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雨(第二部)》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来自初始的雨(第二部)- 第3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是面前这个弹奏着夜曲的漂亮孩子的哥哥吧?至圣家族完全倒台,一家人成为政治犯并被驱逐出境,据说直系亲属,大多都被送到了关押政治犯的流放星,那里的条件的苛刻可想而知,十多年前,面前这个人还是个少年吧?还塞缪尔差不多大,经历了巨变的这个孩子,他有着怎么样子的故事?那个始终喜欢穿白色纱裙的莲花夫人呢?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潘西默默的想,少年上战场的塞缪尔,少年被流放的十二。还有那个被迫退位的狼狈不堪的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皇帝陛下的幼子。才四岁就被迫登基承担他不该承担的世界和责任。大人经常说,千万别去厌恶谁,因为那样自己会越来越不自在,所以大人总是在原谅谁。大人教会自己大度,不去愤恨,但是这个世界就是环绕在爱与恨当中的。上神闭了下眼睛,多少个没有爱的孩子走了弯路。潘西的心里突然想起席书缘大人的话“我们感到寒冷,因为温暖的季节还没到,等到季节来临,自然也就暖了。别去找,你找不到,要学会等。”是啊,我们能学会任何事情,唯独学不会,学不好等待。

        雨似乎停了下来。花叶不堪重负把雨水放到了泥土上。到处碧绿如新。夜曲似乎又缓慢下来。十二月看下面前若有所思的两个人,突然开口说了一段话:“你们愿意收养,降E调吗?如果可以,那就谢谢了。假如可以,请多给它一些爱,假如无法给它爱,那么最起码叫它健康的活着。”

        塞缪尔看下十二月:“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你不是很爱它吗?它对你意义非凡吧?”

        十二月笑了下,脸色更加苍白:“恩。它和母亲养的一只猫很相似。不过我恐怕无法照顾它了。”

        潘西的心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空气突然寒冷起来。降E调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塞缪尔身边蹭了下,也许感觉到塞缪尔并不是个体温温暖的物体,于是它转了身子走到潘西身边,趴卧下来。

        十二看下外面。淡淡的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之前,请你们不要插话。请听我说完……我想告诉你们一个真相,也许,你们会觉得很惊讶,但是这是我对你们收养降E调的报答。”十二停了琴声。站在窗台看着外面。很久之后他轻轻的说:“粉红弥撒里,这个花园,这个房间,大概是最安全的了。没有监控器,没有窃听器。”塞缪尔惊讶的突然抬头:“为什么?为什么要有那些东西?”十二月看下他:“请您不要插话……好吗?”塞缪尔点点头。

        十二:“一直以来,在这些娱乐船上……”

        潘西突然打断他的话:“有一个叫“面纱”的游戏对吗。我和塞缪尔很不幸的成为了他们的赌局对吗?……”

        十二月的情绪完全被打乱。他惊讶的看着潘西。潘西慢慢走到钢琴前。他弹奏起一首叫弥撒的钢琴曲,是的,那曲子叫弥撒。潘西看着面前的两个惊讶的人微笑了下:“我有两个弟弟,他们有段非常不幸的人生,因为他们来自娱乐船。几个小时前,我联系了他们,大概知道了一些真相。”

        十二看着潘西,是的,此刻没人能看的清楚为什么潘西要弹奏弥撒这曲子。潘西没在意他的目光和疑问,他只是跟着缓慢的,带着企盼和温暖的钢琴声慢慢的念着一支古老的诗歌,潘西的钢琴声很温暖,不同于夜曲的凄凉,凄美,是的,是的,他的曲子是温暖的。

        “祝你长生,欢快的精灵!

        谁说你是只飞禽?

        你从天庭,或它的近处,

        倾泻你整个的心,

        无须琢磨,便发出丰盛的乐音。

        你从大地一跃而起,

        往上飞翔又飞翔,

        有如一团火云,在蓝天

        平展着你的翅膀,

        你不歇地边唱边飞,边飞边唱。

        下沉的夕阳放出了

        金色电闪的光明,

        就在那明亮的云间

        你浮游而又飞行,

        象不具形的欢乐,刚刚开始途程。

        那淡紫色的黄昏

        与你的翱翔溶合,

        好似在白日的天空中,

        一颗明星沉没,

        你虽不见,我却能听到你的欢乐:

        清晰,锐利,有如那晨星

        射出了银辉千条,

        虽然在清彻的晨曦中

        它那明光逐渐缩小,

        直缩到看不见,却还能依稀感到。

        整个大地和天空

        都和你的歌共鸣,

        有如在皎洁的夜晚,

        从一片孤独的云,

        月亮流出光华,光华溢满了天空。

        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

        什么和你最相象?

        从彩虹的云间滴雨,

        那雨滴固然明亮,

        但怎及得由你遗下的一片音响?

