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G 蜜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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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BG 蜜色系-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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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风一样的女子,能抚慰时间予以痛楚的女人,她带着安然的表情,出现在这张巨大画作的正中时,我明白,连一边端详画作的上田老师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是…谁?”我不知道画上的女人是不是让她吃了惊,面对她的疑惑,我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道,梦里的…梦里的一个人。”我想试着解释清楚,但所有都只是徒劳。

    “是这样……”她点了点头,“所以你昨晚一直都在画这张画么?”她终于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将目光转向了我。

    “嗯。”我望着地板上的画,“大概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停手了。”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蹲□子处在与我齐平的位置,上田老师终于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你还真是……”她扭头重又望了一眼身后的画,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欲言又止。“伸夫之前,似乎曾去过类似这样长着大片向日葵的地方呢。”

    “诶?”我有些惊讶,在我的记忆力,父亲与我共同旅行的日子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嗯,伸夫曾经在一个地方呆过三年。那三年时间,他几乎是半消失状态,说来也许你都不相信,我和丈夫两人甚至因为担心而出去找过他,以为他是不是遇险了。”

    “……”我张大了眼睛,从未想过在父亲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

    “但是陆陆续续,他也会有些联系,所以我们也就不那么担心了。但询问他在哪里,他却总是支支吾吾。”上田老师有些玄妙地望着身边的画,“直到三年后,他寄给了我们一张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上面能清楚地看到大片的向日葵花田,最后他告诉我们,这是他花了三年时间曝光得来的照片。”

    “三年时间的…曝光?”我吃惊无比,我从未听说过还能花这么长的时间去曝光一张照片,延长曝光我当然晓得,在遥远的记忆力翻箱倒柜一番,我也想起自己曾经在花火大会的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光带沿着相片纸一条条流下,那不是一个瞬间的画面,是更长的、更长的画面,就像是要将更多的光阴留在一张小小的底片中似的。

    但即便如此,三年的曝光总显得太长太长,长得让人匪夷所思。

    “嗯。”上田老师点点头,仿佛还有什么想说的,她盯着我看了几分钟,最终还是选择缄默。

    “那张照片……”我欲言又止。

    “你父亲好像没打算在摄影展上拿出来,就算劝他,似乎也有什么原因不准备展出。”

    “有机会给我看看好么?”我望着上原老师,说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终于扬了下嘴角:

    “好的。”

    原来父亲还向我隐瞒了这样的故事,在听到上田老师的话后,我似乎在心里又重新认识了他一遍,那个将我养育成人的男子,也许在不为我所知的岁月中也经历着各种各样的的美丽吧?

    所以这一次,我在心中默默将期待埋下。

 52Chapter 52。心的力量

      当那张照片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是怎样一种吃惊的心态如今已经记不清,只知道当画面全部倒影在瞳孔中时;眼里还是情不自禁地漾出诧异。

    黑白的底片上,交错相织的日晷在远方一遍又一遍地划过天幕;那些发白的轨迹下面;大片的葵花田朦胧却真实存在。那是壮观的画面,一朵花挨着一朵花,与我梦中的场景异常相似。远处的小平房最为清晰,三年之中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些房子;仿佛是这画面中的赢者,它们干干净净地立于花田之外一动不动。

    就像是将三年时光叠加在一张小小的相片中,所有光明在这薄薄的相片纸上全部定格。有时会想;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对于上田先生和上田老师而言,父亲那三年半消失的状态,却一直都被好好记录在一张小小的相片纸上。似乎是要将九千四百多万秒全部曝光,然后全全叠合,浓缩在这张纸片时,他也将这三年的思念全部整合,赠与世人的,便是一整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无法想象,每一次对于父亲的惊讶,从那一张又一张相片出现后,便全全涌来。他总在代替自然,代替时光向世人叙说着一些被我们所忽视的故事。说他是靠着美才存活下来或许一点也不夸张,但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却从未想过。

    正是这样一个又一个令人吃惊的部分,所组成的那个父亲才会如此伟大。视线中沧桑的男子究竟有着多少能量,如果不去看一看这些照片的话,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得到正确答案。走入涌动的人潮,他还是那个他,会被一瞬间湮没的存在,但若是看过这些足以动荡人心的相片的话,他便又不再是那个外表普通的人。

    变得充满敬意,令人崇拜。以至最终,我又一次决定修改那张巨大的装饰画。

    一波三折,也许这真是我这三年中画得最用心的一张画。有我的梦境,有父亲那三年曝光的奇妙相片,有花田,有蜜色的阳光。

    我趴在地上,一笔一笔涂抹的过程却成了最为幸福的时光。奇妙的日晷痕迹在天边划过一个又一个弧形,橙色的天空下,那些仿佛金子般的巨大花盘朦胧却安宁地朝向天空,一切显得虚幻,就像那张三年曝光的相片一样,所有那些移动的东西都被时间化为了一缕柔和的气,一个淡淡的影子。但只有那露出小半张脸的女人,她温柔地怀抱着对面的人,在靠于他身上的时候,那探出阴影的脸终于成为了这一整张画中最为清晰的存在。

