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说呢……突然叫我来天台做什麽？”
“真的没什麽。”於吝远笑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听到那句话的於豪愣了一会，像发生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一般死盯著於吝远的脸。
“我买好午饭了。我们一起吃吧。”於吝远不理会他呆滞的目光，指指身旁的饭盒，“你最近都和球队的同伴一起吃饭，我有点寂寞。”
“还说咧，”於豪总算反应过来，接过於吝远递来的饭盒，闷闷地开口，“明明是你自己一直说学生会很忙，都不肯和我一起吃……”
“从今天开始可以了。你不是一直嚷著让我退出学生会和社团麽，我已经都交代好了，工作交接一下就可以全身而退。”於吝远掰开一次性筷子，把饭盒里的菜拨了一些给於豪，“你多吃点。”
於豪只是愣愣地捧著饭盒：“……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有？”於吝远不以为意地吃著饭。
“总觉得特别……算了，”於豪决定不再继续寻找脑海里少得可怜的词汇，“这样也不错……”
也许於吝远终於对自己妥协了，开始正面和他之间超越亲情的感情？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
於豪已经不会再像当初考虑那麽多的“是不是”和“为什麽”。
那天在车棚里，於吝远说想让他得到幸福。
自己的幸福就是他一直的追求了。这个人做了那麽多事都是为了自己……那一刻，於豪突然觉得和於吝远心意相通……之前那个纠结於爱不爱、有多爱的人，好像突然从自己身体某处消失得一点不剩。
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事，他是在那一刻才想通的：不管於吝远对他究竟是什麽感情，他对於吝远的感情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如果他只把自己看作弟弟，那麽就用弟弟的身份霸占他到死；如果他只是一直没有发现真正的心情，那麽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
他已经不想再去强迫和追逐什麽。他不怕受伤害，但他怕於吝远难过。
重要的是，现在他们之间的所有距离和隔阂都不再存在了。
只要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还有什麽好计较的，对不对？
“你上次不是说有部电影很想看？周末我们去看吧？”
“我都没问题，关键在於你有没有空吧……”
“从今天开始，我的时间全部都可以空出来给你。”於吝远的眼神很认真。
靠！这句话真是……满脸饭粒的於豪忍了好久才把想吻於吝远的念头打消。
没带面纸真是亏大了……
“你的篮球赛呢？什麽时候开始？”
“周五放学……你别来了。”
“为什麽？我想去。”
“你每天放学都累得和瘟鸡一样，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注意球场！”
於吝远的身体状况最近老让他担心。有时间一定要把他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我保证那时候我会精神抖擞地出现的。”於吝远笑笑，“很久没看你打球了，精神层面上支持你也好。”
“可是……”
虽然担心他的身体，但另一方面又很想他来看比赛，於豪陷入极度痛苦的矛盾中……
於吝远看著他那副苦恼的样子，只是安静地微笑。
“……真的会来？”良久之後，於豪转过头看著於吝远的双眼。
於吝远点点头。
“……以後的时间真的都陪我一起？”
“真的。”
“……。”於豪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那种带著点别扭的高兴。
果然还是个孩子，於吝远心底暗忖。如果这时候问他是不是很开心，他肯定会大声地反驳道：谁稀罕呐……
那麽丰富的表情，以後看不到的话，会不会变得很寂寞？
於吝远甚至不敢深想这个问题。
“你怎麽突然这麽有时间？”於豪困惑地看著於吝远半晌，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们不久後就要分开，舍不得我吧？”
分开？
刚刚还和煦的阳光突然变得灰暗。於吝远瞬间觉得全身像被冰块包裹住一般，连说话都困难：“……你……说什麽？”
？？？与？？？？？？？？？？？你的距离？？？？？
发生了嘛事有人猜得出来麽
顺带一提
下一小节和下下一小节是久违的 H
与你的距离 ｛48｝ H的前奏 少儿不宜
难道他抽屉里那封信……
想到那种可能性，於吝远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有种短暂的晕眩感。
他知道了？按照他刚才的说法，他已经选择了？
他一定怪自己把那封信藏在抽屉里……他怎麽可以未经过允许去翻他的抽屉？！他──
“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於豪拉过他冰冷的手捂著，“感冒了？最近流感很严重……我带你回家休息……”
於吝远摇头阻止了他。“你刚才说分开什麽的……你为什麽……”
“怎麽……我说错了？难道你要考本城的大学？不会吧，以你的水平……”
“……大学？”於吝远彻底愣住，待反应过来後大喘了一口气，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晃动的身体。
於豪把他拉进怀里，“你看上去很严重诶！我带你去找校医……”
“不用。”於吝远说著把手环上於豪的脖子，“我只是有点低血糖……”