        好象是一个诗人居于

        思想底明光中,

        他昂首而歌,使人世

        由冷漠而至感动,

        感于他所唱的希望、忧惧和赞颂;

        好象是名门的少女

        在高楼中独坐,

        为了舒发缠绵的心情,

        便在幽寂的一刻

        以甜蜜的乐音充满她的绣阁;

        好象是金色的萤火虫,

        在凝露的山谷里,

        到处流散它轻盈的光

        在花丛,在草地,

        而花草却把它掩遮,毫不感激;

        好象一朵玫瑰幽蔽在

        它自己的绿叶里,

        阵阵的暖风前来凌犯,

        而终于,它的香气

        以过多的甜味使偷香者昏迷……”

        从潘西弹奏弥撒,吟着这个古老的诗歌开始,十二如同被雷电击打。那强大的电流把他焚烧成焦炭,甚至花成了灰。此刻,他泪流满面,他跟着潘西的钢琴声,背诵声接了下去

        “无论是春日的急雨

        向闪亮的草洒落,

        或是雨敲得花儿苏醒,

        凡是可以称得

        鲜明而欢愉的乐音,怎及得你的歌?

        鸟也好,精灵也好,说吧:

        什么是你的思绪?

        我不曾听过对爱情

        或对酒的赞誉,

        迸出象你这样神圣的一串狂喜。

        无论是凯旋的歌声

        还是婚礼的合唱,

        要是比起你的歌,就如

        一切空洞的夸张,

        呵,那里总感到有什么不如所望。

        是什么事物构成你的

        快乐之歌的源泉?

        什么田野、波浪或山峰?

        什么天空或平原?

        是对同辈的爱?还是对痛苦无感?

        有你这种清新的欢快

        谁还会感到怠倦?

        苦闷的阴影从不曾

        挨近你的跟前;

        你在爱,但不知爱情能毁于饱满。

        无论是安睡,或是清醒,

        对死亡这件事情

        你定然比人想象得

        更为真实而深沉,

        不然,你的歌怎能流得如此晶莹?

        我们总是前瞻和后顾,

        对不在的事物憧憬;

        我们最真心的笑也洋溢着

        某种痛苦,对于我们

        最能倾诉衷情的才是最甜的歌声。

        可是,假若我们摆脱了

        憎恨、骄傲和恐惧;

        假若我们生来原不会

        流泪或者哭泣,

        那我们又怎能感于你的欣喜?

        呵,对于诗人,你的歌艺

        胜过一切的谐音

        所形成的格律,也胜过

        书本所给的教训,

        你是那么富有,你藐视大地的生灵!

        只要把你熟知的欢欣

        教一半与我歌唱,

        从我的唇边就会流出

        一种和谐的热狂,

        那世人就将听我,象我听你一样”潘西终于弹奏完他的弥撒。他收起双手,看着十二,十二看着潘西:“这是~雪莱的,给云雀,它是妈妈的诗歌,是妈妈最喜欢的诗歌。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声调突然抬高,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还,还有弥撒,你为什么知道妈妈的习惯?告诉我……你如何得知?”

        潘西站起来看着他:“我想我也许认识你的母亲,她是位高贵的夫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皇宫给皇后弹奏弥撒,她的声音甜美,第一次,我知道了雪莱。知道了给云雀。”

        “你,到,底,是,谁?”十二几乎一字一顿的说。

        潘西看着他,叹息了下:“我叫潘西,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吗?”十二的身体晃了下,他突然哈哈大笑:“是啊,是啊,多么熟悉的名字,哥哥疯了后,经常拿着一根棍子在垃圾堆上呐喊“叫那个叫席书缘的家伙来,叫那个叫潘西的叛国贼来,叫那个爱丽丝的贱人来。我警告他们,倘若叫我看到他们,不管在世界那个角落,我会开枪打死他们,那些下贱坯子。”哥哥就是这样说,哈哈~~~~~结果他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死了自己……啊,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潘西,那个把至圣家推入地狱的一个胁从者,那个把我们推入地狱的仇人中的一个……哦,妈妈,我竟然,我竟然叫仇人看到了我的丑态,哦~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

        十二嘶叫,呐喊着,他的鼻子,和牙齿,甚至耳朵都慢慢流出一些鲜血。他摇晃着。然后徒然倒下。潘西连忙上去接住他。塞缪尔呆呆看着一切。一切在仓促短促的时间里发生了,潘西捏着十二的下巴闻了下,有些愤怒和怜惜的说:“该死(他很少说脏话,假如有。这算一句)。他服了毒。”

        “怎么办?是我们害死了他吗?潘西,告诉我,真如他所说,是你害了他全家吗?哦~假的吧?开玩笑的吧。我不相信!”塞缪尔根本无法接受,那么亲切,善良的潘西,会成为,那个把别人全家害的如此不堪的人的其中一个吗?不~不~~~~~~~!”

        潘西看着塞缪尔,十二的嘴巴里慢慢冒着血,潘西的手上染了不少,他伸出满是血的手捏着塞缪尔的下巴,几乎一字一顿的说:“爱我,就相信我。想救他吗?”塞缪尔点点头,从那只黑色的猫开始,他就对十二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们是一类人。塞缪尔很矛盾,但是他绝对不想看到别人死亡。是的,相信潘西,相信潘西,一定是误会……绝对……是误会。他这样想着……

        27 黄连与赌徒

        塞缪尔的脑袋贴在客房的冰凉的钢琴键上,床上的病人在呻吟着,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潘西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