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
“是呀是呀,秋秋,你看,他的头发是紫色的耶。”
“好像阿嬷做的酥紫糕哦。”(= =|||)
下面的小人儿们看著南宫悠你一言我一语。把旁边的太上皇和孙太傅逗得哈哈大笑,真是童言无忌,童真搞笑啊。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著笑容。
除了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当事人南宫悠,另一个则是太上皇的弟弟南宫逸的小儿子南宫瑛朔。
别人尚沈浸在笑语中,两人的眼神早已交锋了好几回。
“老白须,那朕就把孙子托付给你了,好好教。”他蹲下来,对南宫悠说:“悠儿,好好跟著太傅学习学习。皇爷爷先走了。”
“嗯,皇爷爷慢走。”南宫悠招招手。
太上皇又抱了下这才离开。手感真好,难怪那个死小子要收他做儿子了。
孙太傅连忙跟在太上皇後面出去:“微臣恭送陛下。”
现下,屋内就只剩六个小家夥了。
南宫瑛朔搬了个小凳子走到南宫悠前,立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望著他,说道:“哼,不管你为什麽成为了皇伯伯的孙子,总之,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小侄子的,更不会让你把皇伯伯对我的喜爱夺了去。”
这南宫瑛朔可以说是逸王爷的老来子。他的出生不仅乐坏了太上皇,更让太上皇眼红。
太上皇在位二十余年,只娶了一位妻子,也就是皇後,生下了皇上和南宫瀚罗,不久因病逝去。
两个儿子大了之後,他更想要一个小孙孙陪陪,而南宫瑛朔的出生正好填补了他心底的这一空缺。
所以,与其说南宫瑛朔是逸王爷的儿子,倒不如太上皇的小孙孙来得贴切。
如今,他在皇伯伯心里的位置快被眼前这个家夥给占去了,他这个小醋坛子能不被打翻了嘛。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南宫悠不理他。
南宫瑛朔有点急了:“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南宫悠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可恶,紫色的头发有什麽了不起的,正常人不该都是黑色的头发吗。哼,简直就是书上所说的什麽什麽,对了,妖孽,叫妖孽。
“你说什麽?!”南宫悠一改刚刚的冷淡,眉间拧起,黑色的眸子牢牢地盯著南宫瑛朔。
哎呀,糟糕,把刚刚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怎麽啦,我说的不对吗?你看,你穿的还是我的衣服。”
南宫瑛朔从小凳子上跳下,去拉南宫悠的衣服。
“混蛋!”一把拨开他的手,南宫悠反手给了他一拳。
小家夥哪受得了这般耻辱,於是两人就这麽你一拉,我一扯,你一拳,我一掌乱七八糟地打在一块儿。
其余的四个小家夥早看傻了,谁会想到第一次的见面演变成了打架的局面,哪还顾得去叫太傅。
一不小心,南宫悠被旁边的桌脚绊了一下,身子一歪,整个人朝大地倒去。
抓著他的南宫瑛朔来不及脱离他站稳,也连带著倒下。
“啵”的一声,两人的嘴唇密密得贴在了一起。
南宫悠被压在身下,瞪大双眼,压著他的南宫瑛朔也一下子愣住了。(一吻定攻受啊)
距离那该有十五年了吧。
这十五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比如说,皇伯伯(皇上)娶了裴将军的女儿,生了三个小弟弟和一个小妹妹。
比如说,他心里珍藏的决定守护一生的男子爱上了一个名叫紫清的江湖神医。
他还记得,这事儿被皇爷爷知道後,皇爷爷发了好大一场火,把紫清打入大牢,决定关一辈子。
那个男子──他的爹爹,得知後,在数九寒冬的日子里,愣是滴水不沾,跪在皇爷爷门前三天三夜,只为成全。
後来,实在是受不住,昏了过去。
皇爷爷叫了所有的御医,却未能唤醒爹爹。
皇伯伯看不下去了,把紫清从大牢接了出来。五天後,爹爹在紫清的医术下终於醒来。
皇爷爷只得长叹一声,成全了他俩。
後来的後来,爹爹和那个紫清的男子在府里举办了婚礼。来祝福的人不多,大概怕被皇爷爷吹胡子瞪眼吧。
再後来的後来,爹爹把王府丢给了他,打算和紫清云游天下。
那一年,自己十四岁。
