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真是贵客。”晓青语气不善,她只知道慕航是远方的BOSS,而远方就是在星辰会所差点让紫络索丢脸的黑手。
慕航的眼神掠过肖淡淡和晓青,只是跟先到文斐扬了扬手,算是招呼过了。文斐已经站起身,示意慕航坐进里面的位置。
慕航也不多客气,直接坐了进去,刚想说话,晓青却极认真的表情问着:“这位先生,恐怕要用大点的杯子,干脆直接用盆吧?”
慕航不明究里的看着她。
“您来泡脚?”晓青继续无辜的问。
文斐笑的前仰后合,他极乐意看到同伴这样的吃瘪。
慕航只觉得有点头疼,那件事明明不是他做的,可让他像一个孩子一样为自己辩解吗?肖淡淡即然去了音响室,应该也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了,心里苦笑了下,不经意似的看了看肖淡淡。
她正制止晓青再攻击客人,并对晓青耳语着什么,大概是说清楚真相吧,晓青倒也是个痛快人,吐了吐舌头,脸红红的溜到一边儿去了。肖淡淡也转回了小柜台,说是再拿新的杯盏出来,言语间是客气的。
趁着片刻的安静,慕航开始打量这间小小的“紫络索”,装修的极简单,也算是有些风格,唯一浓墨重彩的是右侧木壁上,那一大幅漫不经心描出的葡萄藤。
慕航的视线也就定格在那葡萄藤上面,没人知道葡萄藤在他和肖淡淡之间曾经代表了什么,可慕航并不打算开心,也并不打算自恋的以为肖淡淡没有放弃葡萄藤就说明了什么,或许那只是……紫络索。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文斐顺着慕航的目光看过去,笑了起来,“你猜那幅葡萄藤是谁帮着勾勒的。”
“这我怎么猜得到。”慕航摇了摇头。
“慕航,怎么看起来你今天不大对劲儿。”文斐何其敏感,“你不是不来,怎么又……”
“不是。”慕航迅速打断他,心下却暗叫不妙,自己这样的急着否认,岂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忙岔开话题,“你说是谁画的葡萄藤?”
“大部分颜色是那个老板自己填的,她叫肖淡淡。”文斐指了指柜台里的淡淡,又继续说着:“看来我跟这家紫络索的确是有缘的,画出框架的是鲁似玉,呃,就是我弟弟文初的老婆的弟弟,你的认识?”
“鲁似玉……”慕航仔细的回忆了下,抛开文斐的亲戚关系,鲁似玉也确实有名,是慕航在S大的时候就听过,好像年纪轻轻的就得到了哪个油画大师的赏识,在国外办了画展。
“鲁似玉的画从不进行商业用途,肖淡淡能请得动他,不简单。”文斐的生平一大爱好就是八卦,“男未婚女未嫁,鲁如花托我几次帮他弟弟留心有没有好女孩认识,我看这个肖淡淡不错啊。”
“你刚认识肖淡淡,怎么就知道不错?”慕航心里闷闷的,不冷不热的反问。
“感觉。”文斐笑的极邪恶,“哥哥我好赖也是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了,虽说近来改邪归正,可……”
“她不行。”慕航打断了她,声音竟透了三分的不耐烦,文斐愕然停住,狐疑的打量起慕航,碰巧肖淡淡也走了过来,把杯盏搁在慕航的面前,就像文斐说的,以他纵横情场那么多年,怎么看……慕航和肖淡淡之间都透着古怪的感觉。
“淡淡,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吧?”文斐决定把八卦极自来熟的精神进行到底,他人帅、性格又开朗,在交友方面一向是无往而不胜。好在已婚了,不然绝对是个杀手型人物。
肖淡淡自然没有不点头的道理。
“你和鲁似玉很熟?”文斐指了指壁上的画,“他好像最近不在国内哦。”
“呃,还好。”肖淡淡简单回答了,“是朋友,他应该在意大利。”
“哦……朋友。”文斐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顺便微笑的看了看慕航,不言而喻,朋友这个词确实是可大可小。
“你今天来是做什么?”慕航咬牙切齿的提醒着文斐。
文斐耸了耸肩,“这不矛盾。你没来的时候我跟淡淡已经谈好了。”
“你买了紫络索?”慕航惊讶的问。
“你猜对了。”文斐看着慕航的表情,实在是忍俊不禁,“她不卖。”
“文先生。”肖淡淡开口问着:“文氏今年出的一种酒,味道很特别,可不可以告诉我原料是在哪里进的?”
“你尝得出是原料的原因吗?”文斐饶有兴趣的看着肖淡淡。
“说不好,我功力还没强到那个程度,只不过……和文氏以往的葡萄酒是不大一样,我本人很喜欢那种口感,如果这不属于商业机密的话,能不能教教我?”肖淡淡不好意思的说着,其实她大学里学的并不是完全没有用上,至少葡萄酒工艺学这门,她选修了一阶段。
“机密倒谈不上,不过那葡萄确实是不同的。如果我们成为了合作伙伴,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文斐提到酒总是显得格外认真,同时也隐晦的点清了来意,“据我所知紫络索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以你的技艺,想要站稳或扩大自酿酒品牌,光凭一个美丽的故事是不行的。”文斐有备而来,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也是接触之后第一次,肖淡淡发现他果然还是个商人,那么他当然不是来紫络索品酒这么简单。便笑了笑,“谈到自酿酒的品牌,S市甚至全国,恐怕文氏也是盛名最旺的。紫络索不过在夹缝里求个生存。”
“所以你得找到新的灵感。”文斐说着,“需要文氏帮忙吗?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肖淡淡后背凛了下,文斐的意思她明白,她的意思文斐也明白。坦白讲,她并不擅长谈判,也不懂生意,她知道文氏一直在收购所有的自酿品牌酒庄,想一家独大。现在轮到了紫络索,这对她和晓青来讲或许能拿到一笔钱,也或者背后就多了个大集团当靠山,可那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受制于人,至少目前没那个打算。可文斐说的对,以她目前的原料和技艺水平,很难。
慕航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他看得出,肖淡淡开始紧张了,她又怎么会是狐狸文斐的对手,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经意似的又问起,“那个什么葡萄园,在云边县?”
