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
“首先，我知道他不是我的哥哥；其次，我知道他是个人类。”至于这之后的部分我就没法回答了，因为我和洛睿的“是否游戏”在那个节骨眼上被老司的飞鸽传书所打断，不过或许是时机真的成熟了，就算洛睿不告诉我，自然还会有别人来告诉我一切。那么，从一开始就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不好吗？
严凌点点头：“你知道得不少。”
“但是也不多。”我笑道，嘴唇上扬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我想这是一种未雨绸缪的状态，因为似乎有某个声音在及早提醒我，也许等我知道了一切便很难再笑得出来。
“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严凌还是认真地看着我，但是之前被隐藏的担忧、惋惜的情绪却在这瞬间突然变得明显起来，以至于那种神色甚至超过了外在的肃穆，像针一样直直地扎入我的心里。
“如果你再用这种好像看到ET一样的眼神看我的话，小心我揍你哦！”我努力活跃着气氛，严凌的样子看起来很为难，他在为难这个问题该不该开口。
“ET有你这个美型度也算不错了。”严凌很聪明地接口，短暂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之前你让我替你算命的那个人，是不是……”
“是。”我回答，不用等严凌说完，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我喜欢洛睿。”
清楚地表白，这是第二次！洛小桐二十年来的人生从来没试过喜欢一个人却在这两天连着表白了两次，第一次面前站着左安丞，第二次是严凌，可是表白的对象只有一个——洛睿。
严凌叹口气：“我就知道。”
他的手依然搭在我的肩上，但却微微地直起了身子。
“所以我那个时候才会问你，你有否喜欢那个人到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生命的地步……你现在该不会回答我……”严凌微微偏了头看我，好像在等我的回答。
“我没有定论。”我想了想，诚恳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承认我很喜欢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爱，因为我没有参照的标本，不过我想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吧。但是你要是问我能不能为了洛睿牺牲自己的生命，我实在回答不出来。第一，生命是很宝贵的，我不会没事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第二，目前似乎不存在需要我牺牲生命来挽救的局面，我又不是雅典娜。”
严凌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一些，虽然他的神情其实还是很凝重。放开我的肩膀，他在祠堂内来回踱了几圈，末了停下来转身问我。
“你知道双生世界吗？”
“觉得挺熟悉的，你能说具体点吗？”我搜索着脑中存储的一切奇幻灵异相关知识，寻找着有关这个词条的名目。
“简单来说，就是在我们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世界。”
“哦，”我了然地接口，“就是所谓的多次元论是吗？”
在很多科幻小说中都曾提到过，我们所生活居住的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一个单次元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以外还存在着一个或者多个相似乃至相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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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七章 解谜 双生的世界（7）
“大致如此，只不过是双生，而非多次元。”严凌纠正我的话。
“双生……嗯，也就是说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与之息息相关的世界，彼此互为照应或是相反吗？比方说，在那个世界生存的人在这个世界也必定存在，但是双方的脾气、生活处境可能完全不同？”
严凌赞许地点头：“没错。这一方的世界和那一方的世界的确是息息相关的，但是并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人在那个世界就一定存在对应的个体，这毕竟不是照镜子那么简单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想说……”
“你猜得没错。”严凌打断我的话，“自称是你哥哥的人——洛睿，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人。”
“左安丞也是？”
“左安丞也是。”
“OK，这些我都可以很轻易地接受。”几秒钟后，我回答严凌。本来就猜想洛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当时我还确定不了他是宇宙人、未来人还是古人之类，现在借由严凌的口证实我并不感到惊讶。
“你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和你在走廊上撞了一下吧。”
“记得，那时我把你撞得够呛。”回想起那个时候，我还真有点怀念，严凌女装的样子绝对可以算做天姿国色，想想就流口水哈，而且那个时候，一切看起来至少还很太平……
“其实不是你撞我，是我故意去撞你。”严凌有点难为情地道，“赫连家历来肩负着监视、修正这个世界出轨秩序的责任，虽然我早在十年前就放弃了赫连家的名号，但是对于发生在自己周围的异态还是不可能不去关心。”
“你的意思是因为洛睿和左安丞的出现使得你的那个什么秩序出错报警，所以你循着踪迹找到了我？”我惊讶地问。
严凌点点头：“一直隐瞒你到现在真的不好意思，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什么，真的对不起。”