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圆。
他立在假山後,看著那两人在水榭里相拥相吻。
第一次,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也是第一次,他在别人面前留下了眼泪。
那夜他喝得酩酊大醉,趴在眼前人肩上痛哭。
第二天是在那人的怀里醒来的。
也是从那天起,他的身後多了一条“尾巴”。
第三章
“喂,悠,你慢点呀。”茫茫的皇室大草原上,一白一蓝两名少年策马奔腾。
“驾──”手一扬鞭,马蹄声更短促了。
“悠!你害人害己也别害马呀。你这速度,岂不是要了马儿的命麽。”
白衣少年见距离拉大了,不免有些心焦,也变得胡言乱语起来。
“悠,哇──”後面的话还未吐出,整个人就从马上摔了出去。
痛痛……痛,南宫瑛朔抱住手臂,一阵低吟。
呜呜,痛死了。凭什麽我和悠从小一起学习,一起练武,一起骑马射箭,结果每一样都不如他呢。
前面的南宫悠听到声响,皱皱眉,调转马头,回到南宫瑛朔的身边。
一个漂亮的跨越,南宫悠立在了南宫瑛朔的面前。
黑色如丝般的长发在太阳的光晕中耀眼而夺目。
白色的面庞因为刚刚的策奔微微涨红。
高挺的鼻子。
子夜般漆黑的眸子正看著自己。
嘿嘿,悠始终是那麽好看。只是不明白为什麽要把紫色的头发染黑呢,虽然黑色也很好看。
自己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人的呢?是十四岁那年他抱著自己哭泣的时候?还是更早到第一次见面夺去他初吻的时候?
自己也不清楚了,反正他认定了要跟他一辈子。
南宫瑛朔躺在草地里,对著南宫悠看呆了,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狼狈样。
头发上和衣服上沾上了草叶,碎屑,脸上蹭了点泥土,衣服的一角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而本人却还像个呆子似的看著他,就差没流口水了。
再次皱皱眉,他不明白为什麽那个十五年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宣称自己一定不会让别人把皇爷爷的宠爱夺了去的人,长大了会是这般模样。
南宫悠叹息一声,伸出手,把他拉起来。
“你的手没事吧。”为他拍去草屑,又给他把了把脉,探了探筋骨,南宫悠问道。
“没事没事,反正摔过那麽多次了,身体也早炼成‘铜墙铁壁’了。”
南宫瑛朔笑嘻嘻地任他摆动,忽而又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哀怨道:“倒是你,明明离我们的弱冠之礼还有一些时辰,慢慢走完全来得及,可是你却……你说,你是不是急著赶回去见你那云游回来的爹爹?!
哼,你可别忘了,皇伯伯已经将你许给我了。他还承诺过等我们行了弱冠之礼後会选个良辰吉日给我们办婚事呢。你可别想抵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这个南宫悠就来气。
十五年前,在他们摔倒的那一刻,屋子里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忽然,一声“扑哧”从後窗传来,缩在那儿的偷看之人见形迹败露,只得打哈哈从窗户翻进来,顺便还把一把老骨头的孙太傅拉了进来。
“呵呵,那个,既然朕的两个小宝贝自己用实际行动订下了娃娃亲,朕就成人之美,等你们行了弱冠之礼後选个良辰吉日把事儿给办了吧。”
太上皇拍拍身上的灰尘,捻了捻为数不多的胡须,不顾太傅一脸的黑线,笑著说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个玩笑话,偏偏被南宫瑛朔当了真。
十四岁的那一晚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内心後,第二天,他就去找了皇爷爷。
皇爷爷本就因为爹爹的事伤了元气,然金口玉言,又被他吵得烦了,大笔一挥,一道圣旨昭告天下。於是,他就这麽成了南宫瑛朔未过门的“妻子”。
他有时候真不明白【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爹爹,却又做这麽一出,是为了让他心里好过一点还是报复爹爹的不珍惜?他不清楚。
不过,更大的问题是,为什麽是他嫁【他】,而不是【他】嫁他!
