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最后的一片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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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最后的一片炮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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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偷摩托车的,但却是骑自行车来的。

  李楠坐在后车架上,往前欠着身子,自行车画着龙前进,一副流氓相,我们决定再次关顾那个经过我们多次洗礼过的老旧小区,李楠盯上一辆“小木兰”,在围着它转了几圈之后,他掏出了几把钥匙在锁眼里捅了半天,又以趴着、躺着、蹲着等各种高难度姿势对小木兰进行了长达20分钟的猥亵,最终失去了耐性,摇了摇头。我上前问道:“怎么了?”李楠皱着眉头说道:“不行,这个摩托车线不行,钥匙孔也不是我能够盗的那种,而且车把锁也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

  随后李楠给我说了一堆专业术语,大体意思可以理解为‘这个摩托车不好,不够能让它偷’或者从最理想的角度上来解释的话,最好摩托车钥匙孔应该槽一点,拿根牙签都能给它捅开,最好启动线都应该都露在外边,警报器最好失灵,外置锁最好细的跟头发丝似的,一揪就断,而且最好车厢是满油,免得逃跑的时候中途出现油量不足的情况,最好后备箱不要锁,里边放一个钱包,包里装着两万块钱,以便偷走以后开腻了可以换辆二手夏利开开,毕竟“铁包肉”总好过“肉包铁”,必要的情况下钱包最里边的兜里最好夹着一张车主老婆的*,以便摩托开累了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自娱自乐。

  李楠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举起一块板砖,对我说:“我开不走的摩托车,别人也别想开走”。随后将板砖砸在了摩托车油箱上,顿时雨水与汽油交杂在一起,聂小林又冲着摩托车的后备箱踹了几脚,李楠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后,骑着自行车把聂小林送回了家。

  看的出虽然同是偷自行车的,聂小林显然在李楠面前比我面子大多了,车接车送是常事,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便更是家常便饭,聂小林能够受到李楠如此的敬仰传说有过这样一件事。

  那天放学李楠和聂小林从他们学校出来以后就进了游戏厅,在身上仅有的银子被赌博机榨干以后,李楠和聂小林扶着墙走出了游戏厅大门,李楠望着天上的月亮叹道:“今天回家肯定挨揍了,都这么晚了,走到家就得几点了啊”。

  聂小林安慰道:“别急,哥们我给你弄一辆车”说着随便找了一辆自行车用钥匙捅开了锁:“骑走吧”。李楠当时下巴差点掉了,以为聂小林是天神下凡,三叩九拜之后骑上自行怀揣着感激的心离去。

  而我在那段时间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后来慢慢的对自行车有了更深的研究以后,我才开始想一个问题。首先全中国有多少辆自行车、多少把锁、多少把钥匙,而那些小厂子又能从区别每把3块钱的弹簧锁、和区分每把一公分长的钥匙上做多大文章。克隆一个人的技术是很难做到的,但是克隆无数把锁和无数把钥匙是每一个小车锁厂家最容易做到的。想到这里,之前步安杨是怎么能用自己的钥匙打开别人车锁的问题也迎刃而解,这也是为什么步安杨会一连给我们20多把钥匙的缘故,因为钥匙多了自然几率也就越大,而事后多次失败经验也证明了聂小林那次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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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高申慢慢的开始接受步安杨离开的这样一个事实,渐渐的可以从悲伤和遗憾的阴影中走出,我们的势力越发的壮大,形成了一个由我、高申为主导,以李楠、聂小林、肖筝为主要成员的一个5人团伙。随着我们的能力越来越强,我们逐渐开始涉及其他项目、例如“再生资源”和“鲜奶计划”。

  根据居民们喜欢把废品都放在门口特点,我们“再生资源”的计划得到了实施。虽然收益较小,经常是一箱子易拉罐才能卖上个两块多钱,但是风险小、见效快、易销售等特点还是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相对于再生资源,我们的鲜奶计划就是个技术活了,北京人的懒惰给了我们太多的机会,也正如此,送奶的行业得以在小区里流行一时,当时每家每户的门口需要送奶服务的都会被厂家在门口安一个小木箱子,箱子安得很高,类似于信箱的设置,下边有个小门是锁着的,上边一个小口子,以方便送奶工可以直接把奶放进去,提高送奶效率,然后居民再用钥匙打开下边的小门取出牛奶。

  当然这个设置是很人性化的,大人手大胳膊粗,是伸不进去的,而小孩虽然手小,但个子矮,够不着上边的口子,但是对于我们有组织的人来说,这些困难显然是不能够对我们形成阻力的,我们常把偷来的自行车,抬进楼道,下边几个人扶着,一个手最小的人踩着自行车,然后整只手伸进去以后,两个手指夹住牛奶便可以将其取出。

  鲜奶计划的宗旨是全民走向牛奶时代,喝牛奶强壮一个组织,我们随时需要补充能量。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实际上是推动了北京整个送奶行业的发展,因为几个月以后,几乎所有小区装奶的盒子全部变成了完全封闭的,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这次不要说牛奶,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可辛苦了送奶工,他们再也无法潇洒的只轻轻把牛奶沿着盒子上边的缝隙放进去,估计送奶工们回家再也不想用钥匙开锁了,多半会以一脚踹开大门来泄愤。虽然鲜奶计划在后来告终了,但我们仍在送奶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当时我们平均每人每天都能分到一包牛奶,而我总是在每天早上到学校把我的那一包牛奶悄悄的放进刘燕课桌的抽屉里。