    说她才是这张画的灵魂也无妨。

    不知为何,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她仿佛是为这片金色花田所生一般,只有她才能将这三年变为永恒,即便时光穿梭,她却一直都在那里,一直一直从未改变。是父亲那关于光影的视觉定义,以及我予以梦境的执念才造就了这张巨大的画。所以不希望有一丝一毫的粗糙,在不明确的地方我反复修改色彩对比,细腻的轮廓只为让它更加完美。

    那是我眼中的父亲的相片,仿佛时光穿回三年前,他站在家门前的樱花坂道上,推着我的轮椅,对着一脸阴郁的我说道:

    「真想看看你眼里的樱花。那一定与我不同,一定是年轻而温暖的。」

    是啊,现在的我已经能好好将我眼里的东西画出来,用很多个日日夜夜想让掌心的这支笔与面前的画纸去铺就梦想。所以想要感谢他,那给了我第二次梦的人,那站在时光轨迹,一直都默默记录着美好世界的人,我敬爱的父亲。

    ……

    作画的这段时间,父亲一直都忙于摄影展的事情。一星期他都出没于编辑部、展厅和冲印室,所以连见到他的机会都很少。

    然而正因为自己也找到了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整天闷在画室里,潜心钻研着那张画。但绘画的进程却很快,虽然这张画相当大,但一星期后,我已经基本完成了画作。

    画室里播放着幸村推荐的音乐,坂本龙一那些清淡到忧郁的声音就仿佛在整间画室投下了银色的月光一般。漆黑的夜,入秋的天气已经会招来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路面、玻璃、屋顶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由衷的凄厉。

    然而这淡绒色的金橙却在画板上蔓延,在渐渐进入画作尾声的时候,便形成了一张温和却一样具备压迫感的画。

    我搀扶着身边的椅子站起来,缓缓退到了房间的角落。眼前是一整张巨大的画,它被头顶白色的光笼罩,而我则站在最可能看清全貌的位置,想要再确定些什么。女人的脸是这片朦胧花田中唯一清晰的东西,明亮的恒星轨迹一遍又一遍地踩过蓝天。我则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也许连自己都是第一次,会因为自己的画而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所有一切在我眼里都汇聚成这张画,而直到这时才发现,那便是我的力量,代表着我爱的力量。

    父亲这一生的成就都将在摄影展中一一陈列,那是一种力量,想要影响这个世界的力量。虽然在部分人眼里,那微不足道,但他却好好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出来,想要被这颗星球所听见。而现在,我则站在这里,望着这幅巨大的花田,就像是站在自己之外,去重新审视自己一般。吃惊于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厉害,即便被命运捉弄也能蔓延出心的力量。

    我伫立在旁边一动不动,在将目光对向整片花海的时候,我第一次用一种自豪的心境去揣度过往的种种不幸。就像是一个胜利者站在山峰的最顶端,终于可以面对命运发出一阵嗤笑。

    世界之大,宇宙之大,每一颗尘埃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我不会将自己比作尘埃,因为现在,面对这幅画的时候,我明白自己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那绝对要比一颗尘埃来得有力得多。

    就像代表父亲生命的这些相片,也许不久之后,这些寄托我生命贲张的作品,也会成为我盘点时光匆匆的凭据。

    所以现在,扬起嘴角去看着它,那便是我的力量。

 53Chapter 53。灯明花香

      秋日的天气很无常;半夜的雨在第二天就戛然而止。

    天气就像是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生过一次气后便又回到先前的样子;重新咧开嘴将他的快乐释放出来。但那些沾在玻璃窗上的水珠却从未忘却深夜的雨,一滴一滴;被透明的阳光照亮的时候;窗外的叶子上依然会有晶莹透亮的影子,衬托着不远处同样一片明亮的柏油马路。

    画被小心包好带走那天的前一夜,父亲并未回家。

    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院打了一夜点滴。而我虽然担心;可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地方,那条连自己身体都无法支持的残腿不能带我去父亲身边,更别说是下着夜雨的时候。索性上田老师安慰我那并不是了不起的病;虽然配合上田先生将那幅巨画搬走的时候,我总觉得能从他们脸上搜寻到什么不寻常的表情,可他们在面对我的时候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在父亲回来后,我很关切地询问了他的情况。他的脸色尚还有些苍白,但表情已经恢复到一贯的平和。还同我打趣说真可惜没能看到那张画,也只能到展览馆去好好欣赏了。

    九月,已经是开学的日子,在期待着父亲摄影展的同时,我也关心起自己的升学问题。

    事实上这差不多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情,幸村邀请我去武藏野美术大学,包括同校的千岁也是这样。甚至连一贯不说俏皮话的千岁,在暑假回来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看不到阿蜜,还真有点不习惯。”

    而我只是望着围坐在圆桌另一边的幸村淡淡笑道:

    “但你至少能够天天看到他了。”

    “其实也算不上天天吧?毕竟不在一个专业。”幸村立刻放下饮料解释道,“所以明年阿蜜入学的话,千岁还是做不到天天看到阿蜜,但我兴许可以了。”他伸手掩起唇角笑着,酷暑日的阳光正对着他,他被照得异常明亮,就像是被洒上金屑一般。

    一年前与他的那场对话,在第三位少年的启示下进行。那是因为我害怕,被伤害的痛苦我已经尝够,但至少这一次我不希望会波及到我所敬佩的另一位少年身上。而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那是他的事情。甚至在那之后,他曾对我说要我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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