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低垂了眼眸嗯了一声儿:“说吧;这些时日他去了哪些妃嫔处?”看不出喜怒。
九儿顿了一顿;这是赵绾唯一一次问这种事情;从前她是不管这些的。
“听说这两个月去了的妃嫔处不尽相同;应当说是雨露均洒了。倒是虽是国事繁忙;却也去的很勤快呢!都说是……”九儿忽然停住了,悄悄怯怯看着赵绾,继续梳着头发。
赵绾本是手上把玩着一支玉簪;这时也是弯着嘴角笑了,只温软问道:“都说是什么?”
九儿连忙摇头:“没说什么。”赵绾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把那些乌七八糟的话抬出来岂不是更加糟心?
“怎么了?是说我失宠了还是说我生不出孩子?”赵绾摆了摆手让九儿别再给她弄头发,拉开匣子取出里面的翠绿戒子和玉簪,将戒子戴在指头上,玉簪插在发髻上。
那些人不过就是说这些话罢了,可是卫容呢?他把她带到风口浪尖,一瞬她没了他的保护,她只能靠着这些死东西去震慑众人了!
镜中人瘦削不堪;眼角眉梢哪里还带得出一丝风情!他是不会再来了吧!忽然她笑了一笑;把她原本的端庄削弱了带上些凄清妩媚颜色。他便是不来,她也不想去求他!他有天下他了不起,可是她有她自己。她有她自己么?赵绾画着眉毛的笔一颤抖,将眉尾拉歪了。
平沙拿着那件靛蓝色半身狐毛袍子给她搭在肩膀上,说是怕她再出去受了凉。
才迈出门;天上的云还是飘荡着。赵绾扶着平沙的手臂慢吞吞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快要;草叶开始发芽了;看不出冬季的腐败。
“小主;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平沙问道。
赵绾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压下了咳嗽:“这几日迎春花开得繁茂;就去东宫那边儿看看迎春花吧。”她又抬头看了看天气又生出一种自嘲的情绪来:又不是个什么大事儿就折腾自己病了,作死做什么?
“迎春花虽好;但是那儿人多气杂;主子这病还没好齐全何必要去那儿呢?”富华跟在后面添上了这么一句。
赵绾道:“不碍事;我还不至于能弱到那般地步。”
富华推了推简平;简平才恍然道:“主子还是顾及身体;万一皇上来了主子有还没好就不好了。”富华与平沙回头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绾只是轻笑看着这三人想尽办法不想让她去那些嫔妃多的地方;其实她也能想到自己这么久没受宠去了定然就会受人冷言冷语的:“不碍事;我进宫也约莫有一年了;可是连皇上的妃子也认不全;倒也不是好事;不若去看看就是了。”不管过些时日是她死还是谁死终究是要都认识认识的。
那三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只道:“都听主子的。”
赵绾点了点头也就慢吞吞地去了;这宫中与她来说连路都是不熟悉的;只是跟着手下的几个人走着。
只是方才初春便有人开始在皇宫中放风筝了;赵绾看着在园子跑的几人也就驻足看了一会儿。看见有个绿衣的宫装少女正拿着风筝跑着;看年纪应当不过十五六岁罢了。
“那是淑妃娘娘的表妹陆婉华主子;说是前儿个送进宫的;前几日提了分位说是现在也是个贵人。”简平在一旁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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