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生?
班从意从乐文院出来,掐着算着时日还早,经过百草院的时候,门口依旧是守着人,不过却是换了个面孔,“大姑娘安。”
“婆婆可是新来的?”班从意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这牛府,面生的下人多的去了。
“老奴原是厨房的,上了年纪了。大夫人怜我年纪大,就将我派了来守着院子,做些轻省活儿。”老婆子笑着和善,她说如今,她就领着小孙子在这院子里住了下来,祖孙俩就守着这一处院子,平日里扫扫院子,种种花的。末了,又感激了一番大夫人仁善。
班从意可是记得的,当初,这院子便是牛子安带她来的院子,院子里别有洞天。只是也不知为何,开门的老头子换成了祖孙俩。“婆婆我进院子瞧瞧,可是可以?”
“老奴惶恐,大姑娘尽管瞧瞧,若是大姑娘不嫌弃,老奴的屋子里还有大夫人赏下来的碎茶末。”
班从意点头,“冰彤,你帮着婆婆去烧水吧,我这就随处儿逛逛。”
依着记忆随处走着,班从意推开门,绕进绕出,却也只是一处小院子,与当时的全然不同,顿觉得扫兴,在屋檐下的躺椅坐了下来。这房门微开,屋子里却是空荡荡的,只是摆着一张书案,一条椅子。
了然无趣,班从意躺在竹椅上,眯着眼睛。
顿觉得清新的皂角香传来,不是冰彤身上的味儿,蓦地睁开眼。战八方手里的斗篷顿了顿,不过仍是盖在已经坐起的班从意身上。
“你是谁!”班从意戒备地望着战八方,脱口问出。这人白日里就敢闯进牛府,到底安得是何居心。
“我是谁?班家妹妹可真是健忘。小时候追着赶着我的班家妹妹,真是多忘啊。你的战家哥哥,可是要伤心了!”战八方抱臂,若不是顾及着那么点儿风度,早将班从意身上的斗篷给夺了回来。
班从意站了起来,将斗篷放在摇椅上,“战家哥哥?呵呵,也是,不过若是我没记错,这是牛府。战家哥哥这不请自来,到底是有何贵干!”
“顺道路过,可满意?你这消失几年,就做了牛府的姑娘,果真是好手段。亏我还可惜了好好地姑娘家,就这样子一病不起了!不想在楚老夫人的寿宴上还能瞧见班家妹妹,果真是喜事!”战八方被人忽视地彻底,自是有些窝火。这话里话外无不说着,牛府真是好手段,好好地人诈死几年,再回来便又换了个身份,倒是越爬越高了!
班从意自是见不惯战八方这种外来人,偏要质问的语气。忍不住爆了粗口,“关你屁事!”
战八方愣了,班从意趁机从门后溜了出去。“姑娘,你可让我好找。茶已经泡好了——”
037 偏院,祖孙
战八方并不是没有察觉到班从意溜了,只是已经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也懒得去追了。躺在摇椅上,抬头望着这一小片的天,这是要变天了。
班从意虚惊一场,坐在老婆子的屋子里喝了茶,歇了脚。“婆婆,你的小孙儿呢?怎地这么许久也没有见到。”
“老奴的孙儿这是去花房了,琢磨着咱这院子叫百草院,怎地也要弄些花草来,这不,去了花房里的大师傅要花去了。我就说这大冷的天儿哪有那么好养活的,不若开了春,再要几盆花来。”老婆子说起自己的孙儿的时候,笑得宠溺。
冰彤早已经看见屋子的一溜儿地空花盆,倒是觉得有趣。“这可都是婆婆的小孙儿养花的盆子?”