严凌说着，低下头去，一副认错的态度，虽然那个态度稍稍看起来带着点别扭和笨拙，还有些手足无措。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尽量作出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要说完全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也算把严凌当做朋友，但是这个朋友竟然从一开始便是因为其他原因而刻意接近我，这种事任谁想心里都不会好受，但是如果真的静下心来再仔细想想的话，严凌也确实根本没有做错过什么，他有他的职责在，何况他也没有欺骗我什么，或是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之前严凌在狂欢节上露的那一手和对洛睿表现出的过度关心，一切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不单单是那样，”出乎意料的，严凌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轻松起来，反而显得更加无措，“我对你……做过……不太好的事。”
“能不能麻烦你说得清楚一点还有顺畅一点？”我拍着胸脯一面顺气一面问严凌。（ 原来不管你是圣人还是普通人，只要一紧张都会结巴，严凌刚才那话说得真是让我这个听的人都无比累！Orz ）
“一旦说出来的话，我们……我们可能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说到这里，严凌自嘲地笑笑。我想起严凌的那些兄弟姐妹对他的态度，我想他的童年肯定过得不是很好，搞不好连朋友都没有。而在大学里，大家又都因为他出色的外表、大医院继承人的出身和那个乌龙的……呃……乌龙的专业背景（ 掷铁饼啊！！又是散打社教练！！ ），用那种敬畏的眼神去看他……严凌真的过得很不容易啊！
“没有那回事。”我打起精神用尽可能肯定、不容辩驳的语气回复严凌，自己也说不清这算不算对他的一种安慰。
“你要知道，朋友的结交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一旦建立了这层关系，要破坏也不是很容易的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并且这么去做的。你看就连老司那种素行不端的人我们都肯千里迢迢跑来为他卖命，何况是你？你帮过我很多忙，如果你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的话，我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你断绝朋友关系的，这一点洛小桐可以拍胸脯保证！呃……你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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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七章 解谜 双生的世界（8）
我这么一问，严凌竟然就真的用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沮丧表情看看我、点点头，然后想想不对，又摇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事？”我倒是有点慌了，严凌到底对我做过什么事？在我身上下蛊？喂我吃毒药？呃……难道是公演时候头顶掉落的那盏大吊灯？！
“集训的时候让你掉入百年前幻影的人就是我。”用壮士断腕的决心，严凌一口气说出了他要说的话，中间连停顿都没有。
“啊？”我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因为严凌说的这个严重的事好像跟我想象中的存在不小的反差啊！
“掉入幻影？地下室之地下室？”
严凌点头：“这是我盯上洛睿以后的第一次交锋。像这个世界有赫连家在看秩序一样，在那个世界，也有同样的人在看守秩序……”
“那个人是洛睿？”
“不，是左安丞。”严凌回答我，“看守秩序的人固然不应该随便通过‘界’到达另一个世界，但是因为这一行业存在严格的纪律，所以我们其实并不担心左安丞的到来会影响这个世界的正常秩序。”
好家伙，这年头，这么离奇的职业原来也有严格的员工守则啊！我忍不住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左安丞的到来固然令赫连家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却不至于会使得赫连家派出人来调查，何况他在来了没多久之后就曾与我们这方联系过。但是洛睿不同，洛睿的背景、洛睿出现的目的没有人清楚，所以我才会……”
“接近我？”
严凌又点点头：“他改动了你身边所有人的记忆，但是唯独没有改动你的记忆，接近你，用你哥哥的身份出现，这一切都太不寻常，所以我们很自然地就把你列入了关注焦点之中。本来要不着痕迹地接近你很难，但是没想到司北辰却突然提供了这么个机会，所以我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洛睿和左安丞应该是认识的，难道左安丞没有告诉你们什么吗？”
“没有。”严凌摇头，“左安丞从一开始就拒绝谈论洛睿。”
“奇怪，你不是说左安丞是那个世界秩序的看守者？洛睿这么私自跑过来，难道左安丞就这么不管不顾？”
“因为他在休假中。”
“……”
“这是什么逻辑！！”我吼，做公务员有急事发生的时候还要休假日加班呢！！休假？！鬼才相信左安丞是因为休假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是追着洛睿的足迹而来，虽然我不知道那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实情就是这样。我们不能对另一个世界的秩序出手干预，而只能肃清这部分的秩序问题，我知道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玩文字游戏，但是洛睿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到了这个世界，我们可以根据调查结果选择将他驱逐出去或是其他处理方式，而左安丞因为是正当来访，所以我们无权干涉他的行动自由。”
“好吧，那我们跳过这个问题接着往下说，你要调查洛睿，你直接找他就行，干吗半夜三更把我丢到那个恐怖道具室去？！”我龇牙咧嘴地问，拳头捏得咔咔响。要揍这么张标致的脸我实在是有点下不了手，但是要我忍气吞声，我可不愿意！谁让严凌害得我那么惨，呜呜呜——那个可怕的地下室之地下室啊……这么说起来，那天晚上，洛睿原来真的出现过？那个记忆中模糊不清却让我安心的声音确实是洛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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