  起初她总会显得很惊讶,连续几天后她便开始坐立不安,我只享受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欣赏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而后来眼看她存了一抽屉的牛奶,我已不能再等待,在课间我走到刘燕的桌位前对她说了一句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欠揍的一句话:“你人生中的每个早晨都能够喝到我送你的牛奶,是你送我人生中最美味的牛奶”。

  从那天开始,她抽屉里的牛奶全部不见了,而我每天依旧持续的往她的抽屉里放一包牛奶,每当我放学以后看见牛奶不见了我总会高兴一个晚上,我的牛奶开始供不应求,于是每天早上我都会起的很早等待超市开门以后买一包牛奶,并每天都春风满面的来到学校,同学们也纷纷称我最近气色甚好,我开始觉得生活充满着希望,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我幻想着在阳光灿烂的一天中,学校操场的跑道上,刘燕和我手牵着手散步,凉爽的秋风拭过,飘起了她的短发也飞扬了我的衣角,教学楼里的同学们无不透着窗户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目光,是的,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我要让大家都羡慕我,而这一切都赖于我拥有她,直到我有一天我在操场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我一个月收获的牛奶总量。

  我开始非常排斥那些校园青春偶像题材的小说、电影、电视剧,因为我觉得那些都是骗人的,现实中根本没有的事,那些浪漫的让人蛋疼的情节,完全是一群花痴、无聊的人意淫出来的产物。也难为了这些人天天在家做白日梦,美的睡觉都能把自己笑醒了。

  我甚至有时候很极端的在想,我应该把牛奶全部捡回来一包包的拆开倒满整整一水缸,然后跳进去把自己溺死,或者我当时除了牛奶以外应该再买9999朵红玫瑰送给她,这样一来连花圈都有了,那我可落个红玫瑰绑花圈,我做鬼也*了。

  我与刘燕的事被兄弟几个传为笑柄,并一度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一起聚会的时候也只有肖筝每次在这种场合下会尤为沉默。

  那天晚上我和肖筝喝的烂醉如泥,躺在小区里的草坪上,我几乎忘了那一晚我和肖筝都聊了些什么,只恍恍惚惚的记得肖筝眼角淌着泪对我说了一句:“我能理解你”。

  倾诉是要找对对象的,你要知道倾诉的过程相当于你把一肚子的泔水全倒进别人嘴里,然后你爽了,但是别人又不好受了。或者根本没有人愿意接受别人往自己的肚子里灌又苦又脏又恶心的泔水。只有和肚子里有泔水的人共同把倾诉过程发展成两个人互灌泔水,因为两个人迫切的想把泔水倒给对方的同时又不得不接受对方倒给自己的泔水,形成了一个泔水的等量交换,我知道你肚子里的泔水有多苦,你也知道我的泔水有多恶心。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大呼“我操,没想到你也这么命苦”。

  对于没喝过泔水的人,你不要想让他知道喝到肚子里有多恶心,他只要闻闻就够了,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最伟大的一种人是明明自己肚子里有泔水,还硬要说没有,然后欣然的接受你把他肚子里的泔水蓄满后再换个味儿。

  他们错误的认为我会对刘燕由爱生恨,其实我现在想来当时对刘燕尚且不能算是爱,又何来生恨?我对刘燕本是一种淡淡的感觉,很单纯的喜欢。只是在躁动的青春期条件下,我们的激情永远冷不下来,导致偶尔会有极端的想法一闪而过,这是避免不了的,毕竟那个年龄我们荷尔蒙的力量是不能够被忽视的。

  上初三的那一年,我们一年一度的聚会又将如期而至,除了我们五个人以外,还会有我们另外的一个发小,赵旭。

  每年聚会都是大伙凑钱,但资金总会成为困扰我们的首要难题,但那年对我们四个人来说,资金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我们自己都号称是做大买卖的人了,至于赵旭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的主儿,指望他凑份子不现实,他基本年年都以不带钱干噌为准则,所以我们最早的时候称呼赵旭为“噌爷”。这不但没能够使噌爷改过自新,反而噌爷在后来,不仅一分钱不掏的干噌,还总在饭桌子上制造各种煽情的效果,博取大家的同情心,最后再卷走我们结了账剩下的钱。从那几次之后我们便改称赵旭为“卷爷”。

  在此之前的一天晚上,我已进入梦乡,一直觉得有人在梦中呼唤我,且声音越发的急促,分贝越发的高。于是我被惊醒以后才发现确实是有人在喊我,我把脑袋伸出窗户,只见卷爷向我摆着手,我穿上衣服出了门。卷爷走到我面前冲我傻笑着,我便知道卷爷是有事求于我。

  卷爷先是给我递了根烟送到我手里:“来,先抽烟”。

  我不耐烦的说:“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卷爷说:“听说你们现在偷自行车呢?”

  “怎么,想让我们给你弄车是吧”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啊,这不大伙说明天要聚会吗,我这手里头也没钱”

  说着卷爷偷瞄了我一眼,见我有些犹豫,便继续说道“你只要告诉怎么弄就行了,我可以自己来!!卖出的钱多一分都不要,只要能够凑咱们大伙的份子钱就行”。

  我用调侃的语气对卷爷说:“难得你都有吃饭要掏钱的觉悟了,这个忙看来我不帮不成了。”

  我们走出了小区,再找到了聂小林和肖筝后,我们穿过了火车站广场抬头看了一眼牌楼上的大钟,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我只是相信个大概,毕竟这在当时10多年前修建以来,指针从来就没有人上去调过。

  路边的行人和车辆稀少,我们则大摇大摆的走在了马路中间,偶尔会看到几对情侣在环岛的花坛边缠绵,我们将仇视的眼神聚焦在男人的脸上,直到他胆怯的低下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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