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缇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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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缇觞-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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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槲笙踏上吊桥,走到一半之后,他停住了。
  “将军,快过来啊!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棘青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紧张地大声喊着,尽管声音很大,却在空旷的山中显得渺小。
  “棘青,你知道吗?这一刻,我很开心,真的,真的觉得很开心。”槲笙浅笑道,冷峻的眉目多了几分柔情。
  “你在说什么?”棘青不明白他的话。
  “棘青,再见了,这一辈子,无论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终究不会回头看我一眼,因为你一直——在追逐那一个人,我知道,他就是棋爻……”槲笙举起手中的剑,蒙面男子已追上了吊桥。“再见了……青……”一挥手,那气势仿佛在斩断红尘,锋利的剑刃划破吊桥的绳子。
  那一刻定格了。
  棘青完全怔住!
  出了神地看向缓缓下坠的槲笙。
  桥断,情断。
  命亦断……
  “笙!!!!!”撕声裂肺的喊声回荡在悬崖间,不一会儿,就被悬崖下浩荡的江水所淹没。雪白的浪花异常刺目,在太阳下金光跳跃。
  那是一个十分晴朗的中午。
  一切如此不真实。
  还记得她留下的那封信,结尾处有一首诗——
  落花不堪风雨折
  新草还在盼春归
  君不忘千里迢迢踏雪来
  不应恨姗姗来迟又一春
  那首诗的名字,单字《盼》。
  若人去世了,活着的人还可以盼吗……
  ======== ==========
  1、第24~25章
  第二十四章 成亲
  棘青漫无目的地走在山道上,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不时林间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嗥,但她不怕,因为心已经麻木了,何来害怕。
  渐渐地,零星灯火出现在山脚下,是一处村落。她慢慢走向灯火处,心口剧烈地痛,她的毒又发作了。
  意识变得模糊,眼前一黑,倒在了松软的泥土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她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是陌生的一切。下了床,她推开了窗,外面是一片金黄的麦田,风吹过时整齐地摆动,如一阵阵涌来的浪花。田间几个妇女辛勤地收割着,秋天,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姑娘,你醒了。”田间一位年纪稍大的妇女望向她问道。
  “这位大婶,请问这里是哪里?”她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一个无名小村,昨天我老伴在山上看见了你晕倒了,所以把你救了回来。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一回事?刚救了一个人不到两个时辰,又救了一个回来。”
  “大婶,你还救了一个人吗?”
  “对啊!昨天我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见了一个男子漂在水上,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在哪?”棘青赶紧问道。
  “他应该还没醒,姑娘,不如你帮忙看一下他吧!就在隔壁的房间。”
  棘青二话不说冲出了房间,刚走进隔壁房,便站在原地,整个人愣住了。
  只见槲笙迷茫地坐在床沿边,听见了声响,立刻抬起头。
  “青……”他缓缓叫出她的名字,双目中带着惊喜。
  棘青走到了他的面前,扬起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槲笙的脸偏往一边,原本浅褐色的肌肤渐渐红了起来。
  一瞬间,房间寂静一片。
  良久,她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以后我不允许你再为我牺牲!”她的眼中原本有怒气,但逐渐地,转为了淡淡的笑意,“第二,我……愿意嫁给你……”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槲笙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突然,他站了起来,将棘青拥入怀中。脸上狂喜的表情,似乎是他得到了世上仅有的珍宝。
  秋棘青之所以嫁给他,并非爱,这一点,槲笙很清楚。只是,当他在她面前缓缓下坠的那一刻,她很恨自己,为什么不懂珍惜这份感情?!即使不爱,棘青却坚信,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依靠。
  如果说,棋爻是一根飘忽不定的羽毛。
  那么,槲笙便是一棵根深蒂固的古树。
  因此,她再也不会放手了。
  失而复得,令她学会了珍惜。这个道理,她若能理解得更透彻,或许,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等着她。
  村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小孩子私下都在传说——一个很高大俊逸的哥哥和一个很漂亮、经常穿白衣的姐姐要成亲了!
  因为槲笙和棘青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于是请村长当证婚人,村里的人都十分热情地为两人筹办婚事,而槲笙打算在这村子里长住,便在一处空地建起了一间小木屋,婚礼便在屋外的一片空地进行。
  那晚,棘青坐在了新建的屋子中,在铜镜前细细地打扮着。
  尽管成亲是大喜日子,但她依旧一身白衣,槲笙尊重她的决定,还说了一句让她十分安心的话——棘青还是穿白衣好看。
  看着镜中略施脂粉的清丽女子,她不禁笑了。
  槲笙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一阵锣鼓震天,在喜娘的抚搀下,头盖淡红色喜帕的棘青缓步走出木屋,在院子里招呼的槲笙站住了,出神地看着她。
  他的新娘……
  周围的喧哗吵闹瞬间静了下来,互相追逐打闹的孩子也停住了脚步。
  槲笙走上前去,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来到了村长面前。
  喜娘站至一旁,高声说道:“一拜天地——”
  两人向着远处的高山深深一鞠躬。
  “二拜高堂——”
  一些孩子纷纷上前,将七色的花瓣撒向这对新人,明月在上,却比不过木屋门前随风摇曳的红灯笼。
  风,清爽怡人。
  温柔拂过棘青雪色的裙纱。
  两人对着村长深深一鞠躬。
  一抹浅笑浮现在槲笙轮廓分明的脸上。
  “夫妻对拜——”喜娘笑着,将全场的气氛推至高潮。
  两人转身,面对面地站着,皆是不一样的心情。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子了,她再也不需过着那种受尽屈辱的日子,尽管并非她所爱,但她一生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能有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长伴终老吗?能够平凡一生,已经难能可贵。
  青儿,无论你心中是否有我,能一辈子照顾你,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当两人正要弯下腰的时候,一破空之声传来,站在一旁的喜娘随即倒下,紧接着,在场许多人一个个倒下,众人皆惊呼逃跑!