文斐诧异的看向慕航。
“那又不是什么秘密。”慕航懒洋洋的向后一靠,“只有消息不灵通的人……才会以为你神秘。要我猜,你的所谓新口感,不过是又在葡萄边培育了什么新品种吧。”
文斐苦笑,按了按额头,发现邀请慕航来大概是错误的。
“听说最近葡萄园有订货会。”慕航微笑着,拍了拍文斐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最毒不过兄弟心。”文斐摇了摇头,肖淡淡却已经心下了然,她看着慕航站在那葡萄藤的画面前,她想上去说声谢谢,可这两个字却还是哽在喉咙里。
她要说的又何止是谢谢,这几年来,除了晓青,她没有别的朋友。她已经很久没有体尝到那种温暖的感觉。在星辰会所的那晚,她以为慕航再也不会帮她什么,可今天他还是来了,虽然仅仅说了几句话,可肖淡淡明白,他在帮她。
第 52 章
晚上,文斐还是忍不住跟慕航通了电话,“你究竟跟她什么关系?”
“没关系。”
“不可能,没关系你会出言帮她?”文斐当然不信,“如果没关系,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紫络索。”
“真没关系。”慕航漫不经心的倚在躺椅上,视线却集中于手中的相框,相片里的少女巧笑嫣然,站在葡萄架下微笑着。
“真没关系?”文斐反问。
“嗯。”慕航显然不打算有别的回答。
“那好吧,即然没关系,我决定促成她和她的‘朋友’鲁似玉。”
慕航心里一惊,“你要做什么?”
“她应该是会参加订货会的。”文斐简单的说着:“文初说鲁似玉最近刚好也要回国,那她们应该可以一起动身,嗯,不错不错,云边风景又美。”
慕航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紧,心里也发紧,文斐的声音显得前所未有的可恶……
三天后,肖淡淡坐上了赶赴云边县的火车,紫络索留晓青坐阵就好。
之所以选择火车而不是飞机,主要是出于节约路费的考虑。可这个决定对肖淡淡来说也是相当不容易的,她从来没有单独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光是火车就要坐两天三夜了,而且下了火车还要坐汽车进山。云边云边,果然是远的在云之边了。
上车的时候是晚上,肖淡淡只买到了中铺,下铺是个中年男人,自打一上车就开始一瓶又一瓶的喝啤酒、啃猪蹄,杂七杂八的怪味道一股脑的刺激的肖淡淡的嗅觉,偏巧这两天还有点轻微的感冒,可有什么办法,只能忍,吃了药,用自己的围巾掩住了口鼻部分,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终于在火车有节奏的摇动中进入梦乡。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刻意压低了说话,还有搬行李的声音,肖淡淡不想理会,药的安眠成份也让她懒得睁开眼睛,或许有人到站了吧……
不知道一直睡到了几点,眼睛已经略微能感受到一些光亮,脸上暖暖的、痒痒的,可又不像是粘了东西,只是一种胶着的感觉,肖淡淡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足以让她瞬间清醒的人。
实际上,慕航站在肖淡淡的铺旁边凝视她,至少超过了五分钟。
他不想这样,可却无意识的做着这一切。
通常人们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灵异事情统称为:见鬼了。那么肖淡淡大概就是慕航心里的那只“鬼”。
六年了,他绕了一大圈之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站在了她的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可也不一样。小的时候他至少可以伸出手指去按一按她圆润的脸颊,可现在他不能、不敢。
他并不认为她的睡相有多么的美,嘴唇微微嘟着,表情怪怪的,让他想笑。而现在,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就那样瞪着她,好像他才是鬼。
那一刹那他开始后悔,他不该跟着肖淡淡坐了火车、不该从软卧车厢走出来散步、不该一个床一个床的无意识的搜寻、不该在看到了她之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软卧票换给那个满手油腻满口酒气的中年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怎么可以睡在肖淡淡的下铺……怎么可以……
就在慕航后悔的同时,肖淡淡却受到惊吓一样的弹坐了起来,并毫不意外的撞到了上铺的床,痛的捂住了额头。
下意识的轻呼了声而已,可再瞧,慕航已经铁青着脸,手里拿着洗漱用具离开了。
肖淡淡无意识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趟旅程果真是漫长的。
“小姑娘。”对面下铺的老婆婆神情严肃的招呼着肖淡淡。
“哦?婆婆有事吗?”肖淡淡回过神,回答着。
老婆婆也站了起来,“你小心些哦,刚才那个男的,我看不像什么好人。”
肖淡淡费力的想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婆婆说的大概是慕航。
“他昨晚上就来了,非要跟原来你下铺的人换票,可是换的软卧哦!我估摸着他一定是不怀好意,吓得我一晚上没敢合眼哟,早上起来他就一直站着盯着你看,姑娘你可得小心,小心他是人贩子!”
“人贩子……”肖淡淡嘴角抽搐了下,“婆婆……他不大像吧。”
“难说,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婆婆斩钉截铁的保证,“婆婆我走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别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