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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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九思-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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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才华横溢。
  他和陈慕白相识在美国,他们这一行大多是少年成名,靠的是真本事。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陈慕白背后有怎么样的一个家族,只知道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名气大得有些过分的男人嗅觉灵敏,眼光精准,手段凌厉,是当之无愧的鬼才,所以才能成为S&L公司少见的亚洲籍高管,并且是最年轻的。这些年他的战场转到国内,名气非但没被人才辈出的年轻一辈淹没,反而越发的有了分量,不再是当初那个才情让人惊艳的单薄少年,而是一步步的走上了让人敬仰的高度。业内人士再提起他,说得不再是他的某一战有多漂亮,而是他的战略有多高明。
  他还记得前段时间那本被业内奉为“金典”的杂志,在采访他时亲切的称他为“陈老师”,那家杂志社里多得是轻狂不羁的才子,一张嘴便能把人羞辱致死,鲜少有这么谦逊的时候,可见今天的陈慕白当之无愧的配得上那句“铅华尽染,恣意风流”,他的路会越走越宽。
  他虽比陈慕白年长,却可以从陈慕白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这也是他拒绝多年诱惑却一直跟着陈慕白的原因。
  卫林知道陈慕白既然这么做自有道理,也就没再多说,应下来便出了办公室。
  陈慕白知道卫林搞不定姚映佳,所以当姚映佳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陈慕白一点儿都不意外。他之所以让卫林去跟她说,不过是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的态度。
  他一向觉得女人很麻烦。当初他挑人的时候,本来没打算要姚映佳。
  姚映佳虽说专业素质过硬在业界小有名气,可比她优秀的人多了去了,只因HR例行公事的问起她最佩服的人时,她提到了顾九思。
  这个世界上欣赏人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无时不刻的挂在嘴边,聒噪且肤浅,另一种是默默关注绝不打扰,没人知道,只除了他自己。
  所以是顾九思这三个字让陈慕白鬼使神差的圈了姚映佳的名字。
  好在这些年她也确实有些本事,没出过什么差错,只是现在……
  她没有委屈也没有愤怒,只是很平静的问,“陈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我走?”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她不提,陈慕白也乐得和她绕,极官方的给出答复,“这个行业跳槽是很常见的事情,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很容易受限制,换个环境也许对自己有所提升,你不要多想。你到了那边,待遇不会比在我这里差。”
  姚映佳深吸了口气,“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
  陈慕白嘴角噙着抹笑,“员工的私生活我没兴趣。”
  姚映佳到底是没忍住,“那就是因为陈静康?那都是他一厢情愿,和我没有关系!”
  陈慕白这才抬头看向她,脸上依旧笑着,“他一厢情愿?姚映佳,你当陈静康是傻子,可我知道他不是。如果你没有跟他说什么话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他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是欲擒故纵也好,是利用他也罢,都是我不能容忍的。你这种桥段我见得太多了,所以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演了。”
  姚映佳的脸色变了又变,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慕白把一张名片递过去,“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所以,别逼我出手。”
  很快顾九思便看着姚映佳红着眼睛从陈慕白的办公室跑了出来。
  没过多久,顾九思又看到陈静康探头探脑的迈进了陈慕白的办公室。她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人来人往的,还真是热闹啊。
  陈静康把几张纸推到陈慕白面前,陈慕白扫了一眼继续看文件,“什么?”
  陈静康很是诚恳的看着他,“检讨,一万字,手写。”
  可惜陈慕白连头都没抬,随手推到一边,极其敷衍的回答,“嗯,放这儿吧。”
  陈静康欲言又止,站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
  陈慕白不耐烦的抬起头,“还有别的事儿吗?”
  陈静康立刻立正站好,有些惊恐的摆着手,“没有了没有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可惜跑的路程有些短,跑了没几步直接停在顾九思的桌前不动了,可怜兮兮的看着顾九思。
  顾九思最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伸手虚轰了陈静康一下,“这位萝卜,你的坑不在这里,请换个别的地方蹲。”
  陈静康站着没动,继续用他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荼毒顾九思。
  其实陈静康长得并不像陈方,陈方从身形到五官都很粗犷,而陈静康更像是在江南的朦胧细雨中长大的,一张脸文弱秀气,其实扔在人堆里也是扎眼耐看的,只是因为上面有个相貌更出色的陈慕白,所以就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良久,顾九思叹了口气,一改刚才的胡扯,很正经的问,“小康子,你说,姚映佳喜欢你什么?”
  剩下的半句,她没有问出口,也不忍心问出口。
  她喜欢陈慕白你看不出来吗?
  有的时候女孩子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暴露自己的心思,更何况顾九思有双火眼金睛。
  陈静康太单纯,姚映佳这样的女孩子不适合他。陈慕白让她走,也是为了保护陈静康。在这一点上,她是赞同陈慕白的。
  陈静康果然语塞,“……”
  顾九思又问了一句,“那她喜不喜欢你,你总该确定吧?”
  陈静康忽然一脸落寞,轻声开口,“我知道她不喜欢我。”
  顾九思有些无语,“慕少要赶她走,她明明知道是因为什么,却找了你来说情,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自讨苦吃?难道你已经卑微到被人利用也不在乎吗?”