“嗳,可不。都是老奴的孙儿折腾的,喏,都是空空的盆子,这里头可就只有土了。老奴琢磨着,等开了春,要些菜种,好歹也别浪费了这盆子,尽是给祸害了那些花儿了。这开在园子里,可不就是漂亮,偏偏要瞎折腾。”老婆子说话,声情俱佳,很难让人忽视了去。原本只是打散小坐片刻的班从意,不由地听得入了神。
“大夫人怜恤老奴,让老奴就在院子里开火儿,这大冷的天儿,若是去厨房领饭,这一来一回,可不就是饭都冻冰了。”纪氏和善,到了冬日,若是院子离得远的老人家,都会让其五日去领一趟食材,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生火做饭。
不过,那也仅是如老婆子这般的,独自看守着院子的。
班从意倒是不知这些,有些茫然地看着冰彤。“姑娘的菜亦都是抱着棉布送过来的,大厨房的紧赶慢赶也能赶着温热的时候送到了。至于汤,都是在小厨房热过的。”一年眼神,冰彤便知道班从意问的是什么。
“那往后也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跟娘一处儿吃去。”自打天冷了后,从乐文院回去后,班从意大多都是先将字给写了,而后看会儿医书,就到了传膳的时候。在屠苏院伺候的下人,时常感慨,大姑娘是个好伺候的主子,有时候一日也能不见着人影的。只安安静静地看书。
冰彤应了。等主仆俩说完了话,老婆子才插画道:“不若姑娘今日就在百草院用饭?一会儿我那孙儿就该讲食材都领了回来了,都是顶新鲜的。虽比不上大姑娘以往吃的。”老婆子邀请着,班从意想也不想地点点头。
老婆子想着前些日子领来的鱼还养着不曾吃,就先告了退。
班从意一个人搬了条凳子坐在屋檐底下,看着百草院里空荡荡的。想起城郊的家庙中,了心师太和丫头可是种了不少的蔬菜果子,偶有看到野花,都被丫头给挖进院子里,说是来年春天,就能开出一大片的花……
“祖母,祖——母,我把菜给领回来了,厨房的崔大娘还给我半只兔肉!好肥的兔子呢!祖——”小子看见屋檐下笑意吟吟的坐着的班从意,一时间给愣住了。不过七八岁的小娃儿,背上背着大背篓,压得人都弯了几分。
“你刚得了好肥的兔肉吗?”班从意看到了小子眼里的惊恐,唇边带着笑,尽量让自己看着“和蔼”些,她无意吓着人。
小子搓着手,惊恐地点点头。
“可是能给我看瞧瞧?我帮你看看这兔肉可是新鲜的?这背篓好像很重,你还不赶紧放下来?”班从意看着小子瞧瞧地挪腿,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打算撤了?
“姑娘,你别告诉夫人,成不?崔大娘也是说祖母的腿脚不利索,这才留了半只兔子给祖母尝尝鲜的。”小子许是怕连累了厨房的崔大娘,只得听话地放下竹篓子。
班从意相信,这小子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若不然,早已经吓得跑了。当是那个院子的姐姐。遂,玩心起。“喔?若是我告诉大夫人呢,你说会如何?”
