子,只是目光环绕着满朝文武。
周华连忙跪下道:“臣有罪;皇上开恩!”又是磕头连拜。
帝王斜了一斜眼眸冷光濯濯笑道:“周卿答非所问。”
周华被这一句话逼得无奈只好颤抖着嗓子答道:“按律当斩不赦;抄家……”确实再也说不下去了。
帝王嗯了一声儿问着满朝文武:“若是朝廷老臣是否是要网开一面呢?”
“自然不该。”有几人上前答道。
帝王点了点头;把折子交给旁边的太监道:“都念出来!”
太监接过折子念着名字:“苏浙千户王路、光禄寺少卿邓之光。。。。。。”一连念了二十近三十个人才算完;下面的人念一个跪一个更有甚者还未念出名字就已跪下了;却都不敢求饶;只因为先前帝王问周华的一番话堵住了他们的嘴。
卫容看着站立着和跪拜着的满朝文武,这一刻,他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换来了朝堂的第一分掌控权。大殿中喧扰,只有他一人冷眼凝视着一切。
方才退朝后;卫容便去了太后的寝宫;小皇子的灵柩还停在那里。他看着小皇子躺在棺材里,揉了揉额头;端了凳子坐在棺材边;挥了挥手让那些个宫女太监也都退了出去。他叹了一口气拂了拂卫英的脸庞,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抬眼看着白烛上摇曳的烛火,眼中血丝又涨得满满。
萧云本是在门外却看见了白发太傅前来,便进去禀报:“皇上;太傅来了。”
卫容收回了手点了一下头吩咐道:“快请进。”
张正平一进门就老眼泪光闪闪双膝朝地上跪去;卫容快步一把扶着张正平。
“皇上!”张正平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到了棺材前看着里面躺着的卫英,终究是老泪纵横,沧桑的脸上全是痛苦,这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外孙啊!
卫容低头歉意道:“朕……不是个好父皇。”
张正平举着袖子连忙擦脸上的泪水,摇头道:“老臣一直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他理解卫容;他甚至都不知道卫容是怎么想到办法爬上皇位的,那时连他也觉得卫容是做不成皇帝的,这一路的苦楚他不清楚,不过卫容肯定没少吃苦。
卫容摇了摇头握着张正平枯树般的手;张正平其实年纪不过五十,看起来却已经七八十岁的;七年前他的女儿死在东宫;现在他的外孙也死了,他没有一样对得起眼前这个老人。
半晌,卫容叹道:“朕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张正平落下几滴泪;他的小女儿张显华十六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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