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体育考试只算会考,只要能过了分数线就可以,就算你考了满分,也是不会加在高考分数里,谁还会像初中时候那么卖力。
会考,会了才考。可他们拼命呐喊着不会,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两校生是要回学籍所在学校考试,走在路上,冯辉突然忆起分班时老三说的那句话,‘没事,就算不在同一个班了,以后六考场见。’这会儿老三肯定又在说,‘没事,咱补考见!’
他从没来过这个学校,今天是第一次,他特意找了一个路边比较面善的大妈问,“问您一下,知道德明学校怎么走么?”
大妈用扫帚指了指远方一个有国旗杆子的小楼,“再往前走不到三百米,往马路左边看就能找到了。”
他还没走远,大妈又拿了一个脸盆往大街上泼水,嘴里念念有词,“自己的学校都不认识,现在的高中生都怎么了?”
看来面善的不一定心善,给你指个路还这么多废话,幸亏没跟他要指路费,冯辉觉得,她和乡下那些没见过市面的妇女还是有区别的。不过也仅限于了解‘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这句话,再深的她们也接受不了。
这个学校的学生跟他们很不同,主要表现在女生上,一个个都怎么妖媚怎么打扮,个别的还染了头发。老师也不知道怎么了,听见手机响了跟没听见一样,若无其事的看看表,“同学们抓紧时间写,距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你直接说抓紧时间抄多好。
一般监考老师如果发现哪个学生睡着了,会主动过去叫醒他,告诉他要认真把考卷打完,能拿一分是一分。冯辉被叫醒后,才明白老师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觉得老师可能想说,同学你答完了没有啊?答完了就交了吧。
他环视四周,除了一个一直挠头的大哥和两个可能也没收到答案的女生外,其他人全提前交卷走了。他把卷子叠好交上去,背上书包往外走,发现隔壁教室已经空了,两个监考老师正在一边整理卷子一边聊天。
他苦笑,他本应该属于这里,应该被他们反向耳濡目染,做一个抵抗共产主义教育制度的叛逆青年。可三万块钱轻而易举的改变了他的命运,他的生活,让他变得与众不同。钱可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他突然觉得,有钱真他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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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会考弄得魏巍心力憔悴。他说,他在一个靠窗的座位,本以为可以在这个燥热的夏天吹吹自然风,顺便看看外校的美女。也邪门了,来他们学校考试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贵族学校,无论男女通通车接车送,他除了多吸了点尾气外,一无所获。关上窗户,他看见一只蜻蜓大的蚊子在距他不到十厘米的位置飞舞,仿佛在冲她搔首弄姿,他越看越觉得恶心,再打开窗户怎么轰都轰不出去了。他把心一横,宁可玉碎不予瓦全,而且天知道这份考卷交上去能得几分。他抄起卷子向蚊子拍去。
用力过猛,差点将玻璃一掌击碎。若此时刚好从窗外走过一个正在为跆拳道社招人,又苦于招不到的老师,那他一定会含泪奔入魏巍的教室,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说,同学,我发现你相当有潜力。
这个老师一直没有出现来拯救魏巍,倒是窗外飞过一只乌鸦,“啊……啊……”
这个假期又有了新的事情可做,那就是等待考试成绩。孟琳给老三打了一个电话说她想帮老三查会考成绩,老三翻箱倒柜菜找出自己的准考证,把自己的准考证号告诉了她。
孟琳就是想第一个知道老三的结果,考试无非就是及格与不及格两种结果,及格就同他一同庆祝,不及格就劝慰他再继续努力。零分,说的婉转一点叫旷考,而老三竟然旷考了两门。她就不明白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上进呢?
她鬼使神差的拨通了凌然的电话,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我就是多方打听一下同学的成绩,没有拿谁跟谁对比的想法。
凌然是不用参加会考的,他们的会考成绩是可以用美术成绩来顶的,这就是所谓的艺术生。在孟琳心中这就是差距,那么此刻的她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个叫凌然的男子呢?
这个假期,老三在家待不住了,整天汗流浃背的在篮球场奔跑着。这个篮球场是不对外开放的,如果一定要进去打球那就要买票才能进去,人家说了,我们这室内的总归和露天的不一样,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光给你们开空调我们就得花多少电费呢。
老三的哥们不这么想,露天的来来去去的小姑娘多多呢,最主要的还是气氛。在大马路上,光着膀子打的那才叫街头篮球,你非弄的这么富丽堂皇,这打的不还是篮球么?最过分的莫过于把厕所和小卖部都建在馆外,馆内打球的人,要么渴死,渴不死的就得憋死。
为了省下每人五元一次的门票费,每次在大爷问他们有没有票的时候,他们都指指后边,让他跟后边的人要。最后一个人手持一张票,十瓶矿泉水,留下和大爷理论,“他们说后边有票又没说后边有十张票。”
老三的哥们想找个女朋友让老三给他介绍,他也想不到别人,已把孟琳当做哥们的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孟琳。那天下午他在网上碰见了孟琳,“你要不要过来看我打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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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啊?我怎么去啊?”
“你就坐321就成,没多远,就三站。”
这是老三头一次主动邀请孟琳,她有些不知所措,“你说我穿什么好看啊?”
