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妈妈笑了起来,“你很喜欢这里吗?”她抱起小女孩。
“是啊是啊!这里好漂亮!妈妈我们住在这里好吗?小舅舅也在这里!”小女孩很激动,仿佛她妈妈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
“蓝雨……”晴姐姐诧异,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你就住外婆家好了,反正你也不读书!”伯母微笑着把小女孩抱了过去。
“是啊,晴姐姐,你和蓝雨住在这里好了,我每天可以带蓝雨一起玩。”我附和。
“子寒……”晴姐姐对我的建议仿佛有些诧异。
“妈妈,我们住在这里好吗?”蓝雨一个劲的乞求。
“好啊!”晴姐姐受不了女儿的那种眼神,“我们先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如果到时候蓝雨喜欢这里就留下来。”
“好啊好啊!”小女孩拍起手来。我的开心肯定不比她少。
下午我就带她把那栋又大又老的房子转了个遍,让我高兴的是,她真的很喜欢这里,也许比我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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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总是睡得特别的早,晚餐后不久蓝雨就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我们家的规矩,小孩子都在9:00以前上床睡觉的,我不例外。
我有一间自己的卧室,在东边厢房的南面,那里的光线和视野最好。晚上我上了床就习惯性的打开了姐姐哥哥他们留下来的童话书。我家有很多连环画和小人书,边看图边看文字,还勉强能看懂些故事,其中印象深刻的有《大海的女儿》,《野天鹅》,《特洛伊》,《灰姑娘》,《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等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晚我竟然睡不着。大人们都在中间的客厅里闲话家常,隐隐幽幽的传来他们的说话声,这是一种只有家族聚会的夜晚才会有的特别的气氛,总之就是让人睡不着。
那天好奇怪,突然冒出个蓝雨,她那么可爱,那么特别,让我很想把她留下来。我已经开始想,一周后她到底会不会留下来了。
“子寒,”不知什么时候,晴姐姐突然抱着蓝雨过来了,“蓝雨睡着了,我们都没睡,我把她先放到你床上,待会我来抱她。”
“哦!”我马上明白过来了,连忙掀开了被子。
“姐姐等一下来抱她。”晴姐姐把蓝雨放进被窝里盖好被子就走了。
“蓝雨……”晴姐姐一离开房间我就放下书缩进被窝里,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枕头上。
小女孩睡着了,台灯的光线经过反射柔柔的投射在她的小脸上,她睡得那么安祥,那么深沉,仿佛不再属于这个世界。我看呆了,原来小孩子睡觉的时候那么可爱,她的呼吸暖暖的,舒缓而平稳,还有一种淡淡的孩子才有的香味。好神奇,睡着的蓝雨偶尔会抖动一下,难道她在做梦吗?
后来,我竟然带着害怕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她手心里全是汗,暖暖的,柔柔的。一个偶然她抓住了我的指头,于是我再也不敢动了。
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那个比我小三岁的小女孩,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小朋友,原因我永远也说不清楚。蓝雨会偶尔的颤抖一下然后握紧握住我的手指,每逢这种时候我动都不敢动,只有担心的看着她。就那样,一直到我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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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卷第一章初遇(4)
地球在暗夜中静静的旋转着,不知不觉,清远又转到了白昼的那一面。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户的镂空,轻轻的洒在卧室里,屋外的小鸟们早就起来了,我每天几乎都是被它们吵醒的,可今天换人了,蓝雨。
“小舅舅……我要起床……”迷蒙中我听到蓝雨的声音,然后醒了。
“蓝雨……”醒来时我惊讶,蓝雨竟然睡在我面前!难道她昨夜一直没有离开?
“我要起床,我听见小鸟们在叫,它们一定饿了……”她用力想推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抱住她的。
“蓝雨……”我迷惑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突然间觉得她好熟悉,仿佛很早就认识了。
“蓝雨,子寒,你们醒来了。”晴姐姐突然进来了,我连忙放开蓝雨爬了起来。
“晴姐姐,蓝雨怎么会睡在这里?”我迷惑的问道。
“哈哈,都是蓝雨这个坏家伙,昨天晚上我来抱她,她抓住你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晴姐姐说的像真的一样。
“妈妈,不是……”小女孩看到妈妈,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是小舅舅抱住我不肯放手的!”她抗议。
“奇怪,你昨晚怎么没有出汗?”晴姐姐把手伸进被窝里探了探,接着又摸了模小女孩的睡衣,“连睡衣都是干的!”她仿佛很好奇。
“蓝雨睡觉出汗的吗?”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是啊,每天晚上被窝都会被汗湿的。”晴姐姐认真的说,“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出汗……”她疑惑的笑了笑。
“妈妈,我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出汗!”小女孩附和,她调皮的把手伸进睡衣里。
“嗯,妈妈知道。”妈妈捏了捏小女孩的鼻子,“子寒,快点起床了,上学别迟到了。”
“哦,知道了。”我连忙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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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早餐比一般人家的早,伯父伯母要去学校,我要上学,所以大家都提前了。这次蓝雨又坐我身边了。
“小舅舅,昨晚是你带我睡的吗?”蓝雨抓着两根筷子歪着脑袋不大相信的看着我。
“好像是……”我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对了,好奇怪,蓝雨昨夜没有盗汗。”晴姐姐突然说了一句,神色很迷惑。
“是吗,那是好事,也许老家的地气适合她。”父亲严肃的说。
“不是啊,我记得小时候蓝雨过来的时候,一样夜夜汗汲汲的,”晴姐姐似乎不赞成父亲的解释。
“是这样吗?你们没有带她去看医生?”母亲很担心的样子。
“不是,看了好几个医生了,都没有办法。”晴姐姐无可奈何的样子,“昨晚是第一次她没有晚上汗湿睡衣的,会不会是因为她跟子寒睡的缘故?”