(这里他他他的有点混乱,为了让亲看得明白,俺标了下,他指悠,【他】指朔朔……)
南宫悠脸一沈,眉一挑,喝斥道:“闭嘴。”
南宫瑛朔乖乖噤了声。
南宫悠带著他上了自己的马。行至南宫瑛朔的马边,伸手牵过马绳,向皇宫驶去。
南宫瑛朔低著头,窝在他前面,心里却美滋滋的: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虽然不承认,其实心里还是有我的,嘿嘿。
申时。皇宫门口。
南宫悠和南宫瑛朔蹬下马,将马匹交给侍卫,徒步进去。
“王爷,朔王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刚刚皇上派人来催了,叫早点过去呢。”李伯立在悠闲居门口,对过来的两人说道。
南宫悠不解:“怎麽了,往年不都是晚膳时开始的麽?”
“说是东篱国的君王来了。”
“东篱国?他们不是与我国很少有来往麽?”南宫瑛朔和南宫悠对望一眼,不明白这东篱国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麽药。
“李伯,你先下去吧,我们换个衣服就去。”南宫悠挥退了李伯,和南宫瑛朔一起进屋。
“你说,东篱国打得是什麽主意?”南宫瑛朔一边解下衣服一边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听说东篱君主後宫三千,却只得一子,偏这太子荒淫无度,民生怨声载道,臣民都有废除太子之意。”
“那他来我国作甚,还选在弱冠之礼之际,此刻不该是待在国内安抚民心麽?”
南宫悠摇摇头,他也猜不出。
片刻,两人都已换好了衣服,朝宴厅走去。
宴厅里已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聚成一堆。
远远的,看见南宫瀚罗和紫清亲昵地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南宫悠脚步滞了滞,随後又掩饰好,向他们走去。
南宫瑛朔察觉到身边人的小动作,内心一阵苦笑:六年了,还是忘不了麽?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麽?
尽管内心不甘,脸上依旧笑脸盈盈,这大概是他南宫瑛朔唯一了不起的地方了吧。
“二皇兄,紫清大哥。”南宫瑛朔朝他们喊了一声。
南宫瀚罗见是宠爱的两个小家夥,笑眯眯地说道:“小朔,小悠。”
“爹爹,紫清叔叔。”南宫悠礼貌地叫了句。
紫清朝他们笑笑。
“呵呵,六年不见,长这麽大啦。”南宫瀚罗摸摸两人的头,“小朔,你的伟大事迹二皇兄在路上听说了哦。啧啧,真是想不到啊。”
摸摸下巴,看向南宫悠,接著道:“只是,小悠,以後我该怎麽称呼你们呢?弟媳?儿子?弟弟?儿媳?好困扰哦。”
故作困扰地挠挠头。
南宫悠一脸无奈。
呵呵,又整到儿子了,感觉到儿子脸上细微的表情後,南宫瀚罗伸手就要揉捏南宫悠的脸蛋。
“二皇兄!”
“怎麽啦,这不是还没成亲呢,就这麽护著他啊。”南宫瀚罗收回手,朝嘟著嘴的南宫瑛朔调侃道。
“不过,小朔,这麽多年来,你生的越发可爱了,不像某个小家夥,明明才二十,却一副老气横秋的老头样。”说著,手就要向南宫瑛朔的脸蛋进攻。
紫清连忙捉住他的手:“好了,都这麽大人了,你也不怕被晚辈笑话?”
“呵呵,哪敢呀。”感觉到南宫悠的不自然,南宫瑛朔连忙说道,“二皇兄,紫清大哥,我们先过去坐了。”
语毕,拉著南宫悠坐到他们的位置上。
“刚刚,谢谢了。”南宫悠感激地看著他。
“嘿嘿,你是我的‘妻子’嘛。”南宫瑛朔回给他一个大笑脸。
怎麽悠的脸一下子变得好恐怖。
“皇上驾到。太上皇驾到。东篱君王到。”
呼,还好还好,来得真及时,南宫瑛朔拍拍胸脯,悠发怒就完了。
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