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体质在网王- 第63节

　　莲安静下来，垂下眼睑深思这番话语，又听川岛妈妈补充道：“而且，当初我们说好的，如果被拆穿就得终止。”

　　归根结底，川岛妈妈最终目的就是让莲把性别导正回来，先前允许莲胡闹，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女儿性格大变，又与他们疏离，她才为了挽回女儿做了这个无奈之举。

　　现在女儿已经融入、接纳了他们，那她就得采取弥补措施，这也是为什么最近热衷让女儿参加合宿的原因，如果有人拆穿了女儿，那就有理由让莲换回女生身份。

　　长期性别模糊，让人非常担心心智没有成熟的莲心里也跟着产生性别错误，这是万万不能发生的。

　　今天她是一定要逼着莲换回来，下学期用女生身份入学。

　　其他三位长辈都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没人插话，完全由川岛妈妈主导。

　　莲垂下眼帘，对四位长辈说：“我吃好了。”起身回房，一晚上没有出房门，谁叫也不开。

　　奶奶想去劝劝或者直接依孩子，被川岛妈妈阻止，既然已经这样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变。

　　奶奶看着说着硬话，但眼里全是心疼的川岛妈妈，什么话也说不出，叹着气默默走开。

　　川岛家这个晚上有人辗转难眠，有人失眠到天亮……

　　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有时会有看不见的小暗流，聚拢、翻滚。

　　第二天清早，莲接到不二打来的电话。

　　“莲，你被手冢拆穿了。”

　　不是疑问，而且陈述的语气，莲一时难以反应，直到不二又说：“手冢昨天到医院找龙崎教练，你被强制退社了。”

　　今天，青学网球部为日本青年队与美国队的比赛加油，不二没看见莲，随口问了乾，却得到被退社的消息，还是由手冢强制决定，比起大家的震惊和茫然不解，不二眼珠一转就猜到了真相，离开大伙就给莲打了电话。

　　莲沉默了会，说：“谢谢不二学长的通知，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低头瞟了眼手上有点黯淡只净化了8颗的心之链，心里满溢悲伤，不知是为了于妈妈还是为了与手冢的决裂。

　　那股浓烈的悲惨气息似乎蔓延上了电话线，直至不二那头也觉察到。

　　“……手冢是个很认真的人。”无法像他一样，用有趣的眼光看待这件事，而且身为部长他有他的责任。

　　“如果我剃发道歉，会获得原谅吗？”莲苦笑。

　　“……”不二傻眼，没想到莲会想用这种严重的方式去道歉，只能语气轻松地调侃：“这么想获得手冢原谅呀？”

　　不二又一次戳中重心，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莲猛然反省，对哦，她有必要对手冢这么死气白赖吗？为了个不一定存在的理由，她就算放下一切，真的能办成吗？

　　这么一想，强烈想和手冢和好的心思淡了下来，转而和不二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一扯被子盖头睡下，眼里满是深思。

　　同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彩菜死力拍着刀下的牛肉。

　　“我回来了。”手冢回家，一抬头就看见站在玄关处竖着眉毛的彩菜。

　　彩菜重重哼了声，转身回客厅。

　　手冢换上鞋子，跟着进入，挑眉望向早一步回家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的爸爸，手冢爸爸投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给儿子又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低头去看报纸，尽管那份报纸早在公司就看过。

　　“母亲，我回房了。”手冢木着脸低头穿过客厅，被彩菜喝止：“等等，国光，我有话问你。”

　　“是，母亲请说。”手冢顿了下，转身低头等待。

　　“就因为川岛是女孩子，你强制将她退社了？”彩菜抱胸正视手冢。

　　“啊。”

　　“你不是早知道莲是女生吗？现在这样做太不应该了！”彩菜扼腕，一直没趣味的小光身边总算出现个女孩，而且小光还很喜欢她（莲：误会啊！），她怎么能让小光就这样把川岛放过。

　　小光，妈妈会努力拯救你的爱情！

　　手冢抬头，用眼神表达出自己的疑惑，他是真的对母亲怎么个早知道感到不解。

　　“第一次你把川岛带回家，莲就很明显是个女生啊！”虽然是莲自己换衣服，可睡衣是她准备，而且有经验的成人还是能一眼看穿莲的性别。当时她不说是因为忙着撒花（为小光难得带女生回来这个举动），之后看着两个孩子渐入佳境，又怕小光害羞，她就更不会说了，现在见儿子怎么生气，只能嘟嚷：“你一路抱着她，是男是女也分不清？”

　　不等手冢恼羞成怒，彩菜幽幽道：“国光，不会是因为没有抱女生的经验，所以才分辨不出？”

　　手冢耳根红了，抿嘴向两人弯腰行礼，“失礼了。”转身准备回房。

　　彩菜急道：“国光，你是不是要发公告，让川岛从青学转走？”

　　身为青学学生会会长的手冢的确有这个能力和想法。

　　手冢停下脚步叹气，默认。

　　“国光，我不准你这么做，太冷酷了！”这是手冢上国中后，彩菜第一次插手干扰手冢的决定。

　　“母亲！”手冢眼神坚定，严肃道：“这是我的责任！”身为网球部部长，他即使葬送了网球生涯，也有赢球带领大家进入全国大赛的责任；身为学生会会长，他有必须履行维护学校制度的责任。

　　彩菜对上手冢的眼神，101次感叹国光长大了，变成了男子汉，可这件事她不能放弃，换了口气说：“那你把公告时间推迟，由莲先提出转校。”等莲提出那公告也没有必要发了，自己走和别人赶是两个概念。

