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吞吞挪着步子:人家开店是为了赚钱,不会那么早下班的。
她说:开店的不会可是骗子会啊,他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狡兔三窟,去的晚了他们就上别的窝了。
进商场后周芸婷不停的转圈,我以为这是她的习惯,转到后来她的脸色都变了,嘴里嘀咕着:完了完了……
我说:不晚啊,你看我的表六点都没到。
周芸婷说:你耳背啊,我是说完了,我找不到那家铺子。我的天啊,一百多块钱就买一个破铁皮盒子,想起来就胃痛……
说着就捂起肚子蹲下来,脸色还很苦涩。我今天被她折腾够了,等了她两秒她还蜷着不动,我没耐心再等了。
一步,两步,三步。我转回头,她还蹲着。我被她的固执打动,走了回头路。
你没事吧?我问。
她缓缓抬起头: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没有钱了……那个……机箱的钱都是问滢滢姐姐借的,我不知道……如果那个店家不肯把钱退给我怎么办……我没钱再买了……
我下意识的呼了口气,她的眼睛里有某种东西悄悄聚集。我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突然这副样子,可对于我来说,我是不能见女孩子哭的。
她说:我……我明明记得,那家店旁边有一张很大的广告,可是……怎么现在没有了……怎么都找不到……
她拉了拉我的衣服:找不到了……怎么办……
我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废话:再想想。
她说:真的……真到找不到了……晨曦哥哥……你能不能借……
我打了一个哆嗦,忙伸手到她的腰上面,她不自觉的抖了抖,问:你做什么……
我说:掏你口袋,拿纸巾给你擦眼泪。
她说:不能拿你的给我吗?
我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带纸巾?
我替她擦眼泪,她脉脉的看着我。这场景还挺温馨的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准备说些话安慰她一下,突然周芸婷看到了什么,眼一瞪手一伸,叫着说:店家!是店家啊!
一个下蹲起立接弓步冲刺人就没了。
我想跟上去,刚起来就两眼发黑,扶到了一边的桌子上。人老了,不中用了。
以下是周芸婷和店家的对话。
她说:老板啊,前面我在你这里买过一个机箱。
店家对她上下瞟了瞟,问:什么事?
她说:我前面没讲清楚,我原来的机箱冒烟了,所以想换一个……
店家打断说:对啊,所以你买了一个新的。哦,我知道了,里面烧的太厉害你想全部换掉。
她有些急:不是不是,可能我讲的不清楚所以你不明白。
店家说:不急不急,慢慢讲,你想让我干嘛?
她说:我想让机器跟以前一样。
店家说:你想我让机箱冒烟?
我过去把周芸婷拉到一边,对店家说:不好意思啊孩子不会说话。你帮我拿一个电源,牌子靠谱一点的。这机箱我们留着也没用能给退了吗?
店家说:机箱有问题吗?
我说:没有。
店家说:没问题退什么货。放家里备用嘛。
我说:那这样,半价折给你。不行的话我们就找别家。
店家哈哈大笑:行。Good for me,good for you。
一看事情办成我的感觉还很良好,冲周芸婷比画了一下:亏一点。结果迎接我的是个不屑的眼神,她说:亏一点?亏死了啊!
走出商场,周芸婷推了推我:嗳,天黑了。
我说:我知道啊。
她说:肚子饿了。
我说:哦,那去吃饭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5.On me
<;天气会改变,人的心情也会改变,人无时无刻不在改变。>;
电源比机箱小上很多,不过我仍然觉得,拽着这么一个东西去吃饭是件挺滑稽的事情。于是我对周芸婷说找个地方把东西寄一下。她大幅度眨着眼睛说附近好象没有超市卖场什么的,我说不用那些,寄书店就可以了。
她问:人家肯收吗?
我说:他们能拒绝吗?
附近有一家四季书店,一次路过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一个我曾经的小学同学,坐前台的。那是个男生,负责图书查询和收银。所以每次想到或者见到他端着坐台的样子总觉得特别的不自然。
我们俩过去的时候我的同学不在,我想他可能进里面吃饭了。接待的是位女同志,果然看起来就自然很多。
我带着小姑娘到了一家西餐厅,这是方圆几公里之内最便宜的一家,价格和客流量成反比,排队的那是一个壮观,从店门口绵延近百米。
周芸婷被这景象都吓傻了,排了会儿问:什么时候能到我们?
我说:一般在一个小时以上。
周芸婷的脸憋得通红,很气愤很气愤的样子。我觉得火候不够再浇把油:你先排着,我四处逛逛。
周芸婷一个大嗓门:你去死啊!不排了不排了!吃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走你走,我也回家了!
她努着劲狠推了我两把,扭头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瞪着我说:你走啊,怎么还不走?
我说:现在走了,之前半个小时不就白排了。
朝她招招手:过来吧。
上菜后周芸婷明显饿坏了,两个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狠塞了一阵,拍拍肚子说:饱了。
一脸幸福的模样。
我说结帐。她很紧张的拦我,说这怎么行。我说哦对了,剩下的打包。她说打包不打包的并不重要,刚才排了那么久的队,现在怎么都得补回来,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两条革命的腿。
我说干坐着多无聊啊。她说怎么会无聊,聊天。我说聊什么呢。她想了想,说随便聊啊,比如宇宙没空气的话会怎么样。
我说:啊?
