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去了。 江远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没好下场,刚要知趣地离开,只听微机老师说道:“没有座位的同学不要乱走动,快在周围同学旁坐好,两人合用一台机器,咦?那个同学怎么还站着?快坐下。” 江远见老师点得正是自己,忙拉过椅子坐在女孩身旁,女孩身体往右挪挪,表示厌恶。 第一节课没有别的任务,就是自己熟悉电脑。那女孩大概从来没动过电脑,连开机也不会。江远替她启动成功,女孩感激地看他一眼,遂移动鼠标瞎闯,还不时地大叫:“哇!好有意思哦!”江远暗自好笑,说:“我来帮你!”女孩乖乖地把鼠标推给他,她见江远神色间似有嘲弄之意,又来气了,说:“你不要瞧不起我,我原来也玩过电脑的,我还会五笔打字呢!”江远说:“是吗?这么厉害,我就不会。”女孩便自尊地笑起来,她问:“你叫什么名字?”江远说:“江远。你呢?”女孩说:“我叫张纯。” 江远本来于电脑方面颇为外行,然而眼前这女孩对电脑实在太过陌生,所以她反倒觉得江远水平高超,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两人谈了一会儿,竟然甚是融洽,江远觉得张纯温柔起来也蛮可爱的。 张纯说:“刚才那个讨厌鬼是谁啊?这么自高自大。” 江远说:“他是我同桌,叫丁洋,人是古怪了点。” 张纯“呸”的一声,说:“男生见的多啦,没见过他这么目中无人的。” 江远想起丁洋平常高傲的神态,点头称是。 江远回到教室坐下就遭到丁洋的冷嘲热讽:“嘿嘿,上节课和那母老虎谈得倒挺投机的嘛。” “怎么?” “哼,你看她那凶巴巴的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你还理她干嘛?”突然压低声音道:“下次她喊你的时候,你别理她,看不气死她。” 江远冷冷地道:“你挨了骂,让我帮你报仇?” 丁洋说:“这是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实话告诉你,那个张纯,咱班男生都挺烦她,你和她交朋友不是与全班男生为敌吗?还有,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江远听他越说越离谱,心生憎意,不愿再与他啰嗦,当下装作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巧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江远在大门口又碰到了张纯,并且意外地得知她竟与自己一路,江远心里很高兴,终于找到一个与自己结伴同行的人了,这一路上便不寂寞。 更巧的是,当江远与张纯正谈得兴高采烈之时,丁洋突然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纵车超过他们,且甩下一个江远一惯熟悉的冷“哼”声。张纯盯着丁洋远去的背影,终于忍耐不住,“呸”了出去。    
《青春的边》二十一(2)
当天晚上,丁洋便不理江远了,任江远再如何说话逗他,始终保持冷默。江远也不吃他这一套,扭头和马向天说话。 丁洋见江远不理自己,忍不住说道:“要想让我原谅你,以后就不能搭理张纯。” 马向天不平道:“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丁洋大概对马向天十分忌惮,“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又恢复原状。 马向天春光满面,大声哼起歌来,吵得丁洋没法学习。    
《青春的边》二十二(1)
这几天,江远总能在走廊里碰到萧然。她的衣着还是那样朴质,步履还是那样轻缓,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够净化世间一切的丑恶。江远发现自己无法将目光不投向她,她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他的心。江远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又将为这个名叫萧然的女孩痴醉了。 中考结束,韩冰如愿考进一中的基地战略班。坐在这间高手如云的教室,她感到了更大的压力。周遭的人仿佛相互都不认识一样,自己学自己的。交朋友?哼,到了高考之后再说吧。每天都是这种压抑和寂寞的生活,韩冰再也无法忍耐。她鬼使神差地跑到十班门口,想找江远说几句话,吐露一下自己的苦恼,但即刻她又停步。她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得学习!韩冰,你总不想输给别人吧?于是,转身又回到了那间郁闷之极的樊笼。熬了一个星期,她到三中找蓝琦,两人抱头大哭,不能自已。 蓝琦劝韩冰开心些,尽早适应环境。她每提到“清华”这两个字,韩冰的心弦都要颤一下,进而充满希望,于是,她的头昂得比从前更高了,更自信了。 这样过了些许日子,江远终于和韩冰在一中有了第一次照面。 楼梯上。江远大大咧咧地在韩冰肩上一拍,她回头见是他,说:“今天下午我要去三中看望蓝琦,你去吗?” 江远想起楚淮南邀请自己打游戏机一事,为难道:“这个,我下午……” 韩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小琦说,她已经四个星期没等到你的人影了。” 江远听她话中有话,当即道:“下午我和你同去。” 三中是一所新建的学校,单看年龄,一中可以做它爷爷;老师都是从下边县城里召来的,教学风格自成一派,近几年来升学率越来越高,竟是渐渐与一中不相上下。 江远与韩冰到时黄昏初至,夕阳下,但见三中楼阁峥嵘轩轾,辉煌大气,果真甚是气派。蓝琦老早便从校门口等候,见到二人,连忙挥臂欢呼。 江远高中以来第一次来看蓝琦,异地见故人,自是十分激动,张开嘴只是笑个不停。 蓝琦略带埋怨地道:“你架子大得很呐,一个月了才过来。” 江远脱口笑道:“怎么,才一个月没见,小妮子就这么想我啊?”一旁韩冰也跟着笑。 蓝琦边说“谁想你啊”,边上前来打江远,江远早有提防,一个闪身,已窜进三中校门,高声道:“蓝琦,快领着我们参观参观。” 蓝琦说:“韩冰早参观过了,谁让你先前不来哩,要逛你自己逛去。”