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夕城·奇异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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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夕城·奇异咖啡屋-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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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也够讽刺,如今他监守自盗,把天帝的宝贝女儿拐到人间,不知道那对夫妻有没有气歪了鼻子。

    午后的湖水泛着温暖的波光,岸边的琼花开得正盛,皎洁如一团团白雪落在翠叶中间,春风拂过,细小的花瓣纷纷落下,飘落在水上,荡漾出一圈圈柔和的涟漪。

    天玑公主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任由他牵着小手在河边漫步,阳光洒在她脸上,白晳的肌肤显得吹弹可破,几片花瓣落在她头发上,夕城抬手轻轻拈去,眼神充满怜惜。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了,虽然一开始也没有对这桩婚姻抵死不从,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心会软化得这么快,以前总以为只有那种骄蛮难驯、性情如火的女子才能撩动他的心弦,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样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柔也能让他心潮暗涌。

    “我没想到你会打人。”天玑公主看了他一眼,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打破沉默,夕城“哦”了一声,反问:“你不会以为我是嘴硬手软的文弱书生吧?”

    “不。”她想了一下,认真地说:“只是觉得你身为将帅,不会亲自出手。”

    “那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夕城呵呵一笑,明白她的意思,他是天界将领,官居高位,对付区区一个凡人,只消使点小法术就足够让他满地找牙,而劳动他的尊手当街挥鞭抽人确实有失仙人的身份。

    “有一年,鬼域叛乱,我带四万天兵前往平乱。”他眯起眼睛,沉浸在往日那激动人心的回忆中:“那时我身先士卒,一路杀进万魔殿斩下鬼王首级……后来月镇楼说我杀得双目赤红,状似狂鬼,凶蛮的样子足以与那鬼王称兄道弟了。”

    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摸摸下巴,神情落寞地叹道:“可惜现在三界太平无事,我都很久没有舒展一下筋骨了。”

    虽然外表斯文,平时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像一颗谁都能随便捏的软柿子,其实浑身流淌着好战的血液,一俟战鼓擂起立时脱胎换骨,整个人为之沸腾。

    天玑公主看着他这张俊美有余威武不足的小白脸,实在想不出这人杀红了眼的样子,抿唇一笑,说:“我倒很想见见战场上的你。”

    “这有何难?下次出征将你带在身边即可。”夕城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保证——他可是攻不无克战无不胜的大元帅,于乱军之中保护未婚妻简直是小菜一碟,正好让她开开眼,不要以为他只会手痒教训那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这么多年来,他未尝败绩,太平日子过久了难免会飘飘然,有一种天下无敌的狂妄之气,以为自己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两个人在花间走走停停,享受着满眼的湖风山色,谈笑风生,很快日头西沉,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身为仙人总是要遭受重重束缚,夕城对天庭的门禁很是不以为然,极力劝她再逗留几个时辰:“等天黑了以后,我们乘画舫游湖如何?在天界可见不到那么好的月光,到时候还可以请人来唱唱小曲,品尝一下人间佳酿。”

    “哦?”她面露犹豫之色,低声说:“不好让黎破将军太过为难吧?”

    夕城重重地叹了口气,郁闷地说:“你为什么要提醒我他的存在……”

闻夕城——奇异咖啡屋 荒城夕照 四、又见小红狐

    一只在花间翩跹飞舞的蝴蝶飞到他面前,倏地变成他弟弟黎破,几分惶恐几分委屈,小声说:“大哥,天色已晚,可否回去了?”

    “你自便。”夕城笑得没心没肺,挥一挥手,说:“我就当他乡遇故知。”

    一出扬州城,他就感觉到黎破赶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天帝雷霆震怒派来抓自己这个行为不端的准女婿,不过既然黎破一直没来打扰他们,夕城也懒得理会他,旁若无人地与美人游山玩水,反正黎破没带兵来,来软的感化不了他的厚脸皮,来硬的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黎破抓抓头皮,一脸为难的神色,像只被主人踢到一边的大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夕城拉着天玑公主,绕过他直奔码头,黎破哭丧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头顶一团怨气。

    摊上这么个恣意妄为的哥哥真是他的不幸,既不能下手捉拿,又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交差,干脆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去,黏到他受不了,自然就会跟自己回去了吧……

    黎破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跟到码头边,夕城叫了一艘画舫,小心翼翼地扶天玑公主上船,然后看着像背后灵一样阴魂不散的家伙,妥协地叹了口气,说:“你也上来吧。”

    以他执拗而不知变通的驴子脾气,如果不带他一起,夕城敢保证黎破肯定会像只鹅一样游在水里跟着他们。

    他心肠再硬,也干不出如此无情无义的事,只好退让一步,带着这个不开窍的弟弟一起游湖。

    黎破知道自己扫了哥哥的兴,十分识相,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尽量不让自己煞了这良辰美景。

    船工将画舫撑离岸边,缓缓向湖心驶去,此时日落月升,平静的湖面银光点点,倒映着揉碎的星河,夕城懒洋洋地倚靠在栏杆上,手指轻弹木栏,放松了每一寸筋骨,眉眼含笑,惬意地欣赏美人歌舞。

    伴着悠扬的乐声,几个面容娇美的女子翩翩起舞,中间一个红衣少女身姿尤为曼妙,轻盈灵巧,像一团跃动的火焰,红纱覆住面容,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雪白的额头,视线似乎有意无意地瞟向他这里,秋波暗送,媚眼纷飞。

    天玑公主没像他这么坐没坐相,仍然保持着端庄娴雅的公主风范,夕城把目光移回来,小声咕哝:“在我面前就不必那么矜持了吧……”

    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什么时候都不忘表现得贤良淑德,看着她笔直的肩背,他都替她累。

    天玑公主也在看那名红衣少女,闻言微微一笑,朝他靠了过来,夕城心中一动,张开双臂,正待软玉温香抱满怀,没想到她只是微微倾过身来,附耳低语:“你觉不觉得她有些眼熟?”

