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芳华- 第83节

“是不是程素云对兰若做了什么？”沈氏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摆正刘哲源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别忘了里边在危险边缘上徘徊的是你的妻儿，你还在维护别人。把兰若母子置于何地？我一直以为你懂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沈氏痛心疾首的指责道。

刘哲源听着母亲激动的声音，面色变了几下，霍地站起来，用手扒了下只有几寸长的头发。

“太太。”走廓那边传来刘哲源家中女佣的声音，只见她手里捧着衣服急急忙忙的小跑过来，气喘吁吁来到他们面前。

刘哲源从她手上拿过衣服腰下弯给沈氏披上。沈氏赌气地推开他，“不用管我。”

“妈。”刘哲源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现在的状况刘哲源也不想见到，兰若苍白的脸色浮现在脑中，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会拒绝。绝对不会去。

手术室的门一直紧闭着，刘哲源内心有多么的焦急和紧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之前医生就嘱咐过他，胎位有些不稳，得好生照顾着。刚刚医生那句话一直刺着他的心，脸上即使还能保持着一点镇定，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是波涛汹涌。只是在外人面前，他必须保持他的冷静。

本来想等着明天再和母亲说这件事，免得她操心休息不好，然而沈氏之前打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刘哲源看瞒不过去，只好如实告知。哪里想到沈氏听到根本就坐不住。看女佣这会儿才跟着拿她的外套过来就知道沈氏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不要叫我。”沈氏没好气地瞪着他，不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前，眼巴巴地盯着里边。

兰若被送手术室已经将三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几人心中都忐忑不安，焦急地盼望着门打开。

终于，在众人几乎耐不住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孩子嘹亮的哭声响彻，众人悬着的心这刻落了地。两个护士分别抱着一个，孩子身上还沾着没有擦干的血迹，脸蛋小小的，皮肤皱成一团，长着稀疏的头发，软软的身子不时的扭动。许是初次接触到空气，手脚并用的挥舞，不安的哭声更大。

“请问谁是孩子的父亲？”护士问道。

“我是。”刘哲源站出来，紧张地应道，额头上都流出一层汗水。

刘哲源走近护士，两个护士抱着孩子给他看了一下，然后说道：“恭喜您，是一对龙凤胎，由于孩子不足月，我们要把他们带去护理。”

“好的。麻烦了。”刘哲源擦擦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的儿女的脸，孩子许是不舒服。哭得剧烈。护士只得细声安抚，抱歉地对刘哲源笑笑。

“我太太现在怎么样？”刘哲源问道。门虽然打开了，可是迟迟没见兰若推出来，刘哲源疑惑。孩子都平安出生了，兰若现在应该没事了。

“先生，请您先到那边做下来等好吗？医生正在进行抢救……”还没等护士说完，刘哲源猛地捉住她的左手，“你说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生间隙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生间隙

“先生，麻烦您先放手好吗？”那护士吃痛的抽回自己的手。她右手抱着孩子，大概这么一用力，孩子受了惊吓，嚎叫得更加有力，皱皱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沈氏走近，心疼的想要抱过孩子。

“你想害了孩子吗？”沈氏怒斥一句。

“病人体内大出血，医生正在努力。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把孩子抱去净身了。”护士两手抱着孩子，无意让沈氏抱。孩子是早产儿，刚刚出生就有这么好的体力，应该不会由母体带下什么后遗症。护士在心中想道。但是她也不敢多多逗留，毕竟孩子太小，抵抗能力太差，必须让他到箱子里住上几天，增强点体质才行。

刘哲源听到这一句，仿佛受到极大的震动，身体晃了几下。

而此刻躺在手术室里的兰若的脑子混乱，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撕裂开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耳边传来许多的交谈声，她听得不真切。眼皮沉沉地睁不开，忽而听到一声嘹亮的哭声，仿佛如天边传来，一声两声。

听到医生传来庆幸的声音。心头一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意识变得深沉，再也无力去想别的东西。

房里紧张地紧急抢救，房外的心被绞成一团。

在那一刻，刘哲源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兰若已经整整躺了两天，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想起当时手术室打开的瞬间，他甚至不敢直面面对医生，就怕他突然宣布他不想听到的消息，幸好，只要熬过去，危险的关头就算过了。可是都等了这么久，兰若仍是安静的睡着，一直靠药水维持着她的生命，面色苍白。

刘哲源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如果兰若再继续睡下去，他不知道还能接受多久这样的煎熬。

孩子离开母体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安分的躺在医生专门为他们而设的小床上，他一天看上三回。小家伙已经学会笑了，眼睛小小的，睁开特别明亮。

刘哲源一直逗留在医院，沈氏放心不过来，坚持着过来陪他。可是医院里的细菌那么多，刘哲源哪敢让她多呆。万一引起她的旧疾就不好了。

母子俩人在这个问题上谁都不肯退让，就一直僵着。沈氏看着儿子这两天来变得越发憔悴，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如果按着兰若的预产期来算，孩子会在春节前后出生，本来就是一件喜庆的事情，而现在却因为兰若没有转醒而变得死气沉沉。

沈氏提着佣人煮的汤放在桌上，把盖子打开，鸡汤的香味飘散。

刘哲源看到母亲进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妈，您坐着，我来盛。”刘哲源接过沈氏手中的勺子，让她停下来歇会。

“我不累。”沈氏看着刘哲源一层黑黑的眼圈，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伸手抚过他的眼角。儿子不管长到多少岁，在她的心里依然是那个令她放心不下的孩子。现在看到刘哲源这般，沈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哽，仿佛有一根刺卡在那里。

