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滔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从前,我是真的很想在这样的地方跟你花前月下,现在,我倒开始怀念从前了,一起去旺前街走走?”
慕容晓凝探索的看着他。
钱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在微微颤动着,欣然答应。
钱滔原本打算开车去的,可慕容晓凝坚持走路,说是那条老街开着车进去不合适。
两人一左一右的走着,烈日当头,慕容晓凝连把伞都不撑,这让钱滔又心疼,又兴奋。
心疼她娇贵的身子,兴奋的是,可以乘此机会献殷勤。
钱滔就在小摊上买了一把别致的遮阳伞,伞面上画着两个偎依的青年,他们的目光坚定,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此生,只要一起,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不去在乎。
钱滔和晓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现在她已为他人妻,心中就算有惊涛骇浪,也只能自己去抚平。
“晓凝,你还记得李记那家蛋挞店么?”
她的脑海里很快的闪过那个店,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那时候,她是蛋挞店的小妹,他是送外卖的。
每次他总是在她的外卖里面多加一块肉,说是她太瘦了,需要补一补。
那个时候,他能给她的,只有那多出来的一块肉,然而幸福都是无边无际的。
他们时常会一起在街上享受夏日清凉的风,并肩数着星星。
只是……
当现实的阳光照进理想的罗曼蒂克时,他们的脚步开始凌乱不堪。
他怎么也追不上她的脚步,于是,在一个阴雨天里,他们分道扬镳。
不动情,只好绝情
还是在那个蛋挞店,她流着泪,喂它吃最后一个蛋挞,她说她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她必须跟他走,希望他过得好……
可是她却不知道,他的幸福全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
眼角有点湿润,慕容晓凝以笑掩饰,“早忘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在的话,更不知道从哪里走……”
他期盼的眼神在她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化做灰烬。
“嘿,是啊,不过那家店倒是真的还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进去坐坐?”
“不了。”她连他最后的念想都一起打断。
他苦笑一声,“晓凝,如果你来只是想跟我说恩断义绝,那你大可不必亲自来走这一趟,以我今时今日的财势和权势,要找你,易如反掌,只要你幸福,我是绝对不会去干扰你的。”
钱滔催头丧气道。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这次来,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慕容晓凝踩着阳光的影子往前走,却不去看他的眼睛,怕一看,会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从前太过贫穷,贫穷到她不得不放弃爱情,当物质生活已经满足过头的时候,人就会特别的渴望爱情。
此时的她对爱情是充满着憧憬的,为了不动情,只有绝情。
“说吧,从见到你的那一眼,我就知道了,只是想等你开口,多一点时间看看你。”
钱滔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淡淡的旧照片的黄色朦胧,心中中充满无尽的回忆。
“钱滔,咱们老都老了,这些个罗曼蒂克就留给年轻人吧,他们才是初生的太阳,才是推动这个社会发展的主力军……”
慕容晓凝笑着回头看他一眼,百媚生!
“晓凝,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放出你那喜欢闹事的儿子?”
钱滔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呵呵,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你给句痛快话,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不可触碰的地带
钱滔皱着眉,“没想到十几年前,上官剑抢了我的老婆,十几年后,上官剑的儿子又抢了我儿子的女人,真是天意弄人啊!”
钱滔颤抖着手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慕容晓凝讪笑着拿下那根烟,在手指间揉碎,“也许你上辈子欠了上官家太多吧。”
“嘿,晓凝,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命了?”他将话题扯开。
“信不信命,我都得救我儿子,你若是不乐意救他的话,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无奈。
当年抛弃他,现在还要他去救她的儿子,那个抢走他女人的男人,那个男人留下的孽种,他恨不能狠狠捏死。
“你要我怎么救他?”
钱滔继续掏出一根烟,这一回他很快点燃了,放到嘴里,吞云吐雾起来。
“你总有你的办法,就像当年,你有办法从一个穷小子摇身巨商一样,不需要我来操心。”
“当年如果你这么相信我,就不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钱滔将烟扔到地上,用皮鞋狠狠的踩灭。
“当年我若不狠心离开,也许你一直都是那个穷小子也说不定,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慕容晓凝娇笑着,眼睛深深的望着他。
那里面蓄着一汪清泉,无论它最后变得多肮脏,在钱滔的眼里,它还是如当初一般纯净。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只要不是和你上床就行!”慕容晓凝故意将话说得粗俗、直接!