他觉得自己好可笑，可是一开口，鼻子就酸得难受。
他何时变得如此脆弱？现在只是一场误会，他就紧张到快要窒息，万一日後真相被发现了怎麽办？
他怀疑自己是否有承受那一切的能力。
於豪担心地抱紧他：“哥？……还好吧？”
而他只能用力摇摇头，然後把微湿的眼睛靠到自己的风衣袖子上擦干，再把肮脏的心思和这副贻笑大方的脸藏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
？？？？？与？？？？？？？？？？？？？？？？？？？？？？？你的距离？？？？？
距离上一次坐在这里看於豪的篮球比赛，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久到足够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令人惊讶的化学变化。
於吝远看著尽情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於豪，似乎就突然看到了曾经脾气暴躁，与他交恶的於豪。
也看到了那个整天挂著面具，藏起某种期待小心与於豪相处的自己。
他看著当时的自己拎著书包朝石阶走来，坐下後故作不在意地拿出书本翻阅，同时还注意著球场上发生的一切──一心多用是他天生的特长。
现在想来，那样的伪装其实太过拙劣与明显，於豪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图。
於吝远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容易看穿的谎言和遮掩。当时的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办法有多愚蠢呢……之所以会做出不像自己的事，只是因为他的心背叛了大脑，身体背叛了意志。
所以即使後来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拙劣，在比赛结束时故意对於豪说了那些不带感情的话，也依旧不能阻止他明白了一件让自己太过害怕的事情。
他对於豪，他从小到大都疼爱的弟弟，太过在意……
即使到今天，於吝远还是不敢继续深想下去。他相信心理暗示的力量，因此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疼爱我的兄弟……
因此那些容忍、那些溺爱、那些温柔，甚至是卑鄙和不舍……都没有，特别的原因。
说著说著，好像就变成了真的一样。
不是兄弟，还能是什麽呢？
於吝远笑笑，仿佛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松。
“哔──！”
仿佛响在耳边的笑声把於吝远拉回了现实。看上去於豪他们应该是赢了比赛，队员们兴奋地聚在一起，很是激动。於豪仅仅是象征性地和他们一起欢呼了两声，就立刻向於吝远小跑过来。
坐在石阶上的人只是静静地看著他边叫边笑边跑边跳的样子，墨绿色的眼眸里装的满满都是自己。
“赢──了！赢了！”
“嗯，”於吝远笑著把毛巾和水瓶递给跑到面前的於豪，“我看到了。”
於豪抓过矿泉水漱口，然後用毛巾在脸上乱抹一通：“我表现得怎麽样？”
於吝远伸手替他擦掉脸颊上微脏的一小块，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大有进步。”
──然後他不出所料地看到，於豪眼中某种深重的感情开始涌动。
没错，夸张的表情和毫不吝啬的赞美只会让於豪觉得自己在敷衍了事。他知道说什麽话，用什麽语气才能让於豪感到高兴。之前那段恶劣期完全是因为他紧绷的神经不能好好思考造成的……也许是因为抽屉里的那封信，让他的头脑拥有足够的冷静，做回那个八面玲珑的自己。
但还是有些许不同。
因为只有在於豪面前，他所有的表情和语言才是出於真心的。不论是刻意的冷漠和故作的不屑，还是温柔的肯定和真诚的微笑，都是最真实的。
他愈想更多地发现如此特别的自己，就愈想更久地留在於豪身边。
虽然……
“我们回家……”於豪拽起於吝远，“现在。”
“现在？”於吝远匆忙之中拎起书包，“你饿了麽？……可是爸妈这两天都不在，要不我们去找间好吃的店庆祝一下？”
“不用。”於豪没有回头，“回家就好。”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於吝远一时不明白於豪在想什麽，但是想到Winner最大，也就随他一起加快步伐走在夕阳铺洒的回家路上。两人快步走著，而那夕照的颜色像晕染的画布一般，微暖中带著某种惑人心智的醉。
……也许全被於豪不小心喝了去。
於吝远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关上家门的下一秒锺。
他还没摆好脱下的鞋，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掼到了墙上。於豪熟悉的味道堵上他的唇，舌也立刻探入，努力而专心地深吻。
“……”於吝远想说些什麽却发不出声，几次想侧脸暂停这突然的亲吻，无奈於豪总是锲而不舍地追上来，坚定而热烈地让两人的双唇粘著得毫无缝隙。
……除了回应别无他法。
於吝远被他这样热切地吻著，渐渐也开始情动，用力地抱紧了面前的人。
等於豪终於恋恋不舍地离开於吝远微肿的唇，眼神炙热地看著他，於吝远才终於找到开口的机会：“……怎麽了？”
“我赢了……”於豪贴著他的唇，喃喃细语。
於吝远温柔地轻抚他的肩膀：“对呀。”
“是因为你一直都看著我……”
“我？”於吝远觉得好笑，“我还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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