    夕城有些失望,回了个幽怨的眼神,再看那名舞女,确实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白天把平陵王世子弄走的那个红……红什么……红鹂吗?

    果然,一曲舞毕,那女子揭下面纱,朝他们俯身一拜,笑道:“好眼力。”

    夕城嘴角一挑,回敬了一句:“好耳力。”

    几名伴舞都退到一边,红鹂笑吟吟地过来敬酒,说:“我家主人白天冲撞了二位,贱妾特来向二位赔罪。”

    夕城接过酒蛊,语带微讽:“幸好你家主人没有亲自赶来。”否则这月白风清夜就要变成杀人放火天了。

    红鹂掩口娇笑,柔情款款地看着他,说:“几年不见,公子果然风采依旧,牙尖嘴利不减当年。”

    她这话一出,不仅天玑公主,连夕城都愣住了,下意识地看了未婚妻一眼,然后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问:“敢问红鹂姑娘,你我几时认得,我怎么忘得一干二净?”

    红鹂露出嗔怨的神色,身体朝他偎了过来,声音甜腻轻柔:“你忘了那年七夕,你我一夜之情?”

闻夕城——奇异咖啡屋 荒城夕照 五、阴谋

    夕城有一种站在瀑布下被水猛冲的感觉,头晕脑胀,被她碰触到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顾不得怜香惜玉,一抬手推开她,清清嗓子,说:“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一点。”

    “真无情啊。”红鹂半真半假地怨叹,“那时你将我抱在怀里,温柔备至,我自从那时就满心想着再见到你,没想到短短几年,你就把我抛到脑后了,唉……真是郎君薄幸,红颜薄命呀……”

    夕城越听越寒,像被人往衣服里塞了满襟冰块,一身冷汗,天玑公主也不搭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中竟然有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再让红鹂这么胡扯下去,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尽了,夕城双颊抽搐,想了又想,上下打量了红鹂几眼,问:“你是那年七夕被道士追得满地乱跑的红毛狐狸?”

    你是不是不挖苦人会死?红鹂嘟起小嘴,抱怨道:“你总算想起来了,亏我还心心念念想报你的救命之恩。”

    夕城嗤笑一声,说:“你报恩的方式,就是在我未来的夫人面前毁我名节?”

    挖苦完狐狸,他扭头向天玑公主,立马换了温柔宠溺的神色,柔声道:“梓离,你不要误会,这是我当年救过的狐狸,没想到短短几年就修成人形,跑过来给我调皮捣蛋。”

    天玑公主笑而不答,红鹂眼珠子一转,轻飘飘地朝天玑公主凑了过去,摇身一变,从娇俏柔媚的少女变成面如冠玉的少年,风流倜傥,潇洒俊逸,对她勾魂一笑:“梓离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一只手就朝人家肩头揽去。

    这只死狐狸是专程来坏人姻缘的吗?夕城一瞪眼,正要拍案而起,却见天玑公主不动声色地一抬手,红鹂的身体像被弹弓打出的石子一般飞了出去,朝黎破的方向摔过去。

    一直在角落里低头喝闷酒的黎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接住红鹂,神情懵懂,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红鹂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吓得脸都白了,被黎破接住之后惊魂甫定,拍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哇哇怪叫:“你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凶成这样谁敢娶?”

    “活该。”夕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早跟你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呀?还敢自命风流吃梓离的豆腐,没把你扔出去已是手下留情了。”

    训完了狐狸,他拉住天玑公主的手,哄道:“让你受惊了,以后这种琐事交给我就好,你亲自动手岂不是有失身份?梓离,这种不成气候的小无赖不值得你动气。”

    天玑公主瞧都没瞧狐狸一眼,淡然一笑,说:“我没生气,倒是你,一张脸板得活像讨债精。”

    肉麻死了!红鹂气得脸红脖子粗,它在平陵王府受尽宠爱,几时受过这种气,何况它自认颠倒众生,不论男女,只要它勾勾手指就会神魂颠倒,拜倒在它脚下,如今碰了两颗大钉子,叫这心高气傲的狐狸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哼。”红鹂拧起眉毛,阴阳怪气地说:“你们两个不要得意太早,惹了本大仙,我一天三道符地咒你们孤独终老,一生不得相见!”

    公然挑衅,真是找死,夕城嘴唇翕动,风清云淡地吐出三个字:“扔出去。”

    黎破二话没说,把红鹂丢了出去,惊慌失措的狐狸一声尖叫,“噗嗵”落入水中,扑腾了半天才挣扎着浮出水面,双手扒住船舷,又变回女身,一身红衣湿透,头发也散乱下来,妆容凌乱,状似女鬼,早没了先前的泼辣,小脸一皱,竟然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好了,它或许只是调皮而已。”天玑公主对它的狼狈相有些于心不忍,拦住又要上去修理人的夕城,“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夕城脸色还有些难看,狠瞪了红鹂一眼,挽着天玑公主的手飞升向夜空,临走没忘叫上弟弟:“黎破,你也该回家了。”

    “是。”黎破站在船舷边,目送他们消失于云端,低头看看可怜巴巴的红鹂,伸手将它捞了上来,说:“人已经走了,你不必再演戏了。”

    红鹂收起一脸哀怨相,把头发拂到耳后,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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