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里的星星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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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里的星星Ⅱ(2)-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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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把康婕整个人都震晕了,她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萧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跟他上过床,我也可以,你能为他做的我都能做,你不能的我也能,你趁早死心吧。” 
  很明显她不是来跟康婕商量的,只是来通知她一声:你的男人我要了! 
  最终令康婕觉得失去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可惜的那句话是:“陈沉说了,我的胸比你大多了。”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康婕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空,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好像瞎掉了。 
  “你打算怎么解释?”康婕冷冷地看着陈沉。 
  他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康婕才意识到原来很多东西可以在一夕之间变得非常陌生,就好像从来没有触及其本质一样。 
  陈沉点了支烟,一脸无奈地看着气得发抖的康婕,慢慢地说:“我跟她是玩玩的,你不用太在意,我会尽快解决的。” 
  见康婕不吭声,陈沉又补充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我身边的兄弟都这样,你换个人看看,也都一样。” 
  那一刻康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内容,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当回事,自己都快被他的背叛置于死地了,他却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他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推脱掉责任? 
  沉默了很久很久,风把烟灰吹得散落了一地。 
  再也没有必要说什么了,康婕冷笑一声,装出一副真的看开了的样子,转身走了。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她才停下来,不管不顾地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 
  不是这么容易就放手的,胸口好像被捅出了一个血窟窿,任何药物都止不住这种痛,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能理解、不能分担的痛。 
  最深的痛苦,往往都是不能言说的,关于这一段,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缄默并不能遏制悲伤,但最起码可以令它不再扩张。 
  后来陈沉来找过她好几次,反复强调真的跟萧萧断得干干净净了,可是康婕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再也没有办法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了,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对他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一点点爱时,这种不信任的感觉都还存在。 
  康婕跟我不一样,她比我决绝,从她转身开始,就再没有一秒钟想过要去央求陈沉,没有一秒钟想过要重新开始。 
  她哭也好,痛苦也好,食不下咽夜不成寐也好,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与陈沉没有任何关系。 
  她比我更早、更透彻地认知了爱情的脆弱和无常,并且很久很久以前,就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时隔多年,不知道是哪一根神经触到了记忆的匣子,她忽然又想起了少年往事。 
  拿着刘总塞给她的那几张钞票,她在夜风里自嘲地笑了笑,走进了一家便利店想买包烟。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2'那一刻,我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了。 
  除了陆知遥以外,一尘和阿亮也跟我一样,是第一次来西藏。 
  他们来了之后我就拎着包搬到他们那个房间跟他们住在一块儿了。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小麦还笑我:“你等的人来啦?” 
  我含糊其辞地笑笑,本想解释什么又觉得其实没必要。 
  有些事情,别人不会懂的。 
  洗了澡之后,披着湿漉漉的长发,我坐在窗台上跟他们聊天,陆知遥问我,这些天除了在拉萨晃悠,你还去了哪些地方呢? 
  我咧开嘴笑:“我跟同屋的那个姑娘一起去了一趟纳木错。” 
  是小麦跟我讲的,“错”在藏语中就是湖泊的意思。 
  纳木错,藏语意为“天湖”,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湖。 
  那天我们两人坐在去纳木错的车上,正对着漫山遍野的耗牛和山羊拍照时,司机告诉我们,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念青唐古拉山啦。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原本对我来讲只存在于地理书上的东西,会在某一天变得如此真实,触手可及,当即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傍晚的时候我们抵达了纳木错,投宿在当地藏民经营的铁皮房间里,老板用一口生硬的汉语告诉我们,要充电的话就抓紧时间,过了八点就停止供电了。 
  小麦买了两盒泡面,我们说好吃过泡面就去湖边转一圈,等着看日落。 
  高原上的水烧到七十度左右就开了,刚泡好面,要饿了一壶酥油茶,就有两个藏民进来笑嘻嘻地问我吗要不要买经幡,他们可以替我们挂到山上去。 
  我拿着叉子怔怔地看着他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些悬挂在拉萨的建筑上,以及这一路过来随处可见的山川河流之间的那些猎猎飘扬的,被我称做“彩旗”的东西叫做经幡。 
  藏民们相信,挂置印有敬畏神灵和祈求护佑等愿望的经幡,让风吹送,有利于愿望向上苍神灵的传达和实现。 
  小麦毫不犹豫地掏出钱要了一副:“落薰,你也弄一个吧。” 
  我回过神来,连忙说:“嗯,我也要一串。” 
  站在山脚看着那个上山去为我们挂经幡的藏民芝麻大小的身影,我的视线忽然变得好模糊,好模糊。 
  我知道很快地,我就无法在这么多串经幡里,识别出哪一条是属于我的,但是它会永远在海拔四千七百米的地方,在呼啸的风中,在清澈的湖水静静地注视中,承载着我的祈祷。 
  林逸舟,我在那条经幡其中一块绿色的布上写下了你的名字,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比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快乐,哪怕只是快乐那么一点点,但要一天比一天快乐一点。 
  至于其他人的名字,零零散散地写在其他颜色的布上,最后在写许至君的名字时,我有过一点犹豫,可最终还是添了上去。 
  那一点点犹豫是出于何种私心,一时半会儿之间,我也不愿意去想。 
  坐在纳木错湖边等着日落的时候,小麦心满意足的说,这样的安排最好了,可以看日落,看星星,明早还可以看日出,然后我们就回拉萨。 
  同行的一对年轻夫妇一下车就产生了剧烈的高原反应,而我跟小麦却一点儿不适都没有,所以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有人天生宜家宜室,而有些人则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够听到自己内心最真诚的声音呢? 