她感觉我没听清楚,还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感觉出一点问题,脸色大变:哎呀,我真是糊涂,宇宙本来就没空气的,哈哈哈。
为了应景,我也干笑了两声:哇哈哈。
周芸婷不想冷场,又开始找新的聊点,机关枪一样的乱抛话题,一不小心被她命中了。
她问:你前面是不是去见许同学了?
我说:没有……
话到一半急吞了回去,说:关你什么事?
周芸婷眼神很狡猾,撇了我一下说:不关就不关啰。
我闷了一会儿觉得事有蹊跷,她为什么知道许慧,想问吧又有些不好开口,内心苦苦的挣扎,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问了。
周芸婷说:哦,是这样。
她把刀叉一放,舔舔嘴唇说:前面你抛下我们之后吧,我就问滢滢姐姐大哥哥去哪儿了。滢滢姐姐说我怎么知道!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不要管他!我说大哥哥可能有要紧的事。滢滢姐姐大怒,手插着腰说,那个人会有什么大事,这时一个闪电打下来,滢滢姐姐狰狞的抓着我的双手,说永远不要对男人抱有希望啊!啊!啊!就是这样。
我说:你编的吧?
周芸婷说:嘿嘿,稍微夸张了点。
我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说点别的,猛发现差点被她唬弄过去,说:你还是没说你怎么知道那个人的?
周芸婷摸摸头说:糟糕,被发现了。
我举起刀叉对着她:快说,不然我动刑了。
说完后满脸羞愧,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说:啊呀你看,和你待的久了我都开始幼稚了。哈哈。
把刀叉放回台上,突然耳边穿来一阵嘈杂声,看过去,一男一女。女的坐着男的站着。
男的说:好嘛别生气了,我给你买了花。
男的把花凑过去,女的用手一拨:不稀罕。
男的贴过去,女的用手顶住:别过来,身子弱受不起。
周芸婷评论说:两口子吵架。
我说:还用你说。
男的说:我知道我不对,我迟到了,下次不敢了。
女的说:你还真谦虚。两个小时也叫迟到?
男的说:别这样,我不是专程买花给你赔罪了吗。
女的一把抢过花往男的脸上狠砸:花你个头!花你个头!花你个头!
砸了十几二十下,自己砸累了,把花往一边的服务生手上一搁,说:拿去扔了!我前面要的打包好了没有?帐单问这家伙付!哼!
一把拎起包扭着屁股走了,剩下男的失落满面。
服务生上去说:您好先生,这是那位小姐的帐单。
男的泪流满面。
服务生说:还有您的花,先生。
男的说:扔了吧。
服务生说:好的,先生。
我拍了拍周芸婷:别看了,人家散场了。
周芸婷说:你不觉得那把花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吗?
我说:不是吧,你想要?
她说:要,干嘛不要?拿来闻几下也好啊。
我摸摸下巴:也对,像你这种小女生应该没什么机会收花的。
她低着头,眼睛中闪烁着忧伤的光芒。
我说:别灰心,以后就会有的。
她抬头看我:你送哦?
我转头看别的地方:服务生,结帐。
46.在路上
<;或许,我原本就是一个幼稚的人。>;
老师把讲义合上,关了投影仪的开关。他看了看表,说:这个……还有几分钟,时间没掐准。再跟大家唠叨一会儿。
下面发出躁动声,理书包的发消息的络绎不绝。大家都没什么心思,有个哥们掏PSP出来耍,没插耳机,直接从扬声器里出动静。
老师掏掏耳朵,说:有些人呢觉得大学太烂,其实跟中小学比比还是能发现一点优良的东西。那时课上看本小人书还得偷偷摸摸的,现在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往教室里带,除非把东西砸我脑门上,不然拿你们没辙。多自由。
下面窃窃私语。
老师说:玩游戏机的同学,如果你没耳塞或者不知道哪有卖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呀,就这几分钟也挨不住,下课,自己上机房吧。
我把包往肩上一挎。机房的电脑限了网速,也就能看看文字网页,除了偶尔的心血来潮我几乎不去那个地方。
吴不动他们对机房的机子也不感冒,我们一合计,决定杀向小吃一条街,往胃里写入海量数据。
我和小于紧密团结在吴不动周围,现在的天气,冷空气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时候有吴不动这样的伟人站在身旁,总是令人感到无比的安全与温暖。
我说:把姚姚也叫出来,好事不能少了他。
小于拨了姚姚手机,提示对方在通话中。我们挺惋惜,要不是上学期姚姚突然抽风,选了一些不合群的课,我们四个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长期凑不到一块。
快出校门口了,感到后背被人捅了一下。回头看看,没人。还疑惑着,小于说:看后面干嘛?反啦。前面前面。
我对小于的毒手很不爽,准备出手阴他一下,没来得及出动,不动又捅了我一下,特疼。
我大叫: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呢,出手都那么重!
他们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说:嘘,前面前面。
我嘴里还嘀咕着:前面有什么……
真等往前面看了心里一阵抽搐,一个长发女孩的背影勾住了我的视线。我看的痴呆,没能说出话来。小于瞅了半天,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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