“姑娘,好姑娘,崔大娘是好人,从来不克扣食材,你可别告诉大夫人。这半只兔肉,顶多,顶多算是我偷的!”小子咬着牙,眼里噙着泪。大有万事有他担着的架势。
班从意挑眉,“喔?你怎知这厨房里就是崔大娘是个好的,这厨房的管事可是有几个的,这能将食材给了人的,决计不是个好的。”
“我,我就是知道!我祖母以前就是厨房的,我祖母烧的一手好菜,还不是被大管事给弄了下来,还是祖母求了恩典,才来了这个院子守门,若不然就是分配到庄子上也是可能的!”小子话虽乱,不过该落的意思一个都不落。
“这兔子性寒,你祖母若是腿寒,却是不适合吃这兔子。”
“啥?”骨碌碌的大眼睛望着班从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班从意说的什么。张大着嘴,一时间都合不拢。
班从意也不做声,任由这小子自己去想去。
“姑娘可是二夫人药房里的姐姐?我可是听说二夫人这医术可是厉害,也是,难怪连姑娘都知晓不能吃兔肉。姐姐,若不然,你就在这儿用了饭?给我祖母说说,这腿寒,有啥不能吃的?我说的话,我祖母不听!老说我,人小还作怪!”之前的惊慌已半点不见,这会儿,还亲热地将姐姐给叫上了。班从意有些哭笑不得地听着小子继续唠叨着,似是务必要将班从意给说服了。
“臭小子!这是姑娘,咱府上的大姑娘!可是跟姑娘见过礼了?”老婆子收拾了鱼,刚过来就看到了她那孙儿,脚边放着一个大背篓,身子还望班从意身边凑。一眨眼看到臭小子夸张地张开双臂,这是打算捏捏肩的前奏。吓得赶紧出了声。
“啥!”老婆子一勾腿,小子就跪下了。
“婆婆,不见怪。是我跟你家孙儿闹着玩儿。”说话间,冰彤已经将小子扶了起来。“怎地,可是吓着了?”
小子愣着摇摇头,心里却是慌了,一直求救地望着他家祖母。祖母,我闯了祸了,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班从意看着这小子,一双大眼睛能说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无事儿,婆婆多虑了。我就是说了,若是腿寒,却是不能吃兔肉的。”
“嗳——老奴晓得了。大姑娘可是得了二夫人的真传,老奴听大姑娘的。”老婆子连连应是,有了大姑娘这句话,就知她家孙儿这是没了事儿。
038 整治,刁奴
纪氏心善,牛府又是积年的府邸,下人们算不上逾矩,也得过且过地过日子。可偏偏大儿媳妇没有生养,这些年都只顾着养养身子,这一拖就拖了下来。
难得班从意从百草院回来后,隐隐地提了提那对祖孙俩。纪氏只是一转个弯,就懂了。暗叹,到底还是小姑娘,这急吼吼地要处理厨房的婆子,这块硬贴板可不是那么好踢的。“意儿觉得应该如何做?”
班从意从不曾处理过这事,她原以为也只是将这事报给了纪氏,纪氏自会处理的。不想,却是被纪氏问住了。
“我就将纪嬷嬷借给你,这事儿就教给你处置了。钟氏,你就教着些意儿。”因着快过年了,庄子上的管事都来对账了,纪氏这些日子光顾着对账,自是腾不出手来教导班从意。
等得班从意走了,钟氏才试探性地问道:“娘,这厨房的可都是老家伙了,若是要练手,从别的地方下手倒也不错的。”钟氏早就清楚班从意在牛府的地位,只是这回摸不准纪氏的意思。
纪氏拨了拨茶盏,“无事儿,让意儿受挫去。你看着些,别让老些老东西爬到头上来就成。你二婶是个不管事的,她就没管过事,等得她想起来教意儿掌事管账,也不知猴年马月了。正好,我瞧着意儿最近过得平顺了些,找点儿也好的,免得整日地都待在药房里,这人都给熏得没用了。”
纪氏是大学士府的嫡长女,对梅氏这番做派自然是极不赞成的。梅氏那是运道好,梅院判在宫里极为得脸,牛府又是没老人的,自然由着她过日子。到了班从意这儿,纪氏自然是不希望她学着梅氏的,牛府这样子的人家,在京城里可也不是好找的。若不然,就依着梅院判得宠的地位,也不会嫁进牛府。
“娘,你这话若是让二婶听见了,怕是要跟您好好争论争论。”钟氏笑着,这些日子,她已经停了药,这就意味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了。未语便有三分笑,纪氏看着心里头也高兴,这临着过年的,喜气。
“我倒是不怕的,你二婶最近可是避着我呢,若是赶来争论,我就将那一叠子的账本摔她面前,一句话不说,你二婶就该怕了。”婆媳俩一团和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