如果当初她坚决要求兰若到香港待产，是否一切都不同了？沈氏在心里想着。

刘哲源闪了下眼睛，感到一股干涩的痛意。

本来医生并不许旁人守在一边，免得影响到病人，刘哲源一意孤行。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医生只好由他。

沈氏收回手，走到床边，看着兰若恬静没有血色的小脸，即使是在昏睡中，兰若的眉头仍是轻蹙，不愿舒展。

沈氏低下身体，将兰若的眉头抚平，看她仍然没有醒过来，在心中重重的叹息。

“我在这里照看着，你等会回去睡一觉。”沈氏回头对刘哲源说道，带着诉不清的心疼。

刘哲源心头一热，那种属于亲人之间的关怀充满了爱意，久违的亲情！

“不，我要留在这儿看着兰若醒来。”刘哲源摇着头坚决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一次我的话呢。”

“妈，您不用那么劳累，每天都跑来跑去的，让人给我送过来就行。”刘哲源扯开话题，劝着沈氏不要因为他而累坏了身体。

“别老扯别的。如果兰若这会儿醒来，她一定责怪我。一定不愿意看到你劳累过度，听**话，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如果兰若醒来，我一定马上给你电话通知你。”沈氏继续说道。

“不，我希望兰若醒来就能看到我。兰若一直都很孤单，这么久以来，她的心一直没个着落，若是我现在走开了。她看不到我，心里肯定会着急。”刘哲源担忧地说道。

“怎么就说不动你呢。”沈氏面带怒色。

刘哲源装作没听见她这句，“您吃饭了没？”

“吃了。”沈氏答道。其实她就吃了两口饭，年纪大了，胃口越来越不好，特别是现在兰若尚未清醒，孙子和孙女两个小孩子太小，身体也不算强壮，儿子刘哲源现在心头都放在兰若身上。教她如何放得下心去吃东西。

刘哲源并不完全听信母亲的话，端着盛好的汤走到沈氏面前。

“再多喝点汤。”刘哲源说道。

沈氏接过，小啜了一口就放下来，实在喝不下去，感到肚子都鼓鼓。

刘哲源叮嘱沈氏多喝一点，沈氏却道太饱，实在吃不下。刘哲源没再勉强他，自己拿出饭菜吃起来。沈氏坐了半会儿，然后就去看刘哲源的儿女。

晚上刘哲源回去洗了个澡，然后到公司拿了一些文件打算到医院看。

这几天刘哲源呆在医院，公司需要签订的合同之类的文件积了一堆，他只挑了紧急地来看。刘哲源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兰若，心想着她突然醒过来。

刘哲源心里念着兰若，再加上有大堆的事情要处理，熬到很晚。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兰若醒来的时候，刘哲源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兰若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这些天她没进粒米，全靠药水供应，又是初醒，身体难免感到没有力气。但是兰若仍是挣扎着起来了，走近刘哲源一看，他手上还仍抓笔，一大叠文件压在脸下，看他脸上透露着浓浓的倦意，兰若猜测他可能太累了。没有吵醒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然后才走出门去。

冬天的早晨亮得比较晚，都已经七点了，外面才透露着点点亮色，雾气浓重地笼罩着这个城市，阴冷的风穿过每一个地方，兰若抖了一下身子。医院的走廓很安静，没什么人走动。兰若走了一会，最终拉住一个过往的护士询问。得知孩子都发育良好，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并排躺在小床上，兰若撩开支在小床上的蚊帐，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的腿压在另一个身上，她伸手把他的腿移开。大概受到外力，孩子突然醒了，一睁眼就哇的一声叫起来。兰若害怕他把另一个也吵醒，手忙脚乱地把它抱起来，让它靠在自己胸前，回忆着电视里人家抱孩子的场景，温柔地哄道：“宝宝乖，不哭，妈妈在这。”

没想到，兰若哄了一会，孩子就安份的停止哭声，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兰若，眼眸左右转动。兰若高兴的笑起来。

“真乖。”兰若微笑亲吻一下孩子额头。再看另一个，小手动了一下，有转醒的迹象。兰若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睁开眼睛，张着嘴就要大声，兰若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一手一个，一脸谨慎生怕不小心就伤到孩子。

看着两个咧着没有牙齿的小家伙，兰若感到幸运，不敢想象会失去他们的样子。就出生的时候看了一眼，像个猴子似的又红又丑，才几天时间皮肤就长得细致滑嫩。她都还不知道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2。

分开抱着两个孩子。兰若感到辛苦，有些饥饿，手的力道不由松软了一点。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推开婴儿室的门走进来，她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了奶瓶和奶粉。

护士走到到桌前，把东西放下，然后用把用开水把奶瓶过了一次水，再把奶粉放进去，搅动一下，奶粉很快就溶于水，水很快变成白色浓稠。

“太太，先给孩子喝点奶水。”护士把两瓶冲好的奶水滴到手里感受一下温度，温度太高会烫到孩子，太凉了对孩子的身体不好，觉得合适了，才对兰若说道。

“好。”兰若让她抱过一个孩子，然后拿起一个奶瓶，有模有样的学着护士的样子，给孩子吮吸那个奶嘴。

小家伙似乎很高兴，两手握着奶瓶，非常用力的咬着，兰若不敢乱动，拿稳瓶子，免得不小心被他倒出来。

兰若温柔地看着他吃，泛白的脸上不由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刘哲源睡醒，睁开眼睛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