“她昨晚跟子寒睡?”父亲似乎无法理解,“他不会睡觉,会让蓝雨着凉的!”
“没有!我知道给她盖被子!”我很有意见。
“是啊,晚上我去看过几次,他们两个睡的挺好的。”晴姐姐微笑着为我辩护。
“不过也怪啊,周老板(母亲对父亲的调侃称呼),”母亲微笑着看着父亲,“从小到大,我还真的很少看到子寒出汗,这孩子是不是有问题?”母亲神秘兮兮的,我吓了一跳。
“少见多怪,子寒属于那种不怕热、很怕冷的。我们家就他一个人一年四季要垫被褥。”父亲不紧不慢的说。
“巧了!蓝雨特别怕热却不怕冷!”晴姐姐几乎是惊讶!
“这就好解释了,”伯父慢条斯理的,仿佛在上课,“蓝雨跟子寒生理性质恰好相反,睡在一起当然就没有问题了。”
“哦,对呀,蓝雨晚上像个火人一样,手心里暖暖的。”我说。
“这不就好了,蓝雨以后就跟她小舅舅睡。”伯母似乎在开玩笑。
“好啊好啊!妈妈以后我就带小舅舅睡了!”蓝雨很开心的样子。众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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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放学我就一路飞奔回家了,秋日的中午,阳光灿烂,秋风顺爽,和风蕴着水草的香味,把整个清远城熏得甜甜的。
我很少像那时候那么兴奋过,只为了家里的那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小女孩。上午课都没有上好,只想着回家后该怎么逗小朋友开心。
“蓝雨!”冲到家里我摔下书包就去找小女孩了。
“小舅舅!”听到我的声音,小女孩在很远的地方应了一声,我顺着声音跑了过去。
“蓝雨,你在哪里?”奇怪,我怎么听到了她的声音竟然找不到她的人!
“我在这里!”小女孩的声音透着紧张,“有只小鸟掉到金鱼水池里了!”
“蓝雨!”我一惊,小女孩竟然一个人跑到后院水池边去了!
“蓝雨!”我跑到后院,只见她正趴在水池边上,伸着手,水里一只大蝴蝶正噗噗的拍打着翅膀——笨蛋把蝴蝶当小鸟了!
“你会掉到水池里的!”我担心的把她抱开了。
“小舅舅!快救那只小鸟!她会淹死的!”蓝雨仿佛要哭。
“傻瓜!那是只蝴蝶!不是小鸟!”我以为这样会减轻她的紧张。
“那你快救那只蝴蝶!她快要死掉了!”说着,蓝雨竟哭了起来,然后我就慌了。
“你别急,我去找根树枝把她捞上来。”我怕了她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去救一只蝴蝶的——蝴蝶有毒,而且不好玩,在我的印象中就是这样的,可蓝雨却不这么想——在她眼里动物跟人是一样的,无论小鸟还是蝴蝶。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蓝雨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孩——她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自己的能力!当我找了根树枝再回到池边时,她已经在水池里了,我看到了她的头发,还有水花,气泡……
“蓝雨!”我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不知道大声求救,却不知所措的冲进水池里去抓她!
池水很深,我游泳的技术几乎为零——母亲害怕我出事,严厉禁止我下水游泳!以致我大学前都不会游泳。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
“蓝雨!”我一边害怕的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往前走,水越来越深,可她不停的扑腾,竟然越到池子中间去了!当我抓住她的裙子时,我已经完全被水淹没了。直到今天我都弄不懂当时我哪来的勇气——不会游泳的人被水淹没时有一种快要死亡的恐惧,让你无法坚持向前!至少我的体验是这样的。
淹在水里我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恐惧和紧张让我不停的喝水,我只能凭着感觉把蓝雨往意象中的岸上推,最后我好像碰到了芦苇之类的东西,又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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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母亲她们好几个人欢笑的泪水,可我当时却没有半点获得新生的喜悦,因为,我仍然处在不安和恐惧中。
“蓝雨……蓝雨?蓝雨呢!”我突然想起来了,我醒来后都没有看到她!她是不能有事的,没有理由!她就是不能有事!
“没事了,蓝雨她在隔壁,她一直都没事!”母亲含泪抱紧了我,“傻孩子,你救了蓝雨了!”
“妈妈……我救了蓝雨了吗?”我迷惑的推开母亲,担心的看着她,我一定要确认这一点。
“嗯,她只是喝了几口水,你自己溺水了……”妈妈担心的仿佛不是蓝雨而是我。
“哦,妈妈,蓝雨在哪里,我想看到她……”不看到蓝雨我始终都不放心。
“小舅舅……”晴姐姐从隔壁把小女孩抱了过来——她在哭,仿佛很伤心,我的心不知不觉的开始痛了。
“蓝雨……”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她真的没事。
“小舅舅……你不会死了吗?”她扑在我枕头上,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我从没有见过像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