  棘青掀开了喜帕,望向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喜娘。
  脸色苍白,嘴唇发黑,眉心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钉子,显然是喂了毒,因而钉虽不中要害,却剧毒致命!
  “所有人都不得离开!”一声悦耳却冰冷的声音传来,两名女子的身影跃至木屋顶上。
  一女子头带珠翠,衣着华丽,面若桃李,高贵出尘,但神态十分冷漠,甚至有一股杀气,正是祁娉安。
  另一名女子衣装朴素,长发束起,有几分灵气狡黠,一双明亮的大眼淡淡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群,轻声说道:“宫主有令,除秋棘青外,不许留下任何活口。”说这句话的人,便是史恕琪。
  娉安听了之后,一扬手,数十支银钉如暴雨般落下,皆射中众人的眉心,眼看着人群一片片倒下,棘青愣在原地,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敢相信,娉安和恕琪……竟会如此可怕,杀人不眨眼?!那下达这个命令的人……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恶魔?!!
  她不相信。
  槲笙一手举起一张圆桌扔了出去,挡下迎面而来的钉子,他一直站在了棘青的面前,拼死护着她。而棘青,竟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呆呆地站在他的背后。
  良久,棘青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住手,否则我立刻死在这里!”
  娉安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事实上,除了槲笙和棘青,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槲笙警惕地望着这个貌美女子,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于是不解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槲大将军,武功不错啊!”恕琪浅笑道,“在下史恕琪,这位美人是祁娉安。”
  “女大夫史恕琪?三大美人祁娉安?!”槲笙惊讶地道。
  “将军果然见多识广。”恕琪笑了笑,然后又无所谓地道:“不过……你还是得死。”
  第二十五章 归去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百姓,但请你们清楚,杀人是需要填命的!”槲笙愤怒地说道,正准备跃上屋顶,却被棘青拦住了。
  “笙,你是打不过她们的,娉安练成毒功,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棘青淡淡地道,月色之下,她的脸色十分惨白。
  “毒功?!”槲笙脸色微变,又道:“但不能让她们带你走。”
  “笙,你站在一旁。”她跨出一步,抬头直视着两人,“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你必须跟我回去。”恕琪说道。
  “是他叫你们来的吗?”
  “宫主……他病了。”恕琪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忧愁。
  棘青微微一怔,不再说话。
  恕琪似乎变得有些着急,望了娉安一眼,娉安却依旧一脸冷漠,于是她又看向棘青,说道:“秋棘青,当初宫主送你的炽琥弓,你还记得吗?那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你却把它给了槲笙,你知道宫主他有多伤心吗?他还哭了!我从未见过宫主哭的……”说着说着,恕琪的眼眶红了起来。
  棘青依旧无语,但内心却无比震撼。
  “唯一的遗物?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
  “他当然不会说,他怕你自责。”说这句话的,是一直未开口的娉安。
  棘青低头想了一下,最终望向槲笙,问道:“炽琥弓呢?”
  “在长安。”
  “恕琪,你们随我去长安取弓,然后再回去把弓还给他。”说完,又侧头看了槲笙一眼,“放心,我把弓还了,就回来找你。”
  “我等你。”
  重新回到品神宫,已经是冬季了,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还好吗?
  都快有半年没见过他了……
  跟着恕琪走进施卿园,但棘青很清楚,进了品神宫,她就再也出不去,棋爻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那么……明知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还未走进他的房间,便有一丝呻吟声传出,止住了她的脚步声。
  “啊……爻哥哥……轻点……”是澹台茗日的声音,“爻……疼……”
  棘青克制着浑身发抖,恕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过了一会儿,房内安静了下来,她听到了穿衣服的细微声音,紧接着便是澹台茗日的撒娇声:“爻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粗鲁……温柔一些不行吗?你弄疼茗儿了。”
  “出去。”棋爻冷峻的声音响起。
  “什么?”
  “外面有人等了我很久。”
  棘青听了这句话,不禁吓了一跳。
  恕琪敲了一下门,便道:“宫主,是我。”
  房内良久沉默,一会儿又传来棋爻的声音:“恕琪,我叫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她就在我旁边。”
  又是一阵沉默,甚至比刚才更久。
  后来,门打开了,是澹台茗日,她变得更美了,多了一股女子成熟的风韵,脖子上有几处淡红色的印记,她望了一眼棘青,便转身离开。
  恕琪和棘青走进了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踏进棋爻的房间,房内摆设都十分简单舒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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