  纳木错的美,使我真正领悟到了什么叫做大美无言,我绞尽脑汁想要描述自己当时的感受,可是也只能零散地说出,云层低得像帷幕,湖水清澈的好像能洗涤灵魂里所有的伤痕。 
  将近九点时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漫山遍野的野狗开始狂吠,由于天气原因,没有出现我们所期待的壮阔的日落,但站在礁石的边缘,眺望着远方那一点点夕阳的余晖,我已经觉得非常非常感动了,就像是瞥见了神灵不小心打开的盒子,窥探到了原本与我的生命无缘的神迹。 
  小麦嘟着嘴连声叹气说可惜,真可惜。 
  我笑笑,她还不懂,有些事物就是要有遗憾,不能太圆满,不能太完美,否则一切美得令人心疼,就会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我该怎么说呢,林逸舟,此情此景都叫我想念你。 
  你离开我那么那么久,可是我还是非常想念你。 
  非常,想念甚至是爱,说起来都显得空洞无物,在他刚刚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我一直拼命想要找出一些证据,可以说服自己,我真的很爱他的证据。 
  可是没有,我日复一日地搜罗着脑海中的记忆,我觉得自己愧对那份爱情。 
  直到某天夜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次他开车去学校找我,我以为他有什么事,可是他不说话就是笑,我穿着拖鞋坐在副驾驶上气急败坏地说,你再不说什么事我就回宿舍了。 
  他拉住我的手说,你别闹,我想睡一下,你陪陪我。 
  当时他似乎真的很累,很快就睡着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的呼吸很轻很轻,很安静,他枕着我的肩膀,我静静地看着他,肆无忌惮得近乎贪婪,他轻轻的鼻息就扑在我的脸颊上。 
  车里的空间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有好几次我都想降下穿户放一些新鲜空气进来,可最后我什么都没做。 
  外面非常安静,所有人和事都离我们很遥远。 
  爱一个人的时候,连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想好好储存起来。 
  我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他,一动不动地陪着他,想起那首叫做《氧气》的歌,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你就是我的氧气。 
  “那天早上我听见屋顶上有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以为下雨了,结果出来一看,居然是在下雪。”我跟陆知遥他们说起对纳木错的看法时,只字不提内心的真是感触,只将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对美景的感慨上。 
  一尘撇撇嘴:“我还是对古格的兴趣更大些,我一定要爬到那个洞里去看看。” 
  什么洞?我将好奇的目光偷到陆知遥脸上,他微微一笑,说出了三个吓死我的字。 
  藏尸洞。 
  康婕握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接听,萧航那个咋咋呼呼的神经病也不问问情况就哇哇叫:“今天你们全体出动搞定那个暴发户没啊?我本来想找你吃晚饭的,但是下午师兄在网上跟我说了这个情况,差点儿没把我笑死,哈哈——” 
  康婕举着手机静静地听他聒噪地讲了一通之后,轻声说道:“没心情跟你聊,先挂了。” 
  说完也不等萧航有所反应就直接摁了红键,一分钟还不到,萧航又打过来了,这次他开口就慎重多了:“你什么情况啊,话都不等我说完,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不想说话。” 
  萧航在她面前死皮赖脸惯了:“那你说你在哪儿,过去找你。” 
  “找我干嘛?哎呀,你烦死了,不跟你讲了。”康婕又把电话挂了。 
  真的说不清楚为什么,是憋久了还是突然之间矫情了?她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好控制不住语气,“哇”的一声哭出来。 
  又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萧航的第三个电话打了过来,这次没有给康婕反驳的机会:“你再不说你在哪儿,我明天就到你公司去找你算账!” 
  夜市如昼,萧航替康婕点了一大堆吃的,然后又狠狠地对她说:“你下次再这么没礼貌,挂我电话,我就再也不和你玩儿了。” 
  康婕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又没求你跟我玩儿。” 
  不知道萧航脑袋里装的是些什么,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逻辑是怎么回事,一件事还没说完他就立刻扯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我跟你讲,以后去应酬之前一定要吃点儿东西垫底,你还真以为他们是叫你去吃饭的啊,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啊,这就不懂了吧,叫你们去,纯粹是为了调节气氛。” 
  康婕闷着头舀了一勺粥,其实她嘴上虽然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以前许至君对程落薰好的时候她就感叹过,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运气,会有人担心你饿不饿、冷不冷,程落薰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丰富的职场经验镇住了,于是又扬扬自得地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喂,康婕,我上次跟你商量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其实吧,要我说呢,真的没什么好想的啊!要是哪个美女让我假扮她男朋友,我肯定求之不得啊!” 
  不知道是粥太烫还是萧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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