蓝琦领韩冰与江远来到自己寝楼下面,江远一路快活的像只猴子。 蓝琦对韩冰说:“上我寝室里聊天去。” 江远心想女生寝室男生怎么能够进去?眼见两人上楼,只好跟去。 蓝琦原想回寝室拿钱请江韩二人吃饭,她有意开江远的玩笑,才那样对韩冰说,谁料江远竟跟了过来,不由得大乐。 韩冰却怒道:“你怎么上来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江远愕然道:“知……知道,不过我刚才见到一个男人也进来了。” 蓝琦看看韩冰,复看看江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是人家女生的家长,今天三中放月假,他是来帮自己女儿收拾东西的。” 江远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态,道:“难道我不是你家长吗?” 忽听韩冰冷声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江远可怜巴巴地望着蓝琦,说:“都上到三楼了,你不会再赶我下去吧?” 蓝琦说:“算了,你跟我们去吧。”斜目瞧瞧韩冰,见她眼睛看向别处,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这时一个女生从一侧的寝室里出来,见到江远,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叫道:“色狼——”蓝琦打趣道:“江远,她怎么说你是‘色狼’啊?” 江远狼狈之极,自嘲道:“三中的女生当真夸张,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蓝琦的寝室可委实让人不敢恭维,狭小的房间里只放了几张铁床,此外便没有放桌子等用具的空间了;光线阴暗,墙上还有裂纹,房顶一角织着个大蜘蛛网,就差没有老鼠洞了。 蓝琦招呼着二人坐下,又递水又递吃的。江远发觉室里其他几个女生都用骇异的眼神打量自己,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觉涨红了脸。 蓝琦白了她们一眼,低声道:“莫理她们。” 三人互道别来之情,蓝琦听说江远现在比初中时认学多了,颇为他高兴。 蓝琦察觉到江远在室友逼人的目光中如坐针毡,问道:“你们饿不饿,要不咱们下去吃饭吧?” 韩冰淡淡道:“下去干嘛?从这坐会儿多好。” 蓝琦知道韩冰绝不肯为江远下楼,但把韩冰晾在这儿去陪江远又不可能,不由得大是为难。 江远起身说:“蓝琦,我家里还有些事儿,先走啦。” 蓝琦说:“我送送你。韩冰,你从这儿等一下。” 韩冰点点头。 他们飞快出了寝室,江远长舒一口大气,畅快道:“终于出来了!” 蓝琦笑道:“还从没有见你这般窘过。” 江远道:“说实话,这一个月来想我了不?” 蓝琦格格直笑,说:“江远,你这臭毛病在高中可得改改,别整天油嘴滑舌的。”    
《青春的边》二十二(2)
江远说:“我要改了就不是真正的江远了,你不想让我变得虚伪吧?” 蓝琦忽而黯然道:“其实这一个月我的确很想念你,还有韩冰,唉,你说为什么我们要分开呢?” 这一句话触动江远心事,两人在苍茫的暮色中沉默了一会儿。蓝琦想起呆在寝室里的韩冰,说:“天已经黑了,你回家吧,今天我很高兴,谢谢你能来,等下次我一定陪你在三中好好逛悠。” 江远挪不动步,他真的不想走,往事如梦,本来还乐哈哈相处的朋友,一转眼已分隔两地,无尽的怅惘,无尽的伤感,迂回在两人迷离的眼波里,若非因为过往的学生,江远真想上前抱一抱蓝琦。 天色愈发暗淡,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裳,凉彻心扉。几抹晚霞,随着红日的西沉逐渐消退。点点零星,宛若离人的泪眼,晶莹闪亮。 蓝琦也很来感情,她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把头低下——不得不低下,因为泪水已在她眼中打转。她幽幽地说:“你快走啊——韩冰在上边等急了咱俩都吃不消。” 江远笑了一声,说:“那,我走了。” “嗯。” “下个星期六我还会来的。” “嗯。” 江远走出几步,回过头,见蓝琦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天色太暗了,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别忘了给我写信”江远说。 “嗯。” 江远终于走了,蓝琦听着风在耳畔哀唱,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下。 江远推了自行车出来,四顾张望,他发现这个城市其实很荒凉。    
《青春的边》二十三(1)
情不自禁地,又走到这走廊来了,江远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他想强迫自己回去,但目光终是停留在九班的门口:他盼望见到那个亲切的身影出现。 他觉得自己快把自己逼疯了,一刻见不着萧然,便心神不定,坐卧不安,仿佛魂都丢了。挥之不去的苦闷,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倘不耗足了时间,根本不见好转;然而,一旦见到萧然——虽会有一时的甜蜜,但紧随其后的失落、哀伤、忧郁,又重重压上他的心头,那种痛苦,那种煎熬,真还不如不见她的好。 他仿佛彻底又回到了初中的时代,作为一个暗恋者,终日被苦闷、颓唐压得抬不起头,生活的乐趣与激情,在他眼里又模糊起来了。 他发现班长贲放和萧然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两人经常在走廊里愉快地聊天。萧然笑起来时最能体现魅力,那迷人的笑容宛若一首深奥难懂的诗,能令江远一上午揣测玩味,甚至如痴如狂。虽说贲放是一个女孩子,但江远有时候仍是要嫉妒她。他觉得能同自己心上人说话的人,都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有一次,萧然才和贲放说完话走开,江远忍不住覥着脸凑过去道:“班长,出来透气啊。” 贲放冲他笑笑。 江远说:“刚才同你说话的那个女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