　　“母亲，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手冢90°弯腰，不妥协的转身回房。

　　彩菜气愤地揉了个纸团朝手冢砸去，怒吼：“国光你会娶不到老婆的！！”

　　“……”

　　在纯出院的那天，莲告诉川岛妈妈，她愿意转学，川岛妈妈喜悦的立马准备去办手续，被莲阻止，她希望这些在青学返校日后在办。

　　冷静下来的莲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很傻，是男还是女对于没有未来的她来说，其实根本不重要，虽然一时忘记，事实却没有改变，以其烦恼怎么向朋友坦诚，不如抓紧时间相处。

　　烦恼通通抛之脑后，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和大家一起制作回忆，希望她走了后，留给大家的都是美好记忆。

　　川岛一家由纯选择地点的旅游她积极参与，和文太、慈郎四处蹦跶，就连没这么说话的大关班长邀约玩乐，她也欣然答应。

　　每天笑容灿烂，就像一朵正在花季开放的娇艳花朵般极致绽放。

　　这种时刻的花朵是最美丽的，因为下一秒很有可能就是枯萎，所以它把所有的活力和美丽凝聚在这一秒。

　　敏锐的人隐隐感到不对，却又抓不住这种飘渺的感觉。

　　一直相信命运的莲没想过逃开，在听到消失很久的南的消息时，更加明白了命运的既定。她坦然接受一切，包括生命的终结。

　　逢魔时刻

　　返校日，莲走进校园，没几步就发觉整个校园气氛诡异，总有人在她转身时，悉悉索索地背着她小声谈论，等她转头去看立马消声。

　　一路走来，只要是两个人以上的小群体，必然会有针对她的细声讨论，若有若无的窥伺视线，还是让早已习惯的她心情上多了丝烦闷。

　　走进教室，那些一直当她是空气的同学们，今天也表现出极强的八卦欲，频频窥测她。

　　莲落落大方的在座位上落座，心里却在叹气，麻木的视线种类又多了一种，还没等她叹完气，麻烦却找上门。

　　黑影笼罩在桌前，愤怒的气息充斥在四周，莲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大关说喜欢她的小林同学。

　　“小林同学，什么事？”

　　“川岛同学，布告栏上说的是真的吗？他们说的也是真的吗？”小林捏紧粉拳，涨红了脸。

　　布告栏？他们？看来今天诡异的源头就是这个了，扫了小林一眼，冰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小林猛的把双手撑在桌子两侧，上身前倾怒视莲，眼里带泪。她喜欢的川岛不可能是布告栏所说的那样，为了心底那份执念，她想问清楚。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大关赶忙过来救火，朝与小林走得近的两个同学打了个眼色，把小林劝开，大关才转身与莲对视。

　　“川岛没看到布告栏？”

　　莲没回答，静等大关下文。大关一直在观察莲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转念一想，那里现在围了一大群人，依川岛的性格，绝对不会往那凑，看来是真不知道了。

　　大关清咳了两声，在莲前排落座，转过头来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问：“你被强制退社了？”

　　莲面色一僵，还是点头回应。

　　大关眼含果然，“布告栏那里不知道被谁贴了个你违反校规，要被退学的通知。”见莲脸色越发难看，大关赶忙补上一句：“已经被风纪委员销毁了。”

　　莲脸色稍微缓和，大关吞吞口水，硬着头皮将下面的话说出：“学校现在都在疯传，今天理事长专门来督促办理你的退学手续，因为你情节严重，但原因不是违反校规，而是性别造假，你其实是女生。”最后一句话，大关说得很慢，眼含期盼。

　　莲始终很平静，半垂着眼帘听大关说完才慢慢抬眼，问：“今天大家一直在议论就是这个？”

　　大关点头，她很想知道真相，可看莲的表情，是不可能说了。

　　“哦。”莲疲倦的闭上眼睛休息，这段时间的疯玩所积累的劳累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所以她没了力气和大关再说什么，更没力气对大关与进行告别。

　　今天，她来这是为了说再见，跟所有认识的人说再见，现在……似乎已经没了必要。

　　广播里这时传来1年5组川岛莲去校长室的讯息，三遍播完莲不理会他人好奇、探究、审视的目光走出教室，在走廊向准备进教室的导师点头致敬后直奔校长室。

　　理事长、校长、川岛妈妈在校长室里等着她，而她却想起在长崎那所学校的校长室，川岛妈妈维护她与学校抗争的场景，那是——一个开始。

　　而结束正在接近。

　　办完手续，莲没有跟着川岛妈妈一起走，她想再留一会，川岛妈妈嘱咐她注意安全后上车离去，留下莲在学校附近随意游走，好好的逛了校园一圈，时间流逝，校门口渐渐有学生走出，站在远处的莲终于等到了她要见的人。

　　对方和好友两人一起向莲这个方向行来，走到近处不等发现，莲已经开口喊道：“龙崎同学！”

　　龙崎和小坂田同时停下扭头向发声源看去，龙崎玫红色的眼眸满是疑惑，面对给人印象不好亲近的川岛，龙崎略微紧张地回道：“川岛同学，有事？”

　　一旁的小坂田挡在龙崎前面，紧盯莲。这是一条小路，整条街只有三人，莲出现的又很突兀，不怪小坂田这么戒备。

　　可莲只管越过小坂田与龙崎对视，说：“你现在要去医院看望龙崎教练吗？”

　　“是的。”龙崎隐约猜到川岛来意，偷偷拉了下小坂田，小坂田放松表情回到龙崎身边，眼睛开始对着莲冒光。

　　“一直没去医院探望教练，很过意不去，这是我的心意，能麻烦你转交给教练吗？”莲忍受那灼热的猎奇光芒，朝龙崎的方向微弯下腰，郑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