钱滔哈哈一笑,他倒是真的有想要重新拥抱美人。
“陪我去蛋挞店坐坐。”
他很认真的望着她。
这个要求看似一点不过分,可对于慕容晓凝来说,却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那里承载着太多的回忆,虽然有风有雨,有苦有甜,可她这辈子所有的甜蜜时光都储存在那里,那绝对是一个不可触碰的地带。
为了儿子豁出去了
“如果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那很抱歉,我也不能冒那么大的危险去救你儿子。”
钱滔本来想风平浪静的跟她叙叙旧情,没想到最后还是要用胁迫。
这让他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化为乌有,心中不免失落。
“只要你肯救出我儿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慕容晓凝冷冷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虽然明知道他是因为在乎她。
可心里还是不是滋味,那些美好,毕竟都已经是过去时,他们之间,十多年未见,步调已经越来越不一致,共同话题,也许也少之又少了。
“晓凝,你……”
他摇摇头,兀自在前面带路。
当年的蛋挞店,早就没了最初的气息,她原以为那个古色古香的蛋挞店,那些旧木头的情谊会让她触景生情。
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被金碧辉煌的高档装潢给代替了。
她的嘴角扯出一丝笑。
钱滔得意洋洋道,“我有钱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里买了下来,重新装修了一遍,以你的姓氏命名,你看喜欢不?”
这么高档的装潢,里面卖的却是蛋挞,连当年的老员工都没换。
有人隐约认出慕容晓凝来,激动得老泪纵横。
“晓凝,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的脸上布满沧桑的痕迹,脸上的轮廓却很明晰,她想起来了,是当年一起在蛋挞店做小妹的阿花。
“阿花,你怎么?”慕容晓凝指了指阿花的脸,再顺着往下看到阿花油脂过多的肚腩,尴尬极了。
阿花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囧态,感慨道,“晓凝,咱可没你那么好的命,可以嫁入豪门,看这小脸蛋、小身段的,还跟18的姑娘一般,咱这些年跟着孩子他爸,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慕容晓凝顺着阿花骂骂咧咧的眼神,看到一个憨厚的男人冲着她们笑,她认出来,那是当年蛋挞店的小弟。
撑死你个老色鬼
慕容晓凝突然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没有面包的爱情,会逐渐的被现实磨灭,最终死在尘世之中。
爱情是个奢侈品,它必须要有足够的经济基础来培养,才能开花结果。
“晓凝,快进来坐啊!”
阿花拉着她往里走,钱滔冷冷的在身后看着这一切。
阿花太激动了,连钱滔一直盯着她都没注意到,等到注意到的时候,脸都绿了。
慕容晓凝和钱滔的事情,蛋挞店的每个人都知道,今天看来真是出门遇上点背的贵人了。
钱滔一脸不高兴的拉了凳子坐在慕容晓凝的对面。
“怎么?阿花不过是一个粗人,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慕容晓凝果然是最了解他的女人,连他一个微妙的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总是放不下这段感情的原因。
现在他有钱了,所有的女人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连他的冷暖都不知,更何况是心理?
“晓凝,你还记不记得最后一次你喂我吃的蛋挞?”
蛋挞上来的时候,钱滔幽幽的拿着蛋挞看着慕容晓凝。
“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我老都老了,哪里还记得?”
“既然不记得,那你就再喂我一次吧,让我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钱滔火辣辣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不放。
该死的,什么不好重温,非要弄这么暧昧的事情。
慕容晓凝左右环顾,尴尬的扯着嘴巴笑,“在这里?不大好吧?”
“那我们换个包间?”
钱滔一直想着刚才阿花说的,晓凝嫁入豪门,心中愤愤不平。
慕容晓凝看出他眼中的煞气,断然拒绝。
“还是外面空气好点,你说吧,想吃哪一个?”
慕容晓凝盯着盆里的蛋挞笑得一脸灿烂。
漂亮女人,不好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钱滔把所有的蛋挞指了一遍。
慕容晓凝微微一笑,一把抓起所有的蛋挞,就往钱滔的嘴里塞。
钱滔自然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的举动,塞着蛋挞的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瞪着她。
“好吃么?”慕容晓凝拍拍手,笑得一脸无害。
左右的人都看着他们,钱滔本想发怒,转而笑了,有意思,有意思,他将蛋挞一点点的嚼碎,咽下去,连掉在桌上的蛋挞也一起捡起来吃了。
“比当年你喂我那次好吃,当年那些蛋挞带着伤心和绝望,这次的只是带了一些鄙视罢了。”
钱滔舔了舔舌头,微微笑,“我可以救你儿子,不过我要你每天到这里来买一次蛋挞!”
这跟要求她每天跟他见面有什么区别?只是套了一个陷阱的壳子罢了。
慕容晓凝浅浅一笑,只是见面,无碍,大不了以后带着保镖一起,他钱滔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把她怎么样的。
“晓凝,想什么呢?”
“哦,没,呵呵,蛋挞挺好吃的,以后我每天让林妈来……”
“晓凝啊,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啊,我是让你亲自来买,记住了,谁也别带,谁也别带!”
钱滔摇着食指,对着慕容晓凝微笑。
好吧,为了儿子,她忍了!
她一把握住钱滔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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