“自然美才是真的美。”
“那我也不能光着啊!”
老三临下线的时候一再提醒孟琳要早些出门,她当时还挺纳闷的,就三站着什么急啊。她到了车站特意看了一眼站牌,没错,是三站。除了蜂拥而上的人跟赶着去投胎一样疯狂的挤上车外,她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反正就三站,她不紧不慢的上车,连坐都没抢。
车开起来穿过六里桥,拐了一个弯开到一条空旷的马路上,直奔杜家坎。这个车一站的路程相当于其他车的七、八站,而且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孟琳也是听说过杜家坎是出了名的堵。一站地开了将近半个小时,孟琳连滚带爬的到了篮球场,都已经快累的没气儿了。
今天他们决定让孟琳拿着票走在最后一个,没准老头子怜香惜玉就放孟琳过去了,果不其然,孟琳把票递到他面前,他说,“女的不要票。”
篮球场的观众席是看台壮的,也就是说观众俯视打球者,而打球者一抬头便可以看见上边某个穿裙子的姑娘有没有穿安全裤,而孟琳为了臭美,恰好是穿裙子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算了,你们打,我站着就好了。”
她一直抱着一瓶水,一会儿喝一口一会儿喝一口,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老三把她当妹妹看,他认为直接拿过妹妹手里的水喝是不过分的。孟琳的心则百转千回,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啊?还是他已经不把我当外人了?
男人总是比女人想的少,女人总是比男人更敏感。
也不乏有敏感的男人,比如老三的哥们,一眼就看出来孟琳喜欢老三了,他也挺识相的去寻找新的目标了。可老三却闪电般的找到了一个女朋友,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莹。
孟琳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会对你好,对你很好,但这完全要取决你对她的态度。你若把她捧上天搞得自己没她不成了,那你绝对能感受到总统级的待遇;你若觉得她很普通,不把她当回事儿,知道街上的乞丐什么样么,她还得揪着你头发使劲踩你两脚。
老三就感受过这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瞬间变脸。一开始在她不知道老三有女朋友的时候,总会对他嘘寒问暖,偶尔也旁敲侧击的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或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有点暧昧的小动作那是她巴不得的,她会心花怒放的觉得老三已经开始对她有意思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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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三呢,有了女朋友自然还是原来对她怎样就还怎样,毕竟已经把她当最亲的妹妹看待了。这会儿就不成了,孟琳会像躲瘟疫一样离你远远的,用截然不同的态度告诉你,不能再这样暧昧下去啦,这样对你女朋友不公平。其实,话里有话,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意思就是你让非跟我暧昧不可就得先跟她分手。就是摆明了告诉你必须二选一,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门都没有。说白了,他还是放不下老三。
她还真让老三有了一种挫败感,因为在她得到老三确实已经有个很稳定的女朋友后,就凭空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魏巍说她肯定是去找那个叫凌然的寻找温暖了,但谁也没去查证。
高三这一年是老三堕落的开始。学校对高三的学生管的也松了,想住宿的,只要家远就给个床位。宿舍老大妈也不会天天夜里拿着手电筒一个床位挨个掀开被子看看人在不在了。所以,老三变坏了。
每逢夜深人静,就会有一女子推开宿舍门,蹑手蹑脚钻入老三被窝。有次老大很苦恼地对魏巍说,“我最近可能真是学习学得太累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觉得床在颤。”
魏巍拍拍老大的肩膀,真替老三捏把冷汗,“好同志,不要想太多!”
魏巍也跟老三聊过,问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老三就告诉他,不为什么,想变坏就变坏了,要是人在变坏前还要问问别人能不能变坏,那说明他还有良知。
魏巍很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顾莹这个人,老三说,“我替你报仇呢,你信吗?”
“报仇的话也不能把珍贵的第一次就给了这么一个女的啊!”
老三倒是挺想的开,“咳,反正早晚要跨出这一步,以后还要进行那么多次呢。为什么第一次会让你记忆深刻啊,因为它即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并不代表一定是把它献给了你最重要的人。一辈子还不知道要碰上多少人呢。”
魏巍懂老三的意思,何时有酒何时醉,甭管什么酒,能醉人就成。老三说,女朋友呢,就像你去看电影时占的座位,今天你来早了可能就坐在前边,来晚了可能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而你最终要度过一生的人,是你家中的那张床,永远为你留着,无论你是下午三点钟到家,还是加班到深夜,它都是属于你的。
真正能让你疼她爱她的那个女人,是在你失去她后,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而你哭,你喊,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会考成绩下来了,老三很坦然,因为他在没有考试之前就知道自己应该得多少分了。让魏巍最气不过的是常年在政治课上睡觉连老师张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冯辉竟然顺利的通过了政治会考,而他却像考场上那只蚊子一样被判了死刑。
政治无非就是那点供求关系,一会儿供过于求,一会儿供不应求,基本上思想上没有什么不正之风的人都能通过考试,这次很奇怪,没通过的人一大半,莫非今年的政治考生供过于求了?
没过的人太多,让年级组长极其没有面子,不过还好听说别的学校也是一样的结果。为了能在第二次考试中把所有漏网之鱼都挽救上来,年级组长开始撒网,窟窿眼很小的网。
周五下午政治不及格的同学都要去阶梯教室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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