  陈静康没经历过□□,可顾九思要让他明白,爱情这场戏,一定要旗鼓相当才好看,任何一方太过卑微都是不会长久的。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卑微的,不是吗?所谓的不愿再卑微下去不过是不爱的借口罢了。顾姐姐,你不也是这样吗?”
  顾九思眉头猛然一蹙,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她从未想到有一天陈静康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陈静康说的没错,她也是卑微的。她连陈静康都不如,起码陈静康会想要试一试,可是她连试都不敢试。
  顾九思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静康早已毁得肠子都青了,语无伦次的急着解释,“顾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我自己……”
  忽然一种无力和绝望涌上心头,顾九思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你先走吧,我会去和慕少说一说,至于结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陈静康总算有了点笑容,“你去说少爷肯定会同意的!”
  顾九思却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静康,眼里的锐利让人心惊,“为什么我去说他就一定会同意?我是他什么人?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影响他的决定?”
  一直到下班回家的路上,陈静康都不敢看顾九思一眼。车也开得心不在焉,一进家门便钻进厨房美其名曰“帮忙”。
  今天的陈慕白也格外安静,吃饭的时候反常的没有羞辱哪道蔬菜“长成这样不如去死”,顾九思的一张脸也是面无表情,连最活泼的陈静康都只知道低头吃饭,陈方看着这三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晚饭后,顾九思敲开书房的门,站在陈慕白面前低着头,“慕少,我知道这话我说僭越了。”
  陈慕白一身黑衣坐在书桌后,看样子应该坐了很久了,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可语气却很平和,“没关系,你说。”
  顾九思犹豫了下,“姚映佳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她留在公司吧。”
  陈慕白并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字,“好。”
  他的好说话让顾九思很不适应,不由抬头看过去,陈慕白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慕白之所以这么好说话,是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要做的事情可能会伤害到她,他能做的不过是她有什么要求他会尽量满足。
  良久,陈慕白回神,抬眸看着她,还笑了一下,温和得不像话,“怎么了?”
  顾九思有些不确定的问,“您是不是不舒服?”
  陈慕白问完之后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说过,你可以提三个愿望,我会尽量满足。你用了一个,还剩两个。”
  当日不过是两个人插科打诨开玩笑,她从未当真,他也不是会当真的人。
  所以顾九思觉得陈慕白是真的不对劲。
  两个人又各怀鬼胎的沉默半晌,顾九思开口,“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陈慕白却忽然叫住顾九思,眼神古怪,又有些躲闪,似乎想跟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九思有些奇怪,“有什么事吗?”
  陈慕白踌躇半晌,终究只是摇摇头,“没有,你出去吧。”
  顾九思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转身,离开。
 

☆、48

  颜素心祭日那天,很应景的下了雨。冬季雨水本就少得可怜;可今天似乎一点都不吝啬;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最近有些降温;一下雨就更加阴冷了;顾九思还没起床就感觉右手疼得厉害,喷了药也没感觉好些;直到陈静康一脸别扭的叫她出门。
  顾九思再见陈静康也有些尴尬,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姚映佳的事情,我已经跟慕少说了;他也同意了;姚映佳可以留下。”
  说完便出了房间,留下一脸欲言又止的陈静康。
  顾九思这个人虽然淡漠,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好相处的。她和陈慕白不同,陈慕白是宁可他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他,所以他从来都是主动伤人而避免受伤。而顾九思有条自己的底线,只要别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一般还是很好说话的。
  倒不是说陈静康得罪了顾九思,而是她一直隐瞒的心事忽然被人摆到台面上,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若是换了别人,她也是无所谓的,可偏偏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静康。她觉得自己每天在陈静康面前转,就像个会移动的笑话。
  好在每年的这一天都因为这个特殊的意义而笼罩着一层低气压,所以也没人察觉两人的异常,天刚蒙蒙亮,陈慕白一行人就已经出发了。
  陈慕白这个人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首当其冲的就是睡眠,他睡不够的时候脾气会特别大,就算是睡醒了也会有起床气,说白了就是矫情。可今天他醒得很早,也没有任何起床气的征兆,一直很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颜素心葬在一座山上的公共墓地,当初陈慕白带着她的骨灰进门时,陈慕云的母亲尚在,便暂时寻了这里先安葬下来。后来陈慕云的母亲没了,陈铭墨提过几次移到陈家墓园去,可是陈慕白都没有答应。
  他的原话是,“我母亲生前从未进过陈家的门,死后就更加不会。”
  陈铭墨罕见的没有勉强。
  可能时间太早,整个墓地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墓地的管理费十分高昂,所以服务也十分可观。墓碑前没有一丝杂草和灰尘,墓碑也是干干净净的,连上面的照片都崭新的如同昨天才贴上去。
  墓碑上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一个陈字,连陈慕白的名字都是去姓只刻了慕白两个字,似乎长埋于此的人想要和陈家彻底撇清关系,生前是如此,死后亦是如此。
  陈慕白撑着伞站在墓碑前,一身黑衣,满身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肃杀和萧索的意味。陈慕白每年的这一